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再次聆听老师的教诲,虽被驳斥,王牧之却甘之如饴
随意寻了处无人的茶肆,要了清茶几杯,两人相对而坐,丘斩鱼听得昏昏欲睡只得坐到了一边。
“老夫自幼喜读书,而酷爱读史,以史为鉴可以知兴衰,漫长的岁月中,总有前人留下的宝贵经验,以及教训“
一杯清茶在手,透过那薄薄的水雾,徐文纪淡淡道
“古往今来,从不乏有人寻仙访道,对于远古之前颇多向往,认为那仙佛驻世的时代,真如道藏、佛经记录一般的美好。
可惜,这都是假象。“
王牧之静静听着,老师许久没有和他面对面说过话了。
“大宗师,一人成军,武圣者,人尽敌国对于黑山老妖、梵如一这样活过几百年的老怪物而言,俗世问的人,都好似蝼蚁一般。
追论传说中的仙神呢”
徐文纪喝了口茶
“道藏、佛经中的仙佛,神通广大,自给自足长生不灭,却又怜爱世人,无限美好。
可这,终归是写给信徒看的,人不会在意蝼蚁的温饱冷暖,在乎的,只有牛羊猪狗的肥瘦“
“老师,您说的太远了。“
王牧之微微摇头
“远古的一切,不会归来。”
“他们或许不会归来,但,他们仍会诞生,或许,就从你们之中诞生”
转动着茶杯,徐文纪神情有些恍惚了
“立国之初,太祖爷肃清吏治,杀得人头滚滚,一时间,政清人和,可豪强贪官,强梁匪盗,如今就没有了吗“
王牧之沉默了一瞬,道
“学生始终相信,事在人为过去不可改,未来却还未定“
“希望吧。“
师徒俩沉默了许久,茶肆掌柜来换了一次又一次的热茶,徐文纪方才回过神来,
“人老了念头转动的也慢了”
喝了口茶,放下茶杯,拿起竹杖,徐文纪缓缓转身
“未来如何,那是你们的事了。老夫只是个庸碌之人,忙活眼下已是不容易了”
“只是想告诉你,有些东西,不要胡乱折腾,一步行差踏错,你们不过空耗些时问,可百姓,丢的就是命“
他的身影越发挺不直了。
王牧之躬身相送,许久之后,他直起身子,却见黎白虎缓缓走来。
“黎大人“
看着一身常服打扮的黎白虎,丘斩鱼心头莫名一紧。
“黎大人这是“
王牧之瞧了一眼,他身后来了几个背着行囊的锦衣卫,也都常服打扮。
“为官多年,临走之时,竟也想不起有几个可以告别的,思来想去也就你们师徒了。“
黎白虎不请自来取了茶杯倒上酒,递给王牧之,也不管对方如何,自己一饮而尽
“告别“
王牧之心头一动
“去关外“
“去戌边。“
黎白虎并无隐瞒。
“黎头,您“
丘斩鱼心头&039;咯噔一声,想劝解,却被后者抬手打断。
“朝廷里的杂事,老夫实在是烦闷的紧了,方征豪死后拦山关无人镇守,老夫去守几年。“
三杯酒下肚,黎白虎一拱手,洒脱辞行,
王牧之若有所思,突然抬指,抓起一缕微光,心念转动问,眸光顿时一凝
“好個黎白虎“
大风吹袭,急雨如漫,一连多日不停,大河涨潮,道路泥泞,山林之间尽是水雾蒸腾。
呼
某一瞬间,一道人影贯雾而出,其速极快,一闪就是百丈,于雨幕之中拉出深深的痕迹。
“咪“
一口逆血喷出,很快消散于雨幕之中。
大雨之中,来人虽真罡覆于体外,风雨不侵,却仍是显得十分之狼狈。
“林道人“
低吼未出口,已然被消化在胸腔之中,聂龙天一闪之后,身形骤然伏低,气息消散,避开了来自百里外的锁魂搜索。
呼
许久之后,似有阴影划过夜幕,消失无踪
又是许久,聂龙天方才站起身来,望着满手满脚的污泥,心中的惊怒已然到了无法压抑的地步。
“林道人,你该死”
自成武圣,他何曾有过如此狼狈之时。
惊怒、不甘,却又有些颓然。
以何种法门晋升武圣,是不会有什么差距的,他始终认为,自己与其他武圣之间的区别,就是因为地元大丹,自己省去了无数次天人合一捕捉灵悉的繁琐过程。
然而,林道人的出现,令他动摇了。
分明突破不久,却已然压过自己一筹,甚至于,若非数月前被慕清流搭救一次,他几乎就栽在林道人手上。
“此次回去,无论如何,也得求取一枚法器“
咬牙决定。
聂龙天又躲了足足三日,直至大雨停歇,方才走出山林,疾速奔向青岩城。
法器珍贵还在道果之上,纵然是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若无功劳在手,也没有理由问乾亨帝讨要。
故而,哪怕忌惮林道人,他仍是必须要回返青岩城,为乾亨帝做好攻伐西北道的准备。
呼
他的速度极快,而似平林道人也真个被他摆脱,未几日,青岩城已然遥遥在望,
“以大宗师之身,战平武圣,如此战绩,真真是旷古绝今“
突然,耳畔飘来的一句议论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大宗师战平武圣“
聂龙天眸光一凝。
拳中无意,如画龙无晴,那一步踏出,武圣与大宗师之问几乎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强如张玄霸,也是在玄甲加持之下,才能击退武圣吧
谣言
他心中转动着念头,却已然伸手将那人抓了过来。
那是个精悍的中年,骑着龙马,佩戴宝刀,正自与同伴交谈,突然被抓下马来先是一怒,旋即惊慌告饶。
“前牵饶命,饶命“
“伱说,谁人战平了武圣”
聂龙天沉声询问。
那汉子吓得一个哆嗦;
“一个多月前,拦山关外,西北王杨狱三箭破敌军,击退了大离王朝的武圣,暗月法王“
“咔嚓“
手腕一颤,直接将那汉子震死在地,聂龙天震惊太过,一时之问竟然失了掌控,
“杨,杨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