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教授,挑战归挑战,但这不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吗?”吴远反问。
魏教授不得不点点头。
吴远继续道:“上头既然把浦东这块地方作为改开前沿的桥头堡,那么在这块土地上,创造点建筑奇迹来,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更何况,如今看来是建筑奇迹的问题,未来五年十年后,兴许就不是问题了。”
“到时候囿于规划设计前期的局限性,我们的子孙后代都要为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浦东而买单。”
说完这些,吴远见几位专家不说话,就继续回到问题上来道:“三、工业园区的物流规划……”
五分钟后,吴远言简意赅地收尾道:“如果哈塞尔的设计方案,依旧停留在过去和现在的视角,而不用发展的眼光去给设计方案注入活力和生命力,那么它落选将是必然的事。”
吴远输出完毕,转头就收获了萨拉的一记点赞。
吴远疑惑地看向胡瑶。
结果胡瑶依旧一脸震撼的表情,不像是给萨拉翻译过的样子。
压力陡然转到朱迪这边来。
她作为项目小组的负责人,对吴远问题的回复应答,也是决定项目小组今后一段时间的工作内容和方向。
“首先感谢吴老板的宝贵意见,关于高端商务cbd区的规划,确实是我们展现的重点不足,需要考虑补充。但这部分的内容,我想可以在接下来的第二阶段设计中调整。”
吴远点头打断道:“这的确是可以,但本阶段的道桥容量设计,需要根据商务cbd区域可能增加的车流量进行扩容拓宽。”
朱迪边写边道:“这一点,我们回去修改。”
接着朱迪续道:“关于第二个问题……”
说到这里,朱迪忽然意识到了:“也正是因为您对第一个问题的提出,导致第二个问题的存在。引入华夏园林设计因素,在这里显得不合适。因为未来这块土地很可能寸土寸金……”
吴远直接肯定道:“没错。”
“对于第三个问题,其实不仅是工业园区的物流压力,同样也有来自另外两个功能区域的客流压力,这导致在浦东预留一个国际机场的规划,必不可少。”
吴远露出赞赏的笑容道:“不错,恭喜你,都会举一反三了。”
朱迪深吸一口气,思路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林sir也颇为赞赏地看过来,心想着,今天请来的诸位专家之中,也就吴老板这专家费花得值了。
最后轮到萨拉了。
萨拉本来就是打酱油来的,象征性地提了两点之后,就被朱迪随口湖弄过去了。
最终诸多专家意见汇总到一起,算是勉强通过,但需要回去整改。
朱迪项目小组的成员,拿着评审单子,一边找专家们签字,一边发专家费。
吴远没去接,努了努嘴,让沉路接下。
沉路试了试信封的厚度,俩眼瞬间瞪得滚圆。
好家伙,自家老板,带着人家的设计方案一顿勐喷,结果还得到这么多现金?
顶得上自己好几个月工资了。
这还有天理么?
吴远签完名,萨拉也紧随其后地签了名。
随后朱迪引导着众人去吃饭,一顿小范围的自助餐。
菜市琳琅满目的,看得沉路都惊呆了。
果然跟老板出来就是好,吃香的喝辣的,到头来还有钱拿。
对于五星级的自助餐,吴远是见得多了。
所以心思不在于吃的上面。
而且虽说是自助餐,吴远却没有吃自助餐的清静。
不仅萨拉围绕在他左右,而且林sir和朱迪,也都聚在他身边。
言谈间,不离开规划框架方案左右。
“吴老板,从你的意见中,我能感觉到,你对华夏开放的前景,无比乐观。可以说说你的理由么?”林sir一边处理着手上的生蚝,一边问。
吴远微微一愣,随即笑着道:“林sir,你也知道我是做生意的。生意人靠得是什么?商业嗅觉!这其中就包含对于时局的敏锐洞察和倾向判断。”
“而且我觉着,既然浦东新区政府,如此大费周章请来各位做城市规划设计,这本身就是一种开放的态度,不是么?”
林sir点点头,“确实如此。”
接着朱迪问道:“吴老板,在你的设想中,浦东新区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这个问题问得?
不等于直接偷答桉了么?
饶是如此,吴远依旧侃侃而谈道:“其实华夏一旦在开放的道路上走下去,未来的发展,是不可限量的。所以你们着眼于眼下大陆的任何实际情况,都会被束缚住手脚。”
“华夏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如此多的人口,一经发展起来,完全可以打造一个东方的曼哈顿、华尔街。”
朱迪不由惊呼,你也是真敢说呀。
萨拉连忙问胡瑶,听她翻译完,却是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就连后头凑过来的魏教授都颇为震惊道:“吴老板,你的意思是,上海的浦东新区,完全可以规划为华夏的金融中心、贸易中心?所以工业园区那一块的规划,才会以物流为重?”
吴远点点头。
魏教授这话虽说只是对自己语言的一种复述,但吴远很肯定,对方是真的听懂了。
“吴老板,我是交大建筑系魏明发,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将来有机会,请你到学校讲讲课,做做报告?”
吴远连连摆手道:“魏教授,您就别折煞我了。给天之骄子,九十年代的大学生讲课,我哪有那资格?倒是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私下里多聊聊。不瞒您说,在您之前,我也有幸认识几个教授,像是同济大学的吕教授,就住我对门。”
“吕文清,老吕?”
“对对对!”
魏明发喜出望外之余,立马恨恨地道:“我跟老吕那么熟,他都没跟我提过你这样一位高人,回头等我找他算账,不喝到他钻桌子底下,这事没完!”
吴远哈哈大笑:“魏教授,吕老哥的酒量还是可以的。喝到他钻桌子底下,可不容易!”
魏明发一挥手道:“我豁出去了!这个账必须得跟他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