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到底是什么人,把你丢到我妈家厢房的?”穗子问。
“我不记得了......我晕了,醒来就在那了。”刘茜哭了好一会,情绪总算是缓和下来了。
眼睛肿着,看样子不是今天才肿的。
穗子想到婆婆说,这几天看到刘茜,她都是戴墨镜,猜她这些天一直以泪洗面。
“如果你真的没看到,就不会阻止我报警了。”
“我是.......我是替你妈考虑,对,替她。”刘茜顿了顿,像是找到了完美借口。
“你妈早晚会嫁给樊煌吧?樊煌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的,如果他的未婚妻家里出了这样的事儿,对他的仕途也是有影响的,我是顾全大局。”
刘茜把责任都丢到陈丽君身,虽然是很自私,但也不无道理。
这种事传出去,多少会给樊煌带来一点点的麻烦,他的身,就不允许有一丁点的绯闻。
“刘姨,我看你也是聪明人,我就不藏着掖着了。你想保护谁,我心里是知道的,你说的也对,传出去对我爸妈不合适,可要论损失,肯定是我家比你家少。我爸至多是困扰一下下,查明真相也就没他事儿了,你女儿就完全了。”
刘茜看着穗子,嘴唇颤抖,似乎有点惊讶穗子已经猜出来,不过她很快就平息下来。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跟她废话干啥,咱们又没做亏心事,怕啥?报警!”于敬亭不想纠缠。
事到如今,他也猜到了。
是樊莉莉搞得鬼,虽然动机是什么他暂时想不到,但能把自己亲妈搞成这样,绝对的狼崽子。
于敬亭是街溜子出身,在屯里身边跟着的都是五马六混的痞子,见过的坏人多了去了,但能够对自家人下手的,寥寥无几。
“敬亭说的没错,我们是不怕报警的。”
穗子见刘茜还想护着樊莉莉,便作势让于敬亭去打电话。
“别去!”刘茜嘶吼。
竟抓起桌的小剪子,对着自己的脖子。
那剪子是穗子用来剪纱布的,不算大,但刚磨过,很锋利。
“你们别逼我!惹急了,我就死在你家里,到时候你们全家都脱不了干系!”
“我.......草?”于敬亭火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老子媳妇好心救你,你踏马还跟我们玩这套?吓唬谁呢,你死,你现在就给我死!”
“敬亭,你少说一句,出去冷静冷静别捣乱。”穗子把于敬亭推出去,门一开,外面滚进来个小团子。
落落手里抓着她最喜欢的胶皮小象,笑嘻嘻地跑进来,后面还跟着抓她来的王翠花。
“哎呦,小姑奶奶,赶紧跟奶奶洗白白睡觉!”
王翠花准备给俩小宝贝洗澡,波波泡在澡盆里,眯着眼睛享受呢,落落穿着小兜兜逃逸了,小腿挺短,跑得倒是挺快。
“嘿~”落落跑到刘茜前面,穗子担心伤着她,想往回拽闺女,落落已经跑过去了。
把小象举高,对着刘茜捏了捏。
小象肚子有个音阀,一捏就会发出声音。
“呐,给~”落落晃晃小象,露出小白牙,面四颗,下面两颗,笑起来还有小酒窝。
粉嘟嘟的胳膊跟藕节似的,头顶的小揪揪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哎吗!”王翠花看到刘茜用剪刀对着脖子,她宝贝孙女就站人家面前,吓得魂都要掉了。
小家伙动作太快,进门就奔着刘茜去的,几个大人都没拦住,所有人神经都绷紧,唯恐刘茜情绪激动之际伤了落落。
“换呀~”落落模仿着奶奶平日里哄自己的样子,用小象试图换剪刀。
“我闺女真的挺喜欢你的,这是她从小玩到现在的小象,平日都不给人摸的,刘姨,连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担心你,你能不能不要作践自己了?”
穗子的这番话,说的是情真意切,刘茜被她攻破了心理防线,放下剪刀,蹲下抱着落落大哭。
历经这么多天的煎熬,唯一出现的温暖,竟然来自一个牙都没长全的孩子。
穗子把剪刀撤下,王翠花想把孙女接过来,穗子冲她摇摇头,让王翠花和于敬亭在外面等着。
“拜哭了。”落落伸出小胖手给刘茜擦眼泪,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还有东北腔。
刘茜被小丫头治愈了许多,哭了一会,情绪总算是平稳下来了。
落落就坐在她腿,低头摆弄着她的宝贝小象,时不时还要抬头看看,刘茜如果脸还有眼泪,她就伸出小手给擦擦。
“原来你是陈丽君的女儿,这孩子难道——?”刘茜理智回来点,总算是发现了盲点。
原来她很喜欢的小龙凤胎,竟然是陈丽君的外孙!
“你总算是发现了呀?”穗子给她倒了杯茶,“其实,你女儿早就知道我家住在这,她一直没有跟你说吗?”
提起樊莉莉,刘茜又想哭,摇摇头,刚缓和的情绪又低落了下来。
“其实,你早就发现她跟正常人不一样吧?”
“她没有精神病!”刘茜快速否认。
越是这样,越显得心虚。
“要只是偏激一点,咱们相互包容下也就过去了,可她现在连你都敢打,以后真保不准做出什么事儿,刘姨,你能包庇她到什么时候?”
穗子就差把话点明了。
樊莉莉大概率是精神有问题,她即便不是严重的精神病,也会存在人格缺陷,穗子甚至怀疑她可能有反sh人格,指望这种孩子养老送终是不可能的,不把人弄死都算命大——刘茜今天的遭遇,也证实了这点。
“以前她弄死小猫小狗,我还以为她是年纪小不懂事,长大就好了......”
刘茜捂着脸,没想到,长大后不仅没收敛,还把目标对准了亲妈。
“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被亲女儿差点弄死,这对刘茜来说,是非常痛苦的回忆。
本来这些话,她不该对穗子说,俩人的立场是对立的,但坐在她腿的落落,让刘茜浮躁的心找到了一点点归属感,鬼使神差地倾诉了她的心里话。
“我是能猜到她的动机,可能对你来说,是有点残忍——刘姨,我给你出个主意,让你一劳永逸的摆脱掉你目前的困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