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黑色的消息8
艾德·史塔克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面容，他的神情发冷：“瑟曦，美色无法换取宽恕。”
“宽恕？”
瑟曦·兰尼斯特脸上的温柔瞬间消散，她的声音充斥着怒火：“你把我当什么了？你凭什么跟我提宽恕？”
说着，她站了起来，嘲讽道：“你自己不是也有个私生子，还把那个私生子带进红堡了吗？”
她的眼神变得轻蔑：“我很好奇那个私生子的母亲是谁？是不是哪个家园被你放火烧掉，随后被你**的农家女孩？还是哪个女支女？或者是那个哀伤的亚夏拉小姐？我听闻……当你将拂晓神剑的那把黎明送还给她后，亚夏拉小姐便从城墙投海自尽，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啊？是因为被你所杀的哥哥，还是被你偷走的孩子？”
瑟曦王后直视艾德公爵，怒声道：“高尚的奔狼，你告诉我啊，你和劳勃，或是我，或是詹姆，究竟有什么差别？”
艾德公爵缓缓地站起了身，他看向了满脸愤恨的瑟曦王后，平静地道：“瑟曦，请你听好，我的话只说一遍。等劳勃打猎归来，我准备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劳勃回来之前，我不会阻拦你离开，你可以带着三个孩子一起走。”
顿了顿，他又道：“我跟你保证，无论你逃得多远，劳勃的怒火都会尾随而至。如果我是你，不会前往凯岩城，我会搭船去自由贸易城邦，或是走得更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艾德公爵的话音落下，瑟曦的身体明显地僵了一下。
瑟曦不可置信地问道：“史塔克，你要我自我放逐？让我和我的孩子们变成流浪者？”
艾德公爵微微摇头：“瑟曦，当年雷加的孩子是什么样的下场，你应该很清楚。”
沉默了一会儿，瑟曦王后微垂眼帘，长长的睫毛掩盖了底下闪烁的眸光。
瑟曦王后的眼角微微泛红：“史塔克，你知道吗？我是西境之光，骄傲的兰尼斯特母狮……我嫁给了那个人，可那个人待我和那些低贱的女支女没有区别……”
说着，瑟曦抬眸，一双美目的光亮仿佛被一层水雾覆盖：“奈德，我遭受的这些……我的恨，我的怒，又该怎么办？”
艾德公爵沉吟，他叹气道：“詹姆也可以和你一起离开，我想不管去了哪里，他都会保护好你们的。如果……我还在……我会尽力阻止劳勃对你们的追杀。”
本来只是想保下那三个孩子，现在又加上了瑟曦和詹姆……也许劳勃都不会原谅他。
奔狼已经表示了最大的善意，但母狮并未感到感激，她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史塔克，你真是个好人。”
我只是出于荣誉……艾德公爵凝视着瑟曦王后，并没有出声。
瑟曦王后接着道：“詹姆跟我说过当年的事情，君临城陷那天，你只需爬上阶梯，就能坐上铁王座。那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却像今天一样错过了，真是可悲啊……”
艾德公爵冷冷地道：“我这辈子犯过的错，超乎你的想像，然而这却不是其中之一。”
奔狼依然十分固执，这让母狮十分恼火。
…………
瑟曦王后装作擦眼泪，转了身。
背对着艾德公爵，瑟曦面无表情，但她的声音含带着哀伤：“奈德，可以给我点时间吗？孩子们和我不一样，他们很爱那个人……孩子们准备了好几天，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至少等这一次狩猎回来。”
艾德公爵犹豫了一会儿，最后叹气道：“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吧，抱歉，我只能做到这里。”
顿了顿，瑟曦王后转过了身子，她的碧眸打量了一下艾德公爵严肃的面容。
“史塔克，请你遵守你的承诺……”
说着，她的美目看向了神木林，继续道：“诸神见证。”
艾德公爵轻点下颌，瑟曦王后提裙迈开了脚步。
走了几步，瑟曦王后顿住了脚步，她侧脸看向了艾德公爵。
瑟曦的声音清冷：“史塔克，在权力的游戏之中，你不当赢家，就只有死路一条，没有中间地带。”
未等艾德公爵的反应，瑟曦王后便快步离开了。
…………
…………
夜晚，君临城，钢铁门。
钢铁门是君临城墙的七大门之一，它位于君临城墙的东北。钢铁门紧靠着黑水湾，罗斯比路经由该门进入君临。
金袍子总司令杰诺斯·史林特生得高头大马，一副双下巴，体型像个大酒桶，他身穿黑色锦锻外衣，披了一件用一根尖端釉红小枪系住的金线半披风。
他摸了摸自己秃顶的脑门，感慨道：“感觉好久没来过这里了，在我升任守备队司令官前，我曾担任了很长时间的钢铁门卫队长。”
格林·克莱勃朝着一旁的佩尔·皮力打了个眼色。
佩尔·皮力是今天上午抵达了君临，他的脸上挂着疲倦，但精神状态很好。
佩尔看了眼格林，轻点下颌，便大步离开。
传闻杰诺斯·史林特的父亲是个杀猪匠，他笑起来也活像个切肉的屠夫。
“克莱勃伯爵，放心吧，君临没人敢拒绝兰尼斯特王后的美意，至少我肯定不敢，嘿嘿。”
格林瞥了眼笑容有些猥琐的杰诺斯，他的手放在了腰间长剑的剑柄上。
“史林特伯爵，不是谁都有资格为王后殿下效劳，我不想再听到这种容易让人引起误会的话语……”
说着，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剑柄，继续道：“我希望是个玩笑。”
杰诺斯的面色僵了一下，哈哈一笑：“当然是个玩笑了！”
听到杰诺斯的解释，格林的目光这才变得柔和了一些。
杰诺斯靠近，格林闻到了浓浓的酒味。
“克莱勃伯爵，虽然我们用的是换下老旧装备的名义，但是……”
杰诺斯压低了声音，接着道：“其实都是新东西，我怎么敢把旧物交给兰尼斯特王后。”
杰诺斯看见傲慢的王后事务官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他不免松口气……同时，他又在心下暗骂：哼，王后的一条走狗而已。
杰诺斯笑得很欢快……要不是为了借此机会投靠兰尼斯特，他才不会讨好一个小小的事务官！
杰诺斯为什么急着投靠瑟曦王后？
别看杰诺斯·史林特平常行为举止粗鲁，但已经察觉到新首相艾德·史塔克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新首相可不是前首相，史塔克公爵对劳勃国王有着很大的影响力，杰诺斯很担心丢掉金袍子总司令的位置，他急需大人物的支持，以保住现在的权势。
杰诺斯正在苦恼的时候，兰尼斯特王后向他伸出了手，他觉得诸神在保佑着他。
…………
佩尔走了过来：“我的大人，1000个尖顶头盔，1000个链甲头罩，1000副胸甲。”
格林的眉毛一挑，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杰诺斯。
一双肥胖的大手搓了搓，杰诺斯连忙解释道：“克莱勃伯爵，还请代我向兰尼斯特王后禀报。盯着守备队的眼睛很多，为了不引起别人的警觉，我先准备了1000套装备。”
格林赞同地点头：“杰诺斯伯爵，您考虑得很周到，王后殿下的确不喜欢不必要的麻烦。”
杰诺斯笑容变得更深：“剩下的装备我已经安排人准备了，最多三天，我的金袍子就会换下那些……旧物。”
…………
夜晚的天空，圆月高悬。
君临城外的罗斯比路，格林与佩尔骑着马匹走在前面，后面是一辆辆运输马车。
格林拉了拉缰绳调整了马匹的方向：“佩尔，你们暂时驻扎在罗斯比路东边的森林附近。军团所需的粮草，兰尼斯特家的商人会从北边的罗斯比城运送过来。”
佩尔颔首领命。
格林又道：“罗塞尔管事也会准备一批粮草存放在钢铁门附近。”
见佩尔面露疑惑，格林笑了笑，问道：“佩尔爵士，不喜欢钢铁门吗？”
思索了一下，佩尔试探地开口道：“大人，您是要……”
格林点点头：“我们手里肯定要掌控一个城门，不然我不放心。”
他抖了下缰绳，接着道：“佩尔，你要随时做好准备，等待我的命令。还有，你要记住，妨碍我们守住城门的敌人，可能不是在城外，而是在城内。”
“是，大人！”
…………
…………
次日上午，红堡，学士塔。
“九指学士”派席尔满脸堆笑：“格林大人，欢迎您的到来，派席尔听候您的差遣。”
格林指了指桌前的椅子，道：“坐吧，派席尔大学士。”
老态龙钟的派席尔颤颤着坐了下来，然后他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原因是……格林在他的桌前放下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他的最爱，现在却成了噩梦的主角之一。
派席尔很想哭：“格林大人，我……我……我最近一直在养伤，什么都没有做，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向诸神起誓。”
格林倚靠在椅背，双腿叠放，轻叹道：“今天早上，我们的王后殿下离开红堡的时候，我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
派席尔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想……大家都知道王后与国王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好，加上我们的王后一向不喜欢狩猎，所以……心情不大好？”
格林微微摇头，眼眸一动凝视派席尔：“我们的新首相，貌似怀疑王室血脉有问题，我指的是那三个孩子。”
派席尔的惺忪睡眼猛地睁大，他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格林浅笑：“我猜的没有错，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派席尔先是愣愣地点点头，接着连忙摇头，道：“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啊……”
派席尔忽地止住了话语，他的视线内出现了噩梦的另一个主角，那把匕首。
格林把匕首放在了桌上，开口道：“派席尔学士，请慢慢说，我会聆听。”
派席尔深吸口气，道：“大……大人，我的确怀疑过，但没敢深想。”
格林露出了然的神色：“你早就看过梅利恩学士所著的那本书籍了，所以才有此怀疑……对吗？”
派席尔哭丧着脸，低声回答：“是的，格林大人。”
格林笑了笑，悠悠地道：“所以，为了获得新首相的信任，你故意把那个书籍交给艾德公爵……暗示王室血脉有问题……是吗？”
派席尔吓得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啊，不是啊，那本书籍是首相大人主动找我要的。”
格林静静地盯了会儿派席尔，等到派席尔平静了一些，才开口道：“红堡内不少人看见你的侍者主动把那本书籍送进了首相塔，而且我还在首相书房看见了那本书籍。派席尔学士，这是辩解不了的铁证。”
派席尔顿时老泪纵横，那个时候他是藏了一些小心思，但真是冤枉啊……派席尔是泰温公爵的仆人，怎么可能会加害瑟曦王后呢？！
格林安慰道：“不要太担心，我会保护你，派席尔学士。”
派席尔学士哭腔道：“格林大人，我真是冤枉，我向诸神起誓。”
格林皱了下眉头，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写吧。”
“写……写什么？”
派席尔思索了一下，惊慌道：“格林大人，我真的……”
见格林拿起了匕首，派席尔不敢再说话，颤颤地拿起了鹅毛笔，却迟迟没有动笔。
格林又变得很有耐心，他缓缓地道：“你肯定是为了保住你在御前会议的席位，因为你对史塔克首相有所了解，他并不信任你，如果你没有突出功绩，迟早要离开御前会议。
所以，你故意把那本书交给了史塔克首相，并有意暗示了琼恩首相的最后遗言，种性强韧。等墨发与金发的事情水落石出，瑟曦王后加上那三个孩子的脑袋，足够保住你的位置，而且还能换取新首相的绝对信重。”
格林最后夸赞道：“很棒的计谋，不是吗，派席尔学士。”
派席尔学士定定地看着面色温和的格林，他已经震惊得无以复加，格林到底是谁的人？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最清楚……格林编造了自己的罪行，他绝对冤枉，却已有了巧合的铁证……他知道如果按照格林口中编造的事实亲笔书写……以后再也逃不出眼前人的控制。
除非，史塔克公爵愿意为他作证，但是……这还有必要吗？
我不想死，我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