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谢瑜修有问过他的目的,但是他的回答……还真是该死!
“不用拦着他找死。”谢瑜修语气幽幽。
“陛下是想……”王毅的话还没说完,谢瑜修就已经先说了一句:“今天晚上去抓王八。”
王毅:“……”
夜色浓,月如水
嘉裕宫
虞槿栀身穿一身月白色的华锦长裙坐在院中,头发也就只是用一只白玉簪轻轻挽起来便作罢。只见她手中细细的翻着一本书,旁边放着一盏烛火。
这些天她都是这样过的,只要手里面有一本书,她就可以在这里坐上一整天。无喜无悲,也不哭不闹、不言不语。
“郡主,外面起风了,奴婢还是陪您进去吧?屋子里面都亮着烛灯,再怎么也要比外面看得清楚些啊。”晴雨从屋内走了出来。
但是虞槿栀却是摇了摇头:“我就在这儿看一会儿书,不耽误,你们也不用伺候了都去歇着吧。”
“郡主,已经很晚了,您也看了一天了,再这样看下去,眼睛就要熬坏了。”晴雨也是一脸心疼。
“下去吧。”虞槿栀不想再继续说下去,她近日的话越来越少了。
晴雨无奈,但多了也没再继续说了。她吵着虞槿栀行了一礼,随后便先退下了,因为她知道自己不管怎么劝都是没用的。
夜已深,外面的风也越来越大。虞槿栀觉得有些冷了,她放下手里面的书,然后抱住自己。今天晚上有月亮,她抬头看去,月亮不够圆,反而像一把弯刀。
冷风吹来了云层,月亮被遮住了一大半。她有些失望,但依然久久凝视着长空,她在期待,期待风将云层吹散,期待月亮重新照下来。风带来的阴云肯定也能吹散阴云吧?
可她等了好久,云越来越厚,她眼里的期待也逐渐消散。
看来今天晚上是等不到了,虞槿栀正准备起身,她有些累了。
不过就在她起身的瞬间,虞槿栀好像听见有人在叫自己。
“栀栀”这个声音……
虞槿栀瞳孔微缩,瞬间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槐花树下,那里站着一个穿着一身黑色劲衣的男人。
“栀栀……”他哑着声音又喊了一声,还往前走了两步。
“太子哥哥?”虞槿栀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废太子谢昭!
但认出后,虞槿栀心里随即而来的就只有惶恐了,他怎么会在这里?要是被谢瑜修知道了怎么办?他会死的……
“栀栀,我是来带你走的。外面我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一起离开皇宫,好不好?”谢昭满眼神情,连语气都是最温柔的。
虞槿栀摇了摇头:“太子哥哥,我走不了的,你……”她很想问,他是怎么出来的,但是问不出口,也不敢问。
谢昭再一次往前走了两步:“我不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栀栀,今天你必须跟我走,谢瑜修要是知道我不见了,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他态度坚决了几分,而后就要去拉虞槿栀。
“太子哥哥。”虞槿栀想要挣脱,但是谢昭的力气太大了。
虞槿栀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他该是在大牢的,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儿?谢瑜修的人天天盯着嘉裕宫,他又是怎嘛悄无声息进来的?
若谢瑜修真的不知道还好,可若是谢瑜修早就知道还故意放他进来呢?想到这一点,虞槿栀就浑身冒冷汗,她不能冒险,如果自己今天真的跟谢昭走了,她和谢昭都得付出代价。
“我不走!”虞槿栀的语气认真了几分,谢昭微微一愣,她回头看向虞槿栀,这个他从小护到大的妹妹,也是他曾经钦定的太子妃。
“你说什么?你不想跟我走?栀栀,谢瑜修太危险了,皇宫里更是……”
他话音未落,虞槿栀就抢先接过了话头:“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走。太子哥哥,今天事有蹊跷,若我真的能跟你走,那事情不会太过容易和顺利了吗?太子哥哥,你不用管我,要是可以离开,你自己离开就好,我会没事的,陛下他暂时还不会杀我。”
“谢瑜修阴晴不定,我怎么可能让你一个人面对他?栀栀,相信我,好不好?”谢昭就好像完全听不进去任何话,拉着虞槿栀就往院墙的位置去了。
这里有人,但好像不是谢瑜修的人,而是谢昭的人。见此,虞槿栀开始怀疑,难不成谢瑜修现在是真的还不知道吗?
谢昭带着虞槿栀就往院墙爬,因为有人接应,所以还算是顺利。可就在虞槿栀站在院墙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
听着声音,人应该不少才是,而且……不像是普通宫人的脚步声。虞槿栀后背发凉,心里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
不远处的人拿着火把和提灯,昏暗的院角很快就被照的通明。
禁卫军手持利刃,井然有序的站在两侧,中间的路被让了出来。
虞槿栀站在院墙上瑟瑟发抖,不知道是被风吹得还是见到这一幕怕的。
谢瑜修身着鎏金龙纹的黑色龙袍,他的脚踩在地上的鹅卵石上时发出的声音都压迫性十足,虞槿栀白了脸色。
谢瑜修的半张脸都隐匿在阴暗中,只露出了那张削薄的嘴唇。他骨骼分明的手指正摆弄这一把镶着绿玉宝石的精致匕首,刀刃散发着锃亮的寒光。随着他往前走的动作,谢瑜修的整张脸都慢慢脱离阴暗,只是那眼底的寒霜比今晚的月亮还要冷。
宫人动作麻利的抬了椅子过来,谢瑜修坐下时就往后靠了去,一手放在膝盖,一手倚在椅子的把手上,两手间的匕首冒着冷光。
“谢瑜修!”谢昭从院墙上跃下,咬牙切齿的叫着他的名字。
谢瑜修一直都没有抬头看过他们,现在听见了自己的名字才算是正眼看过去,但……他看的是还在院墙上面站着的虞槿栀。
虞槿栀在对上谢瑜修那双如同一汪死水的眼睛时几乎脱力。
谢瑜修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相顾无言,唯有那双眼睛早已经结上了一层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