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法正和尚手下的那些武僧们一个个的摔倒在地,眼泪横流,还直喊有毒的时候,可达志顿时被吓了一跳。
这里居然有毒?
他朝着四周看了看,小心谨慎的再次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运气下感知了一番……
胳膊腿依然有力,头脑依然清晰,浑身下也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
他抬起头,用狐疑的目光看着那些跌倒在地的武僧。
不是说有毒吗?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就在他的身后,某只小奶猫正在用两只小爪子晃着它身边的乳白色的瓶子,好让瓶子里的最后一点药物挥发出来。
“胡说什么,哪里有毒,为什么某家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达志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己完全没有中毒之后,用不信任的眼光看着同样生龙活虎的法正和尚。“还有,你的手下都这么巧中毒了,你孟让为什么没有中毒?”
可达志的这句话顿时把法正和尚给问的愣住了。
是啊,贫僧为什么没有中毒呢?
确认瓶子已经完全空了之后,某只小奶猫顺着墙根走到那个奇怪的蜡烛台的附近,用小爪子抱起了地的一个黑色的罐子。
“孟让,某家都说了你不用伪装了……”
站在烛火之下的王薄的身影在墙起伏不定,显得极其的阴森可怕。
“这个元从禁卫已经插翅难飞了,只要杀掉他,你跟我的秘密就不会被人发现了,给我。”
随着王薄的话音,可达志就看到一个黑色的铁罐子带着咝咝的声音从角落里被丢了出来,浓厚的彩烟从罐子的顶端向外冒着。
几秒钟的功夫之后,整个屋子就全部被彩烟笼罩了起来。
在看到这种彩烟的第一时间,可达志就立刻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可以增加自己五感的兵家秘术。
‘五色之变,不可胜观。’
可达志并没有忘记,次窦轨和他们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可以完全遮蔽自己视线的彩烟,所以才导致王薄被人轻松的救走。
所以这次一看到这个冒烟的罐子的时候,可达志下意识就提高了警惕。
事实证明他的警惕不是没有作用的……
因为就在秘术刚刚生效的时候,可达志立刻就感觉到了自己背后气流的波动,耳中甚至传来了细微的破风之声。
一个穿着黑衣的蒙面人好像鬼魅一样,从可达志的身后浮现,靠着彩烟的掩护,无声无息的冲到了他的身边,手中还握着一把裹着黑布的长剑,对着可达志就是一记背刺。
事发突然,等到可达志加持秘术,发现这个黑衣人的时候,对方已经占据了先手,那裹着黑布的长剑都已经快要刺到他的身了。
‘难知如阴!’
虽然事发突然,但可达志不愧是兵家精英,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竟然非常冷静的再激发了一个兵家秘术,给自己的身体披了一层朦朦胧胧的暗影。
在激发秘术的同时,可达志身体前扑,拉开对方的攻击范围的同时扭动身躯,全力朝着旁边躲避,手中的环首刀施展出了苏秦背剑的架势,朝着背后格挡。
铮!
一声轻响之后,黑衣人手中裹着黑布的长剑与可达志手中的长刀相撞。
有心算无心之下,再加可达志只是匆忙之间的回击,而且又是在背后,在诸般不利因素的影响下,导致他手中的长刀与对方的长剑一经触碰之后,顿时就被对方的长剑给荡开了。
但是可达志的长刀似乎也起到另外一点作用,黑衣人手中的长剑似乎也被他给拨开了一点点。
噗!
长剑刺穿了可达志的劲装,在他肋下的皮肤开出了一个一厘米深的血槽,但可达志的身体也已经趁着前扑之势,成功的转过了身,扭转了被人从后面偷袭的不利局面。
黑衣人在看到可达志转过身之后,毫不恋战,直接向后一跃,消失在了彩烟之中。
看着黑衣人消失的身影,可达志恨恨的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一击不中,全身而退,救走王薄的果然是你们……”
冒彩烟的铁罐子,还有这一击不中立刻消失,绝不恋战的战斗方式,可达志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就是前几天从窦轨将军的手中救走王薄的那个顶尖的刺客。
此时屋内空间狭窄,自己的视力受限,而且对于屋子里的环境也完全不熟悉……
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方有两个人,知世郎王薄还没有出手呢。
这一仗不能打,也打不赢!
想到这里,可达志毫不犹豫的轻身提气,朝自己的身后飞射了出去,后背狠狠地撞在了屋子的墙壁。
轰隆!
一声巨响之后,可达志的身体已经撞破了墙壁,狼狈的从屋子里滚了出来。
滚滚的彩烟,从房屋的破洞里涌了出来。
“你以为你能跑得了吗?”
就在可达志刚刚从屋子里脱身,就听到了王薄说话的声音。
“轮刀耀日光!”
呼!
呼啸之声响起,接着一道火红色的光芒旋转着从彩烟中飞出,好像是一把火焰长剑在空中旋转,又好像是一轮鲜红色的太阳一样。
还不到一刹那的时间,那轮红色的太阳已经追了他,在他的周围绕了一圈。
随着太阳在他身边滚动,难以忍受的炽热遍布可达志的全身,他的衣服都好像被烧着了一样,甚至皮肉发出了滋滋的响声。
在生死关头,可达志也爆发了全力,手中的长刀在自己的身前一横,猛地转了一个圈,也形成了一个刀轮。
‘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
传自孙武的兵家秘术再次发挥了强大的作用,他手中的刀轮与空中的那个王薄斩出的日轮一撞之后,鲜红色的日轮打着滚一样的落回到了彩烟之中。
“不差!”
黑衣人刺客好像鬼魅一样再次从彩烟中浮现,趁他已经有些乏力的时候,一剑撩,击飞了他手中的长刀,接着转身一脚,将他的身体踢得倒飞了出去,撞在了废宅的墙壁。
啪!
黑衣人举手接住了落下的长刀,用力一掷!
噗!
长刀飞射而来,一发入肩,将可达志钉在墙壁。
就在这个时候,可达志隐约的听到了从屋子里传来的王薄的声音。
“好兄弟,你这下可以放心了,那个监视你的元从禁卫……”
话音未落,可达志整个人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击败了可达志之后,黑衣人并没有停留,身体一晃,一个转折之后就来到了还在往出冒着彩烟的屋子大门口,直接一脚踹了去。
砰!
刚刚跑到门边的法正和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直接从门口给踹了回去。
就在黑衣人一脚踢中了法正和尚的时候,挂在他胸口的一个小佛像忽然闪过了一道金色的光芒。
轰!
一声巨响之后,法正和尚的身体再次飞进了浓烟之中,一头扎进了一堆木箱子里。
随着一阵踢里哐啷的声音之后,那些结实的木箱居然被法正和尚的身体给砸的七零八落,露出了其中的旧衣服,米,面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
“咦!”
正在庄严寺打坐的轶凡和尚猛然睁开了自己的双眼,脸出现了惊疑不定的神色。
“贫僧的护法金刚咒居然被触发了,法正有危险了。”
他从蒲团长身而起,目光微微一扫,就锁定了寺院的东方。
“在那个方向……”
他一步踏出,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到了精舍的门外。接着又是一步,从自己精舍的门前走到了寺院中庭的过道旁。
就这样,轶凡好像使用出了传说中费长房的缩地法一样,一步接着一步,似缓实疾,十几二十步之后,就出现在了庄严寺的大门外。然后顺着南一街向着长安城的东侧快速的赶了过去。
“你跑什么呢?法正大师……”
将法正和尚一脚踹回了屋子里之后,黑衣人毫不迟疑的迈步走进了还在冒着彩烟的屋子里,用清朗的声音说道。
“你的好兄弟王薄还在等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