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啦”
布莱克从已经很久没用过的纳格法尔号船票本上撕下一页,塞进了虚弱的纳尔穆斯手里,他说:
“写名字吧,我船上还少一个臭打猎的,我看你不错。”
“不必了。”
拄着雄鹰之矛的纳尔穆斯高岭虚弱的摇了摇头,他从眼前的船票上感觉到了灵魂归宿的呼唤,他知道自己只要写下名字,就能结束这种孤魂野鬼的生涯。
但他选择了拒绝。
他抚摸着手中暗淡的雄鹰之爪,笑着说:
“这已经足够了,在死亡之后才能杀入冥狱,和你还有赫雅一起斩杀了高姆和海拉勇士,搅得冥狱天翻地覆,这已经足够我成为至高岭的传说。
这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
我累了。
我该回归到祖先们的行列中了”
“哇,你们高岭牛是真的会吹牛皮啊,如果不是我亲手干掉了高姆,我差点就信了。”
臭海盗打趣到:
“我还以为吹牛这项技能是你们的灵魂行者黑角独有的呢,没想到你们都会。
胡恩高岭当年在上古之战确实打得不错,但被你们这些后代吹的天花乱坠,就好像他一个人就能荡平燃烧军团。”
“这哪里是吹牛?”
纳尔穆斯耸了耸肩,说:
“这只是艺术性的夸张罢了,这是文艺的事,你这样的臭海盗不会懂的。”
“说正经的。”
海盗笑了一声,语气严肃下来,他说:
“暗影界不像你想的那么美好,它们对于善恶的评判很奇怪,你不一定能去到炽蓝仙野和胡恩相聚,因为你复杂的过去,你也有可能会被分配到晋升堡垒或者雷文德斯去。
你不必知道这些名字的含义,你只需要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就行了。
要么去我的船上。
要么就只能”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我应得的,好的也行,坏的也罢,我连死都不怕了,我还怕这些?”
纳尔穆斯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眼前插在地面的雄鹰之爪,对布莱克说:
“我在离开前,还有最后一件事要请求你”
“唰”
那颗束缚着高姆之魂,大到离谱的灵魂石被丢给了纳尔穆斯,布莱克头也不回的说:
“自己的事自己搞,是你毁了雄鹰之爪的荣耀,现在由你亲手弥补这就是命运休想把你自己的事托付给我。
搞快点。
没看到有大怪物从地下钻出来了吗?”
布莱克呵斥了一声让纳尔穆斯高岭撇了撇嘴。
这臭海盗还真是好意思说,明明是他毁掉了至高岭的传承圣物,他往迷雾包裹的永恒战场看了一眼确实如布莱克所说。
一个隐隐约约的庞然大物已经在爬出裂隙。
整个冥狱的大地都在震动,那些海拉加尔们不但没有趁机进攻反而惊慌失措的到处乱跑显然这些海拉的仆从也在畏惧那个即将出现的怪物。
高岭牛不再犹豫。
他抓起雄鹰之爪,狠狠刺进脚下的灵魂石里属于高姆的狂吠萦绕在这把战矛之上,一头死亡半神的兽性力量被饥渴的战矛重新汲取。
在纳尔穆斯手中,它正在变化做新的形态。
但这和臭海盗没关系了。
他这会在自己的三头战兽的簇拥下正半跪在那里查看着苍穹的伤势。
很糟糕。
真的很糟糕。
高姆的那一击恶毒头盔把苍穹的脊椎弄断了它体内的骨头已经碎裂大半根本移动不了,而且因为重伤它的灵魂也在被冥狱的死亡气息拉扯。
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命。
连海盗用野兽之心的呼唤都无法叫醒它。
“这鸟要死了,你赶紧想想办法啊,臭海盗爷在旁边都看得急死了。”
霜爪在布莱克身旁上蹿下跳的催促。
就是它这个自称让布莱克恨不得抽它两下,会不会说话?之前这觉得这臭狼不听话的很现在能听懂它的话之后,觉得它越发讨人厌了。
奥格瑞姆是怎么忍受它的?
“俺也一样。”
伤痕累累的大角蹲在布莱克身旁瓮声瓮气的说了句。
你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来来回回都是这一句话,合着霜爪还会读心对吧?每次都说出你想说的话?还有你这个自称是怎么回事?
诺森德的熊人们都是这么自称的吗?
不对啊。
图尔怒爪也是自称“我”啊。
你这股大碴子味是一头东北熊吗?
宁就是熊大?
“苍穹需要治疗,或许可以找德我的意思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精灵们!”
蹲在海盗肩膀上的黑羽猎鹰也很话多。
希萨莉黑鸦小姐姐仗着布莱克已经有了野兽之心,可以倾听野兽的心声,是分不清自己说话的身份的,于是她显得格外活跃。
一边用鸟喙顺着羽毛,一边建议说:
“找牧师们或许也行。”
喂!
黑鸦小姐要我提醒你一下吗?野兽们说话是不会这么有条理的,你瞧瞧霜爪那认不清身份的发言就知道了。
你这样聪明是要被某臭海盗发现身份的哟。
当然,吐槽归吐槽,布莱克心里还是有计较的。他将几块治疗石塞进昏迷的苍穹嘴里对一众担忧的战兽说:
“我有个想法能救下苍穹,但它必须先回去托尔巴拉德。大角,你背着苍穹先离开冥狱,霜爪和疾影为大角护航。
你们在外面等我,让艾迪希尔女王先稳住苍穹的灵魂不要离体。
我稍后就过去。”
“但那女人不帮忙怎么办?”
霜爪嗷嗷叫着说:
“爷可没有你的口才,说服不了她。而且她太笨了,估计也听不懂爷说话。”
“她会帮忙的。”
臭海盗挥起手,狠狠在霜爪脑袋上敲了一下,骂到:
“给我改改你那该死的口癖!再让我听到你这么欠揍的说话我就揍你,快滚。”
布莱克暴起苍穹,将它安置在大角宽大的背后,又用几根绳子和木头把它碎裂的脊柱固定了一下,目送着三头战兽护着苍穹跑向冥狱入口。
他心中既有担忧,又有吐槽。
担忧的是苍穹的情况,吐槽的是这些战兽的想法真活跃,也不知道雷克萨平时是怎么和他的几头野兽说话的。
那个闷葫芦性子,估计能把他的几头战兽郁闷死。
不过说不定也是另一种极端。雷克萨平时虽然是一副重度社恐症患者的样子,但指不定私下里和战兽们聊的很嗨呢。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丢到一边。
布莱克站起身看了一眼已经扎根在冥狱大地上的奥丁战旗,这玩意附着着神力,除非海拉彻底毁掉这一块大地,否则就无法将它摧毁掉。
这样一根旗帜屹立在这里,绝对是奥丁对叛逆女儿海拉的极端嘲讽,说是骑脸输出都不足以形容这种羞辱的严重性。
以海拉并不稳定的心态,一旦她发现这玩意,绝对要炸毛。
“不错嘛,我以后也要做几根这样的旗子。”
布莱克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休息的至尊盾女,这家伙的体型真大,坐在那里都和布莱克一样高了。
在赫雅眼前,维格弗斯刀风战死之后留下的瓦拉加尔战剑正插在泥水中,但面对这战士的神器,赫雅却没有伸手去碰。
“为什么不拿呢?”
布莱克摸出酒壶,给自己灌了口酒,在喝下酒后,他恢复了三分之一的血条恢复速度明显加快。不是海盗的自愈力不够强
真的是他的血条长的太离谱了。
那血条长度绝对能让一个天降的四十人团绝望,这肯定不是依靠拉好,奶给力,开英勇猛抽就能压下去的。
绝对是个有特殊机制的,不会打的团队肯定要在臭海盗眼前灭到哭。
而面对他的询问,赫雅没有表现出之前那么抗拒和冷漠,虽然她还是讨厌布莱克这样的臭男人,但海盗斩杀了高姆,证明了他的力量。
她可以不尊重海盗的性别,但她必须尊重力量。
她盯着眼前的两把战剑,沉默了片刻,瓮声瓮气的说:
“我不配。”
“嗯?”
布莱克发出了疑惑的鼻音,说:
“维格弗斯刀风的死亡也有你一份功劳,为什么不配?”
“那是纳尔穆斯杀了它,不是我,那是属于英勇牛头人的荣耀,而不是我的。”
赫雅的双手扣紧了手边的泥土,她咬着牙说:
“我得到的只有耻辱,我配不上至尊盾女这个称号,我让我的族人蒙羞了。我配不上这两把武器,我无法说服自己去握住它们。”
“奇怪的想法。”
海盗无法理解这种钻牛角尖的脑回路,赫雅今日的战绩不管用哪个种族,那种价值观去判断,都堪称一场辉煌大胜。
就她亲手将奥丁的战旗插在永恒战场这一个举动,英灵殿里就绝对有她的位置。
但这或许就是天才的骄傲吧。
他们总是以别人的终点作为自己的起点,并且对自己施加以苛刻标准的严格要求,海盗就从不会这么对待自己。
但世界的恶意总是在针对他。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舒舒服服的打败达喀尔然后拿到雄鹰之矛,快快乐乐的结束荒野试炼呢?
唉
臭海盗忧郁的叹了口气。
他走向眼前的两把战剑,人家赫雅不想要,但布莱克无所谓的,这两把剑刚好拿回去用来引诱笨蛋芬娜做一些她不想做的事。
那个笨蛋为了这两把剑,绝对能付出自己的一切,而且根本不带皱眉的。
布莱克如此想着,伸手握住了两把战剑。
还没等他查看属性词条,一股低沉的声音就在海盗耳边响起,若有若无的,感觉离了很远的人在说话。
“把它们放在那。”
“嗯?”
布莱克认识这个低沉又带着威严的声线。
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冥狱晦暗的天空,明知故问的说:
“谁在说话?”
“我,奥丁,战争之王。”
那个声音自报家门,又说到:
“别把我的战剑带离冥狱,就把它留在那里,它可以成为很棒的奖品,但需要那些勇武的战士们杀入冥狱,在邪恶女巫和她疯癫的仆从的阻挠下,亲自获取它。
把它留在那吧。
布莱克肖,你今日的精彩战斗我都看在眼里,你以凡人之躯做到了我麾下的英灵都难以做到的伟业。
你的成功也如一剂强心剂,让整个瓦拉加尔无比欢庆,你鼓舞了我的战士们的勇气,你给了他们战胜强敌的力量。
这是伟大的功绩,我要给你一份邀请。
在未来的某个时刻,我要邀请你进入英灵殿”
“我还没活够呢。”
海盗立刻拒绝道:
“而且我也不是个战士,虽然当初有可能走上这条路,但我觉得以我的行事风格,估计很难成为一名好战士。
所以我庆幸自己当初并未选择愤怒之道。”
“不不不。”
奥丁纠正道:
“并不是你理解的那种邀请,而是真正的邀请。一场属于战士们的盛宴即将开启,作为我主持的盛会,需要观礼者前来。
你就非常合适,我会放下它们!海盗!我说了,把它们留在冥狱!我对此自有安排!”
“你的安排和我有什么关系?”
布莱克提起泥水中的两把愤怒圣刃,放在手中挥舞着打量,这两把武器很沉重,一看就是专门为战士锻造的,并不适合刺客使用。
臭海盗在原地耍了一套拉风度爆表,但实用性为零的绝地剑术,又仰头看了一眼天空,说:
“而且,你求人办事就是这个态度?泰坦们塑造你们的时候,没有给你们加入一个什么礼貌模块吗?”
“你”
奥丁显然被气的不轻。
但布莱克心里还有火呢,他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同事邀请戴琳和芬娜加入你的盛会是想干什么,看完了父慈子孝还不满足是吧?还要再看一场孝女敬父?
你够了啊。
我家的事不是你的好戏要不我现在和海拉联手,想办法杀上英灵殿给你现场表演一下?也让英灵们好好开开眼。”
“那只是个意外,是力量选择了他们,而不是我。”
奥丁有些尴尬,愤怒的呵斥也没办法继续,本来就是他理亏,便只能解释到:
“你放心吧,大胆的凡人,我不会刻意挑拨他们的矛盾”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战争之王轻声说:
“请你把两把剑放在那里,好吗?”
“也不是不行。”
海盗哼了一声,翻着白眼说:
“帮我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