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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你是我心中最美的云彩

穗子泡了茶端过去,俩男人达成共识,正在握手。

“于大兄弟,拜托你了。”

“噗。”

俩男人一起看她,穗子收敛笑。

“呃,南方口音叫大兄弟挺好听的。”

用不熟练的塑料普通话说北方方言,霸道总裁年轻时也挺搞笑。

生意谈妥,于敬亭送杜仲出门,杜仲走到门口被冰溜子滑了一下,于敬亭扶他。

穗子不由得挂上了姨母笑,脑补了起来。

倘若,于敬亭知道他扶着的那个男人,会在若干年后,跟个牛皮糖似的黏着他媳妇,还会这么好心地扶?

“想什么呢?笑得坏呲呲的。”

“想,你把杜主任踹出去三里地,让他在冰溜子上打出溜滑,旋转三百六十五度。”

以他的脾气,大概率会这么对待她身边的追求者。

“打财神爷干嘛?”

“他这次要多少药材?”

“说是有多少要多少,让我统计数量后报给他,要给定金,我没要。”

穗子点头,这么大的订单,杜仲的确配得上一句财神爷。

“算起来,咱们这是头回跟他正式大额合作,彼此拿出些诚意也是可以的。”

穗子了解杜仲。

虽然他追女人时特别土,做生意还是很讲信誉的。

“你俩以前真没见过?”于敬亭动物般的直觉告诉他,媳妇好像把这个姓杜的底细摸透了。

“我常年在学校,哪儿有机会见到这些人?”

穗子不正面回他,翻出小算盘,噼里啪啦算起了利润。

“让出这个数,给大爷。”穗子在算盘上打出个数字,于敬亭蹙眉。

吃惯了独食,从没有打点上下的概念。

让他惊讶的是,穗子是用笃定的口吻“要求”他这么做。

之前穗子跟他共事,都是商量的口吻。

这次直接提要求,说明她把这件事看得非常重要。

于敬亭抬抬下颌,示意她继续说。

“在大爷的眼皮子底下‘带动全村老少爷们致富’,不能绕过他,安排大爷,也是让大爷有个往上活动的空间。”

衙门有人好说话。

感情投资是一定要有的,别不拿村长当干部,给大爷打点妥当,他不一定能帮上忙,但一定不会拖后腿。

“冬天药材少,这一两票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果杜仲的目标是扎根北方,到了真正的采山旺季,咱继续跟他这么搞,被人嫉妒背地捅刀是早晚的事儿,未雨绸缪是一定要有的。”

穗子这话声音轻飘飘的,内容却很有分量。

冬季受季节限制,这点订单不过是毛毛雨。

到了春秋,那才是真正的采山旺季。

后世有句话形容这时代的倒药材的:

劫道的不如倒腾中药的。

起码在未来十年内,药材绝对是风口行业,风口有多大,风险就有多大。

她和于敬亭这艘船,速度可以没那么快,但必须稳。

看于敬亭陷入思考,没有被挑衅权威后的怒火,穗子深感欣慰。

这是她最欣赏于敬亭的地方,他很自信。

越是不自信的男人就越看低女人,如陈开德李有财之流,明明活得啥也不是,还听不进人劝,尤其是看不起女人的意见,靠着打压女人寻找自我价值。

能听人劝的男人分两种,一种没主见,一种极有自信,于敬亭绝对是后者。

穗子几次试探,发现他能听谏言,不刚愎自用,起码,能听进去她说的话,这就是好的。

“敬亭,我有件事想不明白,杜主任为什么开这么高的价?真是物以稀为贵?”穗子抛砖引玉,故意问。

她以多年生意人的上帝视角看,自然知道为什么。

但她更愿意引导于敬亭自己想,他不需要指点江山的“老师”,只需要一双信任的眼,见证他的加冕封王。

这句,问到于敬亭心坎上了。

在他带出去的俩小弟都被几十块钱的“巨款”冲昏头脑,高兴的找不到北,买两瓶二锅头坐炕头庆祝时,于敬亭闲下来却是琢磨杜仲。

反反复复的琢磨,穗子问这个,就等同于敬亭的知己。

“他往上报的价格,比给我们的还高——他留出了一部分疏通关系的钱,否则不敢这么搞。”

穗子把茶杯推到他面前,亮晶晶的大眼,崇拜地看着他。

这个眼神,值得他用千军万马去换,甘愿为她冲锋陷阵,用他的热血证明她的选择与信仰不会有错。

虽然她从不把夸他的话挂在嘴边,但她眼里的欣赏毫不掩饰,藏不住也装不出,让他看了心生欢喜。

“咱们这地理特殊,药材品质高一些,药厂着急用也是个契机,说它值多少,它就是多少,价格可操控余地极大,杜仲敢这么搞,背后一定是有人给他支招。”这是于敬亭的结论。

穗子眼含惊喜嘴角轻扬,他真的太厉害了。

江湖规矩加价翻三倍。

厂家得一,供货商得一,剩下的,就是各自的疏通关系打点上下。

这些生意经,他自己就悟出来了,基因里刻着商人的优秀。

“事成后,你请他喝酒,灌多套套话,看看他父母是做什么的,我猜,他父母不在医药口,直系亲戚也跑不掉,这条线咱要抓住。”

于敬亭灌了口茶水,微苦略凉,入喉扎心。

杜仲的出现,让他看到赢在起跑线上的同龄人是什么样子。

在杨屯之外,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群人,生来就带着父辈的资源。

他们的起点,可能是杨屯大部分年轻人一生都到不了的终点。

穗子也是这种人。

虽然她长在山沟里,但她母亲带给她的知识和思维模式,让她脱颖而出,与众不同。

如果她母亲还留在屯里,她一定不会嫁给自己——

穗子打断了于敬亭飘向远方的思绪。

“你们年龄相仿,未来可能也不是一个领域的,但我觉得,你的资质是要超过他的。他有长辈指引才能做到这样,你凭自己本事,不一样的。”

“学会忽悠人了?”于敬亭挑眉。

穗子语凝。

肉麻的话她不擅长说,不想折了他的自信与骄傲,又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

情急之下,抓起他的手,放在心口。

“感觉到了吗?”这颗心,跳动着他的名字。

于敬亭挺认真地掂掂份量,点头。

“嗯,感觉到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