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皱眉,听慈心这样说,并没有逞强要上前。
扭头看看陈冬。
陈冬一脸懵逼,刚才从飞机上下来,他就注意到了慈心。
心里还暗暗合计,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漂亮!
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番话。
陈冬的反应不慢,意识到慈心不简单,连忙解释道:“这里我之前来过,没什么特殊啊?”
杜飞皱眉,再次看向那座黑色的古迹,站在原地,想了想道:“去备用的地方吧”
随即没再多说别的,转身回到车上。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如果没发现就罢了,既然慈心发现这里有蹊跷,杜飞就没打算去趟浑水。
陈冬也没意见,他办事十分稳妥,不然不会得到林天生的赏识。
这次让他来接应杜飞,算是难得的独当一面的机会,他当然不会怠慢。
对于杜飞的要求,事先做足了准备。
符合杜飞要求的地点就找了三处,既然这里不行,索性换个地方,反而体现出他办事周全。
回到车上,仍是陈冬开车,他调了一个头。
慈心也跟着上车,却在最后一刻再次看向那座黑色石头建成古迹。
蓦的在大门口的地方看见一道黑影。
似乎感应到了慈心的视线,那道黑影倏地缩了回去。
这一幕杜飞通过视野同步也看在眼里。
杜飞同步的是天上盘旋的乌鸦,居高临下看到在那座黑色的古迹建筑中赫然蹲伏着一个浑身长着黑毛的怪物。
杜飞乍一看也没看太清楚,正想让乌鸦飞低一些再仔细看。
没想到,下面那个东西竟然十分警觉,本来躲在建筑的大门里向外盯着正在调头的吉普车,却突然抬起头,向天上看来。
几乎同时,杜飞眼前一晃,视野同步竟被打断了!
视野恢复正常,杜飞正好透过车窗看见在那座古迹上空,一只乌鸦直直掉了下去。
杜飞皱眉,立即心念一动,让其余乌鸦飞高。
选了另一只乌鸦,再次开启视野同步。
然而这次再向下看,那座古迹的院子里已经空荡荡的,刚才那个东西竟消失了。
杜飞收回视野,通过精神链接跟慈心交流,刚才那是什么。
慈心也不知道,只觉着对方实力不弱,似乎并不是人类。
杜飞皱眉,想了想道:“陈冬同志,等完事儿了,我跟老林打声招呼,给你派一个重炮连,把刚才那个地方给我轰了。”
陈冬一愣,眼睛飞快眨巴眨巴,心里不明白杜飞抽哪门子风。
不过他可不是一根筋,心思活泛得很,立即道:“首长,您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之前林天生让他过来,他不知道杜飞究竟是什么来头,林天生也没跟他仔细交代,只说来了让他听杜飞的。
刚才一听杜飞随口叫了一声‘老林’,陈冬表面没动声色,心里却是一凛。
暗暗吃惊杜飞跟林天生究竟什么关系,对杜飞的称呼也从‘同志’变成了‘首长’。
杜飞说完就罢了,并没再关注刚才那处遗迹。
不管那里边有什么,都不值得现在的他去关注。
什么魑魅魍魉,直接大炮轰他娘。
这里是林天生的地盘,杜飞才提醒一句,要不然他才懒得管。
从这个地方离开,杜飞看了看表,询问去下一个地方需要多久。
陈冬道:“那边稍微远点,大概一个小时,不过前面有公路,比土路好走。”
杜飞点头,倒也不慎在意。
反正苏比安那边的电报还没发过来,不用急在一时。
果然,往东走了一阵,坑坑洼洼的土路变成了比较平摊的土路。
虽然都是土路,但这一段明显刚修过,重新填土夯实,还做了路基。
汽车行驶上去,明显平稳多了。
走了将近一个小时,来到了一片废弃的军营。
陈冬道:“杜首长,这里原先是图特少酱建的军营。”
随着汽车行驶进去,杜飞有些奇怪:“这里设施都挺好的,怎么废弃了?”
陈冬分说道:“原先这是中加省和西加省的省界,在这里建军营就是为了防着咱们,现在咱们边界往东推进了一百多公里,再在这儿屯兵就没意义了。”
杜飞从车上下来,在四周打量一番。
虽然有些杂乱,大抵上还不错。
这座军营虽然废弃了,但名义上还是封存,在外面拉上了铁丝网,时不时还有人来巡逻。
附近的村民也不敢来偷东西。
其实这里的环境远比刚才那个不知名的古迹更好,只是距离杜飞降落的地方比较远,这才成了替补选项。
杜飞转了一圈,当即确定,就是这了。
他和慈心留下,又让陈冬开车去取电台。
慈心收拾出一间营房。
等杜飞刚坐下,从随身空间里拿出两瓶冰镇汽水,外面就传来了汽车回来的动静。
杜飞一口喝下去半瓶,出屋到外边。
陈冬与一个个头不高的青年正从车上来。
矮个青年拎着一个军绿色的金属皮箱子,陈冬则抱着一个手摇式发电机。
过来一阵寒暄,杜飞得知矮个青年叫吴秀才,是一名电报员。
杜飞跟吴秀才握了握手:“同志,这次辛苦你了。”
吴秀才连忙道:“报告首长,不辛苦!能为您服务是我的光荣。”
杜飞笑了笑,扫了陈冬一眼,看来这个吴秀才跟陈冬的关系不错。
不知道给他透露了什么情况。
但也没关系,反正真正导弹发射的时候,他们都不会在场。
寒暄后,吴秀才立即去搭建电台。
陈冬凑过来道:“杜首长,刚才我回去,已经把您的提议汇报上去,总指挥非常重视,直接打电话布置,估计今晚上就有炮兵的同志过来。”
杜飞心说这个陈冬倒是嘴快,本来说等事后再说,他倒是直接说了。
却也无可厚非,陈冬是林天生的部下,并不是杜飞的。
所以他一切的出发点都会站在林天生的立场。
刚才那座本地土着的古代遗迹明显有问题,当然要尽早通知林天生消除隐患。
至于林天生,为什么反应这么快。
杜飞估计更多是动了拉练部队的想法,看看遇到突发状况,下面的人反应如何,究竟是手忙脚乱,还是从容不迫。
当天晚上九点多钟,正在打坐的慈心本来盘膝垂眸,突然睁开眼睛,表情严肃。
过了大概一分多钟,突然从远处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同时地面都能感觉到轻微震颤。
杜飞从屋里走出去,向西南方向看去。
紧跟着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一片撕开漆黑夜幕的耀眼光芒。
杜飞确定,那是至少1毫米口径的重型榴弹炮,甚至有可能是203毫米的大杀器。
杜飞不知道林天生这里的,一个重炮连是什么编制,但仅听炮声的间距,至少有三门大炮。
在短时间内,三门大炮打了几十发炮弹。
轰隆轰隆,连续不断。
在这种火力强度下,那座黑色石头建造的遗迹肯定成了废墟,里边不管藏着什么东西,绝无生还可能。
这么大的动静,把陈冬和吴秀才也惊动了,两人从旁边一间营房里出来,看着远处一闪一闪的光芒。
直至炮击结束才转身回去,岂料刚进去吴秀才又跑出来叫道:“首长,来电报了!”
杜飞心头一动,立即跟过去查看,果然是苏比安的。
吴秀才不敢怠慢,立即开始译电,最后交给杜飞一串四字一组的数列。
杜飞拿到电报纸,仔细确认之后,立即拿出一本《飞鸟集对照页数行数,把密电真正的内容译出来。
陈冬十分机灵,知道是密电,把电文交给杜飞,就拉着吴秀才退出去。
直至杜飞从屋里出来,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他们的任务基本上到此为止了。
杜飞伸出手,跟二人一一握手:“陈同志,吴同志,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陈冬忙道:“首长,能为您服务饰我们的荣幸,真希望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
吴秀才不是拙嘴笨腮,但他很知道分寸,不肯抢陈冬风头。
寒暄一阵后,杜飞让陈冬先回去。
根据刚才收到的电文,明天晚上苏哈图要出席一个重要的会意。
上次被炸了一回差点没命,苏哈图这个老家伙就成了惊弓之鸟,基本待在地下的防空洞内。
现在却由不得他,为了安排身后事,他不得不拖着病体,频繁接见心腹,参加一些会议。
即便如此,也是能在地下绝不出来。
明天晚上这个会,实在是没法子,参会的人太多,各方个面都有,没法全都叫到地下去。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王玄发动后手,重启了布置在雅佳达的风水大阵。
准备利用动乱、恐惧、献血推动大阵,彻底斩断苏哈图的气运之龙。
为了抗衡王玄的风水大阵,尽管苏哈图请来了一位神秘高人,似乎更胜王玄一筹,却也只在一线之间。
根据王玄的说法,风水阵势的争斗在一念之间,要么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么是西风压倒东风。
要想抗衡王玄的风水大阵,苏哈图作为关键人物,必须占住阵眼。
只有借用苏哈图的正朔身份,才能调动国运,反杀王玄。
而王玄让苏比安带兵杀回去,不计代价,制造混乱,则是为了压制国运。
原本以风水玄学对抗一国国运,无异于是螳臂当车。
正常情况别说是印泥这么大的国家,就是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小国,国运之力也不是区区风水阵法能抗衡的。
但是现在,因为苏哈图本人几乎油尽灯枯,再加上国家动荡,东爪哇、帝文岛、加里曼丹……几乎断了半壁江山。
此时正是苏哈图身上国运最虚弱的时候,王玄才有铤而走险的机会。
却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真正的后手其实在杜飞手里攥着。
确认苏比安发来的时间和坐标后,杜飞心里有数。
倒也没急着把导弹拿出来。
有了上次的经验,杜飞对于操作导弹发射也算有经验,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
与此同时,远在数百公里外的雅佳达。
不知是不是天地的气机感应,城市上空狂风大作乌云滚滚,时不时在云层里闪现出一道灰白色的闪电。
跟着就是“轰隆隆”的雷霆滚动,眼看就是一场大雨。
苏比安站在郊外的一处高地上。
此时他距离雅佳达城中心大概二十公里,通过望远镜能看见城里高耸的大楼。
苏比安的心情有些忐忑,虽然知道最后杜飞会发射导弹,但他心里仍有疑虑。
万一关键时候,杜飞掉链子怎么办?
或者杜飞拿了他的五千万美元就不认账了。
另外,他对王玄和那位神秘高人的斗法也十分好奇。
这时,从后边小跑上来一名军官,敬礼道:“报告长官”
苏比安放下望远镜,回头看去。
军官道:“有一个人,声称代表莫桑部长来拜见您。”
苏比安撇撇嘴,轻哼道:“莫桑那个老狐狸……看出老家伙不行了,就想找下家了。”
军官默不作声。
苏比安迈步正要走下山坡,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轰的一声,令他的脚步一顿。
这次雷声格外的大,仿佛要把天空震开,天空中如灌了铅的乌云更剧烈的翻卷,竟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苏比安皱了皱眉,停止了下山的脚步,嘴里喃喃道:“开始了!”
在下一刻,又是一声更响亮的炸雷。
宛如在乌云上空好像有两股巨大的无形力量碰撞在了一起。
其中一方,正是王玄筹谋多年,在雅佳达布下的巨型风水大阵。
另一方,则是借助苏哈图身上的国运,形成的一条看不见的气运之龙,两者不断碰撞消磨,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苏比安深吸一口气,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距离他跟杜飞约定的时间还有三个半小时。
现在的末日景象只是开胃菜,真正的胜负手还得等苏哈图从地下防空洞出来,亲身坐到会场的主位上,以国之正朔调动牵动国运。
到了那个时候,才是决一胜负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