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水乡园林中弥漫着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石桥上,喜字用红色丝绸挂起,随风轻扬。
陈家大宅门前红绸高挂,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一队身着鲜红色嫁衣的迎亲队伍,手执油纸伞,步履轻盈地穿过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向着应家的方向缓缓行去
今天是陈家大喜的日子,陈家大少爷陈固喜结良缘,娶了本地豪族,应氏一位嫡女。
陈固身着绣有金线的喜袍,手持大红花,跨上准备好的骏马,成为这个早晨最耀眼的焦点。
“娶新娘子去咯!”
听见热闹声响。
街坊邻居们纷纷探出头来,看着这难的热闹一幕。
婚礼进行顺利,除了陈景没有到场。
“回音姐,二哥上回还说,大哥的婚礼一定会到场,怎么现在还没到呀,马上喜酒都要喝完了。”
三妹如今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与应回音站在一块,蹭上去撒娇时,眼神娇俏,十分可爱。
应回音嘴角挂着微不可查的微笑:“一会儿我去叫他,应该是闭关有成果了。”
“他老是忘东西。”
“不用在意,也别刻意提醒,无论在他面前还是在外人面前。”
“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叫二哥吧!”
三妹小拳拳轻捶应回音的胳膊,催促道。
点头应下。
应回音转身离开,万通房直达一处密室,在密室外轻轻扣门。
“你大哥陈固今日成婚,再不去就错过喜酒了。”
“啥?这什么时候的事情?”
砰的一声。
密室大门打开,陈景瞪大眼睛出来。
“闪婚啊!”
“嗯,闪婚。”
应回音也不多解释,她目光放在陈景身后,那一片犹如实质一般的森林之中。
里头虫鸣鸟叫,草木丛生,一派生机勃勃之象。
“你的异象?”
“回来再说,我先去喝喜酒。”
陈景嗖的一声离开。
应回音并没有跟着走,而是独自踏入密室,在陈景离开之后,这一片异象竟然没有散去,反而依旧停留在此处。
脚踩上前,泥土微微塌陷下去。
身旁草丛中鸣叫的青蛙,感知到动静,扑腾一声跳开,钻入水池中的阴影。
应回音继续向前,树枝上的麻雀叽叽喳喳,瞧了她一眼,便回过头去,继续梳理自己的羽毛。
地上的牛筋草被一脚踩中,好似发出了一声痛叫,在她离开之后,连忙用力将自己从地里拔了出来,换個地方扎根下去,并发出舒适的轻呼声。
到了前头,便有蜿蜒的小路。
路旁有水渠、稻田,金灿灿的培元稻女王微微摇曳。
在小路的其中一个分叉口尽头,一片荷塘,朵朵荷花盛开,令人心旷神怡,还有两头大乌龟,吐息之间,便是大雾弥漫。
从小路往左边走去,有一片膝盖高,散发着蓝盈盈光芒的小乔木,淡淡的蓝光纷飞飞舞,并萦绕着强大的法力气场。
穿过蓝色小乔木,便到一片碎石山。
山上长满了巨大的妖豆、妖树,这些妖种好似在划拳。
食人花总是出布,铜皮树总出剪刀,豆哥一直出拳。
应回音看着有趣,停留了一阵,旁边的大树忽然弯下腰来,从自己的头顶上挠了挠,抓了一大把带着枝的果子,递到她的面前,被她接过之后,继续从头上抓弄,再次抓来一大把青红相间的果子。
看着发际线逐渐稀疏的大树,她捡起其中一枚果子,便快步离开。
踏上碎石山。
正在划拳的妖种们齐刷刷转过头来。
应回音不管它们的反应,向前继续走,忽然一个胖墩墩,半人高的紫蘑菇走上前来,紫蘑菇走路时圆润的翘臀一扭一扭,十分带感。
到了身前,不住的比划着什么。
她不知道什么意思。
只能绕开。
又看见一个正在仰卧起坐的小草人,一个起不来,腰部直接断开。
但小草人没有气馁,把断掉的地方绑起来,又站了起来。
见应回音靠近,小草人连忙跑过来,指着外面,做出摆摆手的动作。
应回音这回看懂了,是叫她不要再向前。
她更好奇另一边是什么,加快脚步,绕开这一堆各干各事的妖种,来到了碎石山的顶部。
只见另一头,是大片大片,荒芜,毫无生机的土地。
看到这里。
忽然。
一切缓缓消散。
方才的山山水水,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间长宽四丈,陈设简洁的密室。
“神藏?”
应回音眼泛异色。
修行之道,从异象的虚影,到神藏的虚实,再到洞天的真实,一步一步,炼假成真。
从陈景留下的这片异象来看,其真实度,已经摸到了神藏境的几分奥妙。
不多时。
吃完喜酒的陈景返回。
不知为何,脸上却没有喜色。
“没想到啊,我大哥居然是和你应家的人成婚。”
“嗯。”
应回音坐下,眼神凝望。
她什么都没问,不过陈景还是知道她的意思。
微微叹道。
“方才去寻三妹,正好瞧见三妹被排挤,我倒是没料到,豪族这个圈子都能有鄙视链。”
“看不起的意思么?”
“对。”
陈景想起方才看到的一幕。
一众公子小姐们,相谈甚欢,三妹缩在角落里,作为东道主走不掉,呆在那,受了不少软刀子话,表面还得维持其乐融融的气氛。
“人皆如此。”
应回音也涌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说道:“如今段、赖、米三家之人,与九霄商会合作之后,不仅恢复了往昔元气,还藉此更上一层楼,上下行事也奢靡阔绰了不少,应家因我缘故,未曾与九霄商会合作,便受到一些孤立,应家与陈家联姻,在他们眼中,算是厌恶的凑一块儿了。”
其实不止如此。
在这种高速发展的时期,权钱结合可以为开拓带来不少力量。
但应回音却反其道而行之。
小到公子哥的灵兽咬伤凡俗,大到各类手续是否合法齐全,她盯得很死很严。
虽然在她看来,一切不过是公事公办。
但凡事就怕对比,在其他四府之地,凡是外宗持股的商会合作者,哪个没有一身特权优待,哪里用得着受这鸟气?
有钱还不能当大爷,爷不和你玩了!
如此就形成了一个局面,强有力的资本更愿意选择另外四府,而被选中的四府藉此高速发展,把原本领先的安宁府反倒是甩到了后头。
鄙视链也由此形成。
上三府的站在鄙视链顶层,除了安宁府之外的下四府在中层。
安宁府在下层。
在安宁府。
四大家族里头又形成了三家孤立、鄙视应家的局面。
大到一些合作机会,小到方才酒宴上的言语刁难。
方方面面。
陈景对此了然。
“你方才不是问我异象吗?正好公布一个好消息吧,第二个传承法,修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