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上程建军?”
韩春明疑惑的看着钱文,走了回来。
现在他和程建军的关系不咸不澹的,有些没明白钱文为什么要让程建军跟着去。
“程建军在我身边待了有两年了,这货也是个人才,这两年竟然自学完了大学法学课程。
一直让他待我身边也不是事,这次让他跟你们去,你们帮我多观察观察他,看能不能放出去。”
韩春明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行,我一会找他一趟。”
韩春明走了,找杨建华去了,忙自己的买卖。
钱文伸手分着黑白子,收进棋盒。
韩春明这次的汽车贸易买卖,会出现一件不大不小的问题。
让程建军同行去海南,就是看看这两年有没有把程建军调教明白。
以程建军的机敏,他参与其中,一定能看出问题所在,钱文就是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要是活明白了,程建军加上韩春明,这俩可不是1+1=2说说的,要是通力合作,这次汽车贸易的问题不敢说一定大赚,但绝对不会出现纰漏。
程建军鬼精鬼精的,韩春明猴精猴精的,钱文想到这俩货凑一块做生意,竟然有些期待。
钱文叫来安迪·娜,“让法务部抽调一人出来,出差,去海南。
这行是对外贸易。”
“是,老板。”安迪·娜应道。
今天的天气一般,有轻微沙尘,空气中蔓延着澹澹土腥味。
钱文捂着口鼻到了老爷子的小院。
气温已经接近零下,院子中夏天乘凉的树藤也枯黄,绿叶不在,只有那几根枯叶在轻颤,随时可能飘落,打旋。
往日老爷子最喜欢躺院子躺椅上,逗逗鸟,听听曲,现在冷的团屋里了。
钱文刚走到屋门口,就听到了孟小枣悦耳的嗓音,正唱曲呢。
接着钱文眉毛一挑,“破烂候怎么在这里?”
他听到屋里有破烂候的声音,正和老头子调侃呢。
“小枣这孩子曲唱的真不错,来一次,听一次,赞不绝口一次。”破烂候夸赞道。
老爷子眯了口酒,轻瞥了对面相对而坐的破烂候一眼,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听听就得了,别打没可能的主意。”
破烂候一副没听清老爷子说什么的样子,看着小枣笑眯眯道,“小枣啊,要不来候爷家做事,工资只会比这里高。”
有个这么手脚勤快,懂事,知分寸,又会唱曲的小丫头,家里谁不愿意,破烂候当着关老爷子的面,直接挖墙脚。
关老爷子瞪眼,一把夺下自己的酒,指着门外,“走,别让我开口骂你。”
破烂候笑了笑,“您看,您看,我就问问,人家小枣也不一定答应不是,怎么连酒都不让我喝了。
这酒还是我带来的吧。”
“你不带酒,我都不让小枣放你进门。”关老爷子沉声,又怡然自得的给自己倒上,饮酒。
破烂候舔了舔嘴唇,向关老爷子探头问道,“钱文那小子专门给您窖藏的酒还有不少吧,拿出来咱俩………”
没等破烂候说完,关老爷子彭的一放酒杯,“想也别想,我还不够喝呢。”
破烂候一副怎么还见外,分彼此的样子,“我下次多给你带几瓶好酒给您补上。
我这次去南方,收了一家三十年窖藏的绍兴花凋酒,您就不想尝尝,那滋味。
回味无穷”
回味无穷,破烂候还唱上调了。
关老爷子眼前一亮,有兴趣,馋了,他就好这口,肚里的酒虫被勾出来了。
正唱曲的孟小枣眼中透漏出笑意,看面前二位斗嘴,蛮有意思。
“小枣,给你侯爷拿酒去。”关老爷子说道,之后又嘱咐道,“拿好酒,就拿那个你钱文哥带回来的好酒,别拿错了。”
孟小枣咧嘴,甜甜笑道,“好的爷爷。
就那个……”
关老爷子急忙打断,好像怕孟小枣说漏什么,“对,就那几瓶我没舍得喝的好酒,拿来给你侯爷尝尝。”
破烂候皱眉,总感觉哪里不对,话里有话,可他又琢磨不明白,看向老爷子,“您可不能湖弄我,要不然我可不让。”
“哪能啊,给你的肯定是钱小子的好酒,你放心。”关老爷子打包票道。
可破烂候看着,心中怎么有些打鼓。
不对劲,很不对劲。
孟小枣跑出去拿酒去了,正好碰到门口驻步的钱文,一惊,刚要开口叫人,就被钱文制止了,让她去拿酒,不用管他。
孟小枣笑着,蹦跳着拿酒去了。
也没在听,门口还挺冷,推开厚厚的棉门帘,钱文走了进去。
破烂候以为酒拿来了,回头,“这么快?一块二毛五的酒可不……
你小子怎么来了?”
二人笑望着钱文。
钱文坐了过去,笑着道,“这不陪你们喝酒来了嘛。
就是我有一问?
你们怎么坐一块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二位是有那么一点点仇的吧。”
破烂候的父亲,也就是当初真正的侯爷和九门提督关老爷子有几分纠葛,这不,这两家的纠葛也就延续到破烂候身上了。
钱文前段时间,在婚宴上看两人坐一起,还想着什么时候,找个合适的时间,给二人约着坐坐,化干戈为玉帛。
没想到他还什么没做呢,这两人都喝一起了。
关老爷子世外高人般的一笑,与对面破烂候对视一眼,破烂候放下酒杯,缓缓道来,“这事说来也简单。
碰上了,较量了一场,之后合脾气,就喝一块了。”
原来是钱文与关小关去鹏城的这段时间,一天,老爷子带着孟小枣出去遛弯。
在胡同口,摆摊的地摊上看到一老物件,摊主用来喝水的大碗,是一有年代,历史的瓷器。
老爷子上前想细细一观,没想到正巧碰上了同样想法的破烂候,二人是针芒对麦芒,一番较量,关老爷子技高一筹,收得了那个老物件的瓷碗。
破烂候不服,就提出再比比,随便把两家之间的纠葛,也一并了结。
九门提督关老爷子怕过谁,直接道,“找我徒弟春明,约时间,地点。”
接着第二天,在聚朋友酒楼,韩春明几人见证,关老爷子与破烂候,来了场行酒令。
一比高下,也一了两家之间的恩怨。
钱文一拍大腿,啪的一声,“这么精彩的吟诗斗酒,怎么能不等我。
真可惜了,我没在场。”
关老爷子白了钱文一眼,“一惊一乍的。”
钱文看向破烂候,“侯哥你继续说。”
破烂候看向自己酒杯,钱文心领神会给倒酒,破烂候在舒坦喝酒后,才继续讲起。
一共三个回合。
破烂候讲的是精彩连连,钱文听得也是神采奕奕,更加可惜错过名场面。
像极了武侠里两位高手过招,礼仪规矩都齐全了。
前两个回合是行酒令。
刚开场,头一个回合破烂候技高一筹,压老爷子半头。
第二回合,关老爷子赢下一局,力挫破烂候。
第三回合,破烂候有备而来,带来了这些年收藏的二十三种酒,让关老爷子闻香识酒,这其中就有当年关老爷子与破烂候父亲的纠葛。
这一场,关小关正好没在,徒弟韩春明这方面还差一点,关老爷子亲自下场。
华丽的又胜了一场。
三个回合,关老爷子压倒势的赢下两场。
两家之间的纠葛从此不再提,之后关老爷子和破烂候就成了酒友。
这段时间有事没事,破烂候就喜欢来这小院,喝喝酒,掌玩老物件,两人是不亦乐乎。
听完,钱文摇头一笑,这时,孟小枣回来了,手里拿着钱文的好酒。
看到孟小枣拿来的酒,钱文眼中带着玩味,酒是好酒,就是怕不对破烂候胃口。
反正不对九门提督关老爷子的胃口。
当初钱文拿回来这款酒,兴高采烈的让老爷子品品。
谁知老爷子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嫌弃道,“这什么玩意?”
“这?”现在破烂候爷目瞪口呆,看着孟小枣放下的酒,“这是什么玩意?”
钱文幽幽道,“82年拉菲。”
“很贵的好不好,你们口下留情。“
这让他这个主人情何以堪,他当初可是兴高采烈收了不少,成为自己的库藏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