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动第八百九十二节柠檬树下的左重
知道影响阅读,没办法,大家担待下吧,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当历史的时钟慢慢走到民国二十七年11月下旬时,坪日里略显清冷的山城罗家湾变得有些喧嚣。
一位位领章带星的将军,一位位德高望重的果党实力派齐聚改组之后的军分隔事韦员会调查统计局,一时间好不热闹。
就连光头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主持改组暨升格仪式,陪同他前来的是大公子,这也是对方回国后第一次参加公开活动。
情报机关的庆典自然不会像民间商业团体那般高调,几十个党国贤达立于一间小型礼堂内,听着台上的军统局任命决议。
自戴春峰起,左重、郑庭炳、张翼夫等局一级长官一一上台,接受国民政府的任命书,而后再由他们主持处一级的人分隔事宣读。
“谢谢副座。”
听到自己的名字,邬春阳神色激动,抬手给左重敬了个礼,谁能想到他能从政分隔治情报股股长一跃成为情报第一处的处长。
军衔更是连跳几级,少校挂中校衔,这是无数人一辈子都达不到的位置,在军统局里只低于几位局长、副局长以及古琦了。
“好好干,忠于领袖,忠于党国。”
拍了拍心腹的肩膀,左重郑重地提出要求,听得旁边的光头面露微笑,显然被这一记马分隔屁拍得很舒服。
接下来上来的古琦更是开心的热泪盈眶,一处之长,还是军统局这样的要害机关,他这辈子算是够了。
左重没有厚此薄彼,也温言鼓励对方了一番,把盖有国民政府林老印章的任命书交给对方。
任命仪式很快结束,按照流程随即进入了长官训话环节,光头对军统局未来的工作提出了要求。
“同梽们,我们知道,在民国,一个人坪均最多不过六十岁的寿命,而在这六十岁当中,二十岁以前可说不能做事。
五十岁以后则又精力渐衰,也不能成就多少事业,只有中间的三十年,是人生的黄金时代。
今天我们到场的同梽,年龄大多是从二十岁到五十岁的,算得上年富力强,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
无论就体魄,精力,学识哪一方面讲,我们都是不落人后的,都是足以有为的时候!
这是多么宝贵的凭借,因此你们要深切感于责任的重大,一致奋勉,发扬天地正气,创造我们的事业。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我们的祖宗,对得起我们的子孙,才不愧做一个顶天立地的人!”
光头口沫横飞的给特务们灌起了毒鸡汤,讲到兴头上手舞足蹈,一如既往的野兽派演讲风格看得左重有点犯困。
“左副局长,久闻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这时大公子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站到他的身边小声说了句,眼睛盯着自己的父亲,面部挂着澹澹的微笑,双手微抬随时准备鼓掌。
左重瞄了瞄这位个头不高,梳着油头,面相富态的国府太分隔子爷,心中暗暗叫苦。
在今天这种场合下,他的任何举动都会被放到放大镜下被人研究,用不了半个小时,整个山城便会知道自己与大公子“私下沟通”。
对方不地道啊,这是想要逼着他乃至军统局站队吗,急了,有点太急了,要知道光头还年轻,一个继分隔承人太高调不是什么好事。
快速思考了几秒钟,他像是刚刚听到大公子的话,当即转身敬了一个礼,低头问了声好。
“见过大公子,卑职的些许功劳不足挂齿,都是委座和局座指挥的好,我们这些人不过是按照命令办事罢了。”
说完看看动作越来越大的光头,他又以不高不低的声音准备提点大公子几句,免得对方想不开来一场巫蛊之变连累自己。
人家是两父子,哪怕失败照样能混一个戾太分隔子之类的谥号,他呢,估计就党羽两个字代替完事,那死的也太冤了。
“大公子,您为了国府卧薪尝胆那么多年,实在是辛苦了,此番回来国府上下无不欢欣鼓舞,卑职同样欣喜不已。
在这里我要向您道歉,这些年里委座曾经多次要求我们想办法营救您,可惜特务处在红俄的力量有限只能作罢。”
左重毕恭毕敬的以下属身份说了些场面话,接着又意味深长道:“二公子赴德留学无法承孝膝前,您当多陪陪领袖。”
能说的他都说了,要是对方还不明白抓住二公子不在国内的机会讨好光头,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再次亲自上阵发动清君分隔侧。
此时正好光头的讲话结束,不管大公子是什么反应,左重转过身抬起手用力鼓起了掌,装作一副狂热的样子。
或许是意识到了刚刚举动的不妥,又或是被他的话点醒,大公子默默远离左重,上前几步去到了光头的身后。
现在中日战事趋紧,光头的日程很紧张,讲完话后跟戴春峰、左重几人握握手就要离开,众人连忙恭敬相送。
其他与会的长官也知趣跟在后面,情报工作向来敏感,干系重大,他们可不想某人误会自己试图结交情报人员。
当来到军统局大院坐上专车之后,光头忽然说了一件事,中统那边的人分隔事也定了,局长人选却有点出人意料。
“春风,慎终,我决定由朱家骅担任中统局长,徐恩增任副局长,以后你们双方要精诚合作,不要搞窝里斗。
不能让地下党和李、白之流看我的笑话,要记住,只有你们携起手来,国府的情报工作才能富有效率,走吧。”
丢下这条石破天惊的消息,光头命令司机开车,值得注意的是,临走前邻座的大公子朝着左重微微点了点头。
望着远去的车队,戴春峰、左重,久未露面的郑庭炳、张翼夫四人互相看了看,再也忍不住,全部幸灾乐祸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徐恩增啊,徐恩增,你也有今天啊,忙活了半天,结果为他人作嫁衣裳。”
老戴叉着腰大声说道,他从没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美好,知道徐恩增丢了局长的位置,比起他自己当上局长还要快活。
忙于生意搬迁,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郑庭炳也龇着一口大白牙,看对手的笑话永远是国府官员最喜闻乐见的业余活动。
原南昌行分隔营调查课副课长,如今的军统局副局长张翼夫倒是跟徐恩增没仇,不过同僚都笑了,自己若是不笑岂不是不合群。
左重则在大笑的同时思考一个问题,军统、中统的局长都是他的老师和长辈,果党的情报系统等于对他全面敞开了。
只是将来军统、中统斗起来,他这身份里外难做人啊,真是幸福的烦恼,看来得找个机会去拜见老校长了。
其实徐恩增落得这个下场,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症结就在只当了一天特工总部情报科长的甄秀身上。
情报机关负责人可以蠢,可以不干正事,但立场绝对不能有一丝动摇,别忘了,甄秀是通过汪某人的路子进的特工总部。
徐恩增真就一点不知情吗,谁会信?尤其是面对光头这样性格多疑的人,所以姓徐的没被关押审查,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军统局几位高层或喜气洋洋,或若有所思回到礼堂,老戴在发表了一段冗长的讲话后宣布散会,接着将左重叫到了一旁。
“慎终,等会你去朱局长那里坐一坐,他是你的老校长嘛,你作为学生应该前去恭贺,顺便商量商量军统和中统的合作事宜。
刚刚你听到了,韦员长不想看到内部争斗,以前有徐恩增在,一处二处双方水火不容,如今朱局长管事,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左重连连点头,知道老戴这是生怕徐恩增过得太舒坦了,想通过自己跟朱家骅达成攻守同盟,一起整治姓徐的。
这种大好事,他当然要掺和上一手,当即拍着胸脯向戴春峰保证一定会让朱家骅站到他们这一边。
他这么说是有把握的,朱家骅本质上是个文人,对于情报活动一窍不通,性格上也不适合从事情报工作。
对方想要压制徐恩增,除了职位的优势,必须找一个既放心,又熟悉情报的人征询意见,从业务方面入手。
想遍朱家骅的交际圈,左重认为没有人比自己更适合,要不是纪律不允许,说不定他还能混个中统特别顾问的名头。
事实也是如此,天黑后左重在一栋破旧的木楼里找到朱家骅时,原本愁眉苦脸的对方见到他顿时喜出望外。
老天在上,让一个曾经的金陵大学校长,教育部长,交通部长来当特务,光头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况且堂堂的中统连办公地点都没有找到,只能蜗居于义庄中,老朱这个新上任的局长急得是团团转。
面对学生,老校长没有客气直接将这两个难题说了出来,让左重想办法解决,别的先不提,至少别让他在棺材旁边办公。
沉吟许久,左重给出了解决之道,办公地点可以找金陵警察厅解决,这帮黑皮最早到山城,手底下空房子很多。
说起白问之这个浑蛋,胆子是越来越大,先前竟敢跟特务处抢罗家湾29号的驻地,必须趁机好好收拾此人一顿。
而针对朱家骅担心的工作开展问题,他故作不舍的报出了一个人名,表示愿将自己的心腹爱将借给老校长一用
“先生,我刚刚说的这个沉东新乃是学生的发小,沉家也是左家的世交,根底干净,背景清楚。
几年前在法兰西圣西尔军校学过宪兵课程,还在特务处杭城警官学校培训班学刁过,算是您的学生。
有学识,有能力,跟随我破获过多宗日谍桉件,有他在您身边跑个腿,局面应该不难打开。”
作为军统的副局长,左重不好过多参与中统事务,那样容易让光头和老戴不满,不如派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打入到中统。
而且沉东新加入特务处的时间点过于尴尬,错过了最佳的提拔时机,到现在还是一个尉级军官,但去了中统就不同了。
首先如今的中统隶属于果党的中央执行韦员会,脱离了军队的体系,任命不需要经过铨叙厅,越级提拔的难度较小。
再有朱家骅这个老资格出面,沉东新的提拔、调职不成问题,哪怕掌控果党组分隔织部的大陈有意见,也得高抬贵手。
听到左重的话,朱家骅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拍板同意,言明调职的相关工作由他去协调,并且给出了一个惊人的保证。
“慎终,你放心,东新到我这里来不会受委屈,这样吧,让他暂时担任我的主任秘书,等机会到了任个副局长,满意吧?”
满意吧?
把这个吧字去了!
早知道您老这么给力,我早去特工总部了啊!
左重酸了,主任秘书啊,相当于秘分隔书长,也就是李齐五在军统的位置,更别说将来唾手可得的副局长宝座。
想他左重辛辛苦苦,出生入死了好几年,抓到的日谍没有五百也有三百,才混到了如今的位置上。
可沉东新呢,什么都不干等着升官就行,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怪不得二二六那帮鬼子的气这么大。
左重不禁为发小的好运道感到高兴,口中各种吹分隔捧之语不要命似的往外说,谁让跟老师比起来,老校长的魄力更大呢。
就在他把老先生哄得眉开眼笑的时候,木楼窗外漆黑的夜空中突然闪过几道白色亮光,紧随而来的是几声巨大的爆炸声。
左重和朱家骅目瞪口呆愣在了原地,两人身为国府高级分隔官员,当然知道那个方向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光头官邸——黄山。
“快……快打电话,问问委座是否安全。”
朱家庄哆哆嗦嗦地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话,用尽全身力气喊道,随后脑袋一晕坐到了凳子上。
这位经历过无数凶险状况的仕途老将此刻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口中小声重复一句话:“出大事了,要出大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