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阎解成真的要动手,他当时就怒了,上前一步,拦住阎解成道:“你要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里可是调料厂!“
阎解成:“当然,我当然知道......今天我就是要教训你!“
说这话,阎解成挥出拳头,直接朝着保卫干事脸上打去。
保卫干事也是练家子的人,自然是不甘示弱,当下也抬手迎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两个拳头重重地碰撞在了一起。
保卫干事被震得后退三步,而阎解成却纹丝未动,在钳工车间工作那么多年,阎解成也是有把子力气的。
保卫干事意识到阎解成是来找事的。
这会也不再收手了,从腰间抽出棍子,朝阎解成夯去。
阎解成见状,当即伸出右臂挡住保安干事的棍子。
“你要造反吗?居然敢跟老子动手?“保卫干事怒喝一声,一棍子接着一棍子地往阎解成身上招呼。
阎解成见对方动手,当下也毫不客气地还手。
这个时候,岗亭里的保卫干事听到动静都冲了出来,他们看到现场显示愣了一下,旋即就冲上去拳头,棍子纷纷朝阎解成招呼了过去。
阎解成本来仗着年轻,对付一个已经吃力了,现在这么多人冲上了,没有两分钟,他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不服,我不服,有本事咱们单挑。”
“啪!”
那个受伤的保卫干事,一巴掌甩在了阎解成的脸上,冷声说道:“单挑是吧?咱们现在不是在单挑吗?
阎解成看看手上的银色镯子,一时间有些欲哭无泪,有这么单挑的吗?
不过阎解成并没有慌张,他媳妇儿可是调料厂的厂长,只要等会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一定能吓倒一片人。
阎解成被送到岗亭里,保卫科长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背着手围着阎解成转了一圈,皱着眉头说道:“好小子,横的人我见过不少,但是你这么横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阎解成抬起头,啐了一口吐沫,看着大反派保卫科长冷笑道:“这位同志,我劝你们还是赶紧把我放了,然后好好跟我道个歉,再请我道东来顺搓一顿,要不然的话,等会你就会后悔的。”
保卫科长是老经验了,听到这话微微皱起了眉头,看向阎解成的目光凝重了起来。
听这小子的意思,他难倒是有根底的?要不然他也不敢如此的嚣张。
要是换做其他工厂的保卫科,这会估计已经跟阎解成解开铐子了,可是调料厂保卫科在于莉的治理下,纪律十分严明。
于莉曾经立下规矩,任何人进到工厂里面,都不能破坏厂里面的几率。
调料厂刚刚建立的时候,有几个中层领导是来自原调料厂,他们懒散习惯了,再加上于莉就是女娃子,怎么能懂得管理工厂呢?!
他们在上班的第一天,就跟以前那样,从车间里夹带一些调料回去,当然了,夹带的调料数量不多,只是够做几顿饭罢了。
要是换做以前,即使是当着保卫科保卫干事的面拿出来,保卫干事们也不敢阻拦。
可是现在这批保卫干事是从轧钢厂里抽调过来的,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肃清调料厂的纪律,当时就把他们从下班的人群中拎了出来。
第二天,知道了这件事的于莉立刻召开了全体工人大会,在大会上把两位中层干部批评了一顿后,辞退了他们,这还不算完,于莉还请周科长来,把他们带到了轧钢厂保卫科,投进了笆篱子。
那些调料总共也不值一块钱,却害得两个有前途的厂领导蹲了大牢。
当时调料厂所有的工人,都被于莉的铁血手腕惊呆了,从此之后轧钢厂内部的风气为之一正。
保卫科长思索片刻,拉过一把椅子,缓缓坐到了阎解成跟前。
盯着他的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来我们调料厂,到底有什么事情?”
阎解成仰着脑袋,嘴角勾起一丝戏谑:“你们摊上事情,摊上大事情了,知道吗,你们现在马上把我放了,然后老老实实的给我道个歉,要不然的话,我让于厂长把你们全开除了!”
见阎解成只是不停的叫嚣,却拒绝透露自己的身份,保卫科长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招了招手:“小王,小刘,你们两个过来给他上点手段。”
他本来只是吓唬吓唬阎解成的,阎解成却当了真。
阎解成听那些狐朋狗友们提起过,工厂的保卫科里那些保卫干事们都心狠手辣,要是被抓进去了,他们会有各种各样的小手段来对付你,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阎解成本来还想在这些人的面前,多装一会,现在见到这些人真的要动手了,他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我叫阎解成,是你们于厂长的前夫,你们要是敢动手,你们于厂长肯定不会饶过你们。”
此话一出,保卫科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奇怪起来。
那些保卫干事们的神情先是震惊无比,等醒悟过来之后,都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阎解成。
于莉当时调到调料厂当厂长的时候,并没有可以隐瞒自己的过去,调料厂里的大部分工人和领导干部们都知道于莉以前离过婚。
他们非但没有看不起于莉,反而对她感到几分钦佩,一个女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家庭主妇,能够勇敢的站起来,重新参加到工作中,这充分体现出于莉的勇敢,也足以说明解放后,妇女同志彻底解放了,成为了半边天。
同时。
他们对于莉那个所谓的前夫也充满了厌恶。
于莉厂长多好的一个女人啊,长得漂亮,工作认真,并且还很有善心。
当初刚进工厂,她领导第一个月的工资后,就毫不犹豫的把工资全都捐给了工厂里那些家庭条件比较困难的工人。
像保卫科的张二兰就是其中的一位受益者,他的妻子因为得了重病,被送进了医院里,身为正式的职工,确实能够全额报销医疗费用,但是营养品和康复的费用,却不能减免。
就在张二兰焦虑万分的时候,于莉给他捐出了二十块钱,并且还带领大家伙给他捐钱,虽然大部分要养家湖口,捐出的钱并不多,但是也足够他媳妇儿看病之用了。
这么好的一个女人,竟然因为一块肉,被赶出家门,
这个阎解成还真不是个东西。
阎解成见到那些保卫干事们愣住了,还以为把他们吓住了,得意的说道:“现在你们知道害怕了吧,不过还不算完,你们现在马上放开我,然后乖乖的.....”
“啪!”
他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一记耳光。
动手的正是张二兰。
张二兰这巴掌用尽了力气,阎解成的面颊在冲击力的作用下,有些变形了,嘴角也破了。
他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张二兰:“你,你敢打我!”
张二兰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心中痛快极了,直起身大声说道:“科长,这个小偷想趁我们不注意,偷偷熘进调料厂里面,盗取我们调料厂的物资,被我们抓了个正着,在抓捕的过程中,他竟然还敢反抗,我们一不小心,伤到了他。”
听到这话,阎解成一下子就蒙蔽了,谁是小偷啊?谁反抗了?
再说了,他就算是想反抗也没办法反抗啊,手脖上带着银手镯,你给我反抗一个试试。
保卫科长当然明白张二兰的意思,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道厉色:“按照相关规定,我们保卫干事在保护工厂财产的过程中,可以使用适度的暴力手段。”
在一般情况下,保卫科长是不屑于玩这种花招的,但是谁让阎解成太可恨了呢!
当年伤害了于厂长,现在还敢跑上门充大爷,你以为你是天王老子啊?!
阎解成听到这话,顿时吓得脸色发白,连忙摆手:“你们不能这样,你们....
“啪!”
话音未落,阎解成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张二兰缓缓收回手,大声汇报道:“报告科长,小偷刚才想袭击我,我不得不进行了适度的反击。”
阎解成捂着脸,看着手脖上的银手镯,有些欲哭无泪,他倒是想袭击啊,戴着这玩意,可能吗?
阎解成清楚自己这是掉入陷阱了,要是照这样下去,非得被打死在这里不可。
他也顾不得在装大爷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扯着嗓子喊:“同志,误会,全是误会,我绝对会配合...”
张二兰大声汇报:“报告科长,小偷表示不配合,他要顽抗到底。”
“啪!“
阎解成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阎解成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他觉得今天可能走不出调料厂保卫科了。
当然了,有保卫科长在旁边盯着,也不会让张二兰胡作非为。
阎解成在挨了十几巴掌,脸肿成了猪头之后,保卫科长摆摆手:“张二兰,可以了,我看小偷已经很配合了。”
阎解成躺在地上,声音沙哑:“配合....绝对配合....”
“行,既然配合,那就饶过你这一遭。”
保卫科长摇动电话,把阎解成大闹调料厂的事情报告给了于莉。
于莉接到电话的时候,感到有些疑惑:“刘科长,你有没有听错,那人真的叫做阎解成?”
“没错,他叫阎解成,他的父亲是阎埠贵,弟弟是阎解放......”保卫科长把阎解成的情况汇报了一遍:“他在偷东西的过程中,被我们保卫科的干事们抓到,我们为了保卫工厂财产,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
“阎解成偷东西....”于莉更加茫然了。
她跟阎解成在一块有四五年的时间,对阎解成很了解,阎解成这人看上去不老实,却没有胆子,你要说他偷看小姑娘,倒是有可能,要是说他偷东西,那肯定不可能。
于莉捂住话筒,把保卫科长的话,向李东来重复了一遍。
李东来本来是为了布置生产任务的,刚刚坐下来,还没有谈及工作的事情,于莉就接到了电话。
李东来听完之后,隐晦的皱皱眉头,简单思索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保卫科这是要让阎解成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啊。
要是大院里的其他住户,李东来这会说不定要帮对方讨回公道。
但是。
经历了前几次的事情,李东来对阎解成已经很失望了。
他觉得这人没救了。
“既然小偷并没有偷到东西,又被咱们保卫科的同志揍了一顿,这件事我看就算了。”李东来缓声说道:“你让保卫干事同志对小偷的家人,让他们交十块钱罚款,把人领回去。”
于莉这会也品出了味道。
她对保卫科擅自做主帮她报仇的事情有些不满,同时心中也有些感动。
干工作的,要是什么都按照规矩,那么你的工作迟早干不下去。
要划定一条红线,只要不超越红线,事情都可以商量。
这次保卫科只是揍了阎解成一顿,没有闹出打乱子,就是遵守了红线。
于莉点点头,把李东来的处理意见告诉了保卫科。
挂掉电话后,于莉苦笑摇头:“东来哥,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阎解成还是不依不饶的。”
李东来笑道:“别担心,等到调料厂上了正规,港城那边的分公司建好之后,我就把你派过去开拓海外市场。不过在此之前,你得把好调料厂的关,保质保量的完成生产任务。”
提到工作,于莉的神情严肃了起来,重重点头:“李主任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就在李东来在为实验室而努力工作,为挣外汇而奋斗的时候,阎家也接到了调料厂保卫科的通知。
三大妈和阎埠贵都刚刚回到家,正坐在堂屋里休息,听说阎解成去调料厂偷东西,两人的嘴巴都惊得能塞下鸭蛋。
三大妈对前来送通知书的张二兰说道:“小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阎解成就是个没种的男人,他要是能干出那种大事,那么我也不会跟他生气了。”
在以往,三大妈要是骂阎解成,阎埠贵肯定会生气,但是这次他却附和了三大妈的意见。
“对对对,我家阎解成从小就胆小,压根不敢偷东西,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