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第三十四章、潜在风险
圣山，凯撒三世去世的消息传来，教廷上下都高兴坏了。若不是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庇护七世都准备开庆功宴。
在过去的日子里，凯撒三世可没有少打他的脸。偏偏阿尔法王国实力不弱、距离又远，想要着手反击都不容易。
现在这个最大的异端，终于倒下了。原本夹着尾巴做人的乌利塞，腰杆一下子又硬了起来。
这一刻，再也没人喷他们“神圣之手”办事不力。刺杀凯撒三世的功劳，彻底做实在了乌利塞身上。
“陛下，凯撒三世已经死了，那么我们的下一步计划，是不是也该启动了？”
乌利塞意气风发的问道。
弄死凯撒三世只是一个开始，教廷真正的目的还是挑起阿尔法王国内乱，拔掉北大陆这个最大的“异端”。
“不用着急！
作为老朋友，凯撒三世现在去世，我们总得派人过去吊唁一番，省得传了出去让大家认为：我教廷不知礼数。”
庇护七世的话刚说完，众人就跟着哄堂大笑。
嘴上说是吊唁，实际上却是去看添乱。参考历史就知道，王权更替就很少有能够太平的。
要是教廷再掺合上一手，本就暗流涌动的阿尔法王国，必将变得更加热闹。
“陛下，战锤王国的内战持续都快一年了，搅得北部大陆都不得安宁。
为了大陆和平，我建议帮他们一把，尽快促成战锤王国的统一。
约瑟夫二世乃是战锤王国的正统君主，又是一名晨曦之主的虔诚信徒，支持他执掌战锤王国的大权，乃是众望所归！”
布雷克慎重提议道。
经历过一系列的社会毒打，这位勉强保住位置的审判骑士团团长，政治手腕变得越发成熟了起来。
理论上来说，教廷支持西南地区的贵族，能够获得的利益最大。
毕竟，他们的领袖虽然威望高，但自身并不具备王位继承权。
要是以册封国王为筹码，趁机提出条件做交换，绝对能够为教廷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怎奈利益大的背后，反噬也非常严重。甭管战锤王国的内战源于什么，对大陆各国的一众君主来说，这种“叛乱”都是不被允许的。
从目前各国的反应中，就可以看出一二。此刻大家可都是支持约瑟夫二世这位正统君主的。
唯一的问题在于所有的支持，都停留在口头上；实质上的行动，永远都是在准备中。
要是教廷肯出手给约瑟夫二世帮忙，那就是妥妥的雪中送炭。虽然没有支持“叛军”来的收益大，但胜在政治正确。
大陆各国就算是心里抵触，但明面上却无法阻止教廷支持“正统”。
要是能够趁机完成对战锤王国的渗透，教廷在北大陆的布局，就完成了三分之一。
“嗯！”
“此事确实要抓紧。战锤王国本就元气大伤，要是再让内战持续下去，他们就真的废了。
不过在行动上，还是要严格保密，不能将我们给暴露出来。否则，很有可能引发一轮代理人战争！”
庇护七世一脸严肃的说道。
早在半年前，教廷就计划着要干涉战锤王国内战，只是出于对凯撒三世的忌惮，迟迟不敢将触手伸过去。
没有办法，教廷固然实力雄厚，但距离战锤王国终归是太远，能够投放过去的力量有限。
要是被敌人给盯上了，提前进行针对性的布局，又是一场损兵折将的行动。
“陛下，干涉战锤王国内战，还需要一个大事件出来吸引外界的目光，替我们打掩护。
凯撒三世去世是一个契机，不过这种影响只是短时间的，很快就会平息下来。
阿尔法王国这次王权更替，乃是典型的父死子替，国内大贵族是不会抵触凯撒王储继位的。
想要长时间造成影响，最好是一个影响很多人利益的大事件。
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莫西公国的债务总额远超自身承载能力，就连兑付资金利息的钱，都是靠发行新债来完成的。
最近半年时间，持有莫西公国债券的大贵族，都在秘密进行减持。
大量的战争债券经过一次又一次的交易后，现在已经流入到了很多小贵族、小商人手中。
这个消息一旦捅了出去，势必会引起莫西公国的债券价格雪崩。要是我们趁机拿着大把债券，要求莫西人提前进行兑付，这颗隐藏的雷就要爆了。
莫西公国债务崩盘，阿尔法王国势必要跟着受影响。如果我们趁机落井下石，搞不好他们也会发生债务违约。
北大陆两个主要国家深陷债务风波中，就算是我们在战锤王国的行动曝光，他们也顾不上干涉。
至于大陆其他势力，等他们采取行动的时候，估摸着我们战锤王国的行动也结束了！”
索伦红衣主教的提议一出，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球。看似只是一起大规模债务违约，实则是引发人族内战的巨雷。
北大陆一共三个大国，现在战锤王国内战，莫西公国和阿尔法王国再跟着出事，人族世界内部的区域平衡就被打破了。
原本在针对兽人的反击战结束，大陆中部的几个强国就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向北大陆进行扩张。
迟迟没有采取行动，一方面是受到南部大陆几个强国的牵制；另一方面则是道义上缺乏动手的理由。l
加上莫西公国和阿尔法王国战后还保留了一些实力，凯撒三世又捣鼓出了魔兽军团计划，联合了北大陆一众小国。
虽然整体上不及中部几个王国强大，但一时半会儿他们也吞不下去。
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
没有了凯撒三世这个带头大哥，北大陆各大势力临时抱团的松散联盟，已经走到了崩溃的边缘。或许只需要一阵风，就会土崩瓦解。
就连道义上的障碍，在债务违约爆发后，也将不复存在。
他们完全可以打着武装讨债的旗号，向北大陆进军。大家国内沦为最后接盘侠的小贵族、小商人，都会变成坚定的主战派。
要是教廷在这种时候，再伺机搞点儿事情出来，帮他们拖住南大陆的几个强国，那么谁也挡不住人族内战爆发。
点燃这颗雷容易，麻烦的是怎么才能够让教廷利益最大化。不能搞垮了阿尔法王国，再出现一个、或者是多个反教廷的国家。
要重塑教廷荣光，最好的选择就是打破人族内部现在的平衡。可异族的虎视眈眈，又不能让整个人族的整体实力大幅度下降。
不断权衡着利弊，一时间庇护七世在大殿内徘回了起来。
……
近乎在同一时间，法兰克王国、尹利比亚王国、黑森王……也出现了类似的讨论。
只不过大家的野心、战略目标各不相同，在做决策的时候，都有着不同的倾向。
就连同阿尔法王国毫不相干的异族，也针对凯撒三世之死，展开了激烈讨论。
一时间整个亚斯兰特大陆，都呈现出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原本属于隐秘的“万年之劫”，也在有心人的推动下，被传播的沸沸扬扬。
总结起来，可以归纳概括为一句话：“万年之劫”爆发——“种族霸主”更替。
……
山地领，草草结束魔兽幼崽认主的活动后，哈德逊就忙碌了起来。
国王的突然驾崩，让他不得不对之前制定的领地发展计划，进行大幅度修订更改。
码头和船厂，已经完成了初步勘探，就等着运河开通后，立即进行开工建设。
花了重金买到手的东西，要白白舍弃出去，实在是太为难人了。哈德逊还没有豪气到，可以将数十年金币的投入，直接打水漂。
何况相比金钱上的投入，走向大海的“钥匙”，才是最值钱的。
明知道这是凯撒三世的算计，他也只能往坑里跳。
一旦现在放手，或许未来十几年、乃至数十年，都难以遇到这么好的机会。
纵使哈德逊的库房里有一堆的相关资料，可是手中没人将纸面上记载的东西转化为现实，资料就是一堆废纸。
不管愿不愿意，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山地领都被绑在了王室的战车上。
“陛下去世，王国局势急转直下，你们都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吧！”
哈德逊一脸慎重的说道。
到了这种时候，智囊团必须要利用起来。相比两世为人的他，这些土生土长的人，看问题的方式才更贴近社会主流。
“伯爵大人，现在这种时候一动不如一静。陛下去世的消息已经传开，此刻王国正处于暗流涌动阶段。
我们的情报搜集工作严重滞后，对王都的局势、以及国内一众大贵族的立场并不了解，冒然介入只会将自身置于险地。
不如原地不动，静待局势的发展。待政治局势明朗过后，再决定下一步计划！”
凯恩的话，让哈德逊很是失望。看似是老成谋国，实际上却是在坐失良机。
作为新兴贵族，注定了无法拥有老牌贵族稳坐钓鱼台的底气。在王权更替这种敏感时刻，不是哈德逊想躲就能够躲开的。
尤其是这次风波，不仅仅只局限在国内，还有可能牵扯到国际上的一些的大势力。
扫视了众人一眼，哈德逊将目光投向了跃跃欲试的财务官，直接点将道：“鲁道夫，你也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伯爵大人，现在的局面有些不妙啊！陛下去世的时间点，实在是太过敏感，很有可能会出大事。
尤其是我们东南行省，还款税的问题，已经闹得沸沸扬扬。大量的小贵族聚集在总督府哭穷。
本来要将税款全部收起来就困难重重，此刻陛下去世，大家都要忙着奔丧，征税的问题恐怕只能进一步押后。
我们可以往后拖，但是王国的财政拖不起。这笔费用征收不上去，接下来的债券利息兑付，势必会受到影响。
就算是短时间之内，财政部能够东挪西凑，将窟窿暂时给赌上，后面还是会出问题。
毕竟，在王权更替期间，可能发生的意外太多。
包括目前确定的还款税，很有可能都是今年有，明年就摊销不下来了。
我不认为新君继位后，短时间之内就有能力压服国内一众贵族，继续接受高额的还款税，
不光是这笔税收，别的税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很难保证足额缴纳。王国的财政，很有可能被沉重的债务拖垮……”
听了鲁道夫的分析，哈德逊忍不住感叹：不愧是搞财务的，分析问题的视角就是不一样。
相比政治上的变局，财政危机才是阿尔法王国眼下，最急需解决的难题。
本来按照凯撒三世的计划，只要第一笔“还款税”足额的缴纳上去，就形成了惯例。
有了这个适应期，后面再进行征收，大家的抵触情绪也就不会这么强了。
只要大家一起咬牙过上几年苦日子，阿尔法王国也就从债务危机中走出来了。
毕竟，这笔税款不光在结算利息，还提前偿还了部分本金，越往后王国需要支付的利息就越少。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凯撒三世的突然去世，一下子打破了计划。
“还款税”尚未征收起来，就被打断了。后续能不能执行下去，全看各地贵族们的节操。
要是少了这么一大笔收入，财政部再怎么擅长拆东墙，补西墙，也填不上如此的窟窿。
“分析的不错，王国财政确实有可能发生危机。不过这并不全面，除了国内的问题外，还要受国际局势的影响。
假如有人对王国落井下石，很有可能在债券到期前，引发一轮要求提前还款的挤兑风潮。
国库早就已经空了，财政部的东挪西凑，只能应付一些小麻烦，根本就无力提前兑付债券。
虽然理论上来说，我们可以拒绝这种提前兑付的无理要求，但在实际操作中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干。
人家都不要资金利息，白白借钱给我们用了这么久，还不给人家兑付，传了出去王国的信誉就完蛋了。
挤兑只是部分持有债券的人找上门来，要是信用崩盘，可是所有债主集体上门。
搞不好都能够上演一出武装讨债的戏码，逼我们这些贵族掏钱出来填坑！”
嘴上这么说，内心深处哈德逊却非常清楚，真要是爆发武装讨债，人家要的就不会是钱了。
别看阿尔法王国欠下的债务多，但是架不住债主也多了，分摊到单个债主身上的债务，最多也就那么一两百万金币。
真要是发动一场大规模战争，这么一点儿钱，顶多也就一次武装拉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