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第二十五章、联合
或许是为了表示对莫西公国的重视，又或许是为了向外界展示实力，这次婚礼整体就两个字——隆重！
作为吃瓜群众，哈德逊感觉自己就是一个土包子。本以为自己的婚礼规格就够高的了，同凯撒王储大婚相比完全没法相提并论。
王国魔法师团都在为这场婚礼服务，以纯天然的人工魔法手段，塑造了一个美轮美奂的童话世界。
沉浸在其中，哈德逊险些没有分清现实与魔幻。可以肯定的说，这场宏大的婚礼，必将轰动整个亚斯兰特大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哈德逊都不知道魔法还可以这么用。果然，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别的人族国家在不断发展进步，阿尔法王国也没有闲着。
或许受限于资金投入，在某些方面确实落后了，但同样也有一些方面走到了大陆前列。
战争是推动人类技术进步的原动力，长期处于高压状态的阿尔法王国，怎么可能止步不前呢？
看似是美轮美奂的童话世界，可一旦稍加改动，就可以变成人命收割机。
从一众宾客们惊诧的眼神之中，就可以看出来，这场盛大的婚礼圆满结束。
凯撒三世此举，这不光是在震慑大陆各国，同样也是对国内一众贵族的无声警告。
“哈德逊，接下来王都中怕是要出大事。作为军方的代表之一，你准备怎么办？”
奥兰伯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哈德逊从沉思之中拉了回来。统帅过一次全国军队，哈德逊直接被划入了军方阵营。
没有任何毛病，除了能够和军队扯上关系外，在政治方面他基本没有多少话语权。想往文官体系上靠，也没有他的位置。
“局面有些复杂，现在我也很为难。陛下这次召集我们过来，主要看似是为了税收，实则是一次大贵族和王权的博弈。
偏偏矛盾的焦点在魔兽幼崽分配上。作为军方代表，我自然希望优先满足魔兽军团所需；可是作为大贵族中的一员，我又……
唉，麻烦啊！”
哈德逊故作为难的感慨道。
屁股决定脑袋，现在的霍利斯尔家族，可是大贵族集团中的一员。虽然是垫底的存在，但家族利益还是决定了他们的立场。
哪怕大家是盟友，涉及到了具体利益的时候，哈德逊也不敢奢望大家立场永远一致。适当的保留，对大家都有好处。
“踏入这个圈子，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哈德逊，以你的身份地位，这次的事情注定躲不开。
早晚都要表明立场，与其被人逼着表态，不如现在主动出击，趁机争取一些好处！”
尽管没有明说，但奥兰伯爵的意思，哈德逊还是懂了。无非是想将他拉入自己所在的派系中，以增加霍利斯尔家族在派系内的话语权。
没有急着站队，但是对王国内部的政治派系关系，哈德逊还是心中有数的。
作为原东南行省的第二家族，霍利斯尔家族一直是受压制的对象。为了对抗道尔顿家族，不得不投向国王的麾下。
伴随着哈德逊的崛起，科斯洛家族取代了霍利斯尔家族原来的职责，成为制衡道尔顿家族的新力量。
有了接替者，霍利斯尔家族获得了跳出东南行省的机会。北上发展不光是奥兰伯爵自己的选择，同时也是国王的选择。
若非凯撒三世的大力支持，在战争中表现平平的霍利斯尔家族，想要从众多竞争者脱颖而出，也不是那么简单。
据哈德逊所知，除了在政治上投奔国王之外，霍利斯尔家族同国内不少大贵族，也保持着亲密关系。
不光是霍利斯尔家族，王国中很多贵族都是如此，很难以一个统一的标准，进行政治派系划分。
一家贵族同时属于几大阵营，或者说和多个政治派系保持密切关系，也是司空见惯的问题。
大家最习惯的操作，还是在这个问题上，同这帮人站在一起；在另一个问题上，又和另一帮人站在一起。
可以说除了北地贵族是较为固定的政治集团外，王国中的其他政治派系，往往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内部关系之复杂，那是剪不断，理还乱。
包括现在和国王博弈的大贵族阵营，本质上也只是因为魔兽幼崽分配引发的利益争夺。
因为眼前的利益，大家临时组建的一个同盟，待利益诉求达成，或者是在政治博弈之中失败，这个临时同盟也就随之解散。
从这方面来看，阿尔法王国的内部斗争虽然激烈，但比之大陆上的其他国家的派系分明，总体上还是相对缓和。
“放心吧，奥兰伯爵。现在的局势确实错综复杂，但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没有了兽人帝国的威胁，王国中的一众贵族已经不乐意继续提供高额的军费，这次的魔兽幼崽分配只是导火索。
就算没有这件事，也会有别的事情引发纷争。大势之下，谁也阻挡不了王国削减军费的趋势！”
哈德逊提醒道。
政治上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孤立存在的。看似简单明了的事情，往往都是一环扣着一环。
如果不是这次来王都，同多位军方将领有过接触，哈德逊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否在这么短时间内将背后的关系捋清楚。
听到“削减军费”，奥兰伯爵眉头一皱。自从战争结束后，王国就不断裁军、削减军费开销。
不过受魔兽军团计划的影响，王国今年的军费预算，还是超过了战前。
在亚斯兰特大陆的一众人族国家中，阿尔法王国的军费开销占比，一直都处于最高那一波。
在大多数时间，军费预算都占到了财政预算的七成以上，偶尔还会出现九成以上的极端情况。
有外敌威胁在，承担高额的军费开销，大家自然不会有意见。可现在外敌消失，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哈德逊，你的意思是国王会妥协？”
奥兰伯爵神色慌乱的说道。
一支实力强大的常备军，不光是阿尔法王国震慑外敌的有力手段，同时也是王国压制内部矛盾的有效措施。
甭管哪一家贵族、哪一方政治团体，所拥有的军事实力都远不及王国常备军强大。
凭借这支强大的常备军，王国才能够有效的维护游戏规则，将内部斗争限制在规则范围内。
一旦军费预算大幅度削减，常备军的实力必然大损，连带着中央政府的权威也会受到影响。
对刚刚将大本营迁移到北地的霍利斯尔家族来说，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要是没有中央政府压制北地贵族，他们这些尚未站稳脚跟的外来户，一个个都甭想有好日子过。
“阁下的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桉么？”
“不过陛下的手段也不容小觑，就算是答应削减军费，也不可能没有条件。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那么王室的力量，将迎来一个高速膨胀期。
打开王国地图就知道，三十二个行省中，王室占据了中部的两个行省和北部的三个行省。分布在其他行省的王室直属领加起来，差不多也能够顶得上一个行省。
除了北部三省外，剩下的地区都是人口稠密区的经济发达区。论起综合实力来，怕是那帮北地贵族，都不敢说超过王室。
一旦完成了对北地三省的开发，王室的优势将变得越发明显。要知道除了王室之外，王国之中还没有一家能够独占一个行省的贵族！
对陛下来说，现在完全没必要和大家硬顶，只要按部就班的发展王室领即可！
……”
这些问题，奥兰伯爵未必看不出来。只是霍利斯尔家族深陷局中，牵扯到的利益太多，无法客观公正的分析问题。
原本哈德逊也不想多事的，怎奈霍利斯尔家族是自己的姻亲，兼大贵族中唯一的盟友。
万一奥兰伯爵没有及时勘破迷局，被拉到风暴漩涡之中，科斯洛家族也会被拖下水。
……
“四位，我们苦苦等待的机会，现在终于来了！
事实证明，我们前面的沉寂是正确的。没有我们给他们带来压力，那帮混蛋自己就会陷入内斗中。”
托尔斯滕公爵神色激动的说道。
从上任五大公爵自杀开始，北地贵族集团就遭到了一系列的打压。
不光丧失了分配战利品的资格，就连朝堂上属于北地贵族阵营的官员，也纷纷被赶回了家。
整个北地贵族阵营都陷入了动荡之中，甚至一度到了崩溃的边缘。
面对复杂的局势，临危受命的新五大公爵，经过多番商议后，做出了：战略收缩的决定。对外在政治上隐忍，对内稳定局势。
这一忍，就是一年半。在这期间，北地贵族集团就是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乖孩子。随便敌人怎么挑衅，他们都没有应战的意思。
很多时候，不等敌人出手，他们就抢先甩卖在外面的产业，将触手完全收缩回了领地中。搞得各方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折腾了一番之后，见能占的便宜都拿到了，大家也就转移了视线，不再盯着他们几家不放。
“现在说这些，还是有些太早。尽管因为魔兽军团的缘故，他们和凯撒三世发生了争议，可这些矛盾终归没有爆发出来。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各方依旧保持着克制。我们的国王陛下用王储大婚的借口将大家召集过来，而不是直接拿税金说事，就是为了留下充足的余地。
这次的事情，顶多也就分化一下他们的关系。想要激化各方的矛盾，还需要一根导火索。
越是这种时候，我们就越要保持冷静。任何过激的举动，都有可能将各方的视线重新吸引到我们身上！”
罗德里格斯公爵泼出的冷水，直接浇灭了众人的热情。
好不容易才让大家将视线从他们身上移开，要是不小心再给引了回来，那可就亏大发了！
天天被国王和一众大贵族盯着，虽然不一定能对他们做什么，但一定可以让他们什么事都干不成。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破局，不过不是现在。
现在是凯撒三世时代，我们落到现在这份田地，都是他一手策划的。想要让他推翻之前的决策，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我们的好国王，身体状态并不怎么好。根据暗子打探到的情报，在过去的一年里，凯撒三世共计晕倒过三次、咳嗽出血七十八次。
怎么看，都不像是长寿的主。或许是今年，或许是明年，总之属于凯撒三世的时代快要结束了。
相比恨不得对我们除之而后快的国王陛下，王储殿下对我们的态度，就截然不同了。
上次救援莫西公国，王储殿下不小心赔上了几万王国军队，直接将东南诸省的贵族给得罪死了。
现在正需要支持者，如果暗中和他进行接触，想来王储殿下应该不会拒绝我们的善意。”
希罗公爵顺势提议道。
王室和北地贵族关系固然紧张，但这不等于双方私底下就没有联系了。
或许是因为意气相投，希罗和凯撒王储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好。哪怕分属不同的阵营，也没能够影响两人成为朋友。
在这个时候提出联手，明显是事先商量好的。
“希罗，你应该知道国王对我们的态度。一旦让他发现我们和王储殿下联系，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因为历史遗留的因素，我们五家在王国中的声誉一直都很糟糕，要是国王陛下想对我们出手，落井下石的人绝对不会少！”
一旁的安赫尔公爵忧心忡忡的说道。
这可不是什么私心作祟，完全是老祖宗得罪的人太多了。到了他们这一代，想要和各方修复关系，都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下手。
“放心好了，安赫尔！国王那边不是问题，王储殿下自然有办法搞定他。
作为一名成熟的政治家，国王陛下的眼中只有利益，仇恨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何况王室故土已经收了回来，我们和王室之间的仇恨，已经没有原来那么深了。”
希罗信心十足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