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6年3月下旬。
方文乘坐汉莎航空公司的容克斯G24飞机前往巴塞罗那国际机场。
作为业内人士，方文对西班牙的航空事业很感兴趣。
在飞机上，与空乘交谈起来。
一番交流下，他了解了西班牙航空事业的情况。
原本，西班牙有一家航空公司，名叫伊比利亚航空公司，后来在普里莫·德里维拉独裁期间并入国家航空。
29年后，国家航空公司停止运营，西班牙也就没了自己的民航，只能由汉莎航空来承担国际航空业务。
由此可见，西班牙在此时的欧洲，已经不再强大，竟然连航空领域的发展都滞后英法德很远。
几个小时的航程过后，飞机降落在巴塞罗那机场，方文和临时充当保镖的李铁柱跟着乘客们从飞机上下来。
他们从机场出来，遇到了接机的人。
身穿皮夹克，打扮时尚的邝安明带着人热情走过来。
他展开双臂，想要拥抱方文，却被方文以握手的方式避开。
虽然没有完成拥抱，邝安明依然热情道：
“姐夫，欢迎来到西班牙，欧洲革命最灿烂的地方。”
方文看着充满光彩的邝安明，心中感慨。
短短两年时间，邝安明真的如他说的那般，加入了欧洲的革命浪潮中。
但这真的是好事吗？
欧洲的革命注定会失败，要不要找机会劝他回国呢？
毕竟这是自己的妻弟，真要在未来的西班牙内战中死了，妻子和老丈人肯定会很伤心的。
就在此时，邝安明又向方文介绍了他一起来的朋友。
都是左翼党派的朋友。
有隶属于西班牙共产党的加泰罗尼亚统一社会党的成员，也有全国劳工联合会的。
方文微笑与几位握手，坐上了他们的汽车，前往邝安明安排的住所。
汽车驶入巴塞罗那城，一路上非常热闹，大批的人流穿行在街道上，过路车辆不得不为他们停下让路。
邝安明兴奋解释道：“这是人民阵线支持的罢工，全国劳工联合会组织下，工人们上街游行，向资本家要求更高的工资和休假。”
方文点头，自从法国那边工人获得了休假后，整个欧洲的工人都在寻求这個福利。
但西班牙有点不同，竟然是执政党牵头组织的罢工，让方文觉得很别扭。
在他看来，执政党是有能力自上而下进行立法和制度改造的，为何要通过这种手段与资本方进行抗争。
看来，这个人民阵线，内部很混乱，执政能力也很差。
他是这么想的，邝安明却很看好这个新政府。
邝安明自豪的继续介绍道：“这里在仿效苏联和华夏，社会主义农业工人联合会在巴达霍斯省发起了一场大规模占领土地的运动，逾六万农业工人和佃农获得了自己的土地，政府将这种行为合法化，贫穷者终于有了自己的资产。”
.........
妻弟的话语，城里的情景，表明着一场西班牙式的革命浪潮正在兴起。
来得如此汹涌澎湃。
甚至在国际上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但这一切并没有感染方文，在方文看来，没有巩固自身地位的人民阵线联合政府，在做一件疯狂的事情，未来必然会受到巨大的反扑。
那些西班牙大地主，大资本家，会在压力下团结起来，这些人的潜力远比人民阵线联合政府要深厚，一旦爆发，将会很汹涌。
但这不是方文可以改变的，整个人民阵线的所有联合党派已经陷入了疯狂中，他这个外来人说的话恐怕连邝安明都说服不了。
为此，方文放弃了不切实际的想法，开始自己的事情。
他要接头的是西班牙军方的一名军官。
此时的西班牙军方，处于一个很微妙的状态，名义上效命于政府的他们，却又事事保持中立。
这种中立被人民阵线联合政府认为是一种服从，反而没有多管。
甚至，将苏联援助的第一批飞机直接交给西班牙军方来管理。
正是因为如此，方文才有机会购买了伊尔16战斗机。
电话拨出去后，很快接通了，话筒中传出西班牙语。
邝安明翻译道：“姐夫，他说是空军物资管理处，我该怎么回他？”
“告诉他们，巴黎来的客人今天会过来，请安排好试驾飞机。”方文回道。
邝安明如实翻译后，对方回复。
“姐夫，他说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时都可以过去。”
“那好，你陪我去一趟。”方文即可起身，和邝安明前往巴塞罗那城外的空军基地。
一个小时后，汽车来到了空间基地，门口的卫兵拦住汽车去路，禀报情况后放行入内。
方文驾驶汽车穿行在跑道旁的街道上，同时观看着机场内的飞机。
这里的飞机，有很多老旧的双翼战斗机，显然西班牙多年内乱，让空军停滞了很久。
前行数百米后，一队军官在前方迎接，旁边还停着一架新型单翼战斗机。
那就是伊尔16了。
方文停下车，带着邝安明走过去与对方握手交流。
在邝安明的翻译下，双方完成了沟通，确定了身份。
方文很直接说道：“我在欧洲停留时间有限，希望尽快试飞了解伊尔16的实际情况，如果可以，3架飞机我会直接购买。”
听着邝安明的翻译后，对方带着方文前往战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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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16是单座战斗机，试飞不会有人带，西班牙空军的军官可以同意试飞，但不愿意承担责任，因此要求方文必须签署自愿声明才能进行。
方文很爽快的签署了自愿声明，然后开始了试飞。
从登机梯爬上驾驶位，方文坐好。
第一感觉，竟然和伯劳号很像。
他启动发动机，进入机械感知，与飞机融为一体。
伊尔16的情况在机械感知状态下一览无遗，但想要了解更多，需要高空飞行过后才行。
方文控制飞机升空，在空中做出各种飞行动作，借此更好了解飞机的情况。
他发现了伊尔16的一些问题。
第一，伊尔16战斗机在操纵上存在一定的难度，特别是在急跃升时容易失控。
这是发动机动力不足造成的，400马力的发动机确实有些吃力。
但也不是不能解决，最好的办法是更换高性能发动机，方文手中的大黄蜂800马力发动机就是很好的动力替代。
第二，其座舱应该设计为封闭式更好，但似乎苏联飞行员更喜欢使用开放式座舱来获取更好视野，所以列装的飞机都是非封闭式的。
方文觉得自己要是定下伊尔16的话，绝对要将座舱改成封闭式，那样才能让飞行员有更安全的驾驶环境。
第三，伊尔16的飞行重心前置，前端集成了火力系统和发动机，后端位油料和轻质尾部材质。
这样的结构，让其速度提升，前端防御增加，后端防御几乎为零。
经过两次试飞后，方文对伊尔16有了判断。
这是一架非常有苏联粗犷风格的军用战斗机设计。
它放弃了后端，全面强化前端，完全以进攻为主。
这样的设计，会让它在战场上很有进攻性，从这方面看和日本的战机有的一拼。
但这种设计，却不符合方文的要求。
毕竟他想要的是全面型的高速战机。
所谓全面型高速战舰，既能打，能抗，速度不差，火力要猛，灵活度高。
伊尔16灵活度上因为动力不足而欠缺，唯一符合方文要求的是速度。
为此，方文犹豫了，难道要放弃伊尔16，去美国再找一种高速战机吗？
不，那样恐怕更难。
方文将自己试飞过的三种飞机在脑中对比。
MB.150、莫拉纳-索尼埃M.S.406是设计上的缺陷，根本没法改。
伊尔16设计上没问题，主要是各种问题集中起来，造成它看起来不合适。
但要是愿意花费精力，对其进行改造的话，也未必不能更好。
甚至，方文觉得，如果自己能够吃透伊尔16，未必不能造出自己的高速战机。
毕竟相对粗犷的伊尔16，比精细化的p26更容易弄懂其中的内部结构。
伸出这个想法后，方文决定买下3架伊尔16战斗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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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尔16战斗机购买成功。
美国泰山国际航运公司承运了三架飞机，以及20毫米机炮生产线，还有5000发20毫米炮弹。
两艘货轮分别在巴塞罗那和马赛港装载货物，通过苏伊士运河前往印度洋。
而方文，则提前返回了缅甸。
他一下飞机，泰山飞机制造厂管理处主任柏则善就带着人过来报告。
“总经理，这两周时间，水云一型水上飞机防弹底盘改造已经完成。等你检验。”
“等几天吧，20毫米机炮到货了再实验。”方文回道。
几天后，两艘货轮到港，将三架飞机和机炮生产设备，以及炮弹和少量20毫米机炮卸货。
防弹底盘检验也随即开始，飞机制造厂的工程师们纷纷来到试验场观看。
试验当然不是让加装底盘的水上飞机飞到天上进行射击测试，那也太危险了。
而是将同样规格的装甲底盘，在不同射距接受射击测试。
参与射击的武器包括：7.92毫米步枪，三八式步枪，大正十一年式6.5mm轻机枪，厄利空20毫米机关炮。
经过一番测试后，得出了结果。
1000米以内。
7.92毫米步枪，三八式步枪，大正十一年式6.5mm轻机枪穿透第一层薄钢板，子弹卡在第二层铝合金上。
厄利空20毫米机关炮穿透了钢板，铝合金，飞机底板。
从这个距离的射击测试看，20毫米机关炮的威力十足，别说飞机装甲，就算是坦克，也无法近距离承受其攻击。
1000米以外，直到4500米。
这个范围，每多一段距离，步枪和轻机枪的威力就会下降，直到最后失去破坏力。
而20毫米机炮，在3000米以上时，致命威胁也会减弱。
方文看了测试结果，由此得出一个结论，炮舰机最大的威胁来自于高射机炮。
这是无解的，再重型的飞机装甲也不可能比坦克厚，坦克挡不住20毫米机炮，那就别想太多了。
战争吗，没有万无一失的，总得付出代价才能胜利。
（安装20毫米火神炮的炮舰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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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舰机的底部装甲测试完毕，基本上可以应用于实战。
关于炮舰机的武器也开始制造。
有厄利空20毫米机关炮生产技术授权，又有相关生产设备，方文集合了一批技术工人开始了新武器厂的生产。
他亲自按照厄利空20毫米机关炮的生产工艺进行试制，在机械感知能力下，完整的了解了生产工艺，并传授给技术工人。
生产出来的厄利空20毫米机关炮，基座进行了适应性改造。
底部完全焊接在飞机上，然后安装了可转动机械装置，射击手可以控制机炮身进行38度角的上下调整，并且可以左右150度扫射。
同时为了保护射击手，炮身前端做了两页钢铁挡板，用来阻挡地面射来的子弹。
这个专用俯射机炮安装完毕后，方文立刻安排了几名身体强壮的雇佣兵上飞机测试。
他在测试场安装了一个模拟日军阵地，然后驾驶飞机起飞，围绕阵地做不同盘旋半径的飞行。
每个盘旋半径飞行中，射击手都会对模拟日军阵地进行射击。
这些盘旋飞行数据，以及相应的盘旋半径射击数据，都被方文认真收集起来，然后进行计算。
不同的盘旋半径，计算出标准的飞行盘旋数据，同时，相应射击瞄准的一些操作也进行的数据化编排。
这些东西，方文撰写成飞行手册和射击手册，准备以后用于炮舰机飞行员和射击手的培训。
而现在，需要提前培养出一批低速飞行员教官，为此，方文让潘家峰、邵思慎、还有三位红军飞行学员从武汉来到仰光。
5人来到仰光后，方文先是与邵思慎交流。
“他们三个学的怎样？”
“非常刻苦，他们用最短的时间完成了基础理论学习，现在已经开始教练机实飞。我觉得他们三已经可以正式驾驶民航机了。”邵思慎回道。
能驾驶民航机，表明三位红军飞行学员成为了合格的飞行员，但不是战斗机飞行员，两者之间还有很大差别。
方文点头，招手让潘家峰过来：“他们三个就交给我来带，你们两在仰光开一个新的飞行培训班，专门教授低速飞行学员，这里有两本炮舰机的学习手册，你们俩吃透后，再传给他们，争取教出第一批炮舰机飞行员。”
邵思慎惊讶接过炮舰机的飞行手册和射击手册，潘家峰却一脸兴奋，急切的想要去看看公司出品的第一个军用型飞机炮舰机。
方文让柏则善带两人去试验场看飞机，自己一脸严肃对三名红军飞行学员道：“你们的基础打好了，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你们三个将会与其他精锐飞行学员一起学习驾驶这种飞机。”
顺着他指的方向，三位红军战士看过去，其中一位不由问道：“这是什么型号？”
“来自苏联红军的伊尔16战斗机，但也不是完全一样，我会对其进行改装。”方文回道。
苏联的战斗机！
三位红军战士殷切的看着飞机，来自老大哥的战斗机让他们感觉很亲切。
看着他们的表情，方文想起了红军，现在红军怎么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