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小说 > 玄幻奇幻 > 四合院之饮食男女 > 第436章 为人夫

第436章 为人夫

突发事件解决的很及时,人事变革工作得以顺利进行。

而在第一批调岗名单出炉后,留岗的、调岗的、退岗的、出京的,心境各不相同。

在谷副主任当着众人的面强调了厂里对人事变革的决心后,他们也就放弃挣扎了。

留岗的当然满心欢喜,整理车间,打扫卫生,迎接新同事。

调岗的也没恁多怨言,车间都一样,在哪干不是干,用树挪死,人挪活来宽慰自己呗。

况且人事岗位调整并不全是依照考核成绩来定的,成绩高的反而可能要调整。

各车间、技术岗位的发展不均匀早就在限制生产效率了,这一次着重要解决这个问题。

甲的考核成绩在A车间排位不是很高,但他的技能等级和技术能力在车间里属于第一梯队的。

这个第一梯队里可能有二十个甲这样的人,他当然不显山不露水。

可将甲调岗到B车间,就能以岗位带头人,技术领头羊的身份提升车间整体技术实力水平。

乙的成绩在B车间属于中,但他的技能等级和技术能力在厂职工整体水平中处于下游位置。

考核他的年龄、表现以及素养,认定他有主动进步和学习的优秀品质,所以就会把他调岗到A车间。

在新的车间里,他的成绩排位虽然会下降,但假以时日,技能等级和技能水平会逐渐提升,达到人事培养的目的和效果。

调岗的名单里成绩并不是很重要,年龄倒是一个重要参考标准。

同样技能等级和成绩的,当然优先选择年龄小的,有可培养价值和空间的。

当然,老工人、老同志就不需要了吗?

不是的,岗位调整的终极目标不是淘汰谁,而是岗位和职工对等优化,人尽其才而已。

要说淘汰,那是说的退岗。

退岗的就有些沮丧和无奈了,他们也想保留岗位,可考核成绩是真实的摆在那。

大家都在一处参加的考核,人事处和纪监处联合监督考试,谁敢作弊。

他们既找不出有失公平的证据,也拿不出赖着不走的理由,这世最无奈的便是技不如人。

你能切一毫米误差的零件,人家切了一毫米的一半,那就是比你强。

从调岗名单中筛选下来,就证明他们在技术等级、技术水平、工作年龄、学习能力、思想觉悟等方面有所欠缺。

按照李学武与人事协调研究的处理方案,退岗人员按照实际情况是有不同分流方向的。

以职业素养为条件挑选一批人,支援三产、支援钢城、支援营城,发挥余热,自我救赎。

轧钢厂未来三年和五年会有更大的工业产业调整,到时候又是一次大考。

他们同样有机会竞争岗位,竞争进步的机会。

以思想觉悟为条件挑选一批人,选调到消防、驻训、保卫、看守、保密等勤务岗位,比如门卫、料场看守、保密车间执勤等。

选调岗人员重新核定岗位技能工资,重新调整技能升渠道。

在充分保证职工基本权利的同时,也要完成厂人事变革工作中的经济优化目标。

这一批人将会填充保卫监察组急需的人事招录指标,替换下来的年轻保卫将会以更强的力量执行专项保卫任务。

换句话说就是,保卫组拿出了自己的人事招录指标来解决一部分退岗人员。

不仅仅是保卫组要动,后勤组和经管组等部门也在行动。

后勤组先是以年龄和技术能力为条件退岗了一批清洁队和服务人员,让年轻人流动到生产和劳动岗位去。

随后又从退岗人员里选调了一批素质过硬,品质优秀的大龄职工,充任到清洁队和服务队中来。

经管组协调贸易管理办公室,选调了一批技术人员参加专业技能培训,为接下来汽车销售、摩托车销售的后勤维修保障做准备。

浴池、宿舍、维修、车队、仓储、装配、技术、宣传等等部门都在往下退岗考核不合格人选。

而从今年岗培训的新职工中,挑选学历高、能力强、品质优的人员填充到岗位。

有职工抱怨说轧钢厂就是在大扫除,从到下,从内到外整顿清洁了一个遍。

留岗的人自然是有价值的,调岗的人也是一样摆在新位置,退岗的人就是屋里的垃圾。

现在退岗名单出炉,这份名单就是一个大大的垃圾堆。

有的部门本着废物利用的原则,在垃圾堆里翻找着合适自己,或者还有剩余价值的东西。

当所有部门犁过一遍,挑选一遍过后,他们就真成了没人要的垃圾。

垃圾应该怎么处理?

要么自我变强,在垃圾堆里努力奋斗,坚持学习,从垃圾变身成为宝贝。

要么服从调剂,统一回收到建筑工程队,燃烧自我,奉献生命,为轧钢厂的建设冒最后一把火。

最后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厂里提出的第三方介入解决方案。

首先厂里会表达对他们技术能力和多年奉献的珍惜与爱护,在精神层面高度重视。

然后厂人事会提出一个以联合生产单位为基本合作空间的,多家企业和工厂共同参与的人事交流活动。

这个项目已经在谈了,装配车间的事情发生后,谷维洁便主动承担了这个项目的推进和开发工作。

协调劳动和人事管理部门开绿灯,同时邀请联合单位中有意进行人事交流的企业进行座谈和谈判。

按照李学武给出的意见为基础,加深和拓宽了合作范围。

不仅仅是职工子女就业、技能培训、福利待遇等方面的合作开发,还将增添医疗保障、退休疗养、住房调剂等等民生保障服务。

轧钢厂主动拿出了高诚意,高姿态,就是要以时间来换未来的空间。

共享三产已经走到了成熟,持续经营和发展必然会带来丰厚的回报。

现在轧钢厂正在引领联合生产单位在生活、教育、科研、投资等领域开拓新的合作项目。

用成熟技术工人搭配技术和项目成果的分享,辅以子女安置和教育等手段,就是要达到置换新时期、新时代、新思想、新技能的四新工人迭代目标。

按照人事处给出的变革计划,五年后厂特殊技术工种职工平均年龄优化三岁,厂职工平均年龄要优化五岁,一线职工平均年龄要优化七岁。

这个指标可以说定的很科学,但也很高水平,高难度。

特殊技能专业技术高水平职工的年龄基本都在四十五到五十岁之间。

按照人事处所定下的目标,保证职业技能不退步的情况下,优化后的年龄段应在四十二岁到四十七岁之间。

这是什么概念?

以高级工为标准,七级和八级的工人人数要实现快速增长,且保持年龄优势。

学习和培训锻炼等投入必然要付出更多,但平均年龄指标的下降,就代表了技术生产力的延伸和生命力。

八级工干十年和十五年的差别有多大,这是个人都清楚。

这年月基本没有返聘那一说,除非是特殊身份,特殊技能的专业人员。

八级工到了退休年龄也是不会再去厂里班了,颐养天年不比遭罪强?

平均年龄的下降还会带来技术变革的蓬勃发展,多项技术进步都是车间和生产过程中出现的。

轧钢厂在追求干部年轻化、一线职工年轻化、技术岗位职工年轻化的道路是坚定不移的。

实现集团化的目标是一座山,保持生产和经济的稳定增长又是一座山。

李怀德要想再进步,第一步是命,第二步是运,命运差一个字都不行。

有职工反应人事变革是一种残的劳动权利削弱,是一种对劳动身份的再定义和再区分。

残二字用的其实很正确,但人事工作无处不透露着其冰冷的本质。

发展和负担分别放在天平的两端,轧钢厂不会为了发展提升而疯狂削减负担。

但当负担持续增加,已经影响到发展的平衡,就一定会有所动作。

人事变革仅仅是轧钢厂提升发展脚步的一个大动作,随后的工业生产革新、生产技术革新、财务管理革新、经济发展革新等等,都会随之到来。

变革的浪潮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只不过浪头大小,时间早晚不同罢了。

有人顺着浪头跑,掉在了海里,有人逆着浪头跑,淹死在了路。

唯有审时度势,找准时机,做对自己最有利的决定才是最正确的。

轧钢厂会给退岗职工不同的道路以供选择,充分体现制度化的严肃中具有以人为本的灵活性和个体性。

在人事交流项目中,邀请其他工厂对现有退岗人员名单进行考核筛选,择优选调。

轧钢厂会积极协调劳动和人事管理部门,给三方打开方便之门。

选调职工子女仍保留参加轧钢厂就业招录和培训的资格。

在住房、医疗等方面给予不同程度的政策,最大程度保证职工的利益需要。

同时,按照李学武的建议,人事处特别开通了个人选调岗申请通道。

也就是说,身在公布的退岗人员名单中,不在轧钢厂二次选调范围内,更不在合作工厂的三次选调范围中,或者对调剂到建筑队不满意的,对这些选项没有自己心仪的,可以自行寻找接受单位。

也就是说,轧钢厂会对这些人的工作进行托底,条件就是去工程队。

同时保留技术岗位的再学习、再考核资格,但得在劳动建筑中实现。

怕苦、怕累、怕自己学不会的,又挑三拣四不愿意去其他单位的,只能自己找出路。

轧钢厂对这些人一样保证,协调各方关系,提供调岗方便。

基本,三种处理方式会呈现7;2;1的比例数量对比。

厂人事办公会议,谷维洁对这一情况做了汇报,也对装配车间事故做了总结。

李怀德并没有深究人事和生产管理干部的责任,但对他们所管理的漏洞做了严肃批评。

意思很清楚,中层不会动,但基础要大动。

同时,他也就人事变革所产生的问题给出了明确的解释和认定,那就是任何个人和利益需要,都不能凌驾于轧钢厂发展大计之。

坚持完成人事工作变革,坚持推进岗位技能竞争优先,科学技术发展优先的生产管理理念。

紧抓工业变革中不断变化的生产工作,要立足轻、重工业综合发展根本大纲,全力提升轧钢厂的整体生产力和战斗力。

会议过后,受李怀德嘱托,谷维洁委托,管委办副主任李学武撰写了《打破顽固思想,放弃不实幻想,奋力书写新时代人事人才工作新篇章》一文。

文章发表在了钢铁报、劳动报,后被人民大报转载刊登。

全厂组织、人事、宣传以及相关管理部门开展学习讨论研究,总结经验教训的会议活动……

-----------------

2月18日,李学武陪同景玉农到京城工业主管部门开会,随即正式对京城摩托车十六厂以及七厂完成兼并前的最后工作。

兼并资金由轧钢厂划拨到了京城工业主管部门的公账,严格意义来说,两个厂区的地皮和厂房属于轧钢厂的了。

当然,这需要轧钢厂与京城汽车二厂在工业局的监督指导下,组建资产处理小组。

按照既定的划分条款,专业技术岗位工人从今天开始,经劳动和人事主管部门划拨,迁徙到了轧钢厂的名下。

其他工人则被划拨给了京城二汽,包括对方需要的机械设备。

景玉农带着李学武又去了两个厂区转了转,碰见古力同也在,三人又聊了聊。

他还是看不出轧钢厂要这两块地皮干什么用,即便李学武说了是资源整合,服务亮马河工业区的打造。

古力同表面是信了,但心里是坚决不信的。

这年月的土地又不值钱,城郊有的是农耕用地可以转化为工业用地。

京城其实是鼓励工厂申请土地建设工厂的,在烟囱就代表高技术高价值的时代,土地不值钱的很。

李学武不可能把土地计划告诉他,到时候传的沸沸扬扬,轧钢厂还怎么实现土地置换目的。

“他老打听咱们的土地项目是什么意思?”

景玉农看着离开的汽车,转头对着李学武问道。

李学武撇了撇嘴,看着同一方向,道:“很怕自己得少了呗,怕吃亏”。

“你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一身浅灰色呢子大衣,衬托得景玉农身材愈加修长挺立,她抬起手指点了点李学武,道:“对了,你无法赚取认知之外的利益,对吧?”

“您记性还挺好”

李学武笑了笑,道:“都几个月了,羊城的话都记得”。

“我记忆力一向优秀”

景玉农娇嗔着强调了一句,随后双手插在大衣兜,站在十七厂区公路,望着停工的生产区和办公楼,有些惆怅地问道:“轧钢厂有一天是否也会遭遇这种危机?”

“这可说不好”

李学武同样的呢子大衣,只不过是黑色的,样式更加时尚一些。

“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

他撇撇嘴,道:“您所在的领导团队如果带不好头,那轧钢厂的进步速度就要慢,甚至被甩下”。

“好,你总有话说”

景玉农点了点李学武,无奈笑道:“永远都是别人的责任,你呢?”

她半是认真地看着李学武,问道:“你有没有给自己定义过在历史浮沉中的位置或者责任担当?”

“我吗?怎么突然问起这么严肃的问题?”

李学武笑着示意了摩托车产区,道:“而且还是在外面”。

“不然呢?”

景玉农微笑地看着他,道:“难道是在办公室,或者会议室?”

这会儿周围就他们两个人在,秘书和司机站在车边等着,随行人员正在勘查现场。

她语气便有些随意,也带了一些个人主观:“回厂问你,你会说真心话?”

“在这我就会说真心话了?”

李学武玩笑似地看着她,道:“你是不是觉得咱们俩已经到了坦诚相见,对彼此毫无保留的状态了?”

“从未幻想,更从未奢求过”

景玉农抬起高跟鞋踢了踢路边的碎冰,低着头说道:“你不信任我”。

“别这么说”

李学武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随后说道:“我能信任的人不多,至少你是其中一个”。

“这话是假的,我确定”

景玉农抬起头,眯了眯眼睛,抻了抻围脖遮住了口鼻,道:“你就像是个狐狸,轻易不交予他人信任,对吧”。

“你这么了解我?还是自己以为是这样的?”

李学武好笑地微微摇头,道:“我说一句坦诚的话,诚信做人,老实做事,就是我工作的原则”。

“嗯,这原则一点都不坦诚”

景玉农撇嘴道:“给你个机会,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嗯嗯,在历史中的定位,对吧”

李学武点头道:“还有形势下的责任与担当”。

“真的,这命题有点太广了”

他想了想,抬起手指挠了挠鼻翼,道:“先说说定位的问题,不然不好谈责任和担当”。

景玉农找了路旁的木制长椅坐了下来,真有听他长篇大论的准备。

李学武好笑地看了看她,道:“说给你不怕笑话,其实我的理想特别小,小到出不去轧钢厂”。

“当然不会笑话你,轧钢厂已经不小了好嘛!”

景玉农瞅了他一眼,但被他身后的阳光刺激又底下了头,道:“想按部就班地接班?”

“嗯,其实就这么点理想”

李学武扔了手里的烟头,走到她身边坐下,看向百无聊赖站在车旁边抽烟打屁的几人。

“你说职务高了好,还是职务低了好?”

“我问你呢,你怎么还问起我了?”

景玉农选择不回答李学武的问题,示意他快点讲。

李学武点点头,道:“相比于宵衣旰食,日夜忙碌的生活,我更愿意享受朝九晚五的寻常日子”。

“继续”

景玉农身子轻轻依靠在了他的身,嘴里催促着他。

“你刚刚提到了一个词,按部就班,其实就很好”

李学武看和远方,说道:“在什么年龄做什么事,享受既定的待遇,经受该有的考验”。

“如果未来的经济发展和社会变革是稳定的,是传承有序的,我宁愿在二十一岁的年纪做好一个保卫科长”。

他转头看向景玉农,道:“因为在这个年龄,我不用想四十岁应该做的事,承受四十岁应该承受的压力”。

“你问我在历史沉浮中的定位,我要回答你的是,水涨船高,随行就市”。

李学武坦诚地说道:“如果经济变革和社会变革在演变过程中,让我承受了过多的压力和责任,那我就要争取对应的位置和资源”。

“也就是说,组织赋予我科长的责任和需要,我就当科长,组织赋予我处长的责任和需要,我就要当处长”

“如果担着处长的责任,却干着科长的位置,我是手不能伸,腿不能迈,不是要把我憋死嘛”。

李学武态度逐渐严肃了起来,道:“不是我选择了历史,而是历史选择了我”。

“嗯,有点深意了”

景玉农点点头,道:“我理解你的意思了,干什么活,吃什么饭,既受旧的秩序与规范,又在一次次选择中打破这种固化的认知,对吧?”

“嗯,你确实很了解我”

李学武笑着点点头,道:“你是不是会读心术,或者拥有高级心理学技能?”

“鬼扯~”

景玉农瞥了他一眼,道:“我就是会读心术,你那颗乌云遮月的心我也读不懂,看不透”。

“还有!”

她眯着眼睛看了看李学武,道:“你不就是心理学专家吗?”

“假的,这你也信?”

李学武好笑道:“不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竞争力,找人帮忙出本书,表示自己拥有一些别人不能比的特长嘛”。

说完示意了景玉农,道:“你的经济管理学专家名头不也是这么……”

“你说什么?!”

景玉农像是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突然炸了毛,瞪着李学武随时都要挠他的架势。

“你再说一遍,我的专业技能如何?”

“哦哦,你的不是假的啊!”

李学武好像刚刚知道的一般,连连道歉道:“恕我眼拙,没有看出来,抱歉抱歉”。

“我真想撕了你的嘴!”

景玉农气急了,这坏人总能在你最欣赏和敬佩他的时候在你的面前挖个坑,一脚把你踹下去,再给你头顶扬一把沙子。

“没必要,你只要知道我的心理学专家是假的就行了”

李学武好笑地自黑道:“要不你也说说我,好平衡一些”。

“我不说!烦你!”

景玉农瞪了他一眼,道:“你咋老这样,要我说你就是故意的!”

“一方面显露过人的管理才能,又兼具敏锐的视野,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你的优秀”。

“另一方面则是凸显自己的年龄弱势,以退为进,反其道而行之”

她看着李学武,道:“你就是把自己定位成了一个有能力,有野心,有报复,有眼界的青年干部代表”。

“既不会引起现有资源掌控者的忌惮和威胁,又不会过度埋没自己的才能和闪光点”

“你要处处赢在关键点,又时时刻刻提醒别人你在未来,不在此刻,你很享受这种过程吗?”

景玉农皱眉道:“既然拥有这份心力,又有施展报复的野心,为啥不好好经营自己,跳出当前的舒适圈,出去走一走”。

她示意了这处破败的厂区,道:“你站在轧钢厂看这里是这样,当你站在更高远的地方看轧钢厂,也是这样”。

“大丈夫,生一场,好男儿志在四方”

景玉农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很看好你的能力和眼界,你应该去更大的平台施展自己的报复”。

“而且!”

她看了看李学武,认真地说道:“你也不缺乏跳出去的能力和机遇,乃至是去卫三团专职,再出来也必定是一方领导”。

“所以,你是在劝我调职?”

李学武好笑地看着她,道:“人事变革是我建议搞出来的,最危险,也是最迫于无奈的自我调岗要发生在我的身?”

“那调岗的职工还不得疯了啊,什么情况啊,轧钢厂要倒闭了?”

“呵呵呵~”

景玉农听他的讲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还是强调道:“一家之言,爱听不听”。

“当然,我当然想过要走出去”

李学武正经了一些,点头道:“从一进入副处级岗位后,我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包括在分局的岗位”。

“分局不合适”

景玉农看了他一眼,道:“强力部门的限太低了,你这样的选分局还不如留在轧钢厂呢”。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让我去地方,我是慎重想过的”

李学武点点头,认同道:“包括你所提到的,我丈人或者我的资源,都有能力帮我做到这一点”。

“但你有没有想过这里面的风险,尤其是企业干部出身的我,过渡到地方会不会水土不服?”

“当然了,我是自信可以做到适应一切的”

他拍了拍景玉农的膝盖,认同她的建议,道:“但有的时候形势是不由人的,你可能只看到了企业的限制和弊端”。

李学武微微眯眼道:“你有没有想过,我在企业遇到的问题,其实在地方也一样会遇到”。

“而且,在企业施展抱负大小多少只是影响经济效益,权限于工厂这个小范围的,但地方不一样”。

他指了指自己,道:“副处级,到了地方就是一方诸侯,轻易一个决定便是千人万人的人生”。

“我不敢保证自己一直走在正确的道路,我更不敢保证自己所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

“我更不敢拿千万人的人生锻炼自己的管理才能,就算你说我是胆小鬼也好”

李学武苦笑一声,道:“其实已经说到了责任和担当,我勇于承担我自认为能肩负得起的责任,守护我应尽的职责和担当”。

“你说的繁华人生没有限,但在我看来就是放纵自己对进步的渴望和私心,给自己定了一个无限高的目标”

他指了指自己的头顶,道:“现在我还能看到自己要接班的岗位目标,可到了地方,多高才算高?”

“……”

回答李学武的是景玉农超长时间的沉默,是在想李学武的回答,也在想自己的人生。

追求更高的职务,争取更快的进步,好像已经成为了干部一任的首要心态。

往往会忘了走管理岗位的初心,更忘了当初进入干部行列所做的高度设定。

李学武最后一句问的很直击内心,多高才算高?

反过来再去理解李学武先前给自己做的在历史沉浮中的定位。

其实不难发现,随着形势的变化,个人的发展必然要经历浮浮沉沉,要有的决心,也要有下的勇气。

只能,不能下的干部,是对自己价值的过度信任,更是对组织工作的一种轻视。

首先要确定一个信念,那就是在什么样的年龄就做什么样的事。

十四岁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学习,而不是处对象。

二十四岁的时候就应该好好处对象,而不是玩游戏。

你不能等到二十四岁不处对象,想学习学不进去,用儿童的快乐麻痹自己。

本应该在春天盛开的花朵,急于在晚冬绽放,那花朵必然经受风雪,残缺受损。

其次要对自己的能力和责权有清醒的认知。

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就要什么样的权利,要么给我,我来做事,要么收回责任,我不承担。

你两项都不选,那我只能自己动手,增加我的职权来匹配我的责任了。

李学武的进步便是如此,他起初只是一个保卫干事,是董文学赋予了他保卫科长的责任,那他就努力做到这一职务。

后来付斌需要他再进一步承担责任,那他就要走到相应的岗位。

走到哪一步不是他主动来选择的,而是被动来处理的。

在什么时候不被动了,能拥有自己的行动选择权了呢?

当他进入到副处这一仕途正式起点的时候,他就有了选择权和判断权。

李学武就像是景玉农说的那样,突出自己的优点,也凸显自己的缺点,在做事与进步之间选择了稳妥。

简单地说,他在克制自己的进步,也在压制自己的进步。

把能力和成绩表现在领导身后,那年龄和资历的缺点摆在领导面前。

那你说领导在使用他的同时,是不是也在被他所使用?

景玉农很确定这一点,李学武就像是个滑不留手的怪物,穿插于所有管理层的身边,看得见,抓不住,控制不住。

她曾经想过要制约,或者限制,但没用,最后只能是妥协。

不仅妥协了,还脱别的了。

景玉农一方面是为李学武感到不值,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建立自己的影响势力。

李学武去了地方,她帮助李学武,李学武也会反过来帮助她。

这就叫结网,或者叫结党。

李学武并不会为自己的限制和压制感到不服或者委屈,真让他站到李怀德的位置,他自信能干好。

但是,然后呢?

用二十一岁的年龄承担面施加给四十五岁干部的压力?

别闹了,他现在已经快人几步了,再快就不是招人恨了,那就是招人惦记了。

-----------------

“文彪两口子下午来了”

一到家,顾宁便跟他说了这件事,还提到了对方带来的礼物。

李学武蹲在地看了看,皱眉问道:“这什么玩意?”

“大补的,我有点不敢弄”

秦京茹有些害怕地耸了耸肩膀,道:“彪哥说傻柱认识个养生的御厨,回头叫他来弄”。

“给我的?”

李学武站起身子,好笑道:“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是给小宁姐补身体的”

秦京茹好笑道:“说是产妇伤元气,需要补一补”。

“那得问问我爸”

李学武挠了挠脸,对着秦京茹问道:“彪子呢?没留饭?”

“留了,小宁姐都开口了”

秦京茹回答道:“说是先回四合院,等你有空了再来”。

“下午下火车就过来了”

顾宁跟老彪子不是很熟,但知道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也没拿对方当外人。

“是带着媳妇儿过来的,也有了身孕,三个月了”。

“这小子,不怕累着媳妇?”

李学武好笑地抱怨了一句,道:“有了身子不得好好养着嘛,坐火车一路哪得消停”。

“思家心切”

顾宁解释道:“说是回来看看丈人,他媳妇儿老念叨着”。

“我说让他把人接走,他告诉我不方便跟丈人一起过日子”

李学武撇了撇嘴,道:“好么,现在是我帮他养老丈人了”。

说完也是觉得好笑,微微摇头看着顾宁道:“啥时候轮到我养自己的老丈人?”

顾宁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这人说话都是故意的,故意逗自己。

“你要有时间就回去一趟,他们好不容易回来一回”

她劝着李学武,道:“看他的意思是真想跟你聊聊的,你们也一定有很多话要说”。

“周六吧,再说”

李学武走到沙发边挨着她坐了,嘴里解释道:“他那人你也知道,说起来没完没了的,还要喝酒,哪有时间陪他”。

说完把耳朵贴在了媳妇儿肚子听了听,笑道:“今儿没闹腾啊?”

“有点累”

顾宁推开了他的脑袋,撑着身子直了直腰,道:“也没累着,也没抻着,就是累,怕是要生了”。

“去医院?”

李学武态度认真了起来,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医生,你的状况你清楚”。

“我知道,不用去”

顾宁有些偏执地摇了摇头,道:“还得几天,现在去了要麻烦,还住在那,不习惯,不舒服”。

“嗯,你自己决定”

李学武点点头,看着顾宁说道:“千万别逞强,更别拖延,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我是专业的丈夫”。

“知道了~”

顾宁好笑地看着他的紧张,抬起手推开了他的脸,道:“赶紧洗洗去,马吃饭了”。

“亲一个”

李学武小声指了指自己的脸,给媳妇要求着。

顾宁却是捏了他的脸一把,指了指沙发那边让他看。

李学武一回头,却见李姝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哎呀,闺女,你在这呢!”

李学武笑着站起身,走过去一把抱起了闺女,笑着逗了起来。

李姝看了看叭叭,又看了看妈妈,随后示意到了顾宁身边,学着李学武指了指自己的小脸。

“哈哈哈!”

李学武笑着主动亲了她一口,这可把她惹翻了。

“臭!”

李姝抬手擦了一把脸,还自己闻了闻,随后嫌弃地撇开手,扭过脸喊道:“臭啊~我不要了~”

“你还是不是爸爸的小棉袄了!”

李学武好笑地哄着闺女如何都不成,只能抱着她往卫生间走去,爷俩一起洗了个脸。

李姝才一岁多不到两岁,都已经知道爱美了,每天都提示秦京茹帮她擦香香,还知道护肤了。

只是习惯了秦京茹的温柔,她对于爸爸笨手笨脚的样子是又无奈,又好气。

“臭!”

她站在洗手台,皱眉指了指爸爸的嘴,提醒他刷牙。

李学武故意的,冲着她呼气,气的李姝急眼要咬他。

“好好好,祖宗!”

他抱着闺女一边刷牙,一边给她又洗了洗小手。

她说自己臭,却不顾花盆里的土,非要弄的一手泥。

鸡飞狗跳的洗漱完,爷俩你一言我一语的往出走。

刚走到客厅,便见顾宁脸色紧张地撑着沙发扶手,看着他轻声说道:“李学武,我……好像羊水破了”。

“真的?”

李学武赶紧将闺女放到了地,快步走了过去,搀扶住她,问道:“不是……?”

“不是,安排车吧”

顾宁看了看身下,知道生产的时候到了,冷静地对他交代了一句。

李学武反而头见了汗,一嗓子把韩建昆从外面叫了回来,快速交代了几句,随后又对着拎了炒菜铲子出来的秦京茹说道:“去拿生产包,小宁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