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窦煦尧只剩下半截身子。
他的腰腹以下，全部被池平一拳打碎了。脑袋也被池平补了一拳，防止复活。
同时，池平给乐白打去了电话，后者似乎很忙，电话响着几十秒才接。
“我告诉你喔，我可是很忙的！”
接通后，乐白便说道。这个时候，她应该在那群有自杀倾向的互助群里忙碌。
“你来一下吧。”池平看着地上的尸体，乐白是他后面计划中不可缺少的一环。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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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齐，他牵着龙辉武父子跑到后面，却没有从这边走。而是翻过一扇窗户，确认窗外没人后才落地。
而就在此时，他身后的龙辉武父子已消失不见，他却浑然不觉。
当下已是十月份，茶树发新芽一般是二三四月份。此时茶园里空得很，及腰的茶树绿油油地，一垄垄规整得像一道道绿油油的阶梯，遍布在山腰上。
茶林并不是藏身的好地方，只要有人居高眺望，很容易就被发现。
茶山脚下有一处规模不小的建筑，是制茶厂。附近所有的茶叶都会在这里烘干、杀青，最后压成饼状，堆放在通风的仓库里。
制茶厂的规模极为庞大，特别是仓库，从那里走一般不容易被发现。
更重要的是，山上的小楼里，有排水渠连接着制茶厂。
没来得及多想，元齐就一头扎进了逼仄的排水沟里。
唯一的好处是茶厂小半年没启用了，此时的排水渠是干燥的，在角落里还有蜘蛛结网。
这就让元齐爬行的时候没那么恶心，只不过头顶时不时传来声响，不断有超能局的人踩在他头顶的水泥板上。
每次有人跑过，元齐都要停下来，屏住呼吸，等人过去后自己才敢移动。
狭小的空间内，尘土飞扬。明明只有两三百米距离，元齐足足爬了半个小时。
脸上，汗水与灰尘早已混合在一起，在他的脸庞上留下几片乌黑的痕迹。他的头发上全是白色的蛛网，原本干净的长袍已经灰黑混杂。
钻出排水沟后，又顺着墙角藏到了晾放茶叶的仓库里。仓库足有十来米高，陈列的都是一排排摆放成品茶叶的架子。
空间很大，遮挡物很多，足够他躲避。
直到第二天，元齐才敢离开这里。
朝着教会里约定的地点赶去。原旨教会被官方认定为邪教之后，便做了很多预案。其中，基地被围剿也是预案之一。
况且，基地被袭击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只不过，元齐此时离约定的地点还有一段距离。眼下又没有交通工具，至于公共交通——不用想，此时元齐作为星城原旨教会的高层之一，肯定被通缉了。
他只得一路腿着过去，沿途还得找点吃的填饱肚子。
但即便如此，他对教会的信仰仍然是笃定的，仍痛心教会的遭遇，仍相信教会拥有光明的未来。
哪怕他和何钊争权夺利，想尽办法都要驱赶对方。
他和白星一样，从小被长老养大。白星天赋异禀，早早地觉醒了能力。而他，则被作为管理人才培养。
他和长老极为相似，希望教会兴盛。但有一个前提，就是在自己的手里兴盛。
他一直走到第三天，才从星城的南郊走到西郊。
这边有一处农舍，是原旨教会隐藏的据点，只在关键时刻启用。
此时他看见农舍外的窗台下，摆着一排绿萝，便知道有人提前到了。和守门的教众对了暗语，才被放进去。
守门的教众领着他进了一处仓库——这里原本是堆放草料和柴垛的地方，为了容纳溃逃的教众，特意清空了。
元齐被安排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又有人给他上了份吃的。
他道了声谢，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见他吃完，才有人上来打招呼。
“都主教？”来人语气中有点不可置信，他们也没想到，平时一人之下的都主教会变成这副模样。
元齐将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一一和他们打招呼。又问了分部的伤亡情况，这下，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通过他们汇总的消息，星城分部的情况很惨烈。
A级战力窦煦尧被超能局击杀，有人看见他的部分尸体从楼上被抛下来。
之所以能分辨出是窦煦尧，还是靠着他生前穿戴的衣物服饰。
然后就是长老，也牺牲了。不过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有人看见新来的何候补，在超能局手里，抢走了长老的尸体。
那天池平将尸体从楼上抛下后，便由茫收了起来，假装被何钊夺走，再让乐白吊住他的命。
罗星河的嫡系，万艾失踪了。到目前为止，没人见过她的尸体，也没来这里。
至于剩下的教众，原本基地内五六百人，到这里集合的，不过一百出头。
当然，原旨教会在星城还有其他的据点，那些地方也有一些教众。
元齐的脸色很难看，阴沉得能滴出水。
最最重要的是，他的导师，他的养父，他的靠山，长老大人去世了。他机械地往嘴里塞着东西，旁边也有来劝慰他的教众。
但此时此刻，如何能听得进去？
他从没想过长老会倒下，就像读了十几年书的人，突然被告知要踏入社会。
刚开始，多少都会感到些茫然无措，和轻微的害怕。
整个人会变得小心翼翼，因为底气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桌上的碗筷已经被收走了，但门口却传来了喧闹声。
是何钊回来了，与众人不同的是，何钊浑身不见一丝狼狈的模样，反而神采奕奕。
同何钊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的正是长老的尸体。
未等何钊站稳，元齐便扑了上去。
“你要干嘛？”后者质问前者。
何钊并不纠结他前几天的行为，而是招呼人，将长老的尸体摆在了仓库的正中央。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站在了稍微高一点的位置。
他清了清嗓子，神色肃穆。直到此时，元齐才注意到，何钊的衣着。
这是原旨教会中，重大活动时，祭祀者穿的衣服。
原旨教会是外来宗教，本土化之后，很多服饰也随之改变。连所信仰的父神，也未能避免。
父神的形象，从金发碧眼的联合王国人种，换成了黑发黑瞳的联邦人种。
黑色的祭祀服在原旨教会里边，传说是能沟通父神的。
但一般只有主教级别的人才能穿，何钊此时算是僭越了。
原本就心情低落的元齐见状，只觉得怒火中烧，他认为何钊迫不及待地想上位了。
已经做好以主教的身份，为长老举行葬礼。
他顺手抄起库房里的椅子，就要冲上去。
可下一秒，何钊说话了。
他的声音缥缈而清灵，恍若大道纶音：
“神说，凡虔诚者，皆得永生！凡信我者，皆免于灾厄！”
屋内，流光溢彩。
然后，元齐看见长老的手指，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