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家族与家族
“格林，不得不说，你的建议真是让人心安。”
说着，提利昂看向詹姆：“老哥，静默姐妹缝合我的头颅时，记得嘱咐她们弄漂亮一点。”
“不知道金龙能不能打动她们冰冷的心。”詹姆爵士先是打趣了一句。
顿了顿，他接着道：“有父亲在，瑟曦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放心吧，提利昂。”
提利昂狐疑地打量着詹姆，他忽道：“老哥，倘若我和瑟曦同时陷入危险，你会选择救谁？”
两天后的清晨，格林领主带着谷地俘虏离开了女泉镇，他们的目的地是南边的君临。
在泰温公爵的直视下，他的目光有些闪躲：“我要你禀报一下御前会议的情况。”
乔佛里握紧拳头，他稍微提高了声音：“我是国王，王国的重要事务我都可以过问，这和年龄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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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林靠在椅背，接着道：“所以，我才说河间地不是谷地，克莱勃与这片土地并没有七国皆知的仇恨。在女泉镇，尽量使用温和的手段，这有利于……”
乔佛里国王撇撇嘴，道：“现在才求饶？背叛者不配得到国王的宽恕……”
乔佛里国王不可思议地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我要出席御前会议，我还得爬那些台阶去首相塔？”
泰温公爵不紧不慢地回答：“我在首相塔处理政务，从那里到这里会浪费时间。节省下来的时间，我可以做其它事情。”
狄克·克莱勃满面红光，他抚胸道：“格林大人。”
“你可以在红堡接收俘虏。”
乔佛里国王不敢与老狮子对视，他不安地动动身子，僵硬地转移了话题：“有人告诉我……你不许我在大圣堂……亲自接收谷地俘虏……”
踏~踏~踏~踏~老狮子脚步缓慢，他一步步地靠近，乔佛里脸上的质问与嘲讽逐渐消散，他神色紧张地向后靠了靠。
…………
泰温公爵不争辩：“可以。”
乔佛里国王舔舔嘴唇，他的眼底闪过某种兴奋之色：“外公，我要亲自审判那些人的罪行！我要让所有人知晓背叛者的下场！”
“狄克总督，你的妹妹是尤利娅·克莱勃，你和你的妹妹要尽快适应你们的新身份。”
泰温公爵的身影逐渐清晰，高高在上的乔佛里不禁动了动，他重新挺直了腰身。
红堡，王座厅。
见提利昂的目光移来，格林一边起身，一边道：“大家都知道詹姆爵士最爱他的弟弟，你可以放心了，提利昂。”
他咧嘴：“詹姆，你的手中之剑，无法决定弥赛菈的婚事，瑟曦也不行，真正做决定是泰温大人。”
再次看了眼左右，他的上身前倾，喉结一滚，低声道：“鳟鱼的土地？”
狄克的目光里透着兴奋与好奇，格林笑了笑，道：“如今的河间地是混乱的战场，这对克莱勃家族是个难得的机会。”
格林先坐在了下来，接着示意狄克也坐下。
詹姆爵士斜看了眼提利昂，道：“弥赛菈才十岁，待她长大，她会嫁给她自己喜欢的骑士，我会帮她。”
泰温公爵的面容紧绷，重复道：“他们当中有很多人等着向国王屈膝臣服，你却反而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那些人吗？”
乔佛里国王不禁颤抖了一下，随后为自己的反应而气愤，他大声道：“我是国王！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待狄克落座后，他开口道：“先弄清楚一点，河间地不是谷地。七国皆知蟹爪半岛对谷地的仇恨，加上克莱勃的半野人贵族之名七国皆传，人头滚滚的谷地并不会让人太过震惊，或者说是在某种程度上……稍微理解克莱勃的惊人之举。”
停顿了下，他像是盗贼般左看看右看看，压低声音：“依兰诺小姐……就是我的妻子，她履行着身为妻子的责任……”
踏踏踏踏……空旷而寂静的厅内，脚板踩在石板上的脚步声异常响亮。
踏，泰温公爵站立在乔佛里的面前，俯视着回答了之前的问题：“可以让人抬你过去。”
狄克张了张口，道：“难道……您……”
格林的脚步不停：“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政务需要处理。”
泰温公爵问道：“俘虏当中有很多人等着向你屈膝臣服，你却反而想在众目睽睽之下羞辱那些人？”
厚重的木门被推开，泰温·兰尼斯特高大的身影出现，他站立在原地，抬眼望了眼独自高座于铁王座之上的乔佛里，便迈开了脚步。
五天后的中午，海鸥镇的克莱勃舰队将谷地俘虏运至女泉镇。
狄克点点头：“只要有心打探，就能知晓蟹爪半岛在谷地贵族的封锁下，死了多少人，消失了多少贵族，这是血海深仇。”
女泉镇的小厅内，布蕾妮接过格林手中的披风，退至一边。
泰温公爵的语气不变：“你没听错。很显然，你还没有成年，国王陛下。”
格林拍了拍狄克的肩膀：“也保持你的警惕，我的族人。”
泰温公爵仿佛没有听见乔佛里的怒吼，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你还有其他事吗？”
格林温和地笑了笑，道：“铭记身为克莱勃一员的责任与义务，这就是最好的回报，忠诚的狄克。”
他摊开双手：“为什么？！”
詹姆暗暗咬牙：“…………”
说着，格林停下了言语。
提利昂盯了会儿表情认真的詹姆，叹气道：“你对发狂的母狮一无所知。”
狄克接过羊皮卷，他好奇地展开，大致扫了眼，道：“格林大人，这是？”
泰温公爵语气平淡地道：“御林铁卫告诉我，你找我有事？”
泰温公爵的声音忽然提高：“那你将会让我们彻底失去谷地的人心！”
他走下一个台阶，停下脚步，转过头，道：“记住，喜欢大声声明‘我是国王’的人，当不了真正的王者。”
说完，泰温公爵微微颔首，便转身迈步。
乔佛里国王喘着粗气不说话。
格林伸手拍拍狄克的臂膀，继续道：“身为克莱勃家族的一员，你要明白你的责任，众志成城，狄克·克莱勃。”
狄克的手在微微颤抖：“尤利娅，她……可以吗？我担心……她的丈夫会不会……”
“最爱我？”
格林指了指狄克手中的羊皮卷，道：“他们是我在起誓忠诚于克莱勃的谷地贵族中选出的三個人，他们不仅未婚，还是所在家族的继承人。如果愿意，你的妹妹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人，成为她的丈夫。”
见泰温公爵退让，乔佛里仿佛打赢了胜仗般昂起下巴，又道：“我听闻你把召集御前会议的地方搬到了你的首相塔？”
格林转身看了过去，他的嘴角微扬，道：“狄克，看来……你的新婚妻子把你照顾得很好。”
泰温公爵点头：“没错。”
停顿了下，格林摊开双手，打趣道：“我也正在习惯我的新身份。”
狄克用手胡乱抹了下脸上的热泪，哽咽道：“格林大人，我无以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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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稍稍靠近格林：“但她，还有慕顿家族，我能感觉得到，他们对克莱勃心怀警惕。格林大人，我觉得……在慕顿家族的眼里，克莱勃仍是入侵者。”
乔佛里国王的手握成拳，昂了昂下巴，语气傲慢地回应：“外公。”
狄克重重地点头，他暗暗咽下口水……狄克不禁想到了那位公主和龙……瞧了眼格林温和的面容，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了。
提利昂摊摊手：“我曾向泰温大人提议，把弥赛菈送去多恩，以换取马泰尔家族的支持。他同意了，若不是瑟曦在中间阻拦，小公主此刻正在阳戟城吃水果。”
乔佛里睁大眼睛发问：“旁听？”
格林不禁发笑，他迈开脚步：“伱们继续聊。”
见格林要离开，提利昂开口道：“嘿，你干什么去？”
他们两人谈论了会儿女泉镇的一些政务，格林让布蕾妮拿来了一个羊皮卷。
在提利昂很是期待的目光中，他冷冷地回道：“救瑟曦。”
“我的族人，猎人会放过跑到眼前的猎物吗？”
泰温公爵的眉头微皱，道：“我们随时欢迎你来旁听御前会议，国王陛下。”
等了一会儿，乔佛里国王见泰温公爵默不作声，他忍不住问道：“你不该向我禀报，你这么做的理由吗？”
…………
狄克嘿嘿一笑，道：“我发誓，我做梦也没想到能娶到贵族小姐，而且她还是慕顿家族的继承人……”
提利昂一直望着格林离去的背影，直到蓝色的身影消失，他才收回了视线。
乔佛里国王昂了昂下巴，道：“是的，泰温首相。”
“你欺骗了乖巧弟弟的感情……”提利昂垂头丧气。
…………
泰温公爵凝视着举止夸张的乔佛里国王，他的胸口缓缓地起伏了下，然后……他抬脚踏上台阶。
泰温公爵在铁王座的台阶下顿住脚步，面无表情地盯着上面之人，直到乔佛里脸上难掩紧张之色，他才象征性地微微颔首，道：“国王陛下。”
说完，他的手指张开成爪，朝着詹姆模仿了狮子的低吼。
沉默了会儿，叹口气，他以惋惜的语气道：“时间真快，再过几个月就是两年前了。詹姆，还记得我在梅格塔花园和你提过的那个事吗？”
詹姆爵士耸了耸肩，道：“你和瑟曦……我会看着她的，提利昂。”
乔佛里怒声道：“我会把这件事告诉我的妈妈，她肯定会支持我的！”
这时，泰温公爵在第四个台阶，他再次停下脚步，道：“若是不想被提利尔家族轻视，我建议你，至少要看起来像是一个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