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贺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脸色阴沉地向那房舍走了几步,刚靠近房门,就听见嫡子刘喜喘着粗气,得意洋洋地笑道:“你叫啊,入了斑斓坡,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救得了你。”
“求求你......放过我吧......”屋内传来了女子痛苦的呜咽。
刘喜兴致勃勃地喊道:“你刚刚那股劲儿呢?要怪,就怪你那死鬼丈夫,惹谁不好,偏偏惹到本少爷手里。”
“你不得好死,你这个恶鬼......”女子绝望地痛呼起来。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色中恶鬼又有什么不好。”刘喜喘着气,“小娘子......”
刘贺听了几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倒是有心踹门进去,但一想会看到怎么样的荒唐场景,顿时心中又是恶心又是恼火,当即愤怒转身,拂袖而去。
这蠢材,干见不得人的勾当都不知道布上静音符箓么?!
转身回到议事厅中,他招来了整日跟在刘喜身侧的家族护卫,练气十层刘大力。
“喜儿从哪里搞来这个女子?”
刘大力无奈地叹了口气:“昨夜少爷在外散心,恰好遇到一对散修夫妇路过我斑斓坡附近。少爷不知怎么的和男修发生争执,我们双方动起手来,将那男修杀了。少爷见那女修生得貌美,便强掳回来。”
“混账!”刘贺气得胡子发抖,“现在是什么时候,我筑基机缘将至,我那载酒贤弟也差不多了,眼看我刘家就要晋升筑基家族。而且有载酒上下打点,我家很有可能乘着诸门诸派大搬迁后的空档期,直接从云山派手中获得更好的灵脉和领地。这逆子!竟然这般不知轻重!”
“若是消息传出去,必然会遭到云山派的责罚,为了一个女子,把我家前途放在何处!”
“你们——”刘贺本来想骂你们这些护卫随从是干什么吃的,但转念一想,刘喜的德行他比谁都清楚,只得硬生生将这句话吞了下去。
刘大力连忙说:“家主莫急,这件事我们做的很干净,一拥而上便将那男修杀死,女修带回,根本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当时四周也没有任何人踪。再说,区区两个练气散修而已,又有谁在意,请家主放心便是。”
刘贺怒哼一声:“云山派成为我们的上宗,已有三十三年了!你们以为还是从前离元宗的时代吗?云山派爱惜羽毛,一向以正派自居,尤其是他们那个罪罚长老王羽,毫无人情可言,若是犯在他的手里,恐怕就要大祸临头了。”
刘大力陪着笑,心中却腹诽不已。少爷这般跋扈无法无天,不都是你惯出来么?只因少爷是百千灵苗中都难得一个的双灵根,而且还刚好是你的嫡长子。原本自己的孩子能有灵根就已经是欢天喜地,更别提是双灵根了。
因此从小就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就算捅了篓子都不舍得责罚,这才养出了一个混世魔王。
“你听着,这件事务必要烂在肚子里。现在,你就去把那个女人杀了,灭口以绝后患!”
刘贺的话语让刘大力愣了一下,少爷刚刚得了一个新玩具,正是新鲜的时候,若是自己动手杀死那个女修,恐怕少爷还得迁怒于我,今后日子怕是不好过啊。
他心思一转,连忙说:“家主刚刚说的对,少爷若再不知收敛,恐怕还真会弄出什么大事了。我看不如斥责一番,再让少爷亲自动手,将那女修杀死,以作惩戒。”
刘贺捋捋胡须,嗯了一声。这主意倒是不错,为了两个漂泊无根的散修,真要处罚刘喜,还真觉得有点小题大作了,就让他自己动手,也好长长记性。
于是他吩咐将刘喜带来,一会儿这脸色潮红,衣衫歪斜的青年晃入门来,张口就是:“老爹,我正忙着呢,有何贵干?”
刘贺心火高涨,眉毛乱跳,大声喝骂一通。刘喜却打了好几个哈欠,伸手抠抠耳朵,一幅无所吊谓的模样。
刘贺喷了一堆唾沫,最后指着刘喜的鼻子骂道:“你自己造的孽,自己收拾!现在你就去将那女修杀了,斩草除根!”
刘喜急了:“爹啊,都把人捆在我屋里了,又有什么打紧?等我玩腻了再杀不迟啊。”
刘贺愤然挥手:“我是怎么教你的?杀人放火,只要做的干净,就等于没做。坏事恶事,只要做得够绝,就无人指责!”
“你杀两个散修倒无所谓,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人掳来淫乐,放她多活一个时辰,就是一个时辰的祸患!”
“现在让你亲自动手,就是要叫你长长记性,以后做事动动脑子,手脚都干净点。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比得上我刘家的前程吗?等我家晋升筑基家族,要什么女子没有?”
“还不快去!今天你不下手,就别想再踏出斑斓坡半步!”
见老爹是动了真怒,刘喜长长叹了口气,垂头丧气地说了句知道了,便转身向自家院子而去。
刘贺又挥挥手,让刘大力跟着去监督。刚刚坐下来喘口气,就听家中子弟前来禀报:“载酒长老回来了。”
刘贺脸上一喜,连忙出门相迎,才刚刚走了几步,就见一个顾盼之间颇有威仪的短发青年迎面而来,当即哈哈笑道:“贤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刘载酒拱了拱手:“大哥,派中刚好有些生意,我瞧着斑斓刘家能够插得上手,就来跟大哥通个气,看看家中意向如何。”
刘贺闻言,连声称善,脸上都笑出褶子了:“哎呀好贤弟啊,咱们刘家可都全靠你提携才有今日。你就是我家崛起的第一功臣啊。”
刘载酒谦逊几句,跟在刘贺身后,在一众刘家子弟恭敬的迎接声中步入议事厅中,又在下人小心翼翼的服侍下坐了下来,位置特意设在了刘贺身侧,与他平起平坐。
刘载酒饮了一口灵茶,享受着四周刘家人诚惶诚恐的礼遇,微微一笑。
连上这样一门宗亲,却也不错。
原来昔日云山派入住眠龙山,斑斓刘家成为云山派下属宗门,一个偶然的机会,刘家认识了同样刘姓的刘载酒。
那时的刘载酒虽还是内门丙等,但在一众内门弟子中入门较早,辈分很高。更重要的是,他师从云山派首席灵药栽培专家崔山雁,把“轮转培灵法”早就学全学透,崔山雁的其他本事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已经成为了云山派灵药种植的骨干人才,是崔山雁研究上的左膀右臂。
云山派灵沙城中开辟完全的两百亩灵药园,正是崔山雁、刘载酒等主持打理,而云山派产出的种类繁多的各色灵药,都要经过刘载酒的手。
因此他的地位虽然比不上几位真传弟子,但一直分量很重,可以说是位置不高,但权力很大。
再加上他本人也是三灵根的修为,虽然作为技术型人才,并未编入作战序列之中,但修为也没有落下,道途也一片光明。
斑斓刘家与他甫一接触,就欣喜若狂,竭尽全力想与刘载酒行“同姓连宗”的仪式,结成宗亲。为此家主刘贺主动降低姿态,明明在年龄上已经可以当刘载酒的老父亲,但却一口一个贤弟,与刘载酒兄弟相称。
刘载酒一开始也颇多顾虑,奈何刘家太会钻营,逢年过节必定送礼探望,又频繁邀请刘载酒到斑斓坡迎饮宴玩乐,时间一长,刘载酒的心理也就慢慢接受了。
他自己本是散修出生,未入云山派前,早就尝过了势单力孤之苦。如今作为灵药培植部门的骨干,也希望自己能够更进一步,在云山派得到更高的地位。
奈何云山派进入和平发展时期,门人弟子不断增多,弟子等级晋升的难度越来越大,所需功绩点越来越多,以至于刘载酒努力许久,也就堪堪进入内门乙等,距离可以拜师长老成为真传的内门甲等还有很大距离。
刘家的出现,让他尝到了拥有助力支持的滋味,也提前享受到了高人一等的舒爽。
再加上他反复翻阅门规,确定云山派规章制度中并没有规定相关的禁止条款,因此在十五年前,终于是松口答应,与斑斓刘家结为同姓宗亲。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刘载酒在得到来自刘家的各种敬献的同时,也将自己手中主持一些项目的边角料交给了刘家经营,很快就让刘家的家族生意风生水起,财源滚滚。
毕竟,这些小项目交给哪家下属宗门都一样,那为什么不选择关照自己的亲戚呢?
甚至在几个月前,他甚至直接担任了斑斓刘家的名誉长老。原本他只是与刘家结亲,互相支持帮助,对直接担任刘家家族内的职务十分谨慎。
后来发现原来派中的长老,顾霓裳出身于丹霞派,却在云山派成长起来,同时担任着云山派长老和丹霞派长老的职务。
既然上有所行,那自然下有所效,也不怕别人挑刺。刘载酒直接担任了刘家名誉长老,据他所知,还有几位云山派的执事,也担任了下属宗门的发展顾问、特别客卿等职务。
“贤弟呀,你的筑基机缘感应到了没有?”刘贺一脸热切,“老哥我天赋不如你,虽然比你稍早些进入圆满,但估计筑基机缘还要落后你一程了。”
刘载酒笑了:“我也还没有感应,但不着急,总归首次感应五年之内必来。兄长不必担心筑基之事,到时候我自然会向派中申请,为你取得一封金丹笺来。如今我云山派如日中天,声名远播,已经闻名数州之地。到时候持我派金丹笺,必然畅通无阻,顺利筑基。”
刘贺感激地连连点头:“若能得到天元子他老人家的金丹笺,自然是百无禁忌的,此番又要麻烦贤弟了。今日一定要抽出时间,在家中多待一待,我这儿得了几样新鲜玩意儿,待宴上请贤弟品鉴一番。”
正当两人热络交谈之际,刘喜已经迈入屋中,正见到一个披头散发的丽人缩在床榻一角瑟瑟发抖。
这一晚上肆意凌辱,不仅是她的衣衫,就连床上的锦被都已被扯碎,如今根本没有遮掩之物。那女子只好抱着膝盖缩在角落里,但双臂下的丰满和下部的丰腴如何遮挡得住。
刘喜见了这样的场景,心中邪火又生,但想起刘贺的逼迫,忍不住叹息一声。
“哎,小娘子,本来还想多享受享受,看来却是不行了。这就送你和你丈夫团聚去吧。”
那女修听了,心中大惊,一下子就明白过来。眼看刘喜已向自己走来,她忽然扑倒于地,抓住了刘喜的裤脚。
“别,别杀我!刘少爷,饶我一命,你要怎么样都行!”
看着这一具雪白的身躯匍匐在自己脚下,听着她苦苦哀求,刘喜忽然有些兴奋起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
背后的刘大力咳嗽一声:“少爷......”
刘喜怒斥道:“滚出去,本少爷的事还用你管么?”
刘大力还要辩解,刘喜已揽住了他的肩头,在他耳边悄声说:“反正杀都要杀了,就最后再玩一把还不行么?”
他用力在刘大力屁股上踹了一脚,把他推出了房门。
再回头时,女修已经爬了过来,攀上他的小腿,抽开了他的腰带。
刘喜嘶了一声,满足地叹了口气。
刘大力在门外听着,有些尴尬,暗想这浪荡少爷怎么又不用静音符箓,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给他贴一张的时候,突然只听一声剧烈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少爷!”刘大力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就见刘喜倒在地上,弓背如虾,杀猪也似地嚎叫着,已经翻起了白眼。
他身上鲜血喷涌,已经染红了地面,双手死死捂着,却根本阻挡不住。
再转头时,就见那女修眼神恐怖,口中咀嚼数下,将一团烂肉吞了下去。
蓦地,她发出了一阵夜枭般的瘆人笑声。
刘大力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眨眼间便冲入了议事厅中,也来不及分辨堂上有谁,扯着嗓子喊道:“家主!少爷,少爷被去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