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修行,总是循序渐进的。
但于个体而言,却总会存在些许差异。
一如同样行走在一条道路上的人而言,所处角度和方位的不同,也会导致各自视域的风景出现偏差。
因此,在诸多传承知识的文字记述中,很少会有着重描绘每个阶段细微之处变化的。
最多,也只是提及阶段性突破的变化。
毕竟,综网并未通泛地作用在多元宇宙的所有生灵上。
在没有综网面板之类直接的呈现下,修行者的境界总难免陷入某种混沌的分区。
当然,后来也有人尝试整合出了一套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晋升路线。
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即便是在绝大多数东方谱系超凡文明占据极为重要地位的道家,也在内部就此存在诸多分歧。
练气?筑基?金丹?
亦或是仙人之后,不断增加的前缀。
这些,也都只能相对广泛地流行在各个神话故事的话本里。
从这方面来,也算是一种成功?
现在,巫葵就面临着某些困惑。
在获得了雷法的传承之后,她一直勤练不缀。
而在后来相互与其他修行者的验证交流之后,巫葵更进一步拓展和尝试对某些修行法进了“本土化的自适应调整”。
毕竟在科技尚未兴起之前,自然的雷霆是人类相对来说能够更为容易地接触的雷法元素。
而人造雷霆之类,则需要雷法大成后才能够得以施展。
在那个时候,雷法的修行对于环境、传承者和前辈的指引有着极为重要的因素。
而现在,别说是家用的220了。
那足以在物质世界呈现出毁灭电光的高压线路,都已然成为了某种堪称常见的风景。
就这个层面来说,雷法在当代是不缺乏普通修行资源的。
而另外一方面来说,巫葵自然是找不到老师的。
她也曾经和几个同样踏足了修行世界的友人,去全国各地的名山道观跑了一趟。
可惜未能遇见多少看起来有修为在身的。
即便有,也多是道心通明,以意入道者。
熟读道藏百家,修持半生。
垂暮之年,才能堪得其中妙味。
当然,这也与时运不济有些关联。
如果这世道早些发生改变的话,巫葵觉得他们这一批,怕是没一个能打的
因此,在回来之后她更加潜心地修行。
这期间,包括但不限于手机充电、电磁打火等小型术法的开发,也在某种程度上验证了她的思路。
可这也带来了新的麻烦:
大抵是在不限量的弱电供应和勤勉的修行下,巫葵的进度突飞猛进。
虽然在多次调整和尝试最优的弱电元素,花费了巫葵的大量时间。
甚至让相对资源需求更为罕见,但有着钞能力作为支撑的纪书安在某个时间段,完成了短暂的弯道超车。
但没有过多久,巫葵就以某种堪称超速的进度完成了反超。
然而如果只是法力方面的提升,那自然不会有多少麻烦。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话,东方谱系超凡文明的修行者也没有太多从外表上一看就“异于常人”的。
可现在显然并非如此:
“滋!”
随着眼中不受控制骤然激发的电光,巫葵眼前由于洗澡后升腾的热气而沾染了些许薄薄雾气的镜面,浮现出一抹流散而去的电弧。
大概是饱受摧残,终于不想再受到煎熬。
再短暂的沉寂之后,整个镜面猛然炸裂开去!
“哐当!”
巫葵下意识架起了法力,挡下了镜子碎片的冲击。
靠着墙上残余的镜面,巫葵能够看到了现在模糊的模样:
那是一双泛着红色雷光的双瞳
传承的典籍里面,可没有提到还有这种异变。
而且最近在睡觉的时候,她间或会梦到了一只看起来怪怪的黑狗。
那梦境非常清晰,并非醒了之后在咀嚼了一番余味后便彻底记不起来的混沌梦境。
巫葵赤着脚站在浴室前陷入了沉思。
从威能方面来说,这个新出现的显性能力的强度是毋庸置疑的。
这还是只是不受控制的自然激发。
如果是有意识地进行操控,那威力应当足以洞穿血肉了。
简单来说,拥有足够致命的杀伤性了
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变化?
巫葵很疑惑。
她这些时日也没有出门,都是呆在这里一直静修。
所以,巫葵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那间或出现在她梦境中的黑狗。
巫葵对狗的爱好一般,就像不少人一样,遇到颜值高些的幼犬也会试着逗弄逗弄,但成年的狗则只是远远地瞧上一眼。
自然也不会存在什么执念。
所以,是为什么呢?
巫葵准备和小伙伴们好好研究一下。
在没有前人指引的情况下,这也是无奈之举。
至于某个大巫?
巫葵想了想,如果术法也存在流派之类的说法。
那大巫显然并非学院派就是了
而就在巫葵为自身的异变而感到疑惑的时候,在地球的某个角落
香火氤氲中,老人将门敞开了些,让屋里的烟气散去了些。
这是祭祖的地方,按照当地传统习俗,是没有建窗户的。
因此,就需要有人专门照看,以免走了水,没了门楣。
老人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如今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了。
等他走了,也说不准是谁。
也许是老七,他身子骨还硬朗,肯定比自己要活得长久些。
近来似乎出了些怪事,老人每逢起夜的时候,都能窥见这屋子里一片红彤彤的。
他起初以为是走水了,慌乱将门打开,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一众祖牌安然地屹立在香火之中。
老人默然,又将插了几根新香拜了拜才离开。
他没有与其他人说起,只是心中有了一些明悟。
七十古来稀,自是个糊涂与清醒间或相存的年岁。
琢磨着琢磨着,渐渐的,老人也有些明白。
往前些年,这小村子也没过何等厉害的人物
也放了些泥塑的神像,当只是权当了却人心。
老人自己是向来不信的,只是在给祖宗分香之后才囫囵给其添些。
现在想来,也没有旁的可能了。
老人看向被他挪到祖牌正中间的某个木牌,许是香火熏陶的效果,那原本木料便是上乘的木牌此时正显露出某种难以诉说的灵动。
我应当是为巫家办了好事吧?
老人有些惴惴不安地想道。
这自是不合往来常有规矩的,总归是祖庙,神像之类也得摆在祖宗木牌之旁。
可真要说起来,也是无碍的。
既是姓巫的,又哪来旁的跟脚?
天下巫姓,总能归宿到那古老的、人神难分的年月。
因此拜上这等木牌,更比那些旁的菩萨、神像要根正苗红得多。
可惜,却是没有留个名讳
老人不无遗憾地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