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子的确是吓到了,却不是王卉想的那样。
而是,王卉说的磨刀念名字的那段,跟她前世看到的新闻,如出一辙。
所以,王姐就是新闻里,被残害的女人.......
魏四,害死前妻的可怕恶魔!
这种恶性案件,打从建国到现在也没多少,穗子一直觉得这些离自己都挺远。
想不到,竟然是她身边的人。
穗子一个激灵,她想到,昨天还跟她耀武扬威的张丽丽,今天就已经不在人间。
再看眼前鲜活的王姐,穗子无法想象,王姐也会.......
穗子伸手,握住王卉,力气大得惊人。
“王姐,你以后一定要远离魏四,千万不要靠近他!”
魏四身材瘦小,在外又是个窝囊的形象,于敬亭揍他就跟切大白菜一样容易。
但越是这样看似弱小的人,心理的阴暗就越难以想象。
“我倒是想不跟他联系,可是我们的女儿判给他了,我想要见孩子,绕不过他。”
那晚,就是魏四骗她,女儿病了。
王卉过去,却被他痛殴一顿,还企图对她那样。
王卉一路跑,他一路追,如果不是于敬亭及时出手,说不定就被他得手了。
“每次,他都利用孩子威胁我,我想争取孩子,他对外散播我搞破鞋,把我的名声整臭了,再加上他母亲得了重病,法院多方考虑,孩子判给他。”
“岂有此理,世上竟有如此恶心的男人。”穗子注意到王姐的衣领下还有淤青。
想必也是那渣男揍的。
“妹子,咱掏心窝子说一句话,都说婚姻是女人的必经之路,可我不那么想,我闺女将来长大了,如果没有合适的,找她这个渣爹这样的男人,还不如一辈子单身。”
穗子点头,摸着自己的肚子附和。
“我肚子里如果有女孩,我也是这么教育她。靠任何人都不如靠自己,委屈什么都不能委屈自己,谁说女人非得结婚?”
这俩女人的观点实在是太超前了,在这个年代,如果被别人听到,说不定会认为她们是疯了。
正因彼此相互理解,穗子和王卉的友谊才会飞速增长。
穗子从王卉那离开,心里对自家男人的处境已经不担忧了。
于敬亭早晚会放回来的,可谁是杀害张丽丽的凶手呢?
穗子第一想到的,就是魏四。
魏四后世可是想把王姐做成腊肉的恶魔,他完全有可能做案。
还有于敬亭之前说过,工地里发现了尸体,也是只有头。
会不会,也是魏四做的?
其实他是连环真凶?
穗子很想找廖勇说这个事儿,可是证据呢?
说她预知到魏四想要做什么?
会被当成疯子关精神病院吧。
穗子眼睛一转,有主意了。
马不停蹄去了警局。
“老同学,你怎么来了?都跟你说了,你男人不会有事儿的,我们已经派人去医院核实了,只要证明他昨晚都在医院,他就可以回家了。”
这个案件太大了,带回来接受调查的人也不止于敬亭一个,他的嫌疑其实是最小的。
“我跟你反应个情况,是昨天我忽略的一个问题。”
穗子的话引起了廖勇的重视。
太平的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两个案子,上面都炸了,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捉住真凶,还百姓太平。
“昨天张丽丽在夜校闹场,跟我丈夫发生争执时,曾经用很亲密的口吻喊过魏四,那口吻绝对不是上下级那么简单,这个细节我当时忽略了。”
穗子说,廖勇等人飞快的记录。
“虽然我也没有证据说这俩人就有什么,但这是一种女人的直觉——所以我也不知道要不要跟你们说,万一我直觉的不对,干扰你们破案就不合适了。”
穗子的话无懈可击。
直觉这种事儿,可以对也可以错。
只是提供个方向,至于怎么挖掘,那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只要把调查方向引到魏四那就行。
是他做的案,就算替民除害了。
不是他做的,也要用这个机会敲打他,让魏四以后不要有那种恶念——
穗子想到这,又补充了句。
“我刚从魏四前妻王卉那回来,魏四曾在俩人婚姻延续期间,说过要把人做成腊肉这种极端的话。”
其实没说过,只是半夜磨刀。
但穗子就是要这么说。
透过英勇的警察嘴里,说出这样的话来,足够敲打魏四了。
最好把这个孬种吓得以后没有这种念头。
“老同学,你提供的线索对我们来说太有价值了。”廖勇激动的跟穗子握手。
“这是每个公民都该尽的义务,你也知道,我和我男人从来都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可这次吧,对我男人是有一定影响的。”
穗子话一出来,廖勇后背发凉,顿觉握着的小手跟个小仙人球似的,扎手啊。
“你们去我家带人的时候,好多邻居都看到了,我们家刚得了文明好家庭,本来盯着我们的人就多——”
穗子作势擦擦眼角。
“我们家之所以得这个荣耀,也是因为我男人救了王卉,当时魏四企图对王卉行凶,我男人不畏艰难,挺身而出。街坊邻居都看到了。”
穗子说得百转千回荡气回肠,于敬亭在她口中,宛若长坂坡杀的七进七出英勇救主的赵子龙。
“老同学你放心,只要核实了你男人的确是救过人,我们局里亲自给他送锦旗。”
穗子这才满意。
“奖金就不要了,我们做好事不是为了钱。”
只图名。
她要把世人欠她男人的公正评价,都讨回来。
曾经的王家围子父老乡亲,多瞧不起她男人,未来就要让他们刮目相看,高攀不起。
穗子承认,在这个问题上,她的确是有些偏执。
但为了她心爱的男人,为了那个让月亮变得美丽的男人,偏执又何妨。
于敬亭出了局子,伸了个懒腰,嘴里还叼着警员送的烟。
一抬眼,就觉得道对过那个圆嘟嘟的女人,很像他家的小娘们。
“敬亭!”穗子热情挥手。
“氧化钙的!大冷天你不在家待着,站这干嘛!”
于敬亭拿下嘴里的抽了一半的烟扔地上,嘴上嫌弃,表情很诚实。
天上的月亮,都没他此时心情一半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