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对峙,或者说审视后,那头浑身泛着如血色泽的异兽忽然口吐人言
幸运的凡人
它的声音仿佛一个言语刁钻的中年男人,充满了一种难以描述的轻蔑。
而它接下来的话语,则让骆现精神一震
距离大巫太近,以至于让你觉得泰山都恍若土坡了吗
那头狰是我的先祖在大巫面前,它确实孱弱无力,乃至于狼狈奔逃
但
下一瞬间,它猛然化为一抹血影
电光火石间,骆现只觉得混身汗毛直立。
那股始于丹田的强大异类能量,再度陡然涌现
刹那,骆现感觉对方的踪影不再那样无法捉摸。
一切似乎变得迟缓了下来,在这种状态下,骆现甚至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狰狞的杀意和肌肉逐渐变得爆裂的缓慢变化。
那是那位自称伊河浊灵的强大存在,所暂时赋予他的力量。
不然的话,骆现觉得自己会被对方瞬间秒杀,直接回柳城复活
是的,他的那具从肉球演变克隆体就被安置在柳城。
按照纪书安的说法,这样就算出问题了。
哪怕大巫不在,也能死在大巫居所的山脚下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头带着狰的部分显著特征的异兽杀了过来。
它的声音,在凄厉的风声中显得尤为暴躁
你算什么东西
下一瞬间,骆现猛然出剑
他的眉心,恍若有光闪烁。
瞬息之间,凌厉之气如锋芒毕现
异兽察觉到了危险,它猛然以一化三。
三头形态一致的异兽,瞬间从不同的方向朝着骆现扑杀过来。
看似犹如野兽般粗野和原始的攻击,在其以迅捷来描述都显得苍白的攻势之下,却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凌然煞气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随后三道血影与骆现交错而过
粗劣的技艺,愚笨的意志,你也配得上它
血色的身影在另外一边站定,它舔了舔嘴角的鲜血,然后看着不远处有些踉跄的骆现说道。
如果不是那位的情分,你该死在那迷窟里,又怎配出现在我面前
它高昂着额头,丝毫没有理会自己脸颊上多了一道狰狞伤痕
在那稍纵即逝的交锋之中,它终究也没能全身而退。
随后,它用愈发危险的眼神盯着不远处的骆现
现在滚,你还能活。
得了那位的助力我便在此杀了你
大巫,也不当拿我的是非才是。
它不紧不慢地环绕着骆现移动,言语之间,却不复之前的暴虐。
在那血色的眸子中,骆现并不高大的身影映照期间。
在捕捉到那似稀薄得仿佛要消逝的蛮横气息的时候,异兽的眼眸中,更有一抹难以描述的忌惮一闪而过。
它可没有那些人类对于大巫的偶像光环,知道那些仿佛人间圣人最为真实的面容
气喘吁吁的骆现也同样知道。
对方那种仿佛气势受挫的错觉,只是因为在其提及到大巫之后本能的惊惧。
与那次酆都之行不同,这涉及到远古时代的生灵,似乎对于大巫的概念有着更为深切和真实的感触。
在那莽荒的岁月,在那异族纷争,神鬼皆存的时代。
他们的那位大巫,或许
还不似当前这般温和
你说得对
骆现平缓了一下气息后,盯着对方说道。
就在异兽闻言顿时停下脚步,以为终于要结束这场闹剧的时候。
骆现缓缓抽出了自己腰间的一把短剑
大巫的荫庇,让我迷失了
骆现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清明。
我确实不该还抱着能与你同台竞技,甚至还能全身而退的打算
我杂念太多,总不够果决。
赴死也好,决断也罢,我总有些踌躇。
所幸如你说的,我的运气不算坏
断断续续的言语间,因为伤势气喘吁吁的骆现,似乎发生着某些难以察觉的变化。
他手中的短剑,似乎变得越来越明亮。
那是一种常人或许难以察觉到的微妙变化。
只有当目光与其交汇的时候,才能陡然感触到那股触目传来的凝练锋芒之意。
异兽闻言,血色的瞳孔顿时发生了一些急剧的变化。
它没有乘机上前,甚至无需关注对方的其他变化。
只因为它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该死忘了这家伙是头习剑的倔牛
异兽毫不迟疑,猛然抽身回退
它才不会和对方去赌是对方的剑快,还是它的爪快。
回到了迷窟,一切便又再次回到它的主场。
哪怕说出去狼狈了些,但那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祖上基业。
当年先祖没那份变通的话,也就没它们这支血脉什么事了。
而在光影变幻的迷离世界里,异兽的余光瞥见了身后陡然消失的骆现
光在这一瞬间,仿佛失却了它堪称永恒的效力。
而下一刻,一只短促得几如匕首的剑刃猛然刺中了它的心口
邪道
异兽大怒之下,一爪将其啪飞。
但下一刻,狂怒的本能便被另外一层更为强大的意志所硬生生压了下去。
它冷冷地看着滚落在另外一边的骆现。
对方身上的外伤,并没有新增太多。
可其生命气息,却如同风中烛火,日益稀薄。
用上这般极端法门,怕也是时日无多。
就算有逆转生死的法门,也多是短命之像。
这般爆裂如火的性子,焉能绵长
人之剑修,真乃魔道
异兽这般愤慨地想道。
它难以理解这种堪称癫狂的执拗。
那是兽也不能接受的
按照与伊河水君的约定,我不会再阻挠你但也得看它会不会认可你这副衰竭之像
异兽冷冷地看着骆现说道。
骆现闻言,便踉跄着起身朝着深处走去。
异兽果然如其言语,只是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而在这幽密地界的深处,骆现终于看看见了那横在顶上的一把长剑。
上面以古老的文字烙着一个图样。
那似是一个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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