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搞错了吧?
林家人做为亲友团,一溜串紧跟在衙役后头穿过密密麻麻的人墙,挤到最前方的位置站定,目光死死锁定在堂前站着的那个熟悉又令他们恨得咬牙切齿的陈有田,及跪在一旁的陈母、妾室以及大宝身上。
原本早早来占据有利位置的百姓,被后来的人挤开,心浮气燥只想骂人,可对方先一步抱歉,说是两小姑娘的亲友团,担心姑娘年纪小,怕被恶人母子以大欺小,这才一同来壮势助威来的。
百姓们看了看小姑娘的年纪,又看了看堂上气势汹汹,各种难听的脏话骂个不停,不堪入耳的“苦主”,心一下子就偏到两个小姑娘那去了。
人都来齐了,好戏就该开场了。
县令威风八面坐在上首,用力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一脸惨白,眼神阴鸷的陈有田向上拱了拱手,义愤填膺的告状,“回禀大人,晚生陈有田,状告妻妹林二丫、林三丫于前晚偷偷潜入我家,蓄意谋害学生,以致,晚生落下终身不可治愈的残疾。”
围观的百姓炸开了锅,“不是吧,这两个姑娘看着挺小,应该还未及笄,不会做出此等有伤天和的恶事吧。”
“没听说还是妻妹吗?对自己姐夫能下如此狠手,也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是怎么想的。”
也有声音提出质疑,“我觉得可能是姐夫对她们有所企图,结果被姑娘反抗时,伤了那处……”
众人露出你懂我也懂的眼神,用陈有田听得到的音量议论个不停,视线还总朝陈有田下身扫去。
围观群众赤裸裸的视线如有实质,激得陈有田浑身炸毛,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些闲言碎语的人一个个撕成碎片。
还不等陈有田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发出抗议,旁边两个小丫头跪下拜见了县令大人,开口第一句话,“你有证据吗?”林招弟从容而淡定,冷冷的反问他。
陈有田一愣,不是,这个时候她们不是应该惊慌失措吗?怎么还能这么的冷静的反问他?
林小月不知道该对县令如何执礼,索性一拱手,禀告道,“大人明鉴,伤人害命亦或是另有所图,都要摆事实讲道理。所有犯罪讲究动机、事实、证人证物。就问原告,状告我姐妹二人伤你,那么原告提交的证据链是否齐全?若有,请拿出来当面对质,以示公允;若无,那你便是虚构事实、欺骗县令大人,就问你污蔑我姐妹二人,目的为何?”
继林招弟之后林小月掷地有声,强势反问陈家人状告她们姐妹伤人害命的事实依据,拿的出来吗?
可别空口白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把锅往别人脑袋上扣。
若真是仅凭一面之词就能攀诬他人,那以后,万宝镇县衙怕是天天都会无端生出一堆有头无脑的案件,能把县衙大门都给挤破了。
“我怎么没证据?前天下午在粮铺门口,你们动手打我娘,还推搡我和……。总之,你们动手了,你们就是含恨于心,有动机、有目的的蓄意报复。”
“含恨于心?报复?好,估且就按你说的,我姐妹含恨于心蓄意报复,那你倒是说说,我们为何含恨?含什么恨?蓄意报复的动机说出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听。”林招弟一脸惊讶,誓要让陈有田将话说个明明白白。
“你们不就是看我又纳了一房小妾不顺眼吗?我知道,你们也是替你们大姐鸣不平,才会痛下狠手。可再怎么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好歹我也是你们大姐夫,你们怎么能如此心狠手辣?枉你们还是女子,没有半分贤良淑德。
做下如此恶行前,难道你们也不考虑一下你们大姐,以及你们大姐生下来的孩子。
你们可曾想过,你们的侄子将来长大成人,该如何面对自己两个姑姑?如何面对自己姑姑对自已父亲痛下杀手?”
啥?
众人哗然。
不是吧?这么大的瓜吗?大家似乎嗅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奸情的味道,更激动了。
林小月冷笑一声,“话说的倒是挺像是一回事儿的,证据呢?全都空口白牙,由你一个人说全了。我大姐人呢?怎么从头至尾都不见我大姐出来说一句话?还有你纳的小妾,给我大姐敬茶了吗?没有的话,她算是哪门子的妾?
别说的像是我们因为你纳妾就对你痛下杀手,只是一个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而已,还不值得我们如此大动干戈。”
“你……你们……难怪圣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林招弟扔给他一个鄙夷不已的眼神,“怎么,叫你拿证据你拿不出来,就把圣人的话搬出来断章取义?陈童生,你苦读十多年的书就读出这些个玩意?你对得起教你的先生?对得起供养你读书的父母?对得起辛苦劳作、掏心掏肺为你生儿育女,孝敬公婆,友爱邻里的贤内助,我大姐吗?”
一番话,夹枪带棒把陈有田气得不行。
林小月神色坦坦荡荡,没有一丝惊慌,继续补刀,刀刀要命,“捉奸拿双,捉贼拿脏。对你……。”林小月话说一半,视线往陈有田下身扫去,那赤裸裸嘲讽的目光,激得他浑身一颤。又欣赏了两秒,他便秘的脸色,才道,“不就是阉了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若是你真的能拿出实质性的确凿罪证,证明是我们姐妹二人所为,那该认我们也就认了。只不过,若是拿不出证据来,这一盆污水往我们两个尚未及笄的姑娘身上泼,那我们有理由深刻怀疑你如此险恶用心的动机。”
“就是呀,没证据怎么能对妻妹空口白牙泼脏水。”
“这男的心里有问题吧。”
“我看,他就是不知道自己惹到哪条道上的人,被人削了不甘心,这才挑软杮子捏,随便找个顶缸的,先讹上一笔再说。”
“啧,这心真黑,烂下水的玩意,趁早阉割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