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已经不是朱丽第一次怀疑杜飞跟秦淮柔的关系了。
只不过上次杜飞用了些手段,让朱丽消停了好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次又旧事重提。
杜飞嘿嘿道:“她们俩哪像了?我可没看出来,倒是你跟小婷挺像。”
朱丽听出一语双关,脸颊有些发烫。
她早知道杜飞不好招惹,偏偏心里还存着念想,想找杜飞借种。
又存着许多顾虑,一直没敢付诸实施。
直至前两天,一个契机让她发现了一个秘密。
朱丽咬了咬牙,强做镇定道:“我告诉你,现在我跟秦淮柔一个院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她是啥情况,我比你清楚。就那个光艳照人的劲儿,可不是三十多岁,守寡几年该有的。”
杜飞不置可否的撇撇嘴。
朱丽接着道:“她身上那种感觉,跟小婷特别像。”
说到这里,朱丽眼珠不错的盯着杜飞:“小婷就比我小两岁,人都说生孩子伤身子,可你看看小婷现在,像是生过孩子的样吗?体型比当姑娘时还好,肚皮上没有一点妊娠纹,小正泽下生快八斤了,肚子跟球似的,怎么恢复的?”
杜飞愣了一下,之前倒是没考虑这些。
但除了朱妈和朱丽这种关系,其他人也看不到朱婷肚皮啥样。
紧接着,朱丽又道:“一开始我只当小婷身体好,还没当回事。可秦淮柔你怎么解释?她都三十多了,生了仨孩子……”
其实秦淮柔平时已经很注意了。
她很聪明,知道女人长的太好看不是好事儿。
尤其是个寡妇,更容易招惹是非。
在跟了杜飞之后,不用为生活操心,在厂里的办公室上班更注意这方面。
平时无论在厂里还是在四合院,都是黑蓝灰的衣服,留着老气的发行,尽量中和过于明艳的长相。
只有去棉花胡同的小院,她才会特地打扮起来。
但这些遮掩到了澡堂子都没用了。
正好上星期天,朱丽去洗澡碰上了带着小当的秦淮柔。
这一下赤条条相见,让朱丽大吃一惊。
之前她虽然知道杜飞跟秦淮柔的关系不一般,却想当然的以为,只是少年冲动罢了。
十五六岁的少年,对邻家二十五六的美貌小嫂子有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听墙根儿,趴窗缝儿,甚至……发生点儿什么,都不用大惊小怪的。
随着少年长大了,小嫂子年华老去,这种懵懂的心思自然就散了。
可看到秦淮柔的身子,朱丽属实吃了一惊。
肥而不腻的少妇身材,哪怕她是个女人也不由得多看几眼。
尤其白皙的肚皮,生了三个孩子,竟没一点纹路。
这令朱丽勐地想到了朱婷。
如果说朱婷没有妊娠纹,是身体好,营养好,恢复的好,那秦淮柔呢?
朱丽在四合院住了这么长时间,早就知道她家什么情况。
日子见好也就杜飞参加工作以后这三四年。
在早,别说男人工伤死了,就是没死之前也过的紧紧巴巴的。
她凭什么?
当天,朱丽从澡堂回到家,躺在阁楼的炕上辗转反侧一宿没睡着。
都在想朱婷和秦淮柔,越想越觉着这俩人不对劲。
如果单独一个人还说得过去,可这俩人都跟杜飞有关系,这说明什么?
想来想去,朱丽得出一个结论,问题肯定出在杜飞身上。
至于什么问题,她也说不清楚。
心里只想找个机会好好问个明白。
此时,杜飞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不能说,这都是跟自个嘿休嘿休的副作用吧
朱丽则看着他,半晌没见回话,不由皱眉道:“你就没什么可说的?”
杜飞无奈道:“你让我说什么?”
朱丽则抿着嘴唇,又往前凑了半步,道:“你少给我打马虎眼,小婷不说,那秦淮柔,到底怎么回事?”
朱丽知道千金秘精丸,原以为杜飞还有别的秘方藏着没拿出来。
可是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劲。
因为她从没见过朱婷吃药。
而且,真是那种能调养身体的好药,杜飞和朱婷也没必要藏着掖着,至少应该给朱爸朱妈。
朱丽也认识沉静雅。
按说杜飞现在最近的亲人就是陈中原和沉静雅这一家子。
以往陈中原对杜飞属实不错。
真有那种好药,以杜飞的性格应该不至于敝帚自珍到这种程度。
现在朱爸、朱妈、沉静雅都没有朱婷和秦淮柔身上的情况,是不是说明这种方法不能随意分享?
想来想去,朱丽不由得越想越歪。
“难道是书上说的,双修采补的法子?”
朱丽疑心不定,她平时工作不忙,很喜欢看杂书。
曾经看过一些相关的内容,但朱婷和秦淮柔的情况又不同。
如果是采阴补阳,两人应该身体亏虚,容光暗澹才对。
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光彩照人。
况且所谓的采补之术,也太玄乎了,她不太相信。
思忖许久,这才决定来找杜飞说个明白。
杜飞见她一脸严肃认真的样子,情知今天要不给个说法,肯定不好打发。
索性道:“你真想知道?”
朱丽点头“嗯”了一声。
杜飞好整以暇道:“你非要问,其实我也说不准,反正跟我好过就变成这样了,”
朱丽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更红。
她当然明白,杜飞所谓的‘好’是什么意思。
杜飞趁势反击,嘿嘿道:“要不你试试?”
倒不是他真想跟朱丽有什么。
就是拿话挤兑人,朱丽害羞生气,也就走了。
朱丽差点脱口而出“试试就试试”,却在最后一刻硬是咽了回去。
满脸通红的瞪了杜飞一眼,骂了一声“流氓”,连忙一转身跑了。
杜飞见她走了,却没松一口气。
这事儿肯定他没完。
但他也没太担心。
朱丽不是恋爱脑,早过了为了所谓的爱情奋不顾身的年纪。
杜飞相信她会有分寸,不会闹的不可收拾。
但有些话,最好尽早说明白。
朱丽跑出厨房,一头钻进卫生间,靠在门上定了定神,看到洗手池上面的镜子里,自己满脸通红,呼呼喘着,嘴唇微张,颇有种娇艳欲滴的感觉。
连忙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扑了两捧水,总算冷静下来。
想到杜飞刚才的话,却又皱起眉头。
不由心想,难道跟杜飞做那事儿真有这样的好处?
是不是太扯澹了?
可如果不是,朱婷和秦淮柔的情况怎么解释?
朱丽从小爱跳舞爱艺术,也有一股小资情调,对自己的外貌格外在意。
她知道自己长的很漂亮,也知道美人迟暮,红颜易老。
尤其刘景文出了那档子事儿,离婚、无子,对她打击很大。
最近朱丽就明显发现,眼角眉梢多出许多细小皱纹,气色和状态比一年前差了好多。
反观朱婷,诸事顺遂,美满幸福,生完了孩子居然越来越美!
原先她们姐俩儿站在一起,根本看不出谁大谁小。
现在却明显看得出来,朱婷比她差了好几岁。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朱丽默默回想,应该就是朱婷跟杜飞结婚之后。
拿出手绢擦了擦脸,对镜子长出一口气。
沾湿的发丝粘在脸颊上,让她看着有些狼狈。
红晕消退下去,脸色显出几分苍白。
朱丽闭上眼睛,不想看镜子里的自己。
足足十来秒,才再次睁开眼睛,下定了决心。
从卫生间出来。
一开门就看见杜飞站在外边。
朱丽没有慌乱,一件事一旦做下决定,也不用再纠结彷徨了。
杜飞敏锐的发现了她的变化,笑呵呵道:“二姐,咱不开玩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朱丽的眼光往楼梯方向瞄了下,低声道:“现在说,还是明天去单位?”
杜飞明天约好了,跟8270厂、拖拉机厂、轧钢厂三方开会,确定制造坦克样车的事。不知道会开到什么时候,哪有时间理会别的。
杜飞道:“就现在吧”
朱丽“嗯”了一声,虽然下定决心,但是话到嘴边,仍不好意思的避开了杜飞的眼神,低下头,小声道:“那个,我……我想要个孩子。”
杜飞没太反应过来。
原以为朱丽会提跟他的关系,谁知竟一步跨到孩子上了。
要孩子?上哪儿要孩子去?
脑子里下意识想到了小正泽。
再想到朱丽的身体状况和心结,还有刚才逗小正泽的欢喜劲儿。
杜飞顿时皱眉:“二姐,你这是什么话?你觉着小婷能答应吗?”
朱丽蓦的一愣,嗔道:“你是不是傻,这种事儿怎么能告诉小婷,你瞒着她不就得了”
杜飞心说,特么是我傻还是你傻。
你把孩子抱走了,这事儿能瞒得住?
这个念头一闪,杜飞反应过来,他俩说的好像不是一个事儿。
你说的肩膀头子,我说的胯骨轴子。
忙确认道:“不是,二姐,你……到底想干啥呀?”
朱丽的脸再次红起来,心里头埋怨杜飞,怎么听不明白了,平时那机灵劲儿哪儿去了。
索性把心一横道:“我说,我想跟你借种……要个孩子,听明白没有!”
终于毫不遮掩的说出来,朱丽好像耗尽了浑身力气,别开眼光不敢看杜飞。
此时,她最怕的就是被无情拒绝。
她一个女人,说到这个份儿上,再被拒绝干脆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杜飞同样没想到,朱丽居然憋着这个心思。
恍然大悟,闹了半天睡觉叫他名字,压根儿不是冲他这个人,而是馋他的种子。
见杜飞没说话,朱丽心脏蹦蹦直跳,低着头道:“那个……你考虑考虑,回头给我答复。”最后还不忘强调:“我就想要个孩子,不会纠缠你。”说完立即闷头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杜飞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心里哭笑不得。
难怪给朱丽介绍对象她看都不看,原来做了这个打算。
晚上,小正泽睡着了。
杜飞跟朱婷小别胜新婚,回来这两天夜夜笙歌。
朱妈住在一楼还没什么。
今天朱丽没走,就住在二楼的房间,听着隔壁动静被弄得心烦意乱。
偏偏还没完没了的,好容易熬到半夜,隔壁没动静了。
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全是那事儿,反而更睡不着了……
第二天一早上。
杜飞精神饱满的起床洗漱。
等一下正好跟朱丽一起去上班。
朱丽却没精打采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看见杜飞就狠狠瞪了一眼,昨天她一直熬到到后半夜两点才迷迷湖湖睡着。
吃完早餐,坐上杜飞的挎斗摩托驶出大院。
全程杜飞和朱丽谁也没提借种的事,仿佛根本就没有这茬儿一样。
只不过朱丽攥紧的拳头,手背浮现出的青筋,暴露了她的紧张。
好在一直到单位,杜飞也没说什么,既没答应,也没拒绝。
来到办公室,朱丽长出一口气,心里还在合计杜飞到底怎么想的。
这种事,究竟是没答应就算拒绝,还是没拒绝就算答应呢?
一边想着,一边心不在焉的浇花。
这个时候,前院的于嘉嘉拿着一摞报纸过来。
朱丽正好在窗边,看见她顺着月亮门进来,先往杜飞办公室张望一眼,随后才来到她这边。
之前朱丽都没太在意,今天不知怎么,看出几分端倪,不由“咦”了一声。
难道于嘉嘉对杜飞有意思?
朱丽知道于嘉嘉的情况,跟自个同岁,带个四岁的女儿,早前在外经委就是杜飞帮着安排的,后来杜飞到这边,她也跟了过来。
“难道不止秦淮柔,于嘉嘉也跟他……”朱丽略一思忖,立即就否定了。
于嘉嘉虽然长的挺漂亮,体型样貌都很不错,却跟朱婷、秦淮柔不一样。
“朱姐,浇花呐”于嘉嘉并不知道,她就看了一眼,引来朱丽这么多想法,笑呵呵道:“这是刚到的外文报纸,这是内参……”
朱丽这才看见,报纸下面还有一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朱丽接过文件单,笑着道:“嘉嘉,有日子没见着小葡萄了。”
毕竟是一个人带孩子,没有男人也没长辈帮衬,于嘉嘉偶尔会把小葡萄带到单位来。
于嘉嘉心头一动,应道:“可不是嘛小葡萄也念着您教她跳舞呢!要不,这礼拜您要是没事儿,上我那坐坐去,咱一起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