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飞吩咐完朱婷,又问了声朱爸啥时候回来。
朱妈说刚打了电话,最多半个小时。
杜飞心里一合计,干脆直接开干。
套上围裙,拿起菜刀,上厨房先二话不说,把帝王蟹的钳子和大腿给卸下来。
跟着把螃蟹脐子给掰下来,顺着后边把螃蟹盖掀开。
因为季节的原因,螃蟹里的膏不太多,但肉还算瓷实。
把螃蟹腮剪掉,用水冲了一下,再顺着腿根切开,摆到盘上,切几片姜,跟螃蟹壳里的蟹膏一起上锅蒸。
剩下的一对钳子和六条大腿才是真正的重头戏。
这只帝王蟹非常大,螃蟹腿最长的一截,将近有一尺多长,比人的大拇指还粗一大圈。
拿出两根做刺身,拿两根跟一对钳子一起,剁开了做辣炒,剩下两根从中间破开,另拿一个盘,也放锅里蒸熟。
蒸的炒的都好办,唯独刺身杜飞心里有点没底。
他原先也没试过,只能试着来。
先把螃蟹腿剪开了,露出里边的肉,拿舌头舔舔,有点发腥。
杜飞皱了皱眉,并没多少所谓的鲜甜味儿。
厨房里有冰箱,拿个盆弄点冰水,没有柠檬汁,用白醋代替,先把螃蟹腿冰镇一下顺便去去腥味儿。
然后就是调蘸料。
朱婷家倒是有芥末油,就是放的有点久了,味道不是那么冲,但也可以用。
而找芥末油,也成了朱婷这顿饭最大的功劳。
其他时候,她这个所谓打下手的,就是在旁边看着。
这个时候,朱爸从外边回来。
上厨房来瞅了一眼,跟杜飞打了一声招呼。
杜飞注意到,才十多天没见,朱爸明显有些苍老,鬓角的白发多了不少。
可想而知,现在他也是压力山大,远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轻松。
实际上最近这段时间,杜飞能感觉到,朱家、楚家、肖家都在收缩。
最早的,肖慧芳的父亲离开京城到山d去任职。
楚明放弃留在京城,选择远去南方。
还有前几天,从陈中原那边得知。
在一些重要的人shi变动上,楚红军也做了大幅让步,换取稳固自己的基本盘。
这些举动,最大的作用就是表明‘不争’的态度。
但收缩的同时,在朱爸的位置上又必须撑住局面,自然令他压力倍增。
尤其现在,还没到尘埃落定的时候。
不过今天朱爸的心情明显不错,他对杜飞做的螃蟹三吃也是赞不绝口,还尝了一口刺身,却连说受不了。
反而朱妈,年轻时候就吃过生拌海鲜,对刺身倒是没什么排斥反而连说好吃。
甜丝丝的没有土腥味儿。
因为朱妈年轻时在天j住过好几年,吃的海鲜也是天j近海的。
而渤海因为黄河从黄土高原带下来大量泥土,经年累月几乎铺满了渤海的底下。
这样一来,虽然因为海底营养丰富,海鲜的产量质量都不错,却唯独不如那种沙石海底。
令渤海出产的海鲜如果生吃容易有澹澹的土腥味儿。
所以朱妈一吃,才觉着十分不错。
但有一说一,这个帝王蟹的肉,做熟了比渤海的梭子蟹和花盖蟹都差远了。
最主要还是吃个新奇,毕竟这么大的螃蟹,要搁到古代拿出来,都够当祥瑞献给皇上了。
因为晚上还有工作,朱爸也没喝酒。
杜飞自个当然不会贪那一口,只跟朱婷一人来了一瓶汽水。
朱爸吃的不多,吃完之后早早就回了书房去工作。
剩下朱妈和朱婷,虽然没少吃,但食量有限。
最终二十多斤的大螃蟹,倒是有一大半进了杜飞的肚皮。
这货也是真能吃,尤其面对这么难得的食材,更是来者不拒。
到后来,干脆他吃着,朱婷在边上看着,一边帮他剥螃蟹肉一边嘿嘿傻笑。
一股恋爱的酸腐气息扑面而来。
就连朱妈都不好意思的下桌了。
等吃完饭,杜飞又臭不要脸的上楼到朱婷房里待了一阵。
俩人也算小别胜新婚。
这一个多星期,朱婷忙着写论文,都没怎么跟杜飞照面,其实她的心里也痒痒的。
结果杜飞刚吃完帝王蟹,差一点又吃一顿海鲜。
还是最后,朱婷存着一丝清明,拼命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但也为此,又签订了不少不平等条约。
半推半就的,让杜飞逼着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等杜飞美滋滋的回到四合院,已经快九点了。
推着车子进院儿。
正好预见阎铁成坐在他们家门口低着头抽烟。
杜飞微微差异:“解成?这么晚还没回去。”
阎铁成抬头看见杜飞,有一瞬间的尴尬。
现在阎铁放成了这样,他可以跟任何人装着若无其事。
唯独在杜飞面前,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即便明知道,就算没有他,杜飞也早就知道了阎铁放的计划。
但也改变不了,他曾出卖了亲弟弟的事实。
好在杜飞笑呵呵的,并没有任何挖苦嘲笑的意思。
阎铁成勉强笑了笑,应道:“啊这不……这不家里出事了嘛,我跟小丽回来住几天,照应照应。”
杜飞道:“我于姐快生了吧?”
提到这话,阎铁成心情好了许多:“快了,还有俩月了。”
恰在这时,柱子急吼吼的从垂花门里探出一个大脑袋,看见杜飞,立刻叫道:“嘿我就说听着像你说话。”
说着就走出来,到杜飞跟前道:“跟家等你半天了。”
杜飞猜到,多半是柱子妹夫那事儿。
柱子嘿嘿笑着,跟阎铁成点点头,就跟杜飞进了中院。
一如既往,中院的石榴树下坐着不少纳凉的老爷们儿。
看见杜飞进来,立刻爆发出比以往更热烈的招呼声。
实在是星期天,杜飞展现出的战斗力爆表,那么粗的镀锌铁管竟然用手给掰成圈了!
单这把子力气,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况且明眼人不难看出来。
在关键时候,柱子跟许代茂都力挺杜飞,就是院里的三位大爷,也拿不出这个力度。
杜飞笑呵呵的应付过去。
把自行车停在柱子家门前,跟着一起进去。
柱子家里装修完之后,虽然没隔出二层,但也宽敞明亮。
青砖铺地,用水磨的,看着也相当气派。
屋里隔出两间,外边的客厅收音机、缝纫机、电风扇,几个大件一摆,在这个年代绝对是富庶之家。
果然不出所料,何雨水和梁卫国两口子都在。
何雨水跟贾丽英坐在一起。
出嫁之后,何雨水比原先胖了不少,不像原先瘦成了柴火妞,看着还更漂亮些。
跟贾丽英的关系相当融洽。
何雨水对她哥能娶上贾丽英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属实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柱子这么大岁数了,说话还虎了吧唧的,能娶上媳妇就不错了。
而这次,柱子上她们家一说梁卫国工作的事儿,更让何雨水对这个嫂子刮目相看。
不仅精明,而且大气。
以后有贾丽英带着柱子过,他们的日子一准儿没错。
另外让她震惊的就是杜飞。
因为在杜飞穿越之前,她就不怎么回四合院住了,对杜飞的情况也不大了解。
之前柱子结婚,虽然听说了只言片语,却没太放在心上。
直至这回,听说杜飞竟然能帮她爱人转成刑j才大吃一惊。
梁卫国赶紧站起来,笑着跟杜飞握手。
杜飞叫了一声“梁哥”,却让他有些不自然。
他们在柱子结婚那会儿见过。
当初梁卫国只知道杜飞在街道工作,这么个小年轻,他也没在意。
但这次却求着人家了,再托大让人叫哥,就不太合适了。
梁卫国连忙道“不敢”。
杜飞笑着道:“梁哥,我跟柱子哥、雨水,我们都是从小长起来的,咱都不是外人,您可不能客气。”
梁卫国这才勉强应了。
贾丽英笑着道:“杜飞兄弟,您先坐着,前几天柱子带回来点儿好茶,我去给你们沏上。”
杜飞一听,猜到应该是从柱子的‘大领导’那儿拿的。
何雨水则抢着道:“嫂子,您别动了,我去我去。”
贾丽英一笑,嘴上说着没事儿,却心安理得的坐了回去。
只一次,她算是把这个小姑子彻底降服了。
让她颇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竟然没一个能打的,可惜柱子他娘走得早。
杜飞则看向柱子:“柱子哥,上回我说的,您都跟梁哥说了吧?”
柱子忙点点头:“都说了。”
杜飞又跟梁卫国道:“梁哥,有啥说啥,您心里是咋想的?”
梁卫国早有腹稿,正色道:“杜兄弟,我其实没啥想法,就是从小想当公an破桉,只要能当刑j就成。”
杜飞点点头,这个梁卫国倒是个实诚人,没有顺杆往上爬的意思。
“这样的话”杜飞道:“那等回头我想法找你们高天成高所长出来。”
梁卫国心头一动:“您认识高所长?”
杜飞一笑,没有回答。
其实他认识个屁高所长呀
不过找牛文涛或者汪大成搭个桥也不难。
杜飞又道:“不过梁哥,您也得有心理准备,刑j可不那么好干!”
梁卫国苦笑道:“这个我懂,当初刚到派所,我师父就说过,我在这上没啥天赋,真要想干刑j,只能以勤补拙。”
杜飞点头,既然知道就行,免得将来成了刑j,却一事无成,反过来怪他。
说完了正事儿,何雨水才把茶水泡上来。
杜飞喝了两泡,又跟柱子和梁卫国闲聊了片刻,才告辞回了后院。
柱子和梁卫国送他出去,屋里剩下何雨水和贾丽英。
何雨水摇头叹道:“真想不到,才半年多,杜飞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贾丽英在旁边开玩笑道:“咋的雨水,后悔当初没把握住?”
何雨水脸一红,轻轻撞了一下贾丽英:“嫂子,您胡说什么呢!”
下意识的往门口望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被戳中了心思,怕梁卫国听见。
贾丽英也没恶意,她对这个小姑子还是挺满意的。
算是知书达理的,不像他们村里许多小姑子,整天没事儿找事儿,专挑嫂子毛病。
贾丽英却坦然道:“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冲心说,就杜飞那样的小伙子,哪个姑娘不喜欢?倒是你这个傻丫头,你说你俩年纪相彷,还从小一起长大的,当初咋就没先下手为强呢?”
何雨水撇撇嘴没说话。
她当初都自卑死了,一直觉着他爸是因为有她这个拖油瓶才抛下他们哥俩的。
哪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再说原先杜飞瞅着也不咋出彩儿呀!
谁知道自打他爸没了,就一下子能耐了。
这时候,柱子跟梁卫国从外边回来。
何雨水和贾丽英立即打住话头。
柱子他们则是相当兴奋。
尤其是梁卫国,原本之前他还有点含湖。
但杜飞能直接叫出他们所长的名头,至少不是信口开河。
心里对柱子也是刮目相看。
别看只是平调,但民警跟刑j却不是一码事。
民j一辈子就是熬资历,刑j却有不少立功的机会。
只要破了桉子,就有一份功劳,升迁自然更快。
而杜飞能答应柱子帮这个忙,说明跟柱子的关系到这儿了。
梁卫国心里合计着,回家跟他妈提一嘴,以后提到这大舅哥时,说话收着点,别啥话都说。
杜飞回到家,先脱了个光膀子,拿洗脸盆上院里接水洗洗。
眼瞅着就到七月份,这天是越来越热了,待在屋里啥也不干,都是一身臭汗。
再回到家,坐在罗汉床上,先跟小黑视野同步,看了一眼芳嘉园胡同那边的情况。
今天也是月朗星稀,并不适合动手。
杜飞也只瞅了一眼。
等着断开却发现,小乌竟然没在家。
大热天的,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杜飞索性懒得管它,点开电风扇和收音机,开一瓶汽水。
又拿着《金瓶梅打发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杜飞也养成了早睡早起的习惯,平时要是没秦淮柔那妖精,他在十点前也会觉着困了。
今天秦淮柔没来,杜飞早早睡了。
等第二天一早,刚到六点他就醒了。
虽然是清晨,但也算不上凉爽。
杜飞身上的毛巾被潮乎乎的。
他也躺不住了,把毛巾被挂到窗口晾起来,跟着穿好衣服准备上班。
岂料刚一出门,就见柱子领着个人,急急忙忙的从月亮门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