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大师还在继续讲述。
“……历经种种,总算修成玄印,后来偶遇一黑衣僧人,其重伤垂死,吾本应将之抓住领赏,但鬼使神差之下,竟施以援手,为其疗伤;
那僧人自称九州圣宗弟子,身怀圣佛之道,欲渡尽天下群魔而来,其伤好之后,传我一卷‘渡魔经’,可炼化魔性;
经文记载了许多佛门道理,还有六门法术‘眼看喜’‘耳听怒’‘鼻嗅爱’‘舌尝思’‘身本忧’‘意见欲’;
修得这六根法,便凝出六道花,吾一身修为,魔道玄印,尽数逆练为佛道玄印,涤净六根,神藏道途至此开辟而成。”
说着,欲大师的痛衣袈裟金光流转。
周边绽放金莲,道蕴荡漾,好似有梵音吟唱,念诵经文。
六大法术,也一一施展开来。
眼看世间虚实,耳听万物根本,六根生六识,各有玄妙之处。
在欲大师的请示下。
陈景接受了这六根法的些许笼罩,只觉得自己往日的根本欲念,都在此时被厘清理顺,再没有什么欲望烦恼,能动摇他纯洁的心灵,整个人都在升华,升华,升华……
但很快,他就挣脱了这种贤者状态。
一来六根法是对修行者自己用的,对他人效果大大减弱,并且欲大师也不想以佛法影响陈景,他渡己不渡人,二来则是陈景本身的欲念没那么容易被根除,只是暂时性的被屏蔽了而已。
“这六根法,若是修成,让一个魔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还真不是难事。”
陈景稍稍体会了一番,表示认可。
并且有了些感悟。
显然那位被欲大师搭救的僧人,也是一個圣道践行者,当然,在佛道那边有自己的说法,这不重要。
那位僧人的道,是净化天下的魔修。
并且认为,魔修诞生与六根不净有关,所以开发出了强有力的净化六根法术,这是其道,在“法术”之上的体现。
“那我呢……”
陈景自问。
他的道是保底之道,但是,以什么法,什么术来体现?
道法道法,空有道,没有法怎么行?
他提出疑问。
欲大师思索片刻,道:“老衲虽不创新法,但一把岁数,接触过不少,吾观这类传承法,大多离不开天地人三道。”
“确实如此……可是太宽泛了。”
陈景肯定。
欲大师是观察出来的,而他是看师父给的相关典籍,直接得到答案的。
传承法十分接近于道本身,所以更注重于大方向,而现在修行的大方向就是天地人这三道。
影响天,影响地,影响人,选一个,或者都选。
也可以选没那么宽泛的。
但影响力较小的道,哪怕是新道,走出来也不一定比现有的道强。
如果参考无名僧人的道,对方毫无疑问,选择了人道作为主攻方向,六根法作用于人。
‘那我也应该以人为主,保底就是为了人嘛,但实现方法离不开杂交书与种地,所以天时地利都得来一点……什么都来一点,这筛选和没筛选有什么区别。’
陈景对此感到苦恼。
这其实就是对自己的道,理解还不够的缘故。
“公子目前入门尚早,不必心急于开辟新法,一道也并非三五法就能承载,便如那渡魔经,除了六根法为核心,还有许多通用之法,可以复用。”
欲大师提醒道。
“我明白。”
陈景点点头。
师父也和他说过这一点,让他不必急。
比如说,几乎绝大部分的传承法,都有涉及到赚钱。
显然开辟道途的人,大多数都觉得,要成道不能没钱。
大多数的传承法还涉及到战斗,也意味着,走通道途免不了打死对手……
这类通用之法,都可以凝聚出道花来,且与本身要走的道,大概率是搭配的。
提前练练这种也行。
这一方面,陈景就比较有优势了。
去年,花倾夏说起通窍通神的事情,提过一嘴。
灵窍通神,最主要的并不是见神带来的天赋能力,通神这个“神”,指的是神藏。
见神能力是通用的“道花”,这就是为什么见神被看中的缘故,相当于提前预定了神藏之路走了大半,投资成功的概率相当高。
‘精气神,再加风灵月影神,一共四个见神能力,我只需要将其总结归纳成法术,就能令其化作我道途的前四朵道花。’
陈景心头有了宽慰。
这和照着图案描摹有什么区别,有手就行。
道途有望,前程似锦呐~
“与大师一番交谈,我感觉通透了许多,前行路上也增添了几分把握。”
“亦老衲之幸。”
……
万江府,百炼峰。
问道学宫。
“五万学点?一人五万学点?”
“我没听错吧……”
“还能有假,张贴、布告都出来了,未曾想到啊,咱们竟然真的办成了此事。”
“区区半年而已。”
众学子们纷纷议论,彼此神情不可思议。
这时。
一个女子在布告面前看了一眼。
正是秦慕。
“万通房全面应用……可连通各府?!”
她大为震撼。
学宫中一直挂着几个天价悬赏,被他们誉为三十年以内,不可能完成的课题。
其中一个便是传送阵。
传送阵是青囊宗未曾掌握的关键阵法。
没有传送阵,就没办法前往其他洲,除非不要命了,以肉身穿过天渊。
宗内的闭锁政策,也有相当一部分原因归结于此,路都没有,为之奈何?
云上宗妙合宗有传送阵的道术,但显然,不是无偿的。
青囊宗自身经过一番研究,倒是研究出来了个代替品,也就是万通房,属于传送阵的替代品。
然而即便如此,万通房的限制依旧很多,成本巨大,令人难以承受,只在洞天中通路。
如果克服了其中一些关键难题,可以普及开来,哪怕依旧无法穿越天渊,但只要能连通诸府,也是极好的。
就像陈景说过的,各大势力,圈地自萌,政令不通,是因为没有一起玩。
这不是什么真知灼见,而是无可奈何。
不通路,自然玩不到一块。
彼此贸易,也只在就近范围,或者较长时间跨度中进行,上下各阶层的联系,也只有最核心的几处利益往来。
这情况,对稳定或许有益,但对发展是有害的。
“回头告诉陈景这个好消息!”
秦慕这段时间一直在筹措织造所的事情,基本妥当,便准备回安宁府,正好将这个消息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