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兽皮,赫然记载着一种名为“血煞丹”的二阶丹药。
根据面描述,一旦丹成,服用之后,可以为修士提供大量血煞之力。
这种血煞之力,不同于修士精纯提炼过的灵力,但对于修行血道的修士来说,也可以提升修为。
罗尘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初论道台,被王渊亲手斩杀的那个血道修士萧无言。
“血道丹药?”罗尘眼皮狂跳。
王渊忍不住问道:“你能炼出来吗?”
罗尘哭笑不得,“王哥,你这也太高看我了,这可是二阶丹药,我怎么可能炼得出来。而且!”
他顿了顿,神色变得很郑重。
“这可是魔道丹药,若炼出来,我会死得很难看的,你也一样。”
玉鼎剑宗对于魔道,抓得很严。
或者说整个极东三十六域,都不存在任何魔道宗门。
像合欢宗这一种亦正亦邪的宗门,采补别人也得讲个你情我愿,挂个天香楼的名头呢。
就兽皮写的丹方,里面几种主材,罗尘光是看了一遍,都觉得触目惊心。
修士精血,黄泉阴煞,大量的紫河车。
这里面,每一种都和正道修士常用修行资源不沾边,端端是邪魔外道。
别说炼丹了,光是收集此类主材,一旦被注意到,就得被玉鼎剑修打杀成渣渣。
王渊也知道这个情况,不由垂然。
他叹了口气,露出不甘之色。
“可惜,若有这种丹药辅助,哪怕没有筑基丹,我都可以冲击筑基期。”
“这么有用吗等等?”
罗尘惊讶的看着面前男人,“不用筑基丹,也能筑基吗?”
“谁告诉你,筑基必须要筑基丹的?”王渊反问。
罗尘一下就怔住了。
他仔细回忆起以往修行岁月中,遇到的人和事。
天灵根资质,突破筑基没有瓶颈,不需要筑基丹。
也有双灵根资质的修士,配合其他辅助丹药,侥幸突破筑基。
别的不说,他认识一个人,就曾在没有筑基丹的情况下,冲击过筑基。
符秀秀!
当初第一次聚餐之后,白美玲就提起过符秀秀的经历。
有一个道侣,曾是玉鼎剑宗弟子,因为冲击失败,被贬到了外门,负责打理宗门产业。
后来意志消沉,沉湎享受。
符秀秀或许是不忍道侣颓废,又或许是自觉积累足够了,就尝试过一次不依靠筑基丹冲击筑基。
只不过后来失败了。
虽然失败了,但因为体质特殊,并没有受到很大反噬,多年调养后,已经恢复正常。
也正是如此,神符阁的人才会看重她,把她升为执事,甚至要带回宗门去。
这般想来,筑基丹好像并非必需品?
王渊淡淡道:“我不是走的传统炼气士之路,而是以炼体为主。虽然也兼修了炼气功法,但如果我的体魄足够强大,体内气血产生质变,完全可以强行跨过筑基关卡。”
“而这血煞丹,无疑就是能让我气血发生质变的一种灵丹妙药。”
灵丹妙药?
却是以修士乃至凡人生命为主材啊!
二人沉默。
王渊伸出手,准备从罗尘那里收回兽皮。
不料,兽皮却一动不动,另一头被罗尘抓得紧紧的。
“嗯?”
罗尘抬起头,认真的说道:“哥,这丹方暂且给我吧!”
“我会试着去更换里面的主材,炼出适合你的丹药。”
深深地看了一眼罗尘,王渊收回了手。
“那就留在你那里吧!”
罗尘珍而重之的裹好兽皮,将其收入腰间储物袋中。
离开之际,他回过身来,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不知道哥从萧无言那里到底还得到了些什么好东西,但血道终究不为玉鼎所容。炼体虽不适合长生,但终究是正道,哥,慎重啊!”
“嗯。”
简简单单嗯了一声,也不知王渊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回家的路,不再是四个人,而是只剩下两个人。
秦良辰去了斜月谷,帮慕容青涟处理一些药堂的事情。
所以,就只剩下了罗尘和顾彩衣。
一男一女走在人来人往的外城主路。
以往满是黄泥的土路,如今也有了变化,面洒了一些碎石子,人来人往踩踏下,逐渐变得夯实。
这种改变,不是一天造成的。
而是从论道台开业大典之前,就已经慢慢开始的。
玉鼎剑阁正在逐渐将外城区开发起来。
环境好一点,外来修士留下的人数也会多一点。
人越多,他们这些大宗门,能赚到的灵石自然也会更多。
如今的外城,人虽然变多了,但其实比以前还要安全许多。
毕竟玉鼎金丹的名头,余威犹在。
剑阁里面也不再只有苗真这一位玉鼎筑基,还多了一位内门筑基,专门负责论道台这块产业。
看着物是人非的外城街道,罗尘也不由感慨。
大河坊正变得越来越繁荣,修士们的日子也蒸蒸日了。
当然,那是指中后期修士,炼气初阶的底层,依旧还是苦不堪言。
“罗尘,谢谢你了。”
“谢我干嘛,虽然进了破山帮,但赚得可比你在天香楼少太多了。”
“话不是这么说的,那个地方呆久了,总觉得自己怪怪的。”
顾彩衣目光游离,面流露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段时间辞职在家,作息也变得逐渐正常,人际交往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混乱。
“而且,丹堂有你领导,以后发展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罗尘笑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啊?”
顾彩衣歪着头,盯着罗尘那好看的侧脸轮廓。
“秦大哥都跟我说了,你是有丹堂分成的,难道你不会想赚得更多吗?”
罗尘微微一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丹堂收益他分多少,是破山帮米叔华等人说了算。
但这个堂口能赚多少,就是他说了算的。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的。
从来没见过哪家酒楼的厨子,能把自己给饿着的!
“回家吧,听说秀秀姐今晚下厨,请我们吃一顿离别饭呢。”
提到符秀秀,顾彩衣怔了怔。
同为女人,对方好像一直走在正确的路,名门正派弟子的道侣,六大宗的执事,也曾有过冲击筑基壮举,如今更是要远赴他乡,成为神符宗的一名门人。
自己与之相比,却依旧在大河坊这个小地方挣扎蹉跎。
要说不酸,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要谈嫉妒,却远远提不。
那是一个比自己过得苦,但活得比自己还要坚韧的女人。
而且,在大河坊挣扎蹉跎又怎样?
身边这个小男人,不也在乐观的面对一切吗?
她轻轻一笑,美艳的脸颊,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回家路,买两根青瓜吧!”
“青瓜?”
“每年这个季节,灵源斋都会售卖的一种灵果,介于水果和蔬菜之间,口感很好的!”
“好啊!不过,你付钱喔。”
“小气鬼,我买就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