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韵雪一笑:“多此一举。”
脑海中不禁那晚王右通在她房内说得那些话,这个男人
司马韵雪想着王右通的事,目光却不由自主的朝漆黑的阁楼望去。
男人两字让她不由自主的拿谢傅来做对比。
看来必须和王右通见一见,做个表明。
“你”
哑仆闻言立即恭敬道:“夫人,请吩咐。”
司马韵雪笑了笑,她本来打算让哑仆留在这里暗中保护谢傅。
想想又觉得多此一举,谢傅也算是武道高手一般人根本伤害不了他。
自己都把他当文弱书生保护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哑仆立即消失在黑夜,司马韵雪返回阁楼。
刚上楼,谢傅就出声道:“你没洗澡。”
司马韵雪听了嘴角一勾,该不会一直竖着耳朵在听楼下的动静吧,盈笑道:“是不是很失望啊?”
“我失望什么?”
司马韵雪走到床榻来:“因为因为谢公子想”
便是听着在耳畔荡漾着的婉音谢傅便能想象出她轻启朱唇露出两排雪白贝齿,吐气如兰轻语低笑的俏皮模样。
总得来说,小韵给他的感觉就像千面仙姬,有的时候高贵冷漠,有的时候妩媚风情,有的时候又俏皮可爱,有的时候又透着隐约的腼腆害羞。
不知道相处的时间不够,还是他的眼睛失明,无法直观的看到小韵的外貌形象,以至小韵在他心中的形象是模糊的。
“我是想!”
司马韵雪一讶:“想了啊?”
这些日子她没少像个坏坏又风流的女子去逗谢傅,如今谢傅被逗心动了,她反而退怯了,心头怦怦直跳起来。
知道她的内心有多矛盾吗?既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想啊,想你又是缺这少那的想你又出岔子了。”
司马韵雪脸上一红,谢傅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婢女。
很久以前在照顾婉之的时候,看似贤惠得体其实很多事情都是让下人去做。
当下成为一个婢女的身份才知道事无巨连点个火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
反正这段日子没有谢傅从旁协助,很多时候她都要手麻脚乱。
“哼,你认为我连洗个澡都要麻烦你是不是?”
谢傅哈哈大笑:“又来了,说不过就胡搅蛮缠。”
司马韵雪轻轻一笑:“我要去办点事,可能不能照顾你了。”
很多时候,自己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爽快的说好,这次却迟钝了一下额的一声。
司马韵雪见状嘻嘻笑道:“是不是不舍得啊?”
谢傅倒是据实而言:“虽然你很烦人,不会伺候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听你要走,心里总有点舍不得。”
淡淡的一句不舍得,就让司马韵雪心中暖暖的,又酸酸的,轻轻问道:“我不在,你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吗?”
谢傅爽朗一笑:“照顾自己当然没问题,你呆在这里也从来没有照顾我这么一说你的存在就是让这宅院叽叽喳喳的热闹一点。”
堂堂一个夫人被人说成叽叽喳喳,司马韵雪没有丝毫不喜轻道:“你放心我几天后就回来。”
司马韵雪等了一会,谢傅并没有开口,她又轻轻说了一句:“那我走了。”
谢傅错愕:“现在吗?”
司马韵雪只是微微一笑,她用轻轻而渐远的脚步声来表达她的离开。
出了阁楼,眼前一片漆黑,今晚连点月光都没有。
身形如仙飞掠,消失在黑夜之中。
最近的你是我最远的爱。
寂静的阁楼,寂静的卧室,夜在沉默。
谢傅从榻上起身,站在床头静静站了一会,原来他如此害怕寂寞。
许久许久之后,谢傅轻轻叫了一声小韵。
那俏皮又狡猾的笑声并没有传来。
谢傅自嘲一笑,朝飞台走去,脚下却被绊了一下,用脚尖颠了颠,这个小韵啊,东西老乱扔。
谢傅能够自己照顾自己,是对周围环境的熟悉,以及敏锐的听力来分辨周围人物方位。
至于死物,他根本无从察觉。
王右通端坐在圆桌前,看着眼前清雅宛如仙阙的卧室,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毫无生气。
轻轻的脚步声遥遥传来,王右通心头悸动,莹莹烛光变得生动,室内诸物也生辉灵逸。
他明白这清雅的卧室少了什么东西。
仙阙没有仙子,那还算仙阙吗?
脚步声还未靠近,王右通目光就朝门口望去,似在恭迎。
一道白色倩影有若天降般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白色的衣裙,纯净的如同一座雪山。
而她白俏的脸容也很冰冷,甚至比冰山给人的那份冰冷感还要强烈。仿佛直入骨髓,胜似雪山之巅。
她为什么不笑,为什么要如此冰冷。
二十多年了,王右通依然记得第一次看到她笑容时的动人模样。
恍惚中,他的耳畔响起了那胜过银铃婉转动听的笑声。
他也依然记得遇到她的第一眼,那一瀑乌发一弯细眉一抹红唇高悬于云边,那美丽形象让整个神武峰都被掩盖。
王右通心口怦怦博动,极度亢奋的眩晕袭上脑际,多么熟悉的悸动啊。
她就在眼前,似伸手可触又遥不可及。
“二叔。”
司马韵雪叫了一声,就走了进来,举止雍容大方散发着一种成熟风韵和高贵气息。
两鬓的发丝轻轻拂颊,更显得风姿绰约,飘然若仙。
王右通已经是一方人物,慌拙得像个腼腆的小伙子,立即站了起来,恭敬道:“大嫂。”
任何英雄人物都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露出柔情的一面,他这又算什么呢。
眼前是他心爱的女人,却又是她的大嫂。
然而这个女人在还没有成为他的大嫂之前,他就爱上她了,
他感觉曹植与洛神的爱情在重演,但是他不会让这种悲剧重演。
二十年前他就应该杀了王左达,不应该心慈手软。
不然,今天这个女人就不会离他这么远。
王右通敬道:“大嫂,请坐。”
司马韵雪不冷不热道:“二叔,让你久等了。”
王右通淡淡扫了神情清冷的司马韵雪一眼,淡淡道:“大嫂,你最近气色还不错。”
这话似在关心,又似在暗讽。
司马韵雪浅浅一笑:“二叔,深夜造访,必有急事吧。”
“大嫂,上回我跟你说过,有几个长老想推选婉之来当这个家主之位,不知道你怎么看。”
司马韵雪淡道:“女嫁从夫,婉之是女儿身终究要成为别人家的,这家主之位理当由二叔来继任。”
王右通微微笑道:“大嫂不是在说客气话,毕竟母以子贵,母以女贵。”
当婉之嫁了,王夫人也就成了一位失去丈夫的王家遗孀罢了。
而一旦婉之成为王家家主,她可就是家主之母。
司马韵雪轻蔑一笑:“我稀罕吗?”
王右通叹息道:“可以看出大嫂在王家过得不开心,当年在神武峰”
司马韵雪不想跟王右痛聊这些无关紧要的往事,打断道:“从一个母亲的身份上讲,我更希望女儿有个好的归属,相夫教子,欣享后半生,这个孩子命太艰辛了。”
王右通道:“婉之患有绝症,时日无多,此点那些长老并不知道,也不便告诉,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婉之。”
“韵雪在这里多谢二叔了。”
王右通轻轻道:“还有你”
司马韵雪没有应声,轻轻垂眸,她很想活,又想死。
人生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永远没法得到,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可她又放不下婉之,放不下姐姐的付托,还有她与婉之日夜相处下来的母女之情。
当她从神武峰来到王家,听婉之叫自己娘亲的时候,心头盛满了无限暖意,觉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位母亲。
就这样她一直扮演着一位贤惠母亲的角色。
王右通见司马韵雪垂下眼眸流露出黯然之色,紧接着又嘴角一翘淡然一笑,顿时心痛不已。
“你放心,莲花生发竟已经寻获回来,参透个中奥秘指日可待,等我当上家主之位,就立即着手此事。”
司马韵雪睁眸,淡淡道:“二叔,婉之还有劳你多加照顾。”
王右通洒然道:“从小我就把婉之当做亲生女儿一般看待,说句不夸张的,我比大哥还要疼爱婉之,此点你大可放心。”
王右通先安抚了司马韵雪的忧虑之后,继续道:“我从来不贪恋权力地位,不然在二十多年前我就跟大哥争一争了,后来我才发现,权力地位能够帮助你得到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做到一些做不到的事,知道我为什么要争这个家主之位吗?因为你和婉之。”
司马韵雪眉头轻轻一皱,又来!
王右通,你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我是谁,就冒天下之大不韪说爱,可笑不可笑。
仅凭我这一张绝色面容,肤浅不肤浅。
如果我丑陋无比,一脸麻子,你肯说爱,我司马韵雪说不定服你动心。
王右通看见司马韵雪眉头一皱就知道自己一时真情流露,惹她不喜。
二十年他都等过来了,再等等又何妨,他有足够的时间,足够的耐心,足够的手段来拿下这个高贵清冷的女人。
“大哥走了,大嫂和婉之你们成了孤儿寡母,我必须有绝对的地位,才能好好照顾你们母女,这也是我争夺这个家主的原因。”
司马韵雪不知道是不是听出王右通的言外之意,内心反而犹豫起来。
若她孤身一人,想走就走,谁也留不住她,可婉之是王家之女,必然受挟于王右通。
王右通似乎察觉到司马韵雪的忧虑,轻轻道:“韵雪”
文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