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县火车站一堵被炸成废墟的墙后,一群辎重兵正在几个炉前焚烧着密码本及其它秘密文件。
而在火车站最坚固的地下室内,第47师团师团长大迫通贞已经在十几分钟前下令把第九十一联、一零五联队及以一三一等三个联队的军旗焚毁以免落入敌手。
或许今天之后无论是这三個联队或是第四十七师团就会如第一零八师团一般不复存在,那些可恶的华夏军队已经从几个方向发起了总攻,十分钟之前第一三一联队就已经失去了联系。
随着枪声的逼近,一切都已经无法改变。
为此他甚至越级朝远在数千里之外的驻华派遣军司令部发去了求援电报,而驻华总司令畑俊六大将的指示是,第47师团绝不能后撤一步,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平安县城,帝国可以有战没的师团,但没有投降的师团。
在作好一切准备之后,大迫通贞把师团司令部内尚能战斗的部下也就是六十多名的师团指挥部参谋人员都集中在火车站地下室内,左手拄刀而立胳膊缠着纱布的大迫通贞脸上带着一丝威严且悲凉之色,这支受伤的手臂是在撤退的火车上是被大口径机枪子弹擦过。
“从今晨起,支那军队对我们发起突然袭击直到现在!”
说到这里,大迫通贞的话停顿了一下。
“诸君能够克服重重困难服从命令,与在火力、战车方面占压倒优势的支那军队英勇作战。对此,本人及大本营都深感钦佩。
然……尽管47师团上下一万五千皇军英勇奋战,但我们面对的是武装到牙齿的支那大军,帝国勇士们也坚持奋战到底,但依然难逃覆灭的命运。
不过诸君也不比悲伤,47师团不是帝国第一支战没的师团,也肯定不会是最后一支,但我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
至少我们为第六师团的撤退争取到了时间,在这最后的时候,我最后恳求大家。
诸君都是帝国的武士,切不可急于求死,而是要趾高气扬地活着,尽量杀敌为七生报国而战用支那人的血,清洗我们的身上耻辱……拜托了!”
话音一落大迫通贞冲着面前的第47师团仅存的力量一鞠躬,地下室内提着枪的参谋以及军官们同时回礼。
从接到的太原的岗村宁次在几个小时前发来的电报,岗村宁次在电报里命令47师团作为主力坚守平安县城的火车站。
而实力远比他们雄厚的第六师团反而驻守最边缘的北城,以方便随时撤离时,他们就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注定,现在只不过是到了最后时刻而已。
尽管对自己的结局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有些人依旧心有不甘。
他的高级副官森田清之亟少佐红着眼睛的问:“师团长阁下,为什么是我们坚守火车站而不是第六师团,难道我们这些乙等师团天生就该被抛弃吗?”
大迫通贞无言以对,最后还是参谋长染矢半治郎大佐喝道:“森田君,我们都是帝国军人,自从你穿上这身军服开始就应该明白这一天的到来是迟早的事,现在只不过是完成我们对天皇陛下的承诺而已,你有什么好计较的?
如果你不愿意战死的话,我可以允许你在我们突击的时候往相反方向突围!”
森田清之亟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低着头默默流泪。
下午十六点三十三分,大迫通贞发出了最后一封诀别电。
“……战局已到最后关头,47师团被支那军队包围后,全体皇军将士抵抗之英勇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值得高兴的是,司令部的军官们甚至还率队发起肉弹攻击,炸毁了支那七辆战车,迫使支那战车部队只能后撤。
如今我已举行军旗奉烧仪式,全体皇军将士想起天皇和帝国对我等之恩重如山,即便粉身碎骨也绝不后悔,另再次祈求帝国必胜,永别了……第四十七师团长大迫通贞,昭和十七年七月四日”
在确定出电报后,提着指挥刀的大迫通贞在已经被炸成半废墟的火车站内内集合了第47师团的最后一支预备队……第47师团司令部本部的两百余名参谋人员、卫兵以及通讯兵。
经过近六七个小时的激战,大迫通贞甚至已将手中的辎重部队都派了出去,现在火车站内外坚持抵抗的至大半都是勤杂兵和辎重兵。
“诸位……最后的时刻已经到了,大日本帝国班哉……天皇班哉!”
“大日本帝国班……天皇班哉!班哉!”
眼带绝望和狂热的参谋军官和士兵们疯狂的跟随着的他们的师团长一起叫嚣着,连同的那些依着墙的伤员也同样挥臂高呼着他们已经领到了用来自杀的手榴弹或刺刀。
“轰!”
落入车站内的迫击炮弹打断了这些野兽们最后的叫嚣,随后带头的参谋长染矢半治郎大佐带领众人朝着师团长一鞠躬,便带头冲出了摇摇欲坠的火车站。
只是他们刚一冲出火车站就立即受到了独立团的迫击炮和机枪火力的猛烈攻击,独立团的突击队甚至已经攻到了距离火车站不足五十米的位置。
“嗖……”
紧跟在李云龙身后冲锋的魏和尚一把拉住了自家团长,随即贴着脖子掠过的子弹让亲自率部队冲锋的李云龙只觉脖颈处一阵火辣辣的刺痛,但在鬼门关里走一圈的惊险并未让李云龙停下来。
“一张大彪,带领一营左翼迂回!把那堵墙给老子炸啦,给老子攻进去!”
挥着MP40冲锋枪的林龙从身后的一名警卫员手中拿起一个喇叭大声的叫喊着,就在这时李云龙惊讶的看到原本据站而守的日军士兵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出了掩体挺着刺刀不顾一切的朝他们冲了过来。
“班哉!”
挺着刺刀的日军士兵不顾密集的弹雨,在那些挥舞着指挥刀的军官们的指挥下拼死冲锋,试图用刺刀和近在咫尺的敌人决一死战,但在数百名手持步枪、冲锋枪的独立团战士面前这种绝死反攻完全演变成了一边倒的屠杀,很快这片不大的空地就演变成了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