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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被判死刑的特等危害

洪天波,是洪鬼在联邦的名字。

自从获得自由身后,洪天波开始瞎浪,路边见到只鸡都恨不得摸两把。

毕竟枯守高塔三十年,毛毛虫都变得眉清目秀,外界更是翻天覆地。

连一直战乱的鲁安地区,都有了变化,变得更穷了。

洪天波花了很大的功夫,才适应了新的世界。他躺在江河湖海之上,随波旅行。

晚上倒在夕阳的余波里睡去,早上再从绚烂的朝阳里醒来,

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总的来说,十分惬意。

直到——

他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打翻了一条船。

而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被水呛醒的。

等等。

水,呛人?

很陌生的感觉,在他七十余年的生涯里,已经极少有被呛到的经历了。

控水,于他而言早就像呼吸一样简单了。

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水竟然还模糊了他的视线。

洪天波躺在水里的身体,也变得沉重,这致使他不得不在水里扑腾了几下。

他身下的水,变得很陌生,不再与他一脉相连。

他不得不笨拙地踩水。

直到他感觉到了脖子处的束缚感,这东西触感冰冷,质地坚硬,没由来地让人生厌。

他曾听说过,这叫超能抑制器。

可它是什么时候戴到自己脖子上的?

洪天波的身边,有一艘快艇,上面印着超能局的警徽。

快艇上面,是两名身穿制服的超能局成员。

他们面色严肃,紧紧地盯着洪天波。其中一人还端着冲锋枪,枪口也对着他。

作为一个特等危害,他自然是不惧冲锋枪的,可脖颈处的束缚感,让他感受到了数十年未有的恐慌。

他没能力了。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一直在他脑海中盘旋:

只要乱动,就会枪响;

只要枪响,就会死的!

可这是怎么回事?

洪天波一时还未反应过来,然后,他就听见了远处的喧闹声。

他转过头——

一艘很大的船,翻了。

在距他两百米处的水面上,侧翻的大船正在缓慢地下沉。不少人栽入水中,更有甚者爬上了船向上的侧面。

他们在呼救,在怒吼;

有人在撕抢救生衣;

有小孩在呼喊落水的妈妈;

有老人被慌张的人撞下水。

······

水面上,救援的快艇拉出一条条长长的白线。水浪像四周荡开,超能局调来了非常多的泳圈和救生衣。

但是洒在宽阔的水面上,却只能看见一个个橙色的小点。

这些,都是我干的?

洪天波想起了那个浑浑噩噩的梦,一个响指泛起的波澜。

可是我——

正在他努力回忆时,超能局的人用一根带钩的长杆,将洪天波拉了上来。

“你被捕了。”

然后,在他发懵时,他被戴上了手铐。

他,洪天波,A级特等危害;

神下第一使徒,洪之恶鬼;

被拘禁了三十年,一朝逃出牢笼。

曾梦想仗剑走天涯,路过星城被超能局拿下。

转眼,他就被带到了超能局的审讯室。

此时此刻,他对面的,是两位负责审讯的超能局成员。

不到十平米的审讯室,只有桌上的一盏小台灯。

而这盏小台灯,现在正照着洪天波的眼睛,让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姓名。”年轻的警官在询问。

“洪天波。”

“年龄。”

“七十三。”

年轻的警官看了一下他四十多岁的面容,皱了皱眉,继续问道:

“国籍。”

“鲁安帝国。”

年轻警官记录的笔一顿,他感觉这个人在瞎编,鲁安帝国是上个世纪的事了。

而洪天波无比真诚,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能力类型。”

“水系,洪水相关。”

“具体名字。”

闻言,洪天波皱眉思索了一会。

不是他不知道能力的名字,而是在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正经人谁没事给自己的能力起名字啊。

也不是年轻警员在刁难洪天波,而是在这个年代,哪怕只是搓个火星子的能力,也会起名叫:“九天十地、八荒六合、天火流星焚尽炮”。

好面子的小伙通常是招式名字都没报完,就吃了一整套军体拳。

洪天波念头翻涌,在一秒内给自己的能力起了个炫酷的名字:

“发大洪水。”

“啥?”年轻的警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发大洪水。”洪天波语气笃定。

还真是,朴实无华。

“性别?”

“男。”洪天波顿了顿:“要检查吗?”

警员摆了摆手,继续问道:

“能力等级。”

警员心理的预判是B级,毕竟能掀翻游轮,也得有两下子不是?

“A级特等。”

“好,B级特等。”

警员刚在表格上写下B级就感觉不对劲,B级哪有特等?

“你好好说话!”

警员瞪了洪天波一眼,将表格上的“B”涂成了墨坨坨,一张完美的表格瞬间变得不完美了。

这回,警员盯着洪天波的眼睛,他要清清楚楚地听见洪天波说出来。

洪天波此时正感知着脚趾缝里的异样,此时江水已经干透了,泥沙残留在里边,有点不舒服。

哪怕他已经很专注、很努力了,但仍无法分辨泥沙是在哪个脚趾缝里。

加上夏天蚊子多,洪天波已经脱掉一只鞋,用脚后跟蹭另一条腿的腿肚。

一瞬间就舒服了很多,解了他燃眉之痒。

“A级特等。”

他一边享受着脚后跟搓腿肚,一边说道。

警员放下手中的笔,一直打量着他。

在年轻警员短暂的从业生涯里,对A级能力者有过无数幻想,其中特等危害,更是敬仰万分,他连和寒说话都战战兢兢。

当寒晋升特等危害的时候,在这名警员的眼中,寒的脑袋后边甚至有一团光晕。

而此时,你告诉他眼前这个搓脚的男人,是特等危害?

警员甚至能看到洪天波的袍子里,还露出了一截水草;

他的头发是凌乱的,神情是疲惫的。

哪里有一点特等危害的模样?

“你最好不要骗我。”

警员说完这句话,就一脸怀疑地去汇报领导了。

当天晚上,洪天波还是换了身干燥的衣服,住进了超能局的拘留室内。

他还有三名室友,鼾声很大,还有脚臭。他拘留室的床板很硬,一点也不软和。

晚饭更是清淡,出家人吃了都不犯戒。

今天审讯他的那个年轻警员,又跑过来和他说话。

警员的表情,他这辈子都记得:

怎么说呢,像是看到了一捧金沙,均匀地混合在排泄物里。

一边可惜,一边又舍不得。想要粑里淘金,又恶心得不行。

这是小伙子第一次见识到了特等危害的多样性。

“你的案子情况已经清楚了,船上一百多个落水,淹死了三十多个。”

“啊?”

洪天波一愣。

“所以有一个坏消息,一个好消息。”警员说道。

“还有好消息?你说。”洪天波道。

“坏消息是,淹死三十多个,包死刑的。”警员脸色凝重。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是,我们星城特殊监狱的典狱长,是‘监狱先进工作者’。”

“这、你、我特么——”洪天波急得直拍大腿:“唉!”

当天夜里,洪天波躺在硬邦邦的床板上。

耳边没有了江声,头顶也没有了群星。身边三个大汉的鼾声十分聒噪,脚臭也是一阵阵的。

唉,听说星城碧海云天的床很软,都没去睡过;

听说联邦的女人都很温柔,都没体验过;

听说星城按脚的老师傅手法都很娴熟,也没机会了。

真是,可惜啊。

洪天波在遗憾和疲惫中睡去了,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

身下是柔软的大床,还喷着淡淡的香水;

脚上还有被按摩过的酸爽;

脖子上的超能抑制器,也被切断了一个口子,一用力便扯了下来。

洪天波此刻有点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这不是做梦!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按摩和大床都实现了,那——

嘿嘿,嘿嘿嘿!

他猛地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