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书民进了肖叶慈的宅邸,面对面和李伴峰交涉。
副总使汤焕杰在旁提醒一声:“夏总使,该说的事情您都说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他们去办,咱们在外边等消息吧。”
夏书民回头看了汤焕杰一眼:“汤副总使,怕了?怕了你就出去躲着!”
汤焕杰不逞强,转身离开了院子,到宅子门外等着。
夏书民吩咐助理丁智川传令,让所有人加紧戒备,防止李七逃走。
命令传达下去,夏书民看着李七道:“我知道你做过的一些事情,也知道你这人有多阴狠,所以我今天光明正大来找你,
李七,今天你走投无路了,如果你还想活着,主动和我回关防厅,是伱最后的机会。”
李伴峰笑道:“这个结论是怎么得出来的?”
夏书民皱眉道:“这不是结论,这是常识,今天这个场合,如果你和关防厅公然对抗,你在普罗州还有生存下去的可能吗?”
李伴峰没有回答,他一直看着夏书民,观察着夏书民的位置和身边的人员部署。
他完全不在意夏书民的威胁,眼下他唯一在意的是战力,李伴峰的战力没有恢复,比他在地皮九层的时还差了不少,而且只能坚持二十秒下。
如何在二十秒之内结束战斗,是当前最关键问题。
夏书民带了几百人过来,这些人身有修为,有精良的装备,以李伴峰当前的状况,不可能在二十秒内击退他们。
最简单的方法是直接做掉夏书民,杀了他之后,这些人失去了指挥者,会陷入混乱,届时李伴峰才有机会带着其他人突围。
就算突围不成,至少能和对方相持一段时间,等何玉秀和马五回来支援。
见李伴峰一直不作声,夏书民开始了新一轮的威慑。
他准备给李七三分钟的考虑时间。
第一分钟,是心理压力的建设阶段,要让李七真切的体会到当前状况的紧迫感。
第二分钟是缓冲阶段,这一阶段最考验谈判技巧,既不能让李七有所放松,也要给出一定的缓冲时间,防止李七做出过激行为。
第三分钟是决胜阶段,在这一阶段,夏书民要利用自己高超的谈判技巧和丰富的工作经验,彻底击溃李七的心理防线,让李七束手就擒。
抓住李七,对夏书民而言非常重要。
也许李七真的与红莲事件无关,但红莲的问题必须要有一个交代。
除了红莲的问题,李七在普罗州也一直是关防厅威胁,而且还和廖子辉之间达成了某种特殊的平衡,他的存在,将来会给夏书民接管普罗州造成严重阻力。
让李七把红莲事件承担下来,然后将其公开处决,既给了边一個交代,也给了普罗州极大的震慑,同时还瓦解了廖子辉在普罗州的关系网,为日后管理普罗州扫清理障碍。
一举三得的大好良机,夏书民怎么可能错过?不管普罗州多么特殊,夏书民相信自己可以用正确的策略和方法,把它牢牢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
“李七,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过后,如果你束手就擒,在我这里,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如果三分钟过后,你负隅顽抗……”
李七突然不见了。
夏书民一愣,事先制定好了三分钟的战术,他怎么现在就……
两名护卫赶紧把他挡在身后。
这是为了遮挡李七的视线,阻止走马观花成形。
李伴峰料到他们会这么做,直接绕行到众人中央,一脚踏破万川跺了下去。
轰隆一声巨响,护卫们倒地一片。
几名护卫举着盾牌,提前把夏书民围在当中,列成了盾阵。
在晋升云之前,李伴峰会用断径开路直接打开盾阵,强杀夏书民。
但现在不行,断径开路消耗太大。
李伴峰用了消耗更小的畅行无碍之技,穿过盾牌,进入了盾阵之内。
看到李七的一刻,夏书民差点摔在地,强烈的恐惧让他叫出了声音。
“来人,快来……”
李七跺出去一脚踏破万川,盾阵被冲散。
夏书民的衣服很特殊,像有生命一般,能在身体自动延伸,帮他挡住要害。
可即便如此,夏书民也伤的不轻,满身都是血痕。
几名护卫试图反击,但李七离夏书民太近,他们怕伤了夏书民,谁也不敢动手。
李伴峰前一脚正要收了夏书民,一阵晕眩之间,双脚突然发软。
不应该呀,这还没到二十秒!
虚汗喷涌之下,李伴峰用不出技法。
趁此机会,一群护卫簇拥着夏书民已经出了院子。
李伴峰拖着双腿,强行发力,想要追击。
关防厅战斗人员一拥而,开始围攻李七。
强杀夏书民是不可能了,李伴峰现在只能用有限的体力,勉强周旋下去。
战局扭转,愤怒的夏书民在宅邸外边喊道:击毙,必须击毙此人!
陆源信见状况不妙,回头对支挂们道:“从后门突围。”
他简单布置了一下战术,他带着支挂在后门死战,先帮陆春莹和肖叶慈突围,再帮李七牵制敌人。
陆春莹道:“哥,你怎么脱身?”
陆源信看着陆春莹:“妹子,当初全家都看不起我,只有你看得起我,你愿意叫我一声哥,我这辈子知足了,陆家以后靠你了!”
说完,陆源信带着一群虫子,率先冲向了后门。
后门外边,关防厅的人已经架起了蒸汽机枪。
陆源信准备先用虫子干掉两个机枪手,让手下人挡住其他敌人,再让陆春莹逃走。
双方刚开打,没想到一架蒸汽机枪的炉膛突然炸了。
高温蒸汽四下散开,机枪手当场毙命,锅炉附近的人被蒸汽煮了,十几个人全都熟了,连陆源信派过去的虫子都没能幸免。
陆源信几个手下受了点轻伤,立刻退了回来,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还以为是关防厅出了新战术。
另一名蒸汽机枪手正要开火,没想到炉膛再次爆炸,周围人再度受了殃及。
一台锅炉炸了是意外,两台锅炉都炸了什么状况?
蒸汽刚刚散去,还来不及分析原因,温红燕带着数百人冲了来,把关防厅的包围圈冲散了。
厮杀之间,温红燕来到陆源信面前,问道:“七爷在什么地方?”
陆源信指了指前院,温红燕想带着人往前院冲,关防厅被冲散的阵型又迅速集中起来,双方在后院开始了激战。
前院当中,李七在众人围攻之下,已经彻底透支,每走一步,身躯都在摇晃。
现在他有两个选择,一是用一别万里脱身,不管去到哪,只要离开宅邸就行。
可他现在体力不支,用不出技法。
另一个选择,直接回随身居,这么做最稳妥,可他没机会藏钥匙。
两难之际,忽听墙外有人喊道:“夏总使,有什么事情咱们都好商量,犯不着这么大动干戈!”
楚二来了。
在楚二身后跟着二百来人。
她怎么来这么巧?
其实并不巧,楚二前天就到了叶松桥,一直在肖叶慈的宅邸附近藏着,没有现身,等着她的人手分批到位。
她一共召集了七百多人,可这七百多人不能一次都过来,否则夏书民一定会发现。
她让众人分批分次,从苦菜庄借道过来,苦菜庄位置特殊,普罗州所有城镇都有通往苦菜庄的路,但借道必须得有苦婆婆的允准。
楚二苦苦哀求,在苦婆婆那里记下了五百棍子,事情办完了就回去挨打。
用了两天时间,陆陆续续等来了三百多人,楚二很有耐心,要不是看到肖叶慈的宅邸突然被围了,她也不会轻易出手。
而今人数不占优势,李七还被困在院子里,楚二没有鲁莽,主动和夏书民交涉。
夏书民不想交涉。
他受伤了,他很愤怒,他甚至对活捉李七都没什么兴趣:“跟这群野蛮人不用再多说一个字,把这群野蛮人都杀光了,才能换来普罗州的和平和安宁。”
都杀光!
这就是夏书民的命令。
助理丁智川下令出击,三百多人冲了来,见人就杀。
能和夏书民交涉,对楚二而言,已经算足够克制。
而今交涉无果,楚二低下头,双眼往一翻,带着众人,直接冲向了夏书民。
双方厮杀激烈,夏书民下令:“架设蒸汽机枪,全歼敌军!”
副总使汤焕杰愣住了:“夏总使,咱们人怎么办?”
蒸汽机枪不分敌我,要是扫过去,自己人也无从幸免。
夏书民怒喝一声:“执行命令!”
众人正在架设机枪,项风兰从背后扯下一支雕弓,搭箭弦,一箭射向了夏书民。
这哪能让她射中?
一名武修护卫一伸手,轻轻松松把羽箭抓住了。
项风兰喊一声:“分!”
箭镞突然和箭杆分离,继续飞向夏书民。
几名护卫举起盾牌把夏书民护的严严实实。
项风兰喊一声:“钻!”
箭镞仿佛听见了项风兰的命令,从盾牌的缝隙之中钻了进去。
接下来项风兰不好指挥了。
箭镞在盾阵里边,项风兰看不见。
她喊一声到:“裂!”
箭镞原地炸裂,碎片打了众人一身。
要是大块碎片,也能招架躲避,一个箭镞碎裂了,溅出来的碎片全是铁渣子,盾阵里的护卫全都受了伤,夏书民的衣服来不及伸展,半边脸被打的血肉模糊。
众人还在思索这箭镞到底是什么法宝,项风兰开弓又射了一箭,箭镞再次钻进盾阵,随即炸裂,把夏书民的头皮掀掉一块。
这箭镞好像不是法宝。
一名五十多岁的护卫,低声说了一句:“这好像是个矢修。”
其他人没听过这道门,乱战之中也无暇思考。
项风兰一箭接一箭射了过来,遍体鳞伤的夏书民,再也忍受不了伤痛,从盾阵里站了出来,想另外找个地方藏身。
汤焕杰在身后喊道:“总使别慌,她箭用光了!”
项风兰的羽箭确实用光了。
她从地捡了一块石头,朝着夏书民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砰!
石头进了后脑,夏书民应声倒地。
老护卫一阵愕然,没敢去救夏书民。
他看向了项风兰。
无论用什么东西,出手必定命中,这女子果真是个矢修。
这道门绝迹这么多年,世居然还有活着的修者。
夏书民还活着。
虽然失去了行动能力,但他的意识还在。
医修冲前去,想要治伤,项风兰手指一颤,石头在夏书民的脑壳里炸了。
这回不用治了。
一粒粒小石子从夏书民的脑壳里飞了出来,整个头骨框架还算完整,但夏书民的脑袋已经成了蜂窝。
楚二趁机前,一刀砍下了夏书民的脑袋,举着夏书民的人头,怒视着关防厅众人。
战场一下平静了下来。
关防厅的人停手了。
楚家人也停手了。
关防总使被杀了,这种事情在普罗州从来没有发生过。
关防厅的人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楚家人也傻了眼,连杨岩铮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楚二提着夏书民的人头,嘶声喝道:“还打吗?打呀!来呀!”
夏书民死了,这仗还有必要打下去么?
关防厅战局占优,继续打下去,或许能打的赢。
所有人把目光都投向了夏书民的助理丁智川。
丁智川想撤退。
按理说他至少要抓住楚二,否则夏书民这条性命无从交代。
可丁智川没有考虑这个问题。
他和夏书民一样,对普罗州都不是太了解。
而今看着夏书民的人头,丁智川感觉自己对普罗州更加陌生了。
楚二满脸是血,正翻着眼睛看着丁智川。
丁智川连命令都没下,自己先跑了。
众人呆立在原地,副总使汤焕杰接过指挥权,高声喊道:“楚小姐,请把总使的人头留下。”
楚二咬着牙,把夏书民的人头放在了地。
汤焕杰让人收了夏书民的尸体,随即宣布停战:“李七,楚怀媛,今天这一战到此为止,我们先撤。”
楚二站在门外,李七站在院子里,两人都没动。
汤焕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关防厅众人迅速撤离了宅邸。
等关防厅的人走远了,李七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声栽倒在院子里。
楚二前抱住李七,对众人道:“咱们也撤,去苦菜庄!”
李七摇摇头:“我不能走,我必须留在叶松桥。”
楚二皱眉道:“为什么?”
李七艰难一笑:“我真不能离开叶松桥,离开这地方我就没命了,
你赶紧走,躲出去,关防厅肯定要报复,等我复原了,咱们再一块和他们打!”
楚二舍不下李七,她先让手下人撤退,自己留在李七身边照看。
肖叶慈和陆春莹回来了,何玉秀带着马五等人也回来了。
楚二把战斗经过讲述了一遍:“我把夏书民杀了,把脑袋砍了下来,他彻底死透了。”
马五刚点了一支烟,烟掉在了地。
陆春莹不作声,肖叶慈控制着自己不抖。
何玉秀还算淡定,她问了一句:“夏书民,现在应该和廖子辉一样,是关防总使吧?”
众人都不作声。
在场的众人都和关防厅有过冲突,但当众杀了关防总使,这事就有点特殊了。
这事超出了普罗州能理解的范畴。
这意味着和外州宣战。
对普罗州而言,外州就是桓国,桓国的强大,他们无法想象。
那普罗州是什么?
普罗州是豪强、帮门和普通民众汇聚成的一盘散沙,是彻头彻尾的一群乌合之众。
就这样的普罗州,拿什么和外州抗衡?
楚二抱着李七道:“你们不用担心,这事儿我自己扛着,不就是给他赔命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何玉秀道:“妹妹,别说这气话,有事儿咱们一起扛!”
陆春莹道:“咱们先回绿水城,把各家人手都召集起来,准备和外州开战。”
马五点点头:“不光是人手,武器钱粮都得做准备!”
李伴峰道:“你们先回绿水城做好准备,我留在叶松桥。”
何玉秀愕然道:“你留这做什么?”
李伴峰道:“为了让关防厅能找到我。”
陆春莹愕然道:“七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伴峰看着众人道:“从现在起,所有人都记住,夏书民死在了我手,与别人无关!”
肖叶慈愕然道:“恩公啊,哪能这样的呀,事情出了,我们一起想办法的呀!”
楚二看着李七,笑了:“怎么,心疼我了?想替我把事情扛下来?”
李七也笑了:“谁心疼你?本来就是我的事情。”
楚二哼一声道:“这不是你的事情,人是我杀的。”
“我说了,这人就是我杀的,你们谁都别抢,”李伴峰坐起身子,看着众人道,
“现在立刻离开叶松桥,千万记得,不管关防厅怎么威胁你们,这事都是我做的,
你们不能当,也不能吃亏,一个人有难,你们得一起,不能让他们各个击破。”
马五坐在了李七身边,给李七递了支烟:“别人怎么办我不管,我不可能扔下你。”
李七接过烟,抽了一口:“你先回去,这事儿我能扛过去。”
“你拿什么扛?咱们哥俩一块拼到现在,天塌下来,咱们也一块顶着。”
“天没塌下来,死了个鸟人而已!”李伴峰看着马五道,“咱们之前怎么说的?遇到大事,你不是都听我的吗!”
马五无言以对。
何玉秀道:“老七,有事儿咱们一块……”
“秀儿,忘了家法么?”李伴峰瞪了何玉秀一眼,何玉秀也没再作声。
楚二低着头道:“你说什么都没用,我肯定不会走。”
李伴峰道:“你要是真心疼我,就去找二姨,让他帮咱们一把,这才是正经事。”
楚二想了想,李伴峰说的还真有道理。
李伴峰继续看着马五:“老五,把他们带走,你们家在这,根在这,这事扛不过去,
我就一个人,这事儿出在我身,也只有我能扛!”
众人默而不语,却还都站在原地不走。
都不走,那就得想点办法让他们走了。
“我是旅修,你们知道吧?”
陆春莹道:“我也是旅修。”
“你层次太低,先不算你,”李伴峰接着说道,“旅修不好抓,我跑得快,还能穿墙,想要脱身,我有的是办法,你们要是在这,反倒给添累赘,
你们回了绿水城,我留在这里把他们耗着,等把事情耗过去了,我再回绿水城找你们,这事不就结了?”
说完,李伴峰看向了杨岩铮:“杨大哥,你也是旅修,这个道理你懂吧?”
得找个人证。
楚二杀了关防总使,杨岩铮脑子里一团乱,听李七问起了,低头对楚怀媛道:“七爷说的有道理。”
言之凿凿,加铁证如山,李伴峰终于把一群人劝走了。
在宅院里歇了片刻,李伴峰拄着唐刀,出了宅院,走到了大街。
真没想到,刚云,就出了这么大变故。
叶松桥这么大,该往哪里去呢。
不光要留在叶松桥,还要定期露个面,把关防厅的注意力都留在叶松桥。
要打,咱们就打到底!
李伴峰只盼着决战之前,自己能升到云一层。
……
绿水城,马五、何玉秀、陆春莹集结了所有人手,等着和关防厅开战。
楚二留在了苦菜庄,按照和李七商量好的对策,先找苦婆婆帮忙。
李七这么说,只是为了劝走楚二,他心里清楚,苦婆婆又不欠着自己的,人家没有出手的道理。
听完楚二的讲述,苦婆婆抄起了棍子:“去,自己趴凳子去,五百棍子,打了再说!”
楚二苦苦哀求:“婆婆,责罚的事情再等两天,等李七没事了,我自己拿着棍子领罚,五百好说,一千都行,您说打多少就打多少。”
苦婆婆戳了楚二一指头:“看你那点出息,指望你把男人勾回来,你自己倒让人勾走了!”
楚二哭道:“婆婆,祸是我闯的,您就帮我们一回!”
苦婆婆冷哼一声:“我凭什么帮他?他是我弟子么?要想躲灾,可以来苦菜庄躲着,在叶松桥待着做什么?”
……
“老七也真是,在叶松桥那破地方待着做什么?回咱们自己家来,外州那帮狗日的,来一个,老子剁他们一个。”
七秋城,秋落叶身体基本复原,正在帮三头人搜罗兵器。
娟子道:“秋爷,实在不行咱们打到叶松桥去,不能让七爷落在外州手里。”
秋落叶咬着长牙,真有出兵的冲动。
水涌泉来到了七秋城,把秋落叶劝住了:“老五把事情跟我说了,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你得信得过老七,他肯定有办法。”
秋落叶道:“那我也不能在这干等着,我不能看着老七一个人顶着整个外州。”
水涌泉道:“不是让你干等着,你得想办法把七秋城守住,我想办法把正经村守住,得给老七把退路留下!”
……
“咱这是七爷的退路!”秦不漏吩咐女儿小秦,“你让北桥的老兄弟盯住关防厅,七爷要是回来,咱们必须接住,关防厅要是把七爷的退路给断了,咱们就和他们拼了!”
小秦道:“爹,咱们和关防厅一直处的不错,有事也能好好商量。”
秦不漏摇头道:“闺女,只要不开打,什么事情都能商量,真到开打那天,你死我活就没得商量了,
七爷帮咱们把地界保住了,咱们得帮七爷把性命保住。”
……
“这地界算是保不住了,”孙铁诚把报纸往桌一扔,“混小子,刚升了云,就惹了这么大事,就剩这么一个弟子了,实在不行把你接回愚人城吧。”
叮了咣当,叮了咣当!
愚人城的街响起了拨浪鼓声,一个老太太从货郎的车,拿了一块胰子,扭头就走。
货郎急了:“姐姐,这就是你不对了,多少我不计较,可你好歹得给点!”
老太太哼了一声,给了两毛钱。
货郎把钱收了,问了一句:“你们城主在家么?”
“不在!”老太太撒腿就跑。
货郎冷笑一声:“看你跑这么快,我就知道他在家。”
孙铁诚坐在宅子里,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在家怎地?想把红莲拿回去?哪有那么好的事!”
……
关防厅,汤圆穿着工装回了办公室,灯泡一脸惊讶前迎接:“您亲自班了来了?”
汤圆皱眉道:“我哪天不班?我不是一直跟着李七的事情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灯泡一愣:“什么怎么样了?”
“他不是出事了么?”汤圆压低声音道,“厅里什么意思?”
灯泡眨眨眼睛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汤圆把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一直在调查李七,要是真出了大事,我事先得有准备,别到时候被自己人给伤了。”
灯泡点点头道:“确实得把事情弄清楚,关键我掌握的情况也不多。”
汤圆思忖片刻道:“你和汤副总使的秘书,关系不是不错么,她还总夸你长得俊,
厅里现在是汤副总使做主,能不能从他秘书那问出点消息。”
灯泡摇了摇头:“汤副总使那知道的也不多,我听说廖总使回来了。”
汤圆一惊:“廖总使不是病了么?”
……
“你病好了?”李伴峰放下了手里的书,从茶炉把茶壶拿了下来。
“没好利索,被人请回来班了。”廖子辉进了鲁家书屋,坐在了李伴峰对面,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李伴峰一笑:“看来关防厅是真离不开你。”
“别笑话我了,本来他们打算让我离开关防厅,给夏书民腾地方,
现在夏书民点了把火,把他自己给烧进去了,火势控制不住了,他们又逼着我回来救火。”
李伴峰直接问道:“你来找我,是为了夏书民的事情?”
廖子辉喝了口茶水:“这事儿总得有个交代。”
“怎么交代?想让我赔命?”李伴峰笑了,“这条命可坚决不能给你!”
廖子辉摇头道:“不是让你赔命,是让你赔人。”
“什么人?”李伴峰以为他说的是楚二。
廖子辉放下了茶杯,一字一句说道:“夏书民死了,这事我有办法交代,普罗州失控了,这事我可交代不了,
外州希望普罗州恢复平衡,所以要赔个平衡人,李老弟,话说到这份,你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