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子,受教了。”
“不敢不敢,谢傅也刚好懂得其中诀窍,先生你看,这茶叶芽叶细嫩,翠色香幽,叶叶品相端好,没有丝毫破损发黑,这采茶人功夫了得。”
明老朝碗底端详一番,正是如此。
谢傅道:“茶是好茶,只不过先生这般吃法却是暴殄天物。”
明老一讶:“难道谢公子还有更好的吃法?”
谢傅道:“这是熟茶不能用煮,要用泡,沸水一过,然后慢品……”
两人换了吃法,一边交流茶道经验来,明老这个吃茶常家这才知道自己孤陋寡闻。
其实这种吃法并不广泛流传,明老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聊着,明老突然问道:“谢公子,可知道儒门?”
谢傅闻言一讶,他从师傅初月口中得知,儒释道三门正是天下三大武道势力,道门本为一脉,后有分歧,分为天、地、玄三宗。
而释门以天下九寺为尊。
其中枝叶最为繁杂的要数儒门,虽同源儒门,先儒高圣开山立派,各自为宗。
现如今儒门可以说是发扬光大,也可以说是分崩离析,早非是一个整体。
当然这些区别都是因为起源而产生派系之别,最终还是要回归到武道上面来。
就如画有南派北派之分,最终还是要回归到画技上面来。
明老本来只是想起个话题,见谢傅表情,似乎知道些什么。
一般对于市集街井之人来说,武道中人属于世外之人,而普通人对于武道中人也了解不深。
武道中人就像背后的一只手,不显于人前,却暗中影响着方方面面。
明老又重复问了一遍:“谢公子可知道儒门?”
谢傅道:“略而耳闻,还请先生详说。”
“儒门历史悠久,源自儒教。”
明老说着停下,转而对谢傅问道:“谢公子可知道儒教?”
谢傅也算博读,应道:“儒教的起源不得而知,据史书记载可追溯到商周时期,商周儒教教士以知天文、识旱潦、求雨、治丧、祭神为本职,随着历史变迁,更朝换代,儒教文化后以柔弱之势存世。”
明老点了点头,“谢公子博学,这样可以省去我很多口舌。”
说着又道:“儒教文化庞大驳杂,春秋时孔圣取儒教礼乐创立儒家。”
谢傅接话道:“孔圣本人也曾说过——吾与史、巫同途而殊归也。”
明老点头赞许:“谢公子能否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呢?”
谢傅道:“晚生认为孔圣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大概是一个求德,一个求技。”
明老点了点头,听谢傅继续讲下去。
“晚生认为,儒教所学乃是探索天地奥秘,从而明了数的神妙义理,学之用之,此变为技。”
“而只知通晓数的义理却又不明了数的德义,那也只不过是史、巫。”
明老点头:“孔圣就是取儒教符合天地的德义,以儒教礼乐的方式来教化世人,进而创立儒家。”
“这儒门便是儒教之技,儒门的武道,超越寻常人所能认知的技艺。”
话说到这里,明老破有深意的看了谢傅一眼,似乎在问,你对着儒教之技,儒门武道有没有兴趣。
谢傅拱手沉声道:“先生,实不相瞒,晚生潜心追求武道,苦于无法,恳求先生指点?”
明老笑了笑,“武道乃天择之道,大多数人从一出世就被排除在外,唯有少部分人被天地所择,后世将有修习武道天赋的人分为四等,第四等是【天资者】,躯质勉强足够踏入武道
,第三等【天才者】,躯质和神敏皆优,第二等是【天禀者】,躯质和神敏极优顶尖。第一等【天授者】。“
谢傅点了点头,这天赋差别,他已经从师傅口中了解,并没有出声打扰,静听明老继续说下去。
“第二等天禀者已经是世间寥寥无几,极难寻获,这第一等天授者更是万中无一,天所给予,天授之。而谢公子虽然有入武之姿,却是第四等天资者,你这种资质,就算有心踏入武道,终生也是碌碌无为,最终也只不过为他人所驱使的蝼蚁罢了。”
谢傅记得师傅曾说过,资质自出生就是注定,虎就是虎,羊就是羊,这是命运!他曾说过逆天改天,师傅却笑他痴人说梦。
“先生,正是如此,晚生虽然努力勤奋,日夜修习,奈何天赋太差,进展缓慢,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入品。”
明老点头笑道:“以你这种资质,二十年入品已经是顶点了,不过入品何难,就算入道又有何难。”
谢傅闻言,浑身血液顿时兴奋沸腾起来,猛然站起,一躬到底:“请先生指点。”
“谢公子,请起。”
谢傅却长躬不起,天知道他对武道的渴望,师傅还在等他,师傅的大仇还等他去报。
而他的仇人,道门天宗道尊端木慈,蓬莱仙门云弱水,雷渊宗宗主封天白。
此三人均是入道宗师,武道至尊。
依他现在境况,别说对付三人,就算是他们的门人都可以轻易把他当蚂蚁捏死。
明老起身,走了过来,将谢傅扶了起来:“谢公子,我确实有不为人知的秘法能助你登上武道巅峰,成为名副其实的儒门共主,我亦有心传授于你。”
“恳请先生传授。”
明老呵呵一笑:“虽是秘法,却也只是逆天改命,不能一蹴而就,还需靠你努力。”
谢傅恳切道:“谢傅一定用心,绝不会让先生失望。”
“在此之前,我还要对你进行最后一道考验。”
“先生请说!”
“用一个月的时间让澹台府的澹台鹤情爱上你,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来。”
谢傅闻言一讶,只感儿戏的很,这算什么考验,这又与武道有什么联系?难不成明老先生是为了考验我的恒心。
明老先生笑道:“如果不知道我说的是谁,小鹤夫人的大名总应该听过吧。”
谢傅想不到明老先生竟也如此八卦,点头道:“我知道先生说的是谁。”
明老轻道:“我知道要让澹台鹤情这样的女子在一个月内爱上你,难度很大,但这并非儿戏之说。”大概除了澹台鹤情自己,没有人比他了解澹台鹤情。
谢傅苦笑,我追求的是武道,先生你却给我整男女情道,我可不是想当情圣,嘴上还是说道:“我明天就把澹台小姐带过来好吗?”
明老闻言狠狠一愣,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却把我的话当成戏言,提醒道:“不可用强硬或者哄骗手段。”
“不用强硬和哄骗手段。”
明老又提醒道:“必须让她爱上你。”
“额……应该行吧。”
“谢公子,我可没跟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开玩笑。”
“一天?”
“一天!”
明老似赌气一般,“你要是一天之内能够办到,老夫我就拜你……”
谢傅立即打断明老的话,“先生,我明日再登门拜访,先告辞了。”
谢傅离开,并没有立即回府,而是逛起苏州城内的药店。
他要寻找一味奇药地脂来治疗澹台鹤情的咳嗽顽疾。
只是找了好几个药店都没找到,大部分药店掌柜连地脂这个名都没有听过。
一些见识比较深的掌柜,说倒也听说过地脂这味奇药,只是这味奇药世间罕见稀少,千金难求,就算有也只会存在于帝王权贵人家,怎么可能出现在市场流通。
说的倒也有道理,不过谢傅还想碰碰运气,又找了不少药店,直到天黑下来,才无功而返。
……
隔日一早,谢傅就拉着澹台鹤情前往太平小塾,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
澹台鹤情不是闲人,虽然有事,不过天大的事也比不过谢傅的事,便跟着谢傅走。
走了一段路,澹台鹤情见谢傅把她带进太平小塾隔壁的小舍,表情一讶,朝谢傅看去,他是不是知道什么呀。
谢傅却兴致勃勃,并没有注意到澹台鹤情的表情,朗声喊道:“明老先生。”
一会之后,明老从屋子走了出来,见谢傅真的把澹台鹤情带过来了,表情显得很震惊。
这时澹台鹤情有点害羞的把那只被谢傅牵着的小手抽了回去,对着明老轻轻喊了声义父。
婚姻大事本来是由父母主持,如今义父就是她的亲人长辈,谢傅把她带到这里来,是不是想当着长辈的面做出表示啊。
两人再如何两情相悦都是私定终身,在亲人长辈面前可就算正式了。
她也不知道谢傅是如何得知明老就是她的义父,本来她还打算在谢傅冠礼之日,请义父过来为谢傅赐字,同时把义父介绍给谢傅认识。
义父?谢傅一时也有点疑惑。
明老震惊之后,还有点懵,“鹤情,这……”
澹台鹤情螓首微俯,把头低了下去,却也不应声,小女子情态显露于表。
明老对着谢傅道:“你亲她一口。”他也不知道怎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大概是为了证明两人关系。
啵~
谢傅重重的澹台鹤情脸上亲了一口。
呀,澹台鹤情立即惊慌嗔怨,谢傅私底下偷亲她,都有点害羞,更何况是在亲人长辈面前。
澹台鹤情狠狠的掐了谢傅一下,作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