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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000公里飞行挑战,穿越大西洋。

欧宝小卡车驶出图卢兹城,在路边停下,确定去向。

印第安纳展开的地图上,标记着目的地。

lae音译成中文,可以叫做拉科讷。

那里位于图卢兹和蒙彼利埃两座法国南部大城之间,听说是一片牧区。

有两条路线可以去那里。

第一条,往东北走,沿着塔尔恩河,穿过中央高原,抵达拉科讷。

第二条,往东走,一路平原,有一段通往蒙彼利埃的道路,然后进入拉科讷。

明显下面那条路更方便,于是经过简短的讨论后,汽车出发,走平原路线。

100公里的距离,又是平坦路面,欧宝小卡车一路轻快的行驶。

在一个叫做卡斯特尔的城镇,卡车穿进了拉科讷。

这里位于法国中央高原的南部,因为被高原挡住了北方的冷空气,又接受湿润的地中海气流滋润,形成了一大片美丽的风景。

翠绿的山坡草场上,大群的拉科讷绵羊在凝望着驶过的小卡车,完全不怕生。

这里土地肥沃,却人烟稀少,当地人的住房要隔很远才能见到一处。

这让林水旺不由羡慕。

“一直在海上跑,没发现法国内地还有这么好的地方,要是买下一块地在这里养羊,也不错啊。”

“确实不错,你和阿姆可以住在这里,她应该会喜欢的。”方文回道。

如此美景,方文也有点羡慕,要不是抗战的原因,他现在的身家,在欧美买几个庄园加大片土地是没问题的。

林水旺摇头:“住几天可能新鲜,但待久了就不行,我是靠海吃海的人,我阿姆也是,她不会喜欢这里的。总经理你别试探我啊,我是肯定要带阿姆回国的,这叫落叶归根。”

“没试探你。”方文笑道,也不在这上面讨论。

最后二十公里的路程很快走完,来到了拉科讷当地的小镇。

在那里,三人下车,在餐厅点了当地食物一边食用,一边讨论。

印第安纳低声道:

“威廉说他准备在这里建教堂,地已经买了,十字架就藏在买下的民居地下室,原本是准备建好教堂后,再拿出来。结果魏玛那边事发了,连夜跑到赛特港坐船来德黑兰找我。”

“他买的地有名字吗?”方文问道。

“比较拗口,是法文,我去问下。”印第安纳起身,与餐厅老板攀谈。

老板指向一方,嘴里说個不停。

印第安纳回来,兴奋道:“知道在哪了,白天不行,本地人看见会将我们当做盗贼,晚上动手。”

方文和林水旺点头,这种事做多了,也就习惯了。

他们也没有在当地租旅馆休息,而是多买了些食物,又加满油,将欧宝小卡车停在郊外,等待夜晚来临。

随着太阳落下,方文突然间发现了这里为什么地广人稀了。

大群的蚊子,被鲜美的食物所吸引,在汽车外面聚集。

嗡嗡嗡的声音传来,第一个受难的是印第安纳。

他用力挥手驱赶蚊群,不时拍打身体。

可这样根本无济于事,没有任何防护的他,被蚊子咬得痛呼。

“方,快开门,让我进去。”

不开门就是一个,开了门全军覆没。

方文可不会干这种事,他一脚油门到底,欧宝小卡车冲向目的地:“忍着,马上就到,我开车有风得,蚊子追不上来。”

“那你快点啊。”印第安纳痛呼道。

6月底的法国南部拉科讷已经有些炎热,水草丰富的美丽风景下,却是恐怖的蚊虫天堂。

还好方文开得快,将那群蚊子落在后面,汽车根本不敢停直接来到了威廉购买的土地上。

月色之下,可以看到那片地方的景象,木材堆积在一旁,教堂的地基还没没建好便已经停工。

旁边是五间平房,应该是威廉买的当地人土地附赠的住房。

在第三间的下面,就是威廉和那六名已经被枪决了的魏玛军官挖掘的地下室。

现在,除了威廉。印第安纳、方文、林水旺外,没人知道下面还有一个圣物。

一行人悄然进入第三间房子,拿出蜡烛点燃照明。

印第安纳推开房屋中间的桌子,揭开下面的地毯,露出一个带拉环的木板。

木板是对开的,印第安纳拉一边,林水旺拉一边,两边同时用力,拉开了木板,露出下面的空间。

“我下去看看。”印第安纳迫不及待的顺着洞口的木梯爬下去。

片刻后,他在下面回应:“好多老鼠。把蜡烛丢下来。”

林水旺照做,过了一会,下面亮起了大片光亮。

在这光亮的刺激下,一只只灰色的小老鼠从洞中钻了出来。

这么多老鼠,有一种密集恐惧感,要是碰到怕老鼠的人,估计够呛了。

还好林水旺和方文不怕,两人用脚将鼠群踢开,看向下面。

光亮中,印第安纳站在真十字架面前,低头祈祷着。

等他祈祷完,抬头道:“下面有滑轮,应该是放十字架时用的。”

方文举起蜡烛抬头看。

屋顶上主梁有一个金属吊环,滑轮应该是安装在上面的。

随即,三人开始了忙活。

印第安纳在下面将地下室留的绳子重新绑在十字架上。

方文和林水旺则用地下室的梯子架在主梁上,将滑轮安装好。

做完这些,再将绑住十字架的绳子挂着滑轮上,开始了。

方文和林水旺用力拉住绳子,脚蹬地面双双后退。

随着两人的用力,滑轮组上的绳子绷紧,带动地下室的十字架。

地下室中,印第安纳小心扶十字架,推动调整方向,免得卡在洞口。

三人配合着,一点点将十字架拉出地面,直至完全弄出地下室。

随后,又将梯子放下,让印第安纳爬出来。

到这里,三人休息了一阵,恢复体力。

休息二十分钟后方文出门出去,将小卡车开到房门外,三人再合力将真十字架慢慢抬出来,放在卡车上。

做完这些,三位累得够呛,毕竟以往是6人做的工作,现在少了一半,能弄好也是不容易了。

又休息一阵后,三人起来,将带来的黑布盖在十字架上,包裹严实,这才上车离开。

.............

方文三人连夜赶回图卢兹的德瓦蒂纳公司机场,趁着夜色将汽车开进机库,完成最后的工作。

将真十字架放进飞机中。

万幸,d.332是考虑过客货两用的,在机尾有一个货舱门,宽度正好可以将真十字架放进去。

又是一阵折腾,十字架放进了飞机货舱,总算是完成了真十字架的转移。

三位是真的累,直接在机舱内的乘客座椅上躺着睡下,反身的力气都没有。

一直都天亮时分,才睡了两小时的方文起床。

虽然只有两个小时,他一晚上劳累消耗的精力却已经全部恢复。

造成这种结果的,方文自己也说不清楚。

不知道是机械感知能力提升后的效果,还是佩戴了疑似沾染圣血粉末的十字项链的原因。

反正这段时间以来,精力越来越充沛,恢复力也越来越强。

他没有叫醒两位,而是打开飞机舱门,出去活动身体。

就这样到了上午7点,埃米尔德瓦蒂纳来到机库。

“南部的几家报纸,还有巴黎的记者都已经准备好了,你确定今天起飞的话,我就安排他们采访。”

“先吃完早饭再说吧。”方文回道。

随后,三份法式早餐带来,黄油面包,咖啡可可,还有煎肉香肠。

方文也叫醒了林水旺和印第安纳,三人吃完早餐,安排好的采访开始。

数名记者进入机库,为方文和林水旺拍摄于飞机的合照。

这次的采访,对外宣布只有两人,印第安纳这位情报人员,自然是不方便露面的。

拍照完毕,记者们提问。

“请问方先生,你为什么会接受这次挑战?”

方文微笑回道:“我个人是爱好飞行和极限飞行挑战的,亚欧长途飞行就是一次尝试,这次是更高标准的挑战。”

“那请问,据我所知,在1919年就有人驾驶双翼机完成了跨越大西洋的挑战,而且是在不着陆的情况下完成,你再重复这种挑战,还有意义吗?”

这位记者问题中提到的是1919年英国飞行员约翰·阿尔科克和阿瑟·惠滕-布朗的不着陆跨大西洋飞行。

他们驾驶的是一架经过改装的维克斯“维米”双翼轰炸机。

飞机装载了将近4000升的燃油,才得以通过大西洋的近点完成越洋飞行。

方文回道:“我个人是非常钦佩这两位飞行冒险家的壮举,他们挑战了自然,也发挥了机械极限。但这次的航行和他们并不一样。”

记者们意识到将有关键采访信息出现,纷纷拿起笔记录。

方文接着道:“首先,我这次驾驶的d.332客机,是即将投入使用的大型客机,它的正常航程已经达到了2000公里,为了完成这次的穿越大西洋飞行,特别为它改造了油箱,装载的油量足够完成8000公里的飞行距离。其次,我们的航程,是从图卢兹出发,直飞纽约,距离是6000公里。如果这次的航行顺利完成,就意味着,跨越大西洋的商业航行是可以做到的。”

这些话,被记者们认真记录下来,准备回去发表。

从其中,透露了重要信息,跨越大西洋的商业飞行可以实现,这是为德瓦蒂纳公司和泰山航空做的宣传。也是这次邀请记者们采访的主要原因。

采访结束后,方文和林水旺搬运物资上飞机。

跨越大西洋的航线,可不能毫无准备,万一出事了呢,总得能够自救吧。

因此,食物和水是必备的,救生器材也少不了,信号枪,夜晚救生灯也需要,还有一个吹气式的充气小船。

做完这些准备,方文再度发动飞机进行了他独有的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后,飞机从德瓦蒂纳公司机场起飞,开始了跨越大西洋之旅。

飞机爬升到4000米高空,以30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平稳飞行,从图卢兹出发,穿过法国第五大河流加龙河。

随后的飞机下方地貌开始下陷。

那是阿基坦盆地,法国最富饶的土地,相当于中华的江南地区。

穿过大片农田的阿基坦盆地,就来到了法国的海岸线。

那是一个巨大的海湾,名叫比斯开湾。

从这里开始,飞行进入了一望无垠的大西洋。

这段航程上,有差不多4000多公里时没有任何岛屿的海洋区域。

也是最枯燥,最危险的区域。

在没有卫星定位和无线电导航的情况下,方文必须确定正确的航向,并保持不变,才能不出现偏航的情况。

为此,他进入机械感知状态,结合罗盘来进行方位确定。

光是用罗盘和机械感知来定位,并不保险,另一样工具排上用场。

那就是六分仪。

和罗盘的指南针判断方位不同。

六分仪是一种用来测量远方两个目标之间夹角的光学仪器。

用于测量某一时刻太阳或其他天体与海平线或地平线的夹角,以便迅速得知飞机所在位置的经纬度。

这种测定结果结合地图,再加上机械感知和罗盘,才能确定自己准确的位置,保证不会偏航。

方文早就学会了使用六分仪定位,但他驾驶飞机并不能持续使用六分仪来测量,这就得让老海员林水旺排上用场了。

他在副驾驶位,手持六分仪,转动指标望远镜。

借此观察视场里同时出现的太阳与海平线,直到两者重合。

根据指标镜的转角可以读出天体的高度角,进而推算出观测时所在的经纬度地理坐标。

但这种天文观测方式并不是什么时候都可以有用的,遇到暴风雨环境,就失效了。

.........

飞行持续了2000公里,抵达大西洋中段,也是整个航程的三分之一。

在这片苍茫的大海之上,飞机孤独的飞行着。

因为是自东向西飞行,飞机如同追赶太阳的旅者,迟迟等不到天黑到来。

按照方文的判断,300公里的时速,20小时完成飞行,图卢兹出发时是8点,将时差考虑进去的话,抵达纽约时,当地时间才夜晚11点。

因此,大部分飞行时间是不会天黑的。

可这种判断,被大自然打破了。

天突然变黑,大片积雨云遮盖可天空,狂风吹起,暴雨倾盆。

d.332的跨越大西洋之行,遭遇了危机。

也不知道,改换了后掠翼的d.332能否撑过这场雷暴雨。

方文的机械感知能力能否在这场危机中发挥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