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妍琦安安静静地听着李华大倒苦水。这位救火队长这段日子看起来也不太好过，想必也是憋坏了。
直到李华说得有点口干舌燥，这才趁机问道：
“李队，你刚刚说，云秀前辈是突然发飙退役的？”
“怎么问这个？”李华一愣。
戴妍琦犹豫了一下，想到李华这半天给她的印象也是个老实巴交的人，索性将自己的担忧和盘托出：
“李队，是这样的，我就是觉得，经理对我有些太过热情了。”
“明明赵禹哲实力还要比我强上一点，可他对赵禹哲的态度却要冷淡得多。”
“我一個刚来，甚至都没有经过试训的新人，却能够被允许住在楚队的房间。”
“再加上我发现楚队的房间并没有被完全收拾好，所以感觉很疑惑……”
李华认真地听完戴妍琦的疑问，叹了口气，开口道：
“唉，这也不怪你，只能说经理有些太着急了。”
“前段时间荣耀不是停摆吗？”
“当时经理反而认为，没比赛打，是楚队搞商业活动的好机会。”
“于是在没有征得楚队同意的情况下，私自在全国范围内见了一大批赞助商，给楚队拿回了十几个代言。”
“甚至还有娱乐圈的综艺，都差点拿到了通告。”
“楚队觉得这是把她当做赚钱的工具在利用，一气之下就选择了退役。”
他看了看同样相貌条件出众的戴妍琦，咬咬牙，索性劝说道：“小戴，我和你实话实说。”
“经理之所以如此看中你，可能也不是因为你的实力，而是因为你的商业潜力。”
“如果说你真的加入烟雨，那最好做好和以前的楚队一样，大量接代言的心理准备。”
……
戴妍琦直到回到楚云秀的房间，脑子还是嗡嗡的。
她想过烟雨内部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但没想过居然这么劲爆。
楚云秀的退役，居然是因为接受不了俱乐部大量为她接代言，因而愤而退役。
以后，我也会过上这样的日子吗？
戴妍琦下意识地问自己。
在这样浓郁的不安情绪之中，戴妍琦唯一能够想到的人，就是肖时钦。
别问，问就是在雷霆这帮娃子心中，肖时钦比爸妈更有价值。
“楚队退役，居然是这样的原因吗？”肖时钦在电话中听到之后，也是相当震惊。
不过想到楚云秀那刚烈强悍的性格和要强的作风，以及烟雨管理层闻名遐迩的“好名声”，又觉得这样很合理。
“队长，我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戴妍琦一和肖时钦联系上，顿时完全放弃了思考。
听到戴妍琦的话，肖时钦下意识地想劝她回雷霆，这样啥事都没有了。
可一想到雷霆那不太明朗的未来，又下意识地有些犹豫。
现在雷霆的日子不好过，戴妍琦能够在外面找到一份好前程，也是雷霆管理层所殷切期待的。
而对于肖时钦本人来说，虽然舍不得戴妍琦，但他很清楚，烟雨之行对于戴妍琦的重要性。
和楚云秀不同，戴妍琦更接近于苏沐橙，对于冠军并没有太强的执念。
这样的她，反而更加适合于烟雨那套营销策略。
她或许注定无法靠着纯实力在联盟之中扬名立万。
但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迎来职业生涯的成功，在肖时钦看来也是一种好事。
“小戴，我认为毕竟机会难得，或许你还是应该继续试一试。”肖时钦最终还是决定鼓励戴妍琦。
实际上，戴妍琦自己的态度也是摇摆不定的，对于商业化营销，也确实远没有楚云秀那般排斥。
如今得到了队长的认可，顿时又燃起了些许热情：“那么队长，我就继续试训咯？”
“嗯。”肖时钦表示同意，但总感觉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烟雨为楚云秀要来了这么多通告，显然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
结果楚云秀撂挑子了，那损失自然也是极为恐怖的。
但是，由于楚云秀是退役而不是转会，所以哪怕吃了大亏，烟雨也没办法找楚云秀的麻烦。
所以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度发生，烟雨应该会……
想到这里，肖时钦连忙出声：“小戴！”
“队长我在。”戴妍琦听到肖时钦突然高了八度的声音，连忙回复道。
“这次试训，其他的都还好，但是烟雨给你的合同，一定要认真看完。”
“不要嫌麻烦，也不要跳着看，就这么一条条地看下去。”
“我怀疑，烟雨会在合同上面，做些手脚……”
……
时间转眼到了第二天，戴妍琦来参加试训了。
由于对于烟雨的目的有着些许猜测，为了证实，戴妍琦索性开演了。
训练之中故意不太专心，出现了一些甚至可以说是低级的失误，别说比肩赵禹哲了，就是联盟平均水平都差得老远。
看得烟雨管理层直撮牙花子。
“这丫头……心理素质好像有点差啊……”经理多少懂点荣耀，此时嘶哑咧嘴的。
戴妍琦上赛季在雷霆可是首发，实力大伙都看在眼里。
此次发挥不佳，经理只能归结于戴妍琦心态没调整过来，太过紧张导致的。
可烟雨老板却是目光灼灼：“这有什么，这不是很好嘛？”
“年少无知的可爱小女孩，常常会出现一些笨拙的失误。”
“这叫什么，这叫萌点和卖点啊！”
“隔壁娱乐圈那个杨什么，不也是这样营销的吗？”
戴妍琦结束了这一场糟糕无比的试训下来，却发现烟雨管理层丝毫没有失望和不满，心道果然。
烟雨经理满脸堆笑地上前：“小戴啊，试训表现真不错，我们很需要你这样优秀的选手！”
优秀的选手？是优秀的营销材料吧！
戴妍琦心想着。
经理又拉着戴妍琦絮絮叨叨了一阵，说了说烟雨未来是多么光明之类的。
最后带着戴妍琦来到一张会议桌前，递给她一份合同。
“小戴啊，既然试训没问题，那我们就先签一份意向合同吧？”
“如果不出意外，以后你就是风城烟雨的下一任操控者了！”
戴妍琦接过合同，却没有像以前那样看都不看直接签。
肖时钦的叮嘱，被她牢记于心。
她认真地打开合同，顺着一条一条地读下去。
这一读，顿时心凉了半截。
这合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