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渤海湾有个港口,是李学武布局钢城以来的一个战略目标。
当然了,他确实搞到了一个港口,不过是内河的,只能做短时运输。
承接的津门航运任务都是海上运输,这些货船短时间还没有问题,因为它们都很新。
可长时间航运是需要维修和调整的,没有一个自己的修船厂是不行的。
还有,李学武用贸易项目将李怀德钓起来,进而推动造船和航运的项目发展。
利用这两个项目反哺贸易,以及更快的连通钢城与京城之间的管理距离,从而打破地域限制,让轧钢厂在钢城也有一个生产基地。
轧钢厂当前的主要任务还是承接上面交给的生产计划,这是不允许推的,更不能不做。
要在京城,在轧钢厂边上搞轻工业,搞三产服务业没问题,这是政策倡导的。
但是在以生产型为主的轧钢厂边上再造重、轻混的工业基地,在土地、规模、人员等因素上就会被限制。
尤其是当前形势发展,未来几年内,京城都将是风暴的中心,工作的重点,新兴产业不太适合在这边发展。
但钢城不同,立城根本就是为了工业生产,钢城本身也是一个为重工业发展而设立的城市。
在那片土地上,实施重工业建设不算稀奇,搞轻工业才算呢。
所以,李学武给轧钢厂设计的未来发展目标很明确,轻工业就在京城,就搞联合企业。
有风险,那就拉着大家一起做,景玉农搞不定的,并不代表他也搞不定。
而新兴发展重、轻混工业基地就得放在钢城,佐伴炼钢厂,周围有成熟的重工业基础,便于产品的集成化采购。
现在要说工业基础好,还得是说东北,一个东北能养全国。
老彪子哒哒哒地把炼钢厂的事说了一遍,又看了看娄姐,示意她要不要接着说钢城回收站的事。
娄姐看了看低头看资料的李学武,接了话茬问道:“船队和钢城回收站那边你是怎么考虑的?”
“怎么?有问题?”
李学武工作的时候难免的会认真,会带出强势的气场,就好像在他的办公室里一样。
娄姐微微皱眉道:“我看不太出钢城有什么可值得花大力气发展贸易的,回收站在那边发展的有些瘸腿儿了”。
“说说吧”
李学武并不急于跟娄姐和彪子解释他的布局,他想听听两人在钢城看到的,和想到的。
看着李学武放下了手里的材料,认真地听着,娄姐也正式了起来,开始讲了自己的意见。
“现在闻瀚泽负责总体业务兼领同炼钢厂贸易业务,张万河负责船务,周自强负责钢城回收站业务”
娄姐先是点了基本管理情况,随后又介绍道:“人员组成基本上可以分三个部分,一个是吉城人,一个是京城人,一个是钢城人”。
“吉城人就是张万河带过去的,有六十多个,对他很信任,基本上三个业务都有吉城人”
“京城人则是通过咱们输送过去的,以周常利为首,一百人左右,主要在贸易项目和船上”
“钢城人,也就是本地人,有随船留下来的,也有闻瀚泽在本地招募的,主要在回收站和船务上”
娄姐手里攥着钢笔,看着李学武说道:“船务发展还是以训练和内河货运为主,上船的人很多,还没有实现盈利,甚至在亏损”。
说着话,拿起一份财务报告递给李学武说道:“如果不是回收站和贸易项目赚了钱,恐怕要卖船抵债了”。
李学武接过财务报告看了看,确实,东风船务每个月都有大额亏损,油料、维修、物料等等。
他只是看,并没有发表意见,等着娄姐继续往下说。
“船务因为你说有航运业务,这个暂且不说,先说说回收站的业务”
娄姐认真地说道:“周自强给我汇报的,他的主要工作就是送货和调货,就像是一个运输司机,他也确实是这么干的”。
说着话又从材料里拿出一份文件来递给李学武,道:“他跟食品厂搞了三台‘废旧’卡车,现在就指着这个在干活”。
李学武挑了挑眉毛,没想到傻乎乎的大强子还有这种能力。
娄姐似是看出了他的意味,眯着眼睛说道:“所以,回收站并不像是京城这边一样有自给自足的能力”。
看着李学武微微一皱眉,她又强调道:“这很重要,没人敢保证形势一直保持稳定,京城你敢做这个嘛?伱敢保证钢城不会成为京城那样?”
李学武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娄姐的这个观点,但还是没发表意见,示意她继续。
娄姐用手里的钢笔敲了敲桌面,道:“要搞运输队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占着个港口,守着个调查部办事处,这么干根本连通不了未来的港城”。
说完又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来,示意李学武看,她自己则是介绍道:“唯一有发展的就是贸易项目了,就连回收站都在指着它过活”。
“闻瀚泽负责的贸易项目主要对接炼钢厂、回收站和船务三端,从炼钢厂收货,散给回收站和船务,再从两端收货,供给给炼钢厂”。
“这个我得说一下”
老彪子笑着说道:“三舅在那边确实做的很大,钢城好多企业的计划外商品都是通过回收站集中给贸易项目的,又从贸易项目中获取贸易商品,利润很是丰厚”。
“比抢钱还快啊”
李学武看了看钢城财务的报告,要说贸易项目养着船务真不为过的。
感慨了一句,又抬眼看了看两人,道:“继续,吉城那边呢?”
“吉城……”
老彪子开口道:“情况很一般,我们去转了,那处原来是货站改成的废品回收站生意不是很好,毕竟没有人外出去收”。
“嗯”
李学武点头道:“这是我说的,要他们以稳为主”。
老彪子看向娄姐,娄姐接话道:“现在看,吉城的问题也很严重,一个是打不开局面”。
“山上的货还是通过张万河的人送下来,再由周自强派人来接收”
“二一个是没有自给能力”
娄姐皱眉道:“同钢城的回收站一样,做成货站了,根本没抓住重点,就像你说的,不接地气”。
听着他们说完,李学武点了点头,说道:“问题看来是很多啊,也很棘手啊”。
“当然了,这是事业发展必然的结果”
李学武将手里的文件一一整理好,放在了一边,同时开口问道:“木材和干货生意准备的怎么样?”
“西琳带着葛林跑了几处,可还都是依着二叔的面子”
老彪子解释道:“二叔说,山上的人自有一套办事规则,他能来硬的,但终究是不大合适的”。
“嗯,这是当然”
李学武点了点头,挑眉问道:“丁万秋呢?在做什么?”
娄姐听见这个名字就是一皱眉头,看向老彪子,示意他说。
老彪子看见了娄姐的眼神,攥了攥手,迟疑着说道:“我们过去了解到的是,他基本上什么都没干,每天就在吉城里转悠,白天走,晚上回”。
李学武微微昂了昂头,知道娄姐不说这人的意思了,是给他留面子呢。
人是他安排过去做事的,现在这人拉胯了,娄姐当然不能拆他的台。
这件事还得是李学武的兄弟说合适,不然好像是她在吹风了。
“这样,先从钢城说,一件一件的来”
李学武伸手拍了拍手边的文件,道:“咱们在钢城办事是没什么根基的,只用三舅一个人可干不成这些事”。
“当然了,有些事也不方便三舅出面”
李学武抿了抿嘴唇,道:“用三舅掌控全局,用张万河管理船务,用周自强管理回收站,要的就是三足鼎立”。
说着话点了老彪子问道:“你看到的,周自强和张万河的关系有在京城时的那么亲密嘛?”
“这……”
老彪子仔细想了想,说道:“可能……跟业务不交叉有关吧”
“船务不管岸上的事,货也都是三舅在调配,张万河在业务上也接触不到周自强”。
“是了!”
李学武拍了拍船务的那份文件道:“张万河是地头蛇,那就把他赶到海里去”。
“他老了,手底下人年轻力壮,早晚不服他的”
李学武眯着眼睛说道:“让周自强管回收站,不下海,那张万河就是没了牙的老虎,周自强就是没头的苍蝇”。
“至于回收站的发展,慢慢来,地缘因素造成他们落不了地,当初选择港口作为根据地也是这个原因”
“跟京城不是一回事”
李学武敲了敲桌子,又道:“当然了,落地生根是必要的,你同三舅商量一下,拿出个方案来,我去钢城的时候催促他们办”。
给娄姐交代了任务,李学武又继续说道:“船务的事不能急,因为这一次风太大,津门港那边已经签好了的合同都没撒手,且等等,用不了两天就能开展业务了”。
“再说炼钢厂的贸易项目”
李学武看向两人说道:“炼钢厂已经在筹备生产基地了,未来三线贸易的主要商品还是以生产基地的产品为主,农副产品为辅”。
“从这一方面来看,主要负责农副产品和散碎商品贸易必将受到上限,这是客观问题”
李学武解释了娄姐“一家独大”的担忧,又捏了捏眉心,抬手道:“关于连通港城的贸易,最终还是以三舅为主”。
说到这里,李学武看向了老彪子,问道:“娄姐要去港城,咱们得安排个人跟着过去帮忙,是你去,还是三舅去,这次过去跟三舅商量好了吗?”
“额……三舅说他去”
老彪子摊了摊手,道:“三舅说我刚结婚,还是在家的好”。
说着话又看了李学武,道:“三舅妈怀孕了,三舅说他走后会安排三舅妈回京生活,让我照顾着”。
“呵呵”
李学武轻笑一声没说什么,闻三儿的小心眼子可真多。
“那接下来钢城的事你多关注着,三舅走后你接班”
点了点老彪子,李学武直接定了下一步的人事安排:“让二孩儿跟着三舅去港城,再跟家里选几个小子跟着”。
说完又示意了娄姐道:“三舅和二孩儿办事稳妥,有事你们商量着来”
“不要怕犯错,要人,我从钢城随时给你送人,要钱,五丰行随时给你支援,我会在你身后支持你”。
“明白了”
娄姐眉目流转看着李学武点了点头,这种支持很让她暖心,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在背后,前面也行的。
她并不觉得闻三和二孩跟着她去是监视什么的,要监视也得是那个姬卫东才是。
李学武又把话题拽回到了钢城:“未来彪子、张万河、周自强三足鼎立,东风船务、回收站、炼钢厂也是三足鼎立,互相依托合作”。
“东风船务要依靠炼钢厂提供货物运输任务,提供船舶维修给养供应”。
“炼钢厂要依靠船务来实现物流运输,能协调钢城至营城港口的铁路运输,成为内陆港和货运中转站”
“回收站接收炼钢厂贸易项目货物散给钢城各企业,要连成一片搞合作,为工业生产基地打基础”
“同时工业生产基地的产品也需要回收站来辐射钢城到吉城的通道,进而影响整个东北,为三线贸易提供有力支持”
李学武点了老彪子说道:“三个业务,一环扣一环,环环都有保险,环环都有牵连,三舅已经给你打好基础了,你得干出个样儿来”。
“知道了武哥”
老彪子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从京城跳到钢城,绝对不是流放,而是天高任鸟飞,有了更广阔的空间。
洗澡盆里培养不出好舵手,李学武得让这些土包子见世面。
“张万河负责船务,一头是你,一头是港城,一头是津门,补给和安全都在手里握着,不怕他飞了”
“三舅在那边重新搭建贸易体系是很难的,你这边多支持,张万河的人敢有异动,跟调查部的人说,就地击毙”
“周自强负责回收站,一头是你,一头是吉城,一头是钢城关系企业,笼头就在你手里牵着,不用我教你怎么做事”
“至于吉城”
李学武微微昂了昂脑袋,道:“西琳是女人,又是经历过大难的,心怀慈悲,我去吉城时会教给她什么叫慈悲的”。
吉城的事一定是要解决的,二叔那边能帮忙,但不能主持工作。
再加上丁万秋那边,李学武得亲自过去一趟了。
这次去钢城,老彪子和娄姐审核了所有单位的账目,带回了所有人员的花名册,是要形成统一管理的格局了。
同时,娄姐已经在联同五家联盟给钢城和吉城各个项目做计划了,也在梳理这些项目未来的发展。
李学武找的这个智脑不算是很先进,但绝对是真才实学,经验丰富,纯纯的资本家x5。
三人又就未来吉、钢、京、越、乌、港几地贸易做了讨论和研究,就作为主要交易港的营城港做了发展规划。
李学武用在轧钢厂的、用在炼钢厂的商业项目规划书做的是那么的严谨和规范,除了他提供了思维和方向外,具体都是那五家的人在帮他做事。
看似算无遗策,智计百出,都是有他们在默默付出。
这也是李学武规划好了的,这五家人负责负重,他负责前行,大家合作,负重前行。
老彪子看事情说的差不多了,站起身示意了门外道:“你们说着,我还有事呢,得回去了”。
李学武招手示意道:“你把车开回去吧,回头我让这边的车送我去大院再取车”。
“那好,我走了啊娄姐”
老彪子笑着打了招呼便离开了,他知道这位娄姐跟武哥的关系不一般,不然能是她去港城主持工作?
娄姐见着彪子走了,这才瞪向了李学武,问道:“你不是说要在背后支持我嘛,支持呢?”
李学武嘴角扯了扯,站起身看了眼门外,问道:“开你车?”
“你开车!”
……
不知道是念旧,还是思人,娄姐又搬回家里住了。
海子别苑收拾了出来,东西都搬回了娘家。
也可能是怕母亲一个人担心父亲,也可能是父亲的离开标志着她也要远行,所以想多陪陪母亲。
李学武开着那台伏尔加m24到娄家的时候,尴尬的发现便宜丈母娘也在。
“学武啊,培训结束了?”
“哎,妈,您挺好的啊”
谭雅丽微微一笑,脸上全是满意,她对李学武的印象极好。
看了闺女一眼,示意了屋里道:“你们坐,我出去买菜,晚上就在这吃吧”。
“哎,好嘞,您辛苦”
李学武笑着应了一声,全不顾娄姐掐他。
等便宜丈母娘出门了,这才转头看向娄姐,笑着问道:“你掐我干啥!”
“谁让你叫妈的!”
娄姐嗔道:“那是我妈!跟你没关系,别乱叫!”
李学武却是好笑地问道:“那叫什么?大娘?大婶?……”
说完走到茶几边要倒茶,却是被娄姐抢了去,推着他往楼上走,道:“不干活就想喝水?哪来的道理!”
“我干我干活还不成嘛”
李学武转身抄起娄姐便往楼上走,边走边说道:“这可是你惹我的,一个多月了……”
“不许说了!”
“呀”
……
晚饭就在娄姐家吃的,饭桌上的气氛有些尴尬,李学武真不知道便宜丈母娘回来了。
等他和娄姐下楼的时候,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这楼虽然是老楼,建筑材料用的也扎实,可楼上楼下的,娄姐喊的那么大声,要说楼下听不见,李学武可不敢说丈母娘四十岁就耳聋了。
娄姐瞪着李学武,想要在桌子下面踢他,却是腿短够不着。
惹得母亲瞥了她一眼,这才气呼呼地吃了饭。
李学武也是觉得冤枉,是她要自己站在背后支持她的,都是好朋友,他当然鼎力支持。
食不言寝不叫,饭后三人才坐在沙发上说起了家常话。
主要话题还是围绕去港城的娄父展开的,娄母确实很担心。
一方面是安全问题,娄钰本身身体也不是很好,长途跋涉,怕他身体吃不消。
另一方面是港城有着娄家人,娄钰的几个儿子都在港城,是以前安排过去的。
这次去港城,她知道娄钰一定会去找那两房人,认亲与不认亲,对娄钰来说都是个打击。
认了,他的心要留在那边,可京城这边就要扔下。
可能她和娄晓娥姐妹两个都无所谓了,三房就两个闺女,她没觉得自己对娄钰多重要,关键是那么多家产,他是否舍得。
如果舍得,当初也不会自己留在内地,送了有儿子的大房和二房去港城。
即便是现在形势不好,家里不能经商,他舍得这边的产业,可现在有了李学武这个便宜女婿,他还舍得?
所以即便是认了亲,他也有愁的。
万一那边的大房和二房不认他了,那打击就很直接了,再回内地,全是心伤。
娄姐当然理解母亲的担忧,可她也在犯愁,如果父亲认了那边的亲,不回来了,那她怎么面对李学武啊。
可如果父亲不认那边,伤心而回,她再过去,见着对方又如何自处呢。
母女两个担忧着,李学武却是全无担心,娄钰认亲与否跟自己没关系,他只认娄晓娥。
娄父更不可能留得下,自己早就跟他说过了,不怕他反悔。
在内地李学武要顾及着娄姐,要遵守法律道德,可在港城,姬卫东可不认。
引调查部入局,他们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没有赚钱的脑子,就得提供听话的枪。
娄姐看了喝茶的李学武问道:“我爸回来的时候会不会有危险?”
“什么危险?”
李学武微微挑眉道:“他又没变换身份,还是京城人,回自己家有什么危险”。
娄母看了李学武一眼,说道:“进了关不危险,到家才危险,我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盯着我”。
“呵呵,放心吧,没啥事”
李学武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轻笑着安慰道:“您要是觉得不安全,还可以回俱乐部那边住,不都是一样的嘛”。
娄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等她爸回来,我们还是去山上吧,也少些麻烦”。
李学武喝着茶没说话,可在娄姐的注视下又不得不说道:“都行,看您的,山上也方便呢”。
娄姐气的踩了一下李学武的脚,瞪着眼睛想骂他白眼狼,吃了就想跑。
李学武扯了扯嘴角,低着头说道:“城里是不大方便,前些天下的通知,要坚持工商业维持和保护政策,正协等组织虽然都停止办公和活动了,也没说就解散”。
“可你们也都清楚,越是强调什么,什么就越是危险”
李学武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我建议您就在俱乐部那边负责餐厅的业务,没什么事”。
“可要说爸回来了,你们都决定上山去,也行,我都支持”
李学武看向娄姐说道:“主要还是你,做事要考虑周到些,你做事得当,爸妈也都放心些”。
娄姐抹哒他一眼,道:“怎么就说我了”
李学武笑了笑,叮嘱道:“明天保卫科下山,俱乐部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的”。
“还有”
李学武又说道:“治安大队同八一六团合改编成了卫三团,驻地还在原位置,有些退伍和转业的人员需要安置,回头我让王小琴联系你”。
“放在俱乐部?”
娄姐皱眉道:“现在俱乐部还没有什么盈利,可养不了多少人的”。
“十个,俱乐部用十个就行,不能都用吉城来的人”
李学武没有避着娄母说工作的事,也在教娄家平衡之道。
“把吉城的人安置在俱乐部,也是为了钳制钢城的张万河等人”。
“当然了,你也知道,他们只训练了三个月”
李学武靠坐在了沙发上,叠着腿说道:“安排来俱乐部的十个人家也不是京城的,方便管理,忠诚可靠”。
“剩下的呢?”
娄姐看着李学武问道:“需要安置多少人?去钢城?”
“都有,大概四百左右吧”
李学武现在也不确定需要安置多少人,但只要这些人来了,就能成为他事业的助力。
“东风船务、钢城回收、贸易项目、造船造车,鍕工生产,以及钢城、营城、越州和港城的港务”。
娄姐点了点头,道:“要是这样安排,能创造利润,也能发得出工资”。
说着话还跟李学武确定道:“他们都是要工资的吧,还有俱乐部这十个人……”
“呵呵,当然要给”
李学武轻笑道:“你可别心疼钱,用这些人可跟用赵老四他们不一样”。
娄姐了然地点点头,道:“那我回头定个标准吧,不能都依着工人分级”
“虽然现在的项目都很分散,但总有一天是需要集合管理的,有个良好的人事和财务制度,到时候集团化也方便”
娄姐这段时间的管理学和经济性确实不白学,老师们厉害,她学的也扎实。
李学武自无不可地点了头,说了这些人安置的要求和使用方向。
娄姐很理解李学武重视这些人的原因,相比起张万河的人、周常利这些人,以及钢城的本地人,这些老兵有着强硬的身体素质,坚决地意志,以及良好的纪律性。
她不知道李学武是不是故意招的这些人,正赶上事业版图急剧扩张时,真就把人力问题解决了。
这也侧面的证明了李学武下午跟她说的话并不虚,要人就真给人。
如果李学武能给她真正想要的人就好了,她盼了好久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李学武又问了一些娄父在香港的事,跟娄母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可能是电台的架设,或者创业初期的忙碌,无论是姬卫东,还是娄钰,传回来的消息都很少。
李学武当然理解两人的做法,远水解不了近渴,港城的事还得靠他们,他心急也没办法。
说完全信任对方是不可能的,李学武能做的只是不断的套环,一环扣一环,就像在钢城的布局一样,环环都有锁,锁还连着锁。
世上哪有绝对的信任和安全啊,他用了手段都不敢保证娄姐一定不会怀上……
——
李学武就开着那台m24回的四合院,把车交给了老彪子让他明天送回俱乐部。
本来是想换车就走的,却是被二爷他们叫住了,说是得赶紧清理那些古董,不然真的搁不下了。
地下仓库早就满了,地上的几个仓库都掏噔出来存那些东西了。
李学武还真就没注意,院里堆着好多废品,以为是废品公司那边耽误收了呢。
走是走不了了,今天走了,下周再回来院里就没地方站了。
虽然说最近这些玩意送来的少了,可也有个回落的度。
时不时的还有人来卖这些玩意,可能是吓破了胆了。
李学武叫了于丽和老彪子等人帮忙,自己一个人开着卡车往黑夜里走,也不怕有危险。
折腾到了半夜,院里的仓库总算是清空了,李学武自己估摸着,以后得找个大一点儿地方盖博物馆了,不然可搁不下。
姥爷一直惦记的委托商店,真就让老彪子和沈国栋几个帮他掏着了。
街道那个老彪子仗着跟小卫认识,弄了点土特产,又叫了两个小崽子一咋呼,就给掏了。
其他的就得来硬的了,老彪子回来以后就干这个了。
他先侦查好了,让相熟的小崽子上门去闹,就说那处委托商店里有四舅文艺品。
委托商店都是供销社的产业,也是蛮横的很,可这年月,再蛮横的人,在小崽子的面前也是拉稀。
所以这就跟特么扫荡似的,老彪子在前面踩点儿,小崽子负责闹,沈国栋负责清空委托商店的仓库和库存,姥爷和二爷坐家里挑选。
事后老彪子按照废品价正常给了钱,还送了好多新奇玩意儿,事儿都是小崽子们顶着,他们一点边都没沾着。
沈国栋打着的也是回收站的幌子,明着就是小崽子们叫来回收破烂的,当着那些人的面也是按照破烂交易的。
李学武装车运走的东西里面,这一次有好多家具样式的东西,真是数不胜数。
好在是啊,老彪子做事有原则,普通寄托的东西没动,只捞了好家具和古董走,重在一个文艺大扫除。
只留下俗,带走了雅。
要依着小崽子们的意见,那定然是要把所有东西都拉走的,雅俗共赏。
可要是真这样,那可就捅了大篓子了,搬走古董家具还有说的,要是啥都搬,那还不是把人得罪死了嘛。
清走古董样式的东西,供销社只会想着小崽子们闹的,要是清走其他东西,供销社难免的要查东西去向。
回收站这边拉回来也不好处理的,搁在手里就是破烂,倒成了问题。
李学武要是在家,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冒险,一旦留下尾巴,后患无穷。
现在给了那几个小崽子钱,他们能卖这些东西,就能卖了老彪子他们。
好在是啊,东西是按照废品收的,还是当着委托商店那些人的面儿,给小崽子们的新奇玩意儿也只是书和像章,没什么价值。
要真是私下里又给了钱,那可真是大麻烦了。
有回收站这层皮,有一监所那个大炉子,有轧钢厂这些联合单位,也不怕有人找这些后账。
跟二爷几人着重交代不能再这么冒险,便开车回家了。
事业大了,担心的就多,人撒出去,收不回来就成问题。
李学武“闭关”一个月,真是心惊胆战,哪个人损失了都心疼,毕竟是老班底。
尤其是孤悬于外的姬卫东和娄钰,从娄姐的介绍中能知道,姬卫东跟他爸还在帮忙办手续选合适的收购对象。
娄钰没说跟那边家人见面的情况,这边也不好问。
李学武问了吴老师爱人的事,可娄姐不清楚,传回来的信息没有这个。
他现在只能等,等姬卫东那边的消息,等娄钰的消息,等五丰行的消息。
这阵风过后,不知道艾佳青还会不会回来了,他很重视这个合作对象,最好能搭上对方的船。
在港城,现在乱的很,做生意不是那么容易的,没势力,谁都能刮你一层。
还是做金融行业的,手里面没有家伙,谁认你是开银行的,抢你没商量的。
他现在唯一可控的就是,娄钰不回来,黄金不会过去。
黄金过去了娄姐就过去了。
娄姐过去了,闻三也就过去了,李学武给他们准备的人和家伙也都能过去了。
横推港城的武器装备他没有,但保护好这些钱,保护好生意,组建个安保公司的火力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保公司用不用迫击炮?
——
周一,当李学武的指挥车迎着朝阳开到轧钢厂大门前时,站在岗台上的保卫给出了特别标准的敬礼。
韩建昆降下车速,给了一个鸣笛,随后开进厂区。
路两边走着的行人看见保卫处的指挥车在这个时间进来,心里算计着时间,一个月了……
时间过的真快啊,保卫处之虎又回来了。
是的,保卫处之虎又回来了,有些人松了一口气,有些人捏了一把汗,有的人笑,有的人哭。
李学武同以前一样,到了保卫楼下车,上楼,开会,办公。
萧子洪是第一个来李学武这边汇报工作的,两人谈了有半个小时,随后又一起参加了保卫处的周一办公会。
等再回到办公室,各科室一把手开始来找李学武单独汇报工作。
李学武手里要批着这一个月以来积压的文件,还得同来汇报的人沟通工作。
沙器之闲了一个月,现在却忙的连轴转。
刚抱着一摞文件从李学武办公室里出来,便在走廊里遇见了哭着的周瑶。
“怎么了这是?”
沙器之看了看周瑶的模样,这变化可真大,留着中性的短发,穿着保卫处制服,如果没哭着,应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的。
其实问完他就后悔了,看了一眼大办公室,周瑶一定是知道她那几个同学的事了。
这事说起来真揪心,他还想着让办公室里的人少扯闲嘴的,知道周瑶今天回来报到,可他一忙起来就忘了这茬儿了。
他手里抱着文件呢,也不知道咋安慰她是好了,这一个月以来,这样的事还少了?
周瑶捂着嘴低头哭着,微微摇着头,表示不用沙器之安慰她。
沙器之正想着把文件放回屋里,再找个地方好好劝劝她,一会儿还得带她去找处长报到呢。
关于周瑶的培训和任用还得请示李学武,这是领导特别关照和培养的,这次回来一定要重用了。
“徐主任”
他还没转身呢,就见着徐斯年从楼梯那边走了过来。
徐斯年也是见着他了,笑着点了点头,道:“你们李处长在家呢吗?”
“领导在办公室呢”
沙器之微笑着应了一声又说道:“我给您沏杯茶”。
“甭了,就说几句话的事”
徐斯年笑着摆了摆手,走过沙器之身边的时候也看见捂着脸哭的周瑶了。
“这小伙子谁啊,怎么哭的跟个娘们儿似的”
“……”
沙器之张了张嘴,听着周瑶哭的更大声了,苦笑着说道:“徐主任,您快去找我们领导吧,不然一会又有事了”。
说完用抱着文件的手拉了周瑶的衣服,扯了她推着进了大办公室。
徐斯年挑了挑眉毛,又看了这两人一眼,嘀咕道:“什么毛病这是?”
他是专程来找李学武的,有公事,也有私事。
进了办公室,看见李学武办公桌上的那一大摞文件,笑着说道:“嚯日理万机啊!”
“寒碜我是吧!?”
李学武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了对面的椅子,嘴里却是说道:“回头我就让人把这些东西都搬你那去,就说你替我办了”。
“呵呵,我可不敢越俎代庖啊”
徐斯年伸手翻了翻李学武批阅好的文件,撇嘴道:“现在谁还拿我老徐当回事啊,我替你签字,怕不是连厂办的门都出不去”。
李学武抬了抬眉毛,好笑地说道:“我怎么闻见了一股酸味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