顾青听闻顾凌此言,她紧皱着眉头道:“顾凌!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她谢知萱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是永嘉侯府的世子,日后必定会入朝堂,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你如今要娶你谢知萱那个卑贱的商户女!”
顾凌道:“姑姑,你可别忘了萱萱还是陛下亲封的仁敬郡主。”
顾青厉声道:“你可别拿她的那个郡主身份来压我!顾凌,你祖母都被谢知萱气到中风,顾家哪里还能容得下谢知萱进门?”
“把母亲气中风的可不是谢知萱。”
门口传来了卫氏的声音。
顾芷雯扶着卫氏入内,一一行礼过去。
顾青道:“弟妹,怎么不是谢知萱把娘亲气中风的?谢知萱勾引你儿子,让凌儿非要娶她为妻一事你可知晓?”
卫氏人憔悴得瘦了不少,她走到了寿宁郡主跟前行礼道:“母亲,我家凌儿之所以非要娶知萱,也是为了保全顾家的名声着想啊,凌儿与知萱之事侯爷已是知晓,且也回过信应下了这桩婚事。”
顾青拔尖了声音道:“弟妹,侯爷怎么可能会应下这桩大逆不道被旁人视若笑柄的婚事?还保全顾家名声?凌儿去谢知萱就是败坏侯府名声!”
躺在床榻上的寿宁郡主颤抖着手,斜着嘴望向了卫氏,“凌儿可是你的亲生儿子,你……”
卫氏道:“凌儿是我亲生的儿子,他要娶我叫了七年的五弟妹为妻,我得知此事后差点一口气都上不来。
只是此事皆是因五弟而起,怎么说都是我们顾家有愧于知萱,顾渚他给知萱下药,才使得知萱与凌儿两人有了孽缘。
一切祸事都因顾渚与陈碧玉两人而起!一切罪过也都在顾渚与陈碧玉身上,母亲,罪魁祸首就是他顾渚!若我凌儿不娶知萱为妻,才是给顾家丢了大脸,让顾家担上忘恩负义的名声!”
卫氏手指向了一旁坐在轮椅上的顾渚,她走上前去,恨恨地往顾渚脸上打下了一个巴掌。
顾渚看向卫氏道:“大嫂。”
卫氏还不解气,欲要再打,却被顾青给拦住了手,“大弟妹!”
卫氏边说边落着眼泪道:“长嫂如母,我身为永嘉侯府的当家主母,侯爷不在府中,我替他教训犯了错的弟弟都不行吗?”
卫氏对着郑王妃哭着道:“让王妃你看笑话了。”
郑王妃握住了卫氏的手道:“表嫂,说到底也都一家人,你也别打了,仔细手疼。”
顾青皱眉道:“她谢知萱即便是被下药那也不能让凌儿娶她为妻啊,凌儿乃是我永嘉侯府的世子,他娶一个比他大五岁的前五婶为妻,说出去连累得我都要被笑话,这婚事我绝不应允。”
顾凌淡淡道:“姑姑,我只听说过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什么时候侄儿的婚事由得姑姑插话了?”
“你!”顾青气恼地看向顾凌,“凌儿,你怎能如此与姑姑说话?”
顾凌道:“我的婚事自有爹娘做主,就不劳烦姑姑操心了,我还有公事在身,就先告辞了。”
顾凌路过卫氏身边道:“娘,我先走了。”
卫氏抬眸看向顾凌,“正好我身子也不适,你先送我回房再去忙公事吧。”
顾凌上前扶着卫氏道:“是,娘亲。”
一路走回正院的路上,卫氏气得厉害道:“你爹不让我省心,你也不知让我省心的,你祖母被你气出中风来,这不孝的的罪名被人告到陛下那边去,你前程是真真全无了,你也不知徐徐图之慢慢告知郡主此事的?”
顾凌道:“是孩儿的错。”
卫氏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唉!知萱可有治好你祖母中风的法子?”
顾凌道:“方才御医也说了,中风偏瘫很难痊愈,萱萱她应当也无法子救治祖母。”
顾芷雯在一旁道:“这也是报应啊,当年若没有谢神医呕心沥血救祖母与五叔,他们二人早就没有性命了。可这七年来祖母纵容五叔欺辱发妻,对谢神医恩将仇报。
七月半刚过,许是谢神医七月半从地下回到人间,看到爱女被咱们顾家欺负,特意使得祖母中风,这是报仇来了。”
卫氏弹了一下顾芷雯的脑门,“你一个姑娘家的,怎可说些此事?”
顾芷雯捂着脑门道:“娘,说成是谢神医从地下上来报仇,这样就无人会说是哥哥把祖母给气中风了,我也是为了哥哥所虑。”
卫氏眼眸一亮,找来身边的嬷嬷吩咐道:“你去买些蜡烛来,明日去青龙寺之中替谢神医做一场大法事,排场要大,旁人问起来侯府为何要做法事,你就说顾家没有善待谢家女儿,使得五爷被蛇咬瘸了一条腿,郡主中风,特意做法事让谢神医消怒的。”
“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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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木园。
用过午膳的谢知萱一直心不在焉地捣着药。
听到顾凌的脚步声,谢知萱起身回望着顾凌道:“你可安顿好郡主了?”
顾凌揽过谢知萱的腰肢道:“嗯。”
谢知萱抬眸看向顾凌的眼神道:“郡主应当不会答应你我婚事吧?”
顾凌道:“我爹娘答应就可以了。”
谢知萱低声道:“顾凌,你祖母好歹也是皇室郡主,我们把她气得中风,郑王与你姑姑岂能善罢甘休?还有你爹爹……郡主到底是侯爷的亲娘,我把郡主气中风了,侯爷还会答应我们的婚事吗?”
“萱萱,你方才不也说了,害我祖母中风的罪魁祸首乃是顾渚,把祖母气病之事与你无干。”
顾凌伸手摸着谢知萱的满是担忧的脸,“别怕,这不孝的罪名真要下来,我一力担着。”
谢知萱抬眸望向顾凌道:“不,顾凌,我怕担上气病郡主的罪名,我就是怕你会因此而断了前程。”
顾凌轻笑道:“放心,我再不济也是永嘉侯府的世子,即便是没法进官场,也绝对饿不着你与我们日后的孩子。”
谢知萱也回以轻笑:“我自个儿有药坊有酒楼,哪里会怕饿着?”
谢知萱的笑意渐渐变浅道:“我只是不想让你为我而蒙尘,我也怕你解了丝情蛊那一日会后悔。”
顾凌紧搂着谢知萱的腰肢,低头吻着谢知萱的唇瓣,“我永不后悔。”
谢知萱也伸手环住了顾凌的脖颈,离苗疆圣女来长安的日子一日比一日要近,她这会儿什么都不想,只想与顾凌共沉沦。
午时,落了一场瓢泼大雨。
帐中的谢知萱躺在顾凌的怀中道:“顾凌,如果你解了丝情蛊之后,厌恶我不喜我一定要与我说明白,不要为了所谓的责任而瞒着我,不想被你所欺骗。”
“萱萱,你多虑了。”
谢知萱看着顾凌骨节分明的手,“你答应我一定要说真话。”
“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