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谢知萱听到外边的声音,便推开了在她肩上埋头的顾凌道:“你没听闻郡主来了吗?快起来。”
顾凌却是依旧没有起来道:“锁着门呢。”
顾凌说罢后低头咬住了谢知萱白皙的脖颈。
“阿萱,你开开门,我与渚儿来接你回侯府了。”
谢知萱听到外边传来的寿宁郡主的声音,便将顾凌给推开:“快起来,别闹了。”
顾凌起身穿着衣裳,他理了理衣裳上的褶皱,散着的长发扎起,便往门口走去。
谢知萱顾不及穿鞋,赤脚下床,握住了顾凌的手,压低着声音道:“你疯了?你该往窗户那边走。”
平日里顾凌还偶尔爬窗,他今日怎能从大门处出去。
顾凌道:“我没疯,安国公府已被抄家,我祖母定会来找你回去永嘉侯府,我不愿顾渚与我祖母日日来找你。”
谢知萱忙道:“别,顾凌,你先别告知郡主。”
多事之秋,娘亲在宫中的处境就足以让她心烦的了,谢知萱实在是不想再闹出事端来。
房门口的寿宁郡主看着门前倒映出来的两个人影,“阿萱,你房中有别的男子?”
顾凌听闻此言,便打开了跟前的房门,目光只看向跟前的寿宁郡主,“祖母。”
寿宁郡主见着房门打开竟是顾凌,略觉得好奇道:“凌儿,你怎么在你五婶房中?你可也是听说了你五婶病着前来探望?你有心了。”
寿宁郡主见着顾凌身后长发垂散着的谢知萱道:“阿萱,听你丫鬟说你病了?”
谢知萱轻咳了两声道:“受了寒,没什么大病,郡主怎得一早就过来了?”
寿宁郡主看向了身后坐在轮椅上边的顾渚叹了一口气,而后道:“阿萱,今日我已将陈碧玉给赶出了侯府,日后在永嘉侯府五房之中,无人再会给你难堪,你就回来与渚儿好好过日子吧。”
顾渚望向跟前散着如瀑长发未施粉黛只穿着中衣的谢知萱,白皙的脸上带着酡红,赤着一双脚白嫩得很,一时间看呆了,许久都没能移开眼。
顾凌顺着顾渚的目光看着,目光凌厉地扫向顾渚,挡在了谢知萱的跟前,遮住了顾渚无礼的眼神。
谢知萱也见到了顾渚那令人恶心想吐的目光,她便皱眉道:“此处是我的闺房,外男不得入内,来人,把顾五爷给赶出去。”
寿宁郡主年迈,怕有个好歹这些婆子不敢拦,顾渚可不是。
寿宁郡主看向了顾凌缓声道:“凌儿,劝劝你五婶回去侯府。”
顾凌道:“祖母,她早就不是我五婶了。”
谢知萱道:“郡主,我上回就与您说得甚是清楚,我对瘸子厌恶至极。”
寿宁郡主紧皱眉头道:“阿萱,今日我再一次亲自来你府上,也算是给足了你颜面,我也知晓之前是顾渚糊涂被陈碧玉所蒙骗,然而今日陈碧玉已被顾家赶出了侯府大门,我与渚儿放下身段来你府中寻你,你再要闹下去可就不占理了。”
谢知萱道:“郡主,我没有闹,我这辈子即便是嫁个乞丐也绝不会再回头嫁给一个瘸子。”
寿宁郡主紧握着手中的玛瑙串珠,沉声道:“阿萱,我渚儿虽是瘸了一条腿,可若真要娶,这满长安未婚的千金他都娶得!倒是你,你真以为你二婚还能嫁得比我渚儿还要好的郎君?你该知福。”
谢知萱道:“我能不能嫁一个比顾渚更好的郎君,就用不着郡主费心了。”
寿宁郡主忍着怒气道:“阿萱,我知晓你还在顾虑什么,你是不是怕你回到侯府之后,渚儿又犯老毛病不愿与你同房,你尽管放心,瞧你病得也不重,今日我就让渚儿给你补上洞房。”
谢知萱紧皱着眉头道:“郡主,我并不是在意这个。”
寿宁郡主上前握住了谢知萱的手道:“你呀,就别逞强了,娘亲知晓你就渚儿七年没有与你洞房而还有气,我这就让渚儿过来,与你补上洞房。”
谢知萱只觉得恶心至极,“郡主,我对顾渚只剩厌恶,怎还会想要与他洞房?”
谢知萱用力挣脱了寿宁郡主的手腕。
寿宁郡主道:“阿萱,我也是过来人,明白女子最爱口是心非,你与渚儿七年夫妻情分,哪里是能说断则断,你二婚再也遇不到比渚儿好的夫婿了,乖,听话,今日就与渚儿洞房,莫要再口是心非了。”
谢知萱皱眉道:“郡主,我没有口是心非。”
寿宁郡主看向一旁的汪嬷嬷道:“去叫渚儿过来,今日就给阿萱补上洞房。”
寿宁郡主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道:“阿萱,你也别嘴硬了,娘亲知晓你的心思,在长安城之中你找谁做夫婿都比不得渚儿的,你心中定也还是想做顾家的五夫人,只是女儿家羞赧不好意思说出洞房之事来罢了。”
顾凌道:“祖母,萱萱定能嫁得一个比五叔好千倍万倍的夫君。”
寿宁郡主皱眉道:“凌儿,你叫阿萱什么?”
顾凌握住了谢知萱的手腕,与她十指相扣道:“祖母,萱萱便是我心仪的姑娘,也是我要求娶之妻,她也心仪于我,她不愿与五叔和好也并非是口是心非。”
寿宁郡主踉跄了两步,怒声道:“顾凌,你说什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顾凌低眸看向了谢知萱道:“祖母,萱萱是我认定了的永嘉侯府世子夫人。”
寿宁郡主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了顾凌的脸上,“顾凌!你……你……”
寿宁郡主气得直翻白眼,直挺挺地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谢知萱连命人将寿宁郡主扶到了小榻上,上前给寿宁郡主诊脉,忙让丫鬟去拿来银针。
谢知萱抬眸看向了顾凌道:“今日你祖母若是真有个好歹,你也不怕连累你的前途?”
顾凌见着寿宁郡主晕厥,自然也是担忧寿宁郡主的身子骨,只是他并不后悔。
“萱萱,今日祖母能带着顾渚强行闯入你的房中,还非要补上洞房,我若不与祖母说个明白,来日我若不在你身边,还不知祖母与顾渚会使出什么手段来。”
寿宁郡主身份摆在此处,就像今日说闯就闯,谢知萱乃是根本招架不住的。
寿宁郡主被底下子女捧着惯了,今日她已经断定谢知萱乃是口是心非,若不对寿宁郡主说个明白,难保寿宁郡主不会强行逼迫着谢知萱洞房。
谢知萱取过一旁春兰递上来的银针,刺入着寿宁郡主的穴道,又翻出了一个瓷瓶取了一颗药丸出来喂给了寿宁郡主。
寿宁郡主还是没能醒来,谢知萱不由也着急了,寿宁郡主真若因此有了好歹,顾凌可要背负上不孝的罪名。
谢知萱便只能将银针刺入寿宁郡主的大穴,好在寿宁郡主是醒转了过来。
寿宁郡主缓缓起身,望着跟前谢知萱,嘴歪眼斜口齿不清地道:“贱……贱人!”
谢知萱见着寿宁郡主这模样,伸手给寿宁郡主诊着脉,好一会儿她才看向了顾凌,颤手道:“郡主乃是中风,偏瘫了一半的身子,日后恐怕行走艰难了。”
顾凌微蹙眉,跪在了寿宁郡主跟前道:“祖母,孙儿不孝使得您中风偏瘫。”
寿宁郡主斜眼看向了顾凌,口齿甚是不灵清地缓缓道:“凌儿,不干你事,你年幼无知,定是这贱人勾引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