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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北境之王

第199章北境之王

卢斯·波顿的浅色眼眸微动,开口道:“诸位,目前蓝礼已在苦桥起兵,我想泰温公爵应该会急于与我方谈和,我愿意前往凯岩城,与兰尼斯特谈判休兵的条件,我会拿到令人满意……”

“你这个懦夫!”

大琼恩坐在罗柏·史塔克的左手,他那粗犷的怒吼声淹没了卢斯·波顿的话音。

琼恩·安柏,人称大琼恩,他身高近乎七英尺,身体上满是厚厚的肌肉。罗柏·史塔克在临东城召集封臣时,他曾公然以剑挑衅,最后被罗柏的勇气和魅力征服。从此之后,大琼恩便成了罗柏的左右手和最坚定的拥护者,他扬言要把不向罗柏下跪之人的膝盖统统剁掉。

黛西·莫尔蒙指着面无表情的卢斯·波顿怒喝:“乞求议和就是示弱,熊岛人绝不舔兰尼斯特的靴子!”

满脸白须的瑞卡德·卡史塔克斥道:“去他吗的兰尼斯特!”

营帐内充斥着各种喝骂声,罗柏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罗柏锐利的目光扫了眼在场的封臣们,道:“兰尼斯特伤害了我的家人。”

噌地一声,他抽出长剑,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精钢打造的利刃在粗糙的木头上闪着寒光。

他沉声道:“我只拿这个跟兰尼斯特谈判。”

大琼恩第一个高声附和,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意,在场的众封臣或随之呐喊,或握拳拍桌。

众人的大呼小叫中,大琼恩忽地一跃而起,高声大喝:“诸位大人!”

大琼恩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众人的目光齐齐地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听我说说我对这两个国王的看法!”

大琼恩啐了一口,接着道:“蓝礼·拜拉席恩对我来说狗屁不是,史坦尼斯也一样,凭什么让坐在满地开花的高庭或多恩的人来统治我们?他们哪里懂得绝境长城、狼林和先民荒冢?就连他们信奉的神也不是真神。至于兰尼斯特,叫异鬼把他们抓去吧!”

“老子受够了!”,大琼恩伸手过肩,抽出了他的双手巨剑。

“我们为什么不能像以前一样自己管自己?”

他的双手巨剑指端坐于主位的罗柏,接着道:“诸位大人,要我向国王下跪没问题,但我只跟这一位国王下跪。”

砰地一声,大琼恩朝着罗柏跪了下来,他的话声如雷:“北境之王万岁!”

营帐内一时寂静,瑞卡德·卡史塔克缓缓起身,道:“这样的话,就让那些狗屁继续拿着红城堡和铁椅子玩吧!”

瑞卡德·卡史塔克抽出佩剑,高声道:“北境之王万岁!”

梅姬·莫尔蒙紧接着站了起来,扬声道:“北境之王万岁!”

噌噌噌噌噌噌噌噌……史塔克家的封臣们一个个起立,纷纷拔出佩剑,朝着罗柏的方向单膝而跪。

“北境之王万岁!”

“北境之王万岁!”

“北境之王万岁!”

“北境之王万岁!”

“北境之王万岁!”

…………

自从征服者伊耿一统七国,这个三百年来无人听过的古老称号第一次堂皇重现,响彻于颈泽营地。

…………

…………

五天后,鹰巢城。

艾林谷的日出,将东方的天空染成玫瑰和金黄。凯特琳·徒利双手搭在窗外雕饰华丽的栏杆上,凝望着逐渐散溢的光辉。

黎明爬过田野和森林,世界在她脚下由漆黑转为深蓝,再变成茵绿。幽魂般的水冲出山脊,开始它们腾涌直落巨人之枪的漫长旅程,阿莱莎之泪(瀑布名)上白雾激荡。

传闻阿莱莎·艾林生前眼睁睁地见到丈夫、兄弟和儿女惨遭杀害,却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于是诸神谕令,死后她将泪流不止,直到流下的泪水浇灌至峡谷平原的黑色沃野,因为她所爱的人们都葬在那里……阿莱莎已经死了六千年,然而至今没有一滴河水流到谷底。

我的奈德……想起自己的丈夫,凯特琳夫人悲痛至极。

奈德和她说过……活人南下,枯骨北归,他属于临冬城,他向她一再重复,可她听进去了吗?不,她对他说:你一定要去,去作劳勃的首相,不仅是为了我们家族,更为了我们的孩子……都是我的错,我一个人的错……凯特琳夫人心想,等自己死后,她的泪水又会变成多大的瀑布。

“日安,凯特。”,培提尔·贝里席沙哑的声音传来。

凯特琳夫人没有回头,她深吸一口气,一边用力安抚情绪,一边道:“培提尔,你应该称呼我为史塔克夫人,或者是凯特琳夫人。”

培提尔一身黑灰色的天鹅绒袍子,打理的板板正正,他背手而立:“抱歉,最近我总是想起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很多时候我都是情不自禁。”

“这个理由我不喜欢,小指头。”

说完,凯特琳转过身看向了培提尔,她已经恢复了表面上的平静。

培提尔先是无奈地笑笑,接着开口道:“我尽量改正,凯特琳夫人。”

凯特琳看着培提尔的眼眸微颤……她最近也会偶尔想起已有多年不曾回想过的那些事,记得他们当时年纪还小……她自己与现在的珊莎相若,莱莎比艾莉亚年幼,培提尔的年纪更小,她和妹妹两人轮流和他玩接吻游戏,一会儿郑重其事,一会儿咯咯直笑,如今回想起来,历历在目。

凯特琳的瞳孔微缩,她想起来了……那个时候,莱莎和她一起时,羞怯地偷偷告诉过她,培提尔想把**伸进她的嘴里,莱莎兴奋地说她很喜欢……她的妹妹是从那个时候起喜欢上小指头了吗?

凯特琳的脸色变得更冷……她所认识的那个羞怯少女,已经长成了时而傲慢,时而忧惧,又或空幻不切实际,粗心大意、怯懦怕事的妇人……最糟糕的是她竟敢软禁自己的亲姐姐?!

凯特琳的声音很清冷:“培提尔,如果不是要放我离开鹰巢城,我拒绝与你的会面。”

前几天,凯特琳实在是担心外面的情况,便强忍着怒气找上了培提尔,结果……不仅是获知了令人悲痛的消息,还让她在后面见到了发疯般的莱莎。

培提尔摊了下手,道:“凯特琳夫人,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姐妹相残……”

他似乎很无奈,轻叹口气,接着道:“我只想尽我所能,让姐姐和妹妹和好如初。”

凯特琳夫人的眼眸里闪过了怒火:“是我的问题吗?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妹妹,如果不是对妹妹的信任,我会只身来到这里吗?!”

“别生气……”

说着,培提尔想要上前安慰,却被凯特琳警告的眼神顿住了脚步。

培提尔略显尴尬地微微耸肩,顿了顿,开口道:“凯特琳,我们的莱莎天天都在做噩梦,她需要我们的帮助。”

凯特琳的声音里含带着嘲讽:“是你的莱莎吧,小指头。”

凯特琳的言语似乎让培提尔很受伤:“凯特琳,我想你也应该知道,莱莎嫁到谷地之后,她流产了很多次,她的精神状态一直都……很不好。”

培提尔一边叹气,一边向前了一小步,他又道:“至少莱莎相信我这个儿时玩伴不会伤害她,她愿意相信我,愿意倾听我的劝言……既然我的爱意,能够帮助到无助的她,我怎么能犹豫呢?凯特。”

五次流产,加上两次死产……凯特琳无法想象莱莎的哀伤,她想如果换做是自己,肯定会悲痛得无法言喻。

当凯特琳回神的时候,培提尔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前。

凯特琳的声音里充斥着警告:“培提尔!”

这一次,培提尔无视了凯特琳的警告:“凯特,我的心一直停在那里,从未移动。”

凯特琳的怒火更胜,她再次警告:“培提尔!”

培提尔面容苦涩地笑了笑,他后退了一步。

凯特琳这才开口道:“培提尔,我不想再重复,请叫我史塔克夫人!”

培提尔装作生气地道:“我最多能接受称呼你为凯特琳夫人,让我称呼你为史塔……不如让我去见陌客!”

凯特琳对培提尔的打趣无动于衷,她侧过身子,一只手伸向了窗台的方向,她一脸冷笑:“请!”

培提尔先是一愣,接着轻咳几声,掩饰了他此时的尴尬。

他羞愧地闪躲着凯特琳的目光,口中却是以不满的语气道:“史塔克夫人。”

凯特琳冷视着一脸窘态的培提尔,虽然面上不显,但她其实……恍惚了一下,刚刚仿佛像是儿时的场景重现。

真是个狡猾的家伙,这很小指头。

凯特琳转过身,面向窗外,语气平静地道:“请你离开这里,我不希望再被你打扰。”

凯特琳的赤褐色秀发再晨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她还是那么美丽,令他迷恋。

“尊敬的史塔克夫人,您确定要让我退下吗?”

培提尔的嘴角微微勾起,继续道:“我可是刚刚收到了您长子的消息,如果您不感兴趣……”

凯特琳连忙转向了培提尔,语气有些急切:“罗柏的消息?告诉我,是什么消息?”

“是好消息,不要着急,凯特。”

培提尔先是安抚了一句,接着道:“我对你之前的称呼可能都要舍弃了……”

他优雅地微微欠身,抬眸看向了凯特琳,道:“罗柏宣称为北境之王了,凯特琳太后。”

北境之王?凯特琳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罗柏为何要做出这么鲁莽的举动!

他们的敌人原来只有一个兰尼斯特,现在却要加上拜拉席恩两兄弟,北境很快会变得孤立无援,或者说是四处皆敌。

奈德的不幸已让凯特琳痛不欲生,待她的两个女儿平安归来,她渴望重返家园,并为亡夫哭泣终老。

凯特琳希望罗柏能平平安安地继承他父亲的爵位,统治临冬城,在神木林里亲吻某个女孩的双唇,娶妻生子,幸福快乐地生活。

凯特琳怒声道:“我要是没有被你们囚禁在这里,我肯定能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

凯特琳的心很慌乱……她和她儿子为家人的平安召集了北境的军队,她是多么希望尽快地结束这场战争……兰尼斯特和拜拉席恩会不会联手对付她的儿子?

培提尔的笑容逐渐加深,他的眸光闪烁:“凯特,听起来…….你觉得是因为其他人的怂恿,你的儿子才宣称为北境之王?”

“当然是这样!”

“不一定哦……”

“你又不了解我儿子!”

培提尔的脸上维持着微笑:“凯特,我的确是不了解你的儿子,但我了解人心。”

他缓缓地道:“除了本人,谁能动摇史塔克的固执?”

凯特琳的身体无力地依靠在了窗台……罗柏的性格像极了他父亲……没人能动摇他们的决定……他为什么急着宣称为王?他是没有看出称王之后的问题吗?凯特琳猜测不出原因。

凯特琳忽然看向了培提尔,道:“培提尔,我必须回到我儿子的身边,他需要我!你帮帮我!”

培提尔很为难:“凯特,你知道我不舍得拒绝你……”

他叹口气,又道:“莱莎不会放你离开的,甚至我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和你差不多,我能活动的地方也只是这座城堡。”

你很狡猾,肯定会有办法!凯特琳心下这样想:“培提尔,帮帮我,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沉默了一会儿,在凯特琳期待的目光中,培提尔无奈地点了点头,道:“让我想想……”

说完,他来回踱了几步,便捏着下巴沉思。

顿了顿,培提尔看向了凯特琳,开口道:“凯特,罗柏宣称为北境之王的事情,已经难以挽回了,而且……我想你儿子也不会同意收回这个决定,这关系着统治者的威严。”

凯特琳不得不承认培提尔说得很有道理……罗柏不仅仅是他的儿子,他是奈德的继承人,他已经宣称为王,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的封臣们都在看着他……倘若她去阻止,就像妈妈把小孩子赶上床,不给他吃晚饭一样,他的封臣们会在背后取笑被妈妈管教的封君……罗柏需要封臣们的尊敬,甚至是他们的畏惧,而嘲笑是惧怕的毒药。

培提尔露出了优雅且自信的笑容:“凯特,不要着急,我既然提出了问题,自然也会帮你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