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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没时间为叶无忧哀悼了,下一个登场的是

洛家一处存放典籍的密室之中。

指尖在一册一册密卷上划过,洛玥循着书架找寻许久,忽而眼前一亮,踮起脚尖伸手向着最上方一册典籍拿去。

衣袖微微落下一点,露出了那已然浮现点点尸斑的手臂。

“侵蚀愈发严重了……”洛玥眉头微微皱起。

【拘灵遣将】没有那般强大复杂无解的规则,有的只是强大的战力。

她曾一次性动用二十五尊五境灵将,六尊六境灵将。

相较于叶无忧当初满打满算花去半年才达到【幽灵】侵蚀的极限,洛玥只花了一个月,就走完了约莫叶无忧一半的路程。

不过洛家的诡异是特殊的存在,以神通术法与洛家血脉死死捆绑一起。

虽说有些地狱笑话,但事实也是如此——洛家不怕死人,就怕没人死。

再加上洛玥如今作为一介“死人”,即便侵蚀达到极限,也不过是身体溃烂腐朽,但终究能保留意识。

就如同曾经那躺在棺材内的洛家老祖一样,作为一个真正的活死人。

只是这意识能保留几分,又究竟是人在诡异的侵蚀下寻到了某种巧夺天工的法门,还是诡异彻底侵占人的意识,无人知晓。

洛玥不想这样。

没有人愿意自己身躯溃烂腐朽,哪怕自己如今的状态和“尸体”差不多,但保存完好的尸体和腐朽的尸体也有区别。

所以她在不断寻找方法。

“神道术能压制侵蚀……仅仅是压制么,两月后的七家聚议,倒是可以前去一观。”

“七境能有转机?可我现在连四境都没有……”

“神木树枝……陆家。”

在看见最后一条途径时,洛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究竟是什么神树,竟然能压制诡异?

那洛家老祖为何先前没有用过?

带着这些疑问,在仔仔细细看完那并不算详细的记载后,洛玥心中想法逐渐坚定。

她要去陆家求一求这神木枝条,如果日后能学会神道术,想来……

“这是什么?”洛玥突然望见那记载最后的一行字。

那一行字是有人新添上去,笔迹还算新,想来没隔多久时日,或许几年,或许十年?

“神木虽好,但清寒不喜争抢,并非抢不到。”

“如此,不过朽木也。”

洛玥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与惊讶。

这字迹是洛清寒?

是了,她身上也有诡异,但她怎么不去问陆家要神木?

不过仅凭这些浅薄的记载,洛玥当然没法明白其中含义。

她放下了记录的书册,随即有些疲惫的坐在地上。

死寂苍白的手抚摸上那张尽管画上了浓妆但依旧了无生气的脸颊,另一只手拿着一面昏暗铜镜,目光凝望。

她笑了笑,于是那张死人脸上露出苍白且僵硬的笑意,一连换了数个姿势角度,可镜中的人脸却都是无比僵硬,甚至落在常人眼中,都显得有几分恐怖。

女子的笑意逐渐放大,莫名其妙的笑出了眼泪,最终一手指铜镜,哭笑不得的说了一句。

“好丑的女子。”

——————

琳琅天上,琳琅殿。

在陆家老者被腰斩的那一刻,一直静坐的陆沉突然眼中湛出了某种神采。

一体双魂,如今的陆家那位老祖,已然不是曾经的老祖了。

曾经的老祖,虽然性格极为古板,凡事循规蹈矩,认死理,说是死板腐朽也不为过,落在他们眼中,曾经的老祖做出的很多事都非常愚蠢且不可理喻。

要不然怎么会将‘陆青山’和‘陆采薇’这两个明显天资卓越之人,生硬的逐出家门?

不过或许是对方活的岁月已然太久,再加上身上有诡异存在,虽说看着仍是正常,但心神又被影响了几分?谁能知晓?

但家族毕竟是家族,曾经的陆家老祖再如何古板,终究有一分道理可言。

虽说凡事循规蹈矩,哪怕有时候以现在目光来看做的不对,也不至于过错的太离谱。

但如今这位,继承了老祖的一切,拥有老祖的强大战力,但心性却已然与疯子无疑。

在老祖换人的那一天,陆沉心中便已经下了决定,要终结这一切。

与他站在一起的,是陆文静,他的胞弟。

陆沉,陆文静。

幼时抓周,他直接抓住一柄最为高悬的长剑,至于弟弟则是取了道藏书籍。

虽说此举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期盼,当不得真。

但一文一武,家人也是乐的开怀。

父母替他们取名,本意是希望他这个当初直接取剑的哥哥,性子能够沉稳一些,千万不要变成俗世随大流的粗鄙武夫,所以名为陆沉。

至于陆文静,则是希望他如同读书人一般文文静静的。

可岁月流逝,陆沉已然成了陆家家主,这些年处理的家事俗事千万事早已经让他的性子磨砺的沉寂下来,人如其名,一个沉字说明一切。

至于陆文静。

陆文静往日确实如同读书人一般文文静静,但读书人心中一腔意气却是远谈不上“文静”。

面对这陆家老祖身上的怪异,当初“提剑”的陆沉认为无法与之对敌,只能凭借暗中谋划,找寻机会,最终了结这一切。

但陆文静望见家中这番荒诞景象时,却是咽不下这口心中郁气,读书的他却是独自一人决然提剑而去,未与他言半分。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

最终的结局如陆沉预料的一样,不出意外的陆文静败了。

败了本应该死了。

但当陆沉赶到,看见的,却是那张面容熟悉,言行却极为陌生的弟弟文静。

陆沉静静抬头,望着场中一切。

思绪连带着场中所发生的事情,都只是一瞬之间。

年轻人就是心中有意气啊,明明那荒诞的一切对于叶无忧而言,确实是厚礼。

可瞅着叶无忧那陆沉说不出“道理”来的悍然拔刀,却是哪有那么多道理可言。

道理最终只存于人心中。

会赢么?

下一刻。

陆沉眼中的神采逐渐暗淡了下去,最终化为古井无波的沉寂。

“终究,还是只能靠自己啊……”他心中轻叹道。

大殿中央,殷红的鲜血横溢,染红地面。

本应该被腰斩的陆家老祖,此刻面色显现的有些苍白,仿若有着莫大的消耗。

但他的身形却是完好无损。

而与之相对的。

是目光死死震颤,但身形却突然自腰间崩裂,生生化为两段的叶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