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姑姑出手了,先在府中生起舆论,而后拿陶怡然的肚子说事,辛安除了压制府中下人的嘴以外并未再做什么,欲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王氏自然也得了消息,除了派人盯着外也没多说一个字,年底忙,她忙着带辛安赴宴。
唐陌的改变和辛安的慷慨都让王氏出门赴宴的境遇得到了改善,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茶水一喝小螃蟹一下肚,关系自然就亲近了两分。
“说来不怕您二位笑话,继母难为,我是好东西流水一般送给她,也尽量不出现在她跟前。”
京中吴家的小将军成亲,宾客盈门,和相熟的夫人们坐下说话时王氏也一改往态度开始吐气苦水来,“我一听她肚子不舒服心里就发紧。”
王氏这些年在京城没什么特别要好的夫人,主要是因为她爱面子不愿意说自己的不容易,也甚少东家长西家短的拉家常,人家都觉得她人不怎么样架子还拿那么高,也就不大愿意和她往来,有什么消息也不告诉她。
现在居然听到她抱怨,众人这不就来了精神,觉得稀奇的很。
有夫人就忍不住就问了,“接连发生这些事就半点惩处都没有?”
那唐荣没事人一样出门当差,还在外宴请,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
王氏苦笑,“这里头是非对错难说的清楚,深究起来大家的面上都不好看,骂上两句以后不犯就是了,眼下又是有孕在身,说重了不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嘛。”
“要我说你就太宽和了,不过你那身份却的确难为,不是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王氏端起茶盏,“我也就想着无愧于心,也不求回报,只要他俩好好过日子就行,今年的确不顺当,只盼望着翻过年万事大吉才好。”
继母的难处在场的人都晓得,又从王氏的语气中听出了唐纲偏心的事实,总之,知道别人过的不好心里自然有两分同情,看对方也顺眼,而后自然愿意说两句好话,“你那二儿子倒是不错,听说很得那廖指挥使的赏识?”
“哎哟,那小子不给我惹祸就谢天谢地了,别的可一点都不奢求,倒是听说您家公子又升迁了,怎么就那么会教孩子,可得要给我传授点秘诀才是。”
说话的夫人自得的笑了起来,她儿子升迁了嘛,就等着有人来恭贺她,此刻满脸都是笑意......
王氏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辛安的进展也极为顺利,先是坐着听林窈等人说话,说年关将近街上也不太平,丢了两个大姑娘,还丢了几个娃娃,这种事年年都有,虽不稀奇但也对丢娃娃的人家报以同情。
很快几人就说起了陶怡然,辛安铺垫了一下后对着林窈等人就是一顿吐槽,“自从她有孕我连狗都栓起来了,恨不得将嘴也给栓住,就怕隔壁的说什么听到狗叫就心惊。”
“我院子里的人说话也不能大声了。”
“昨日肚子痛,下面的人都说冲撞了什么,又说什么住的院子不够宽敞,憋闷,你们说我是不是连院子都要保不住了?”
林窈等人对她表示了同情,“那两个一个惯会作妖,一个道貌岸然,你们两个就他们隔壁,可不就是要遭罪。”
“只怕你这是刚刚开始,后面还不知道有什么等着你。”
辛安哀叹出声,“我怎么就这么难?“
不远处襄国公夫人正和人疯狂编排吐槽陶怡然和唐荣,一个祸害他儿子,一个对他儿子下手,她能放过那两人?
“我那儿子不过是浑了些,脑子还是清楚的,若不是那人在他面前说了什么,他能去惦记人家姑娘?”
“这就是随根儿了,见到是个男人就想招惹,不要脸的贱蹄子,还以为是个人都像那个恬不知耻的人一样,大白天和她白日宣淫?”
那些靠着国公府立身的人当即附和,说的口沫横飞,辛安远远的瞧了一眼,笑着转了身......
一场喜宴吃下来,唐荣和陶怡然的名声更是不堪,婆媳两人满意而归,回府后一如往常那般忙着府中的大小事,冷眼看着蔡姑姑联合刘姑姑唱大戏。
天凉的很快,早上起床已经有些冻手,吹来的风越发的冷。
天一冷药膳坊的生意就越发的好,除了开张那日的一部分人成为了回头客外,好些商贾也将药膳坊当做宴请的第一首选,要知道药膳坊不仅排面足够还极为容易遇到权贵,口口相传之下在药膳坊宴客已经极有体面的事,如今想要定下包房至少需要提前三日下定才行。
“这药膳坊果真是名不虚传,今日多谢侯爷盛情款待,破费啦。”
天色渐晚,药膳坊其中一处包厢门打开,几位吃的红光满面的官位笑着出了门,唐纲走在几人中间,笑道:“冬日天凉,这药膳吃了浑身舒坦,若是各位还吃的顺口,以后常来就是。”
“侯爷说笑了,药膳虽好但要价不菲,我等不及侯爷财力,哪敢言‘常来’二字?”
“文兄说的是,我等清流,若不是有侯爷宴请,这药膳坊的门也是不敢随意踏足。”
唐纲有些飘飘然,觉得这药膳坊实在是给他增面子,“不过是一桌子饭菜,各位大人若是喜欢,来了记在本侯账上。”
一旁的方达差点没在心里将白眼翻上天,还没开张他就料到会有人吃白食,别看京城权贵好像挺多,但家道中落只剩下个空壳子的人更多,这些人想要附庸风雅想要摆排场讲阔气就会选择用祖宗名气吃白食。
他做好了准备,有应对的法子,但怎么都没想到第一个吃白食的是唐纲。
这都带人来吃多少回了,那是一次银子都没付过。
“侯爷这是要回了?”
心里无论怎么唾弃面上还得堆笑上前,唐纲‘嗯’了一声,“认认这几位大人,以后来了好生招待,花费记在本侯账上。”
方达笑着应下,几人对唐纲又是一阵吹捧,唐纲很是受用,当即就对方达说了,“给本侯留出来一间包房,以后就莫要再安排其他人。”
方达差点没绷住,强撑着笑将人送出了门,伙计站在门口点头哈腰的送客,转身回来就苦着一张脸,“掌柜的,是不是要给二少夫人说一声?”
方达瞪了他一眼,“干你的活,少夫人心里有数。”
伙计不再多言,忙进门去招呼客人,方达叹了口气,到了柜台还是将唐纲的账给记上了,收不收得到是一回事,记不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