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红堡8
寂静了一阵，瑟曦·兰尼斯特嗤笑了一声，道：“泰温大人打算用联姻来拉拢多恩人？”
她看向格林：“七国谁不知道马泰尔家族对兰尼斯特家族的仇恨？除非……”
说着，瑟曦突然想到了提利尔家族的玛格丽，她抓着酒杯的那只手紧了紧。
“提利昂在代理首相期间，用死魔山的人头讨好过多恩人（第177章）。十六年后，多恩亲王……终于有了个重返七国中心的好理由。”
格林耸耸肩，接着道：“家族仇恨无法凌驾于家族利益之上，道朗亲王也不得不接下泰温首相递来的糖果。”
最后，他补充道：“要不是他们已在私下达成了某个约定，我想……远在边疆地的奥柏伦亲王也不会特意跑过来。”
听完格林的分析，瑟曦太后饱满起伏了会儿，冷冷地道：“马泰尔盯上了我的弥赛菈？”
格林的脸上出现犹豫之色，顿了顿，叹气道：“我的太后，不仅是弥赛菈公主……她只是联姻对象之一。”
“还能有谁？难道是托曼……”
瑟曦太后皱着眉头思索，她见格林微微摇头，盯着自己看。
瑟曦太后一动不动地斜倚在椅子的扶手，过了好一阵，她的碧眼微动。
一阵沉默后，瑟曦太后伸手拿起空酒杯，朝着格林轻晃了晃，道：“格林伯爵，帮我斟酒。”
停顿了下，他又道：“此时此刻，选择权还握在您的手中。”
倒满酒，瑟曦太后带着些许醉意的碧眸微抬，看向站立在身旁的格林，道：“亲爱的伯爵，我感觉你是在强迫你的太后做选择。”
格林仍是看着她默不作声，瑟曦太后顿了顿，陡然怒声道：“我？他们竟敢又打我的主意？无耻的多恩人竟然也敢打我的主意？！”
格林先是放下酒壶，接着在她的跟前矮下身子，抬头看着她：“尊贵的太后陛下，我保证，我会尊重您的任何选择。”
他的话音落下，气氛变得很凝重。
等到瑟曦太后稍微缓缓，格林才开口道：“以目前的状况……请恕我直言，您与首相大人……已面对面坐在了权力游戏的牌桌之上。”
说完，她的眼睛紧盯着格林的眼睛。
闻言，瑟曦太后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她咯咯发笑，颤颤的身姿诱人至极。
瑟曦太后很愤怒，她的两把剑已回君临，老狮子却还想着用她来联姻？
她忽然想明白了，怪不得老狮子直接无视了她的敕令，难道是觉得如今的她……还会拿他的命令毫无办法，或不敢违抗吗？
咚地一声，酒杯的杯底被瑟曦太后重重地砸在身旁的小桌之上。她非常生气，老狮子果然老了，到了现在他还没看明白谁才是他的真正继承人，詹姆不行，侏儒更不行，只有她！或许，他早就看清楚了，但他不愿意承认，因为她没有**！
格林很坦然，他放下酒杯，语气诚恳地回道：“瑟曦太后，以我浅薄的智慧，我实在是看不到您……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我？”她似乎觉得很好笑地问。
她凝视着格林，目光逐渐变冷，顿了顿，她忽道：“你希望我跟我父亲争输赢？”
格林笑了笑，他起身，端着酒壶走了过去。
格林缓缓地点了点头，顿了顿，他忽地轻笑：“这是好事，仁慈的母狮赢家……至少不会拿输家联姻。”
哗啦啦，金色酒壶里的夏日红仿佛一条丝滑的溪流，缓缓地流入瑟曦太后手中的酒杯。
瑟曦太后的红唇轻启：“母狮只当赢家。”
当她发笑的时候，格林面带着微笑，很自然地起身，拿起酒壶便到了他的椅子。
笑声停止，瑟曦太后心情愉悦地抿了口夏日红，然后她才发现已落座的格林。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今晚喝了不少，她的醉意越来越深，眼皮也变得有些沉重。
她伸出一根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沙哑地道：“亲爱的格林，你有计划吗？”
一个小时后，格林走出房间，轻声关了门。
“克莱勃伯爵。”奥斯尼爵士朝他行礼。
格林轻点下颌，詹姆不在，他去了哪里？他还真是不可靠。
他朝楼梯口望去，金发飘飘的詹姆爵士刚刚好走下了最后一个台阶。
格林领主觉得詹姆爵士的警觉性实在是太差了，身为他的好友，自己得帮帮他。
詹姆爵士向前望去，他也发现了格林的身影，两人的视线远远地交汇了下，然后……他瞧见那個人“心虚”地转过了身子。
虽然是背对着，但从格林此时的动作来看，他在整理衣物？！詹姆爵士不禁加快了脚步。
两人独处了这么长时间，瑟曦还喝了不少酒……詹姆爵士攥紧了拳头。
当气势汹汹的詹姆爵士靠近，格林回过身，先做了个擦汗的动作，随后主动打招呼：“詹姆爵士，你去了哪里？”
詹姆爵士微眯着眼睛，目光危险地打量着格林，咬着牙道：“格林大人，需要我送您吗？”
格林直接忽略了眼前之人的声音，他又整了整衣服，接着伸手拍拍詹姆爵士的臂膀，道：“请保持警惕，白骑士。”
不待詹姆爵士回应，他又道：“我回去休息。”
说完，格林便抬脚离开，他还在詹姆爵士快要吃人的视线中敲了敲自己的腰。
“真累啊……”格林的声音从远处飘来。
詹姆爵士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一旁的奥斯尼也很生气，他把一切看在眼里……他当然最清楚格林伯爵在跟詹姆爵士演“奇怪”的戏码。他为什么生气？他气愤的是自己明明站在这里，却被当成了一个摆设，仿佛不当他存在。
这时，詹姆爵士冷冷的声音响起：“守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
不待回应，詹姆爵士直接推门进入房间，奥斯尼爵士的脸色更加涨红。
砰，房门被关闭。
詹姆爵士目光锐利地扫过房间，他强压着心下汹涌的怒火，身为骑士，他会先证实。
他的视线最终定在他离开前瑟曦坐着的那把橡木椅。
停顿了会儿，詹姆爵士深深呼了口气，他像是迎接最终审判一般抬脚而去。
他边走边想，若不是格林的举止与往常相比太过异常，他会忍不住直接拔剑。
倘若是真的……他该怎么做……瑟曦会不会因为醉酒的原因……把别人当成……会不会是格林主动……倘若都不是呢……他该怎么面对……他要永远失去……
短短的距离内，詹姆爵士的思绪异常“活跃”，他甚至想过披上黑衣……永远地逃离他的痛苦之地。
然后，并没有詹姆爵士想象中的画面，他只瞧见了静静地斜靠在椅子上睡着的瑟曦，她的脸颊泛红，手中还紧握着一只空空的酒杯。
詹姆爵士上下打量，发丝……衣裙……都很正常，并没有男女欢愉后的痕迹。
像是沉甸甸的阴雨天突然放晴，詹姆爵士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极了。
房间内响起咬牙切齿的男声：“格……林……”
…………
…………
次日，清晨。
提利昂·兰尼斯特从床上醒来，迷迷糊糊地感受着雪伊的温、柔。
雪伊闭着眼睛，声音带着刚醒来的沙哑：“提利昂大人，您要我一早叫醒您。”
提利昂逐渐清醒：“嘶，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孩，美妙极了……你的手艺！”
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暴雨，但丝毫不影响提利昂的好心情。他让波隆和小侍从留在外面等着，自己背着小手，哼着小曲进入了首相塔的大门。头戴狮盔的红袍子们只是瞥了提利昂一眼，没有人阻拦他，也没人跟他打招呼。
提利昂换了另一个小曲继续哼着，一瘸一拐地穿过大厅，在螺旋楼梯附近碰上了迎面而来的亚当·马尔布兰爵士。
提利昂停下脚步，笑嘻嘻地道：“亚当爵士，早上好啊。”
亚当爵士抚胸道：“日安，提利昂大人。”
他打量了下提利昂，又道：“你是来面见泰温公爵的吗？”
提利昂狐疑地道：“看起来……很明显吗？”
亚当爵士侧身让开，道：“凯冯大人有过吩咐……”
他指了指大门的方向：“告诉他们，提利昂·兰尼斯特会过来拜访他的父亲。”
提利昂咧嘴：“赞美我的好叔叔，我还以为是雄狮的威严让红袍子们不敢询问我的来意。”
亚当爵士皱了皱眉，道：“他们不会冒犯兰尼斯特大人。”
亚当爵士太过认真，提利昂无趣地摆摆手，道：“泰温大人在哪里？”
“伱可以到首相书房去见他。”
停顿了下，他补充道：“泰温公爵一整夜都在处理政务。”
提利昂伸手拍了拍亚当爵士的……大腿。
“感谢你的好意，爵士。”
听到回应，守卫在首相书房门旁的红袍子为提利昂开门。
泰温公爵坐在圆窗下，烛光摇曳，他正书写着信件，听到动静，才抬了抬眼。
“提利昂。”泰温公爵的声音平静，他放下了手中的鹅毛笔。
提利昂咧嘴一笑，道：“真是荣幸，您居然还认得我，公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