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你是这世界最漂亮的女人。”说完,动动嘴唇,托曼腼腆地垂下自己的眼睛。
玛格丽侍女们的低笑声再度传来,托曼的小胖脸刷地变红。
小玫瑰瞪了眼梅歌·提利尔她们,随后朝托曼微微一笑:“感谢托曼一世陛下的赞美,我实在是太荣幸了。”
托曼微微抬眼,看了眼玛格丽玫瑰色的嘴唇,低声道:“我说的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玛格丽轻笑,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下托曼胖乎乎的脸颊,又道:“可是,陛下还没有原谅我之前的冒犯呢………”
说着,她垂下小脸,不安地道:“国王的威严不可侵犯,我再次请求您的宽恕,我不该和您随意开玩笑………”
见此,托曼急忙出声:“别人不可以,但你可以!”
他歪头观察着玛格丽的神情,紧张地接着道:“而且,我没觉得你冒失,你是我的未婚妻,玛格丽小姐。”
顿了顿,见玛格丽仍是低着头不说话,他更加紧张:“是不是我的那句话让你伤心了?对不起,我………我………我让厨师给你做苹果蛋糕(托曼最爱的食物,第123章)?我跟你分享一个我的秘密?”
一阵沉默后,玛格丽终于忍不住扑哧一笑,听到她的笑声………托曼顿时觉得整个屋子都明亮了起来。
随即托曼的脸颊通红:“玛格丽,你又耍我,我生气了!”
玛格丽伸弯了弯唇角,她在托曼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我选择知道你的秘密,我想知道我未来丈夫的所有小秘密。”
托曼不禁点头,但马上鼓起脸颊,把脸别向另一边,道:“哼,我也要知晓你的所有秘密,我要跟你交换。”
玛格丽笑了笑,她打了个手势,其他人纷纷颔首离开,屋内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人。
托曼双手抱胸,偷看了眼玛格丽,道:“你先说,我就原谅你,我还告诉你我的秘密。”
玛格丽脱掉精致的靴子,爬上国王的床榻,她在托曼身旁侧躺,一手支着脸颊,盯了会儿他,轻笑道:“遵命,我的陛下。嗯………我流过血,那时是和你差不多的年纪。”
托曼无法再装作生气,他立刻关心道:“你是受伤了吗?”
玛格丽似乎是在回忆:“嗯………也算是受伤吧。”
顿了顿,她的红唇轻启:“那个时候,我哥哥们教导我马术,我不小心从小马儿上摔了下来,当时很痛,但为了显得我勇敢,我还是忍了下来,重新爬上了马鞍………”
她不由地发笑:“如今回想起来,我小时候真是莽撞。”
托曼点点头,道:“然后呢?你又摔下了吗?所以受伤流血了吗?”
“其实已经流血了,但我当时并不知道………”
玛格丽忽然压低了声音,托曼不由地屏息。
“后来,回房间换衣服时,我才发现自己流血了,当时是梅歌陪着我的,我们两人都吓了一跳。但我担心我因为学骑马而受伤的消息让父亲知晓,我担心他会不允许我骑马,所以………我请求梅歌帮我隐瞒,这件事就成了我和她的秘密。”
托曼挠了挠头:“很疼吗?”
玛格丽的棕眸盯着他看,点了点下巴,道:“非常疼………但我长大成少女之后,把这个小意外视为诸神对我的爱护。”
“诸神?”稍稍思索了下,托曼奇怪地道:“让你受伤为什么是爱护?”
闻言,玛格丽微怔了下,她的声音略带犹豫:“这………因为关系到我受伤的地方………”
托曼再次双手抱胸,小脸严肃地道:“詹姆舅舅告诉我,若是受伤了一定要及时治疗,有的伤口看起来没事,但是有可能会几年后出事,我可以让派席尔大学士重新检查下你曾经受伤过的地方………”
玛格丽忽然咯咯笑,在托曼疑惑的目光中,她开口道:“他会战战兢兢地拒绝你的命令,因为我已经早就没事了。”
随后,她挺起腰,双手撑着身子,在托曼的耳边呢喃………说完,玛格丽重新躺了回去,她看着满脸羞红的托曼,轻笑道:“托曼一世,我已经跟你分享了我的一个秘密了哦。”
托曼不敢触碰玛格丽的视线,他别扭地动了动身子,才开口道:“你………我………我听说过这种事………”
玛格丽抿嘴忍笑,顿了顿,她的手指轻点了点托曼的脸颊,道:“我和你分享这个秘密,是想告诉我的未婚夫,他的未婚妻也和他一样,每天都期盼着属于我们的新婚之夜。”
托曼朝玛格丽重重地点头:“我保证我会尽快长大。”
“我相信你。”
玛格丽眨了下眼睛,又道:“该你分享秘密了哦,托曼一世陛下。”
托曼突然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梦见乔佛里了………”
闻言,小玫瑰她伸手执起托曼的小胖手,温声道:“噢,你的兄长很关心你吗?”
顿了顿,托曼摇摇头,失落地道:“他很生气,他怪罪我抢走了他的王冠。”
玛格丽的眼眸微颤,轻声安慰道:“那不是你的错,托曼,你是乔佛里的合法继承人,你不必为此难过。”
托曼的眼眶微微泛红:“其实让我难过的并不是乔佛里的斥责,而是………而是………我从没有因为他的离世而伤心过………”
他泛着水光的碧眼看向小玫瑰:“我觉得怪怪的,我成了国王,世上最美的女人变成了我的未婚妻………这全是因为乔佛里死了,而我却没有一丝内疚,我欺骗我妈妈………跟她说我为乔佛里的永远离去而悲伤,当时………事实上,我是在为我外公的离世而哀伤………这是我最大的秘密。”
“乔佛里一世很英勇,他的家人都爱他。”玛格丽和托曼对视了会儿,伸出右手抚摸着他的脸,继续道:“但他做了弑亲之举,而您不仅爱你的兄长,也很爱你的外公,我觉得你的反应很正常。而且,出于对兄长的尊敬,你也会当好国王,尽力弥补他留下来的遗憾………不是吗?”
托曼重重地点了下头,道:“是的,虽然我没有乔佛里那么勇敢,但我会尽最大努力统治好王国。”
“我相信你会成为历史上最出色的国王。”
玛格丽神色温柔地也点点头,然后在托曼不舍的目光中,身姿曼妙地起身爬下床榻。
一双白皙的赤脚触碰床榻下的地毯时,她忽然侧过头,朝托曼微微一笑,道:“在你去和太后一起用早餐前,我都会陪着你的………噢,我只是有点口渴了。”
托曼有被偷窥被抓的感觉,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你请随意。”
哗啦啦———玛格丽来到床榻旁的小圆桌倒了一杯酒,拿起镶嵌着宝石的金色酒杯,轻抿了口鲜红的夏日红。
她端着酒杯,面向床榻上的托曼,道:“至于你的母亲………她非常爱乔佛里,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那个时候………太后肯定悲伤不已,你已经做的足够好了,我的国王。”
闻言,托曼的神情有些低落:“妈妈最爱乔佛里。”
玛格丽脚步轻盈地回到床榻边,俯身吻了下托曼的头顶,看着他,道:“而我最爱你,这很公平,陛下。”
托曼的眼睛顿时发亮:“真的吗,你最爱我?”
玛格丽的美目轻轻一动,她歪着头思索了下,好奇地道:“难道有人敢欺骗铁王座的主人吗?”
托曼笑得很开心:“我相信你,玛格丽·提利尔。”
两人对视着,玛格丽抿嘴笑:“谢谢………你看,瑟曦太后把你照顾的多好,她是一位护崽的母狮。”
托曼似乎不喜欢听到这种评价:“我快十岁了,我已经不需要妈妈的照料了。”
“是啊,你还是她的国王。”
玛格丽挑挑眉,她抿了口酒,又道:“可你永远都是她的小宝贝。”
托曼动了动身子,低声道:“我不是小孩。”
“我很爱她,仰慕她,她对我………”说着,玛格丽微微耸肩,接着道:“既仁慈又………和蔼。”
她把酒杯放到一边,拿起她为托曼准备的新衣服,缓缓抚平着,叹气道:“她经历了那么多可怕的事情,先是失去了丈夫,然后是长子和父亲………难怪她把你看的那么紧,王国政务那么繁忙,她还能每天与你一起用早餐,时刻关心你的成长………她是一位好妈妈。”
她看向他:“好了,我的国王,你该换上衣服了,我可不想再被母狮怪罪耽误了你的早餐时间。”
听到最后,托曼脸上出现明显的不悦:“上次,是我的原因才耽误了时间,妈妈不该怪你!”
玛格丽无奈地耸了下肩,扬扬手中的衣服,道:“所以,为了你可怜而无辜的未婚妻,还请允许我,服侍您换上它。”
托曼纠结了好一会儿,道:“还是让你的侍女帮我吧?”
玛格丽似乎很哀伤:“你不喜欢我的服侍对吗?你喜欢谁?梅歌?埃萝?雅兰?难道是………”
托曼气呼呼地道:“都不是,我最喜欢你!你再开玩笑,我就真生气了!”
“噢,那你不还乖乖地让我………”
国王寝室的房门这时突然被推开,梅歌·提利尔有些慌张地走了进来。
梅歌先朝国王欠了欠身,随后来到玛格丽的身旁,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
听完梅歌传达的内容,玛格丽的眼眸颤动,她稍稍沉默了下,道:“托曼,我有事情要处理一下。”
她把衣物递了过去:“梅歌,由你来服侍国王。”
见玛格丽要离开,托曼忍不住道:“出了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玛格丽的脚步一停,看向床榻上的小国王:“不是大事,有海盗骚扰河湾地,我想去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她朝托曼行了个提裙礼,便转身迈开了脚步。
国王寝室外。
玛格丽的身影出现,海政大臣、马图斯·罗宛伯爵和雷德温舰队司令、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等人等人齐齐朝她行礼。
玛格丽轻轻回礼,语气平静道:“高庭公爵有消息吗?”
马图斯伯爵微微颔首,出声道:“风息堡的梅斯公爵已调出三万军队驰援。”
玛格丽思索了下,道:“这会影响到我父亲攻破风息堡吗?”
马图斯伯爵沉稳地回道:“若是只围困风息堡的话,剩下的兵马足够的。”
“玛格丽小姐。”
派克斯特看向小玫瑰,道:“河湾地的海岸没有足够的舰队守护,若是葛雷乔伊入侵的消息一旦在君临传开,雷德温舰队的船长们肯定会请求返回河湾地。”
玛格丽来回踱了几步,扫了眼众人,道:“无需等待他们的请命,派克斯特大人(奥莲娜夫人的侄子),请你尽快率领所有雷德温舰队出航,河湾地的海岸更需要你的保护。”
派克斯特皱了皱眉,道:“虽然你祖母让我听你的差遣,但她还命我护卫你的周全。”
玛格丽微微摇头:“表叔(奥莲娜夫人的侄子),您放心地去剿灭葛雷乔伊,马图斯伯爵会保护好我的安全,我在君临等待您凯旋而归。”
马图斯伯爵伸手拍拍雷德温伯爵,道:“请您放心,我会保护好玛格丽小姐。”
派克斯特伯爵不再多言,他点了点头。
玛格丽的眼睛微动,她瞥了眼走廊远处忽然多出来的侍者和侍女,道:“诸位,具体的安排,我们去国王的书房商议,请随我来。”
…………
…………
烈日的奔流城下,狂狮怒吼旗飘扬,喊杀声震耳欲聋。
攻城梯被兰尼斯特兵士们粗暴地竖起,紧紧靠在城墙上,仿佛一条条狰狞的巨蟒想要攀爬上城。
守城的徒利兵士用长矛不断地向下猛刺,试图将攀爬者全部推下去。
惨叫声响连连,兵士不断地从高处坠落。
城门处,巨大的攻城锤在兰尼斯特兵士们的推动下一次次撞击着城门,发出沉闷的声响。
每一次撞击都让城门颤抖,木屑飞溅。
在兰尼斯特军队的疯狂进攻下,奔流城仿佛在发出痛苦的呻吟。
城墙上最高的塔楼,布林登·徒利正一动不动地俯视下面的战场,当兰尼斯特军队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城墙下方时,他忽然眯了眯眼,随即挥了下手。
随着他的动作,传令官高吼:“倒滚油!”
回应声连连,布林登的新命令很快就抵达了遭受攻击的城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