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文鑫兄妹俩在池平家住下了。
圆圆穿着池平点外卖买来的睡衣,但这睡衣实在太大了,上衣拖着长长的一截,都到了小姑娘的膝盖位置。
“哥哥,这衣服太长了,我想长大一点。”
圆圆对文鑫说道,她原本是要单独睡一间屋子的。但毕竟是陌生的环境,刚躺下一会,就抱着枕头来到了文鑫这边。
于是,文鑫在地上铺了张小床自己睡,让妹妹睡在大床上。
“哥哥。”
“嗯。”
“我们这次还搬家吗?”圆圆问,他们总是借住在陌生人家里,常常害怕房主会提前回来。
“不知道。”文鑫面色凝重:“可能要搬,可能不要搬。”
黑暗中,圆圆的大眼睛反射着窗外的月光:“我们好可怜啊。”
文鑫没说话,他看着黑暗在发呆。
圆圆则絮絮叨叨:“我们会一直这样吗?还是只有我小时候才这样啊。”
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睡你的觉,睡觉才能长大。”
————
而此时,主卧室的池平也收到了霍巴发过来的消息。
“池平,我今天去铁拳俱乐部了。”
“我看到新闻了。”池平道:“人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但我想和你聊聊,我觉得铁拳那边,可能不是什么坏人。”
池平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那你过来,我等你。”
池平从床上起来,坐到了客厅的沙发上。又从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等霍巴过来。
霍巴是个意志坚定的人,看来是铁拳给了他一点小小的震撼。
然后,他就看见文鑫在次卧里,探头探脑。
“有事?”
文鑫点点头。
“过来坐。”
池平将开好的酒递给了文鑫一瓶,文鑫则摸出了两支香烟,想要递给池平,但被池平拒绝了。
“我不抽烟。”
文鑫讪讪地将烟收起来。
“睡不着?”池平问他。
文鑫点点头,然后他说出了一个地名。
“我偷的东西,都藏在这里。”文鑫说道:“如果我发生了什么事,麻烦您照顾一下我妹妹。
“您要是觉得麻烦,可以找个收养她的家庭,最好是那种没有子女的,穷一点没关系。
“我偷的钱,基本上没怎么动过。您留一半,另一半给收养我妹妹的家庭。
“给收养家庭那部分,不要一次性全给了,可以分批次给;给的时候最好也不要直接转账,能顺道去看一下她有没有受委屈。”
他说完,就又抿了一口酒,然后一直等池平回答。
其实他也不是百分百信任池平的,但没时间了。
他又没有渠道去认识其他人。
“首先——”池平说话了:
“你偷的钱,最好还给失窃的人。
“其次,我不差你偷的这点钱;我也不怕找你麻烦的那些人。
“所以,你自己的妹妹,自己养。
“八九岁的年纪,狗都嫌,你还想扔给我?
“今天带她半天,哭了七八次,一不开心就瘪嘴,比我监狱里的那些犯人还难搞。”
文鑫尴尬地点了点头,他回想起父亲和圆圆的母亲,还没离婚的时候。
那时候圆圆只有三岁多一点,父亲和继母的关系还好。家里租住在五楼,没有电梯。
有次自己得了感冒,家里不让吃冰棒,自己趁父亲和继母不在家的时候偷偷吃。
晚上等父亲回来的时候,圆圆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从五楼跑到三楼去告状,声音极大,他在五楼都能听见。
太讨嫌了。
他不自觉地,嘴角勾勒出一丝笑意。
而这个时候,池平还在安慰他。
“你把事情想得太悲观,是因为你还不了解我。”
池平抿了一口啤酒:“其实我还是有点小实力的。”
而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霍巴,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反而有种迷茫在里边。
池平用好几瓶啤酒,给他攒了一杯大的。一千二百毫升的大杯子,他“吨吨吨”一口气给干了。
这架势给一旁的文鑫吓了一跳。
“我今天,去铁拳那边了。”
歇了片刻后,霍巴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
今天下午七点前,霍巴就穿上了执刑者的行头,出现在了铁拳俱乐部外。
俱乐部是一座独栋的大楼,二十来层高。大楼的顶部,巨大的银色拳头LOGO反射着夕阳的余晖。
大楼门口有一座环形喷泉,喷泉的中间,是一个挥向苍穹的机械拳头。
流水高高喷出,又砸落在拳头上,溅射出的水花折射着苍穹的光芒。
只是黑影一闪,周遭的行人感受到一阵拂面的清风。
“好怪的风。”
大楼的保安吐槽了一句,但下一秒,就愣在了原地。
他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喷泉正中间,那个三四米高的,金属制成的巨大拳头,不见了!
只剩下几道流水,不停地飞向天空。
那么大一个拳头呢?!
一眨眼就不见了?
安保靠近了,伸手摸了摸喷泉里的水,冰凉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
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拳头失踪,他们惊骇地看着空荡荡的喷泉中心。随后,大楼前的空地上开始议论纷纷,直到——
大楼传来一声巨响,然后有无数玻璃碎片,掉落在地面。
脚下的土地,甚至能感觉到微微震动。
众人抬头,看向大楼。
一只巨大的金属拳头,结结实实地砸进了大楼里。
大楼的中间部分,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豁口出,一道人影跃了进去。
这时候,人们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有人来砸场子了!
在拳头击中大楼的一刹那,建筑碎片纷飞,大楼内部也微微一颤。
所有人下意识躲避飞溅而来的玻璃碎渣,等到室内的人再抬头看时,只能看见缺口处一个高大的身影,风衣轻轻摆动。
背后的光,描摹出来者的轮廓,却暗化了他的面容。
“这特么谁啊?”
有双手都是动力机械臂的青年问道。
显然,他们是对突然到来的打扰感到不爽的。
一群安装了机械臂的青年缓缓呈弧线围了过来,他们离霍巴越来越近,看得也越来越清晰。
而霍巴始终一动不动。
渐渐地,围上来的人陆续停下了,他们再也迈不动步子,而是震惊地看着眼前戴着黑色合金面具的人。
远处的人不明情况,纷纷催促、叫喊、询问。
直到靠霍巴最近的那个人,喊了一声:
“执刑者!”
场面瞬间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