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做的，也差不多了。”
有些时候，路易的愤怒、骂街，是在表演。
那是一种被他自己当成行为艺术的表现，但刚才，他的表现是昨晚熬夜复盘比赛积攒的怒火，再看到当事人之后不可遏制的爆发。
是真情实感的流露。
“因为我真的在乎。”路易并不后悔，哪怕因此和尤因产生隔阂，哪怕让尤因讨厌仇视他。
如果尤因为自己讨厌和仇视的人而改掉那些错误的习惯和打法，路易是可以接受的。
他不介意被人讨厌，他介意的是一个有着明朗未来的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变得平庸，就像周奇那样。
周奇的平庸化他有责任，但他尚可以找到借口。
比如CBA当时的大环境不适合培养人，比如他不是教练组的一员。
如果他和周奇的成长没有直接联系，那他就不应该为对方的陨落负责。
现在不一样，尤因来到他的手下，他的表现决定的不只是自己的未来，还有尼克斯的未来。
乔丹崛起之前，除了1979年的西雅图超音速，每一支总冠军球队里都有一个伟大的内线。
如果尤因正常发展的话，仍然可以成为冠军球队的内线基石。
但路易不愿意像他从没来过一样，再拍一部有瑕疵的电影。
现在他是尤因这部电影的导演，他可以决定这部电影的全过程，既然他曾经看过这部电影，难道还要让电影原有的那些问题再次出现在他执导下的这部电影里？
或许吧，如果换一个穿越者，估计真的什么都不会管，根据全知全能的先见之明组建宇宙战舰就行了，但他可不行。
他有周奇PTSD（看不得有未来的球员陨落），而且没那么全知全能，对1985年以后的NBA，他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所以每一步都要小心和谨慎。
尤因就是他的地基，他不能让地基出现任何问题。
没有人再劝路易，汤姆贾诺维奇去监督训练，杰克逊问了下是否需要安慰尤因。
“你可别去了，该干嘛干嘛吧！”路易没好气地说。
罗宾逊问：“那我今天练谁？”
“派翠克今天不训练，所以你想练谁就练谁，也别把自己整得太累了，如果那家伙有追求的话，或许会让你留下来和他一起训练。”
最后这件事被路易言中了。
路易正打算看个电影放松，忽然，他的电话响起了。
是贝勒打来的。
“西雅图想和咱们做个交易。”贝勒说。
路易饶有兴致地问：“他们想要什么？”
“路易斯·奥尔。”
“报价是？”
“乔治·约翰逊（GeeJohnsonC）和亚历克斯·斯蒂文斯（AlexStivrinsSF）以及1988年首轮签，但有前十顺位保护。”
超音速补强的愿望是迫切的，他们1986年的首轮签在凯尔特人手里，战绩打得再烂都是给别人做嫁衣。
“埃尔金，你认为怎么样？”先询问下同事的意见，这是对他们基本的尊敬，也显得自己豁达。
贝勒对这个交易持肯定态度。
“虽然乔治·约翰逊和拉脱维亚人对我们都没什么用处，但是乔治是到期合同，拉脱维亚人是新秀，有上升空间，还有未来的首轮，反而是奥尔对我们用处不大。”
路易轻松地说：“让威尔肯斯把电话打到我这里吧。”
“好。”
路易等待了一会儿，超音速的总经理，莱尼·威尔肯斯的电话打过来了。
“哈喽，路教练，交易的事，埃尔金应该已经告诉你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路易很难相信威尔肯斯会用一种这交易是双赢的语气来谈判。
“莱尼，你我是老朋友了，我就直接说吧，如果你不给我更多的选秀权，我不会和你达成交易。”
“路，我已经给了你两名有用的球员，还有一枚首轮签，我要换的是一个在你们手上没有多少用处的球员，这是一个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的交易。”
路易已经习惯了这群人的话术。
交易场上很少有双赢，有也是一方赢两次，如果不能赢两次，但双方都没怎么赚的话，那叫止损。
路易若是同意这个交易，就是白白送出去一个能打首发的球员，换来个老态龙钟的中锋，和历史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国际球员——嗯，斯蒂文斯真的是国际球员吗？他忘了。
哦，还有一枚不可能折现的选秀权。
“莱尼，这个交易只对你们有好处，我看不到我们的好处在哪儿。你是想说乔治·约翰逊对我们很有用，还是说在你们那都没机会的国际友人来到纽约就能焕发出生机，像个合格的NBA球员一样打球了？至于你说要给我的这枚首轮签，依我看啊，一点诚意都没有。”路易和威尔肯斯见过很多面，双方算是熟识，现在既然聊开了，他的话也很直接。“我非常不看好你们的未来，所以我相信，直到1988年，你们的首轮签顺位也在前十之内，你设置一个前十顺位保护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我可不能答应。”
威尔肯斯不满地说：“你觉得我会为了路易斯平白添一个可能变成乐透签的选秀权进去吗？”
“这是你的问题，莱尼，这就是我对路易斯的要价，你要知道，他的主要位置虽然是大前锋，但是可以防小前锋，在小球阵容中能打中锋，防守是尼克斯全队最好的，我不用他，纯粹是因为我想给新人更多的时间。”
路易自信地说。
“想要他，你们得付出更多。”
“你想要什么？”
“将1988年的首轮前十顺位保护改成前三顺位保护，再给我来一个未来的首轮选秀权互换，或许我会同意。”
“不可能，路易！”
“太遗憾了，莱尼，我希望你能在其他人那里得到一名好球员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我爱你，真的。”
说罢，路易挂了电话。
路易走出办公室，喝问楼下的汤姆贾诺维奇：“现在西雅图超音速战绩怎么样？”
“很糟糕！”汤姆贾诺维奇据印象说，“只赢了四场。”
看来我的要价还是太保守了，应该要两个首轮选秀权互换。
路易心里念着，突然发现球员都看过来了。
顿时一张臭脸甩过去，“看什么看？我正琢磨着把你们这帮狗杂种交易了！”
忽然，办公室里的电话响了。
“沉不住气的人这么多吗？”
路易嘴里念着，坐在办公桌上接起了电话。
“喂。”
“你要哪一年的首轮选秀权互换？”
“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为难，所以嘛，我也不想太刁难你，这么着吧，你把1992年的首轮选秀权互换选项给我，我们就成交吧。”
“七年以后？”
“没错，就是七年以后的1992年，到时候想必你也不是超音速的总经理了，真要是便宜了我们，也追究不到你身上。”
“你...”
“莱尼，你在犹豫什么？”路易躺在办公桌上，枕着笔记本说，“若是你们今年不幸跌到倒数第七或者更糟，白白送给波士顿人一枚乐透签，难道西雅图的高层会放过你吗？现在最重要的不是1988年或者1992年，而是如何避免在1986年选秀大会上送给波士顿人第一顺位、第二顺位...”
威尔肯斯经过漫长的挣扎，终于选择饮鸩止渴。
用一枚只有首轮前三顺位保护的选秀权，和遥远的1992年的首轮互换，外带两个垃圾球员，送到了纽约，以换取即战力路易斯·奥尔。
“就这样吧...”
“合作愉快，莱尼。”
“我再也不想给你打电话了，路易！”
“别啊莱尼，这可是你说的，做一笔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交易，我觉得很好哇！”
路易的戏谑声中，威尔肯斯挂了电话。
路易再给贝勒打个电话，将他的成果告知对方。
“他是不是疯了，能同意你这个条件？”贝勒叫了出来。
路易略带遗憾地说：“在得知西雅图的战绩之后，我认为我的要价还是低了一点，不过也行了，谁让我和莱尼是朋友呢？吃点亏没什么，快联系他们，把传真发给联盟，免得他们后悔。”
贝勒好笑地问：“不是我们吃点亏吗？怎么他们会后悔？”
“埃尔金，少废话！快干活！”
“好嘞好嘞！”
路易又走出办公室，喊了路易斯·奥尔一声。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奥尔来了之后，路易给了他最喜欢的百威啤酒。
客气地寒暄，各种关心呵护，让奥尔很不适应。
奥尔知道有事情发生了。
“教练，有话请你直说。”
“你被交易了。”
路易满脸惋惜地说：“你是我非常喜欢的球员，这一点，你从我们本赛季的大名单就看得出来，你是唯一的老将，我喜欢你的职业操守，比赛态度，经验，防守...真的，我不想交易你，但有时候不得不忍痛割爱。”
奥尔如果配合一下，说不定路易能掉几滴眼泪。
“我理解，教练。”奥尔问，“我的下一站是？”
“西雅图。”路易说，“他们向我保证了，会给你更高的战术地位。”
“谢谢你，教练。”
奥尔要走了，在离开前，他留下一句话：“你对帕特里克的态度有些过了，如果是我，一定会杀了你。”
“嗯，我知道派翠克是爱我的。”路易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