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莱克上次看到这么强悍的数据,还是在诺森德大陆对抗堕落的乌索克的时候,那位荒野半神的侦查信息也如眼前的高姆一样震慑人心。
不过综合实力而言,还是乌索克更胜一筹。
那头荒野半神的神话职业等级是三级,而眼前的高姆只有一级,这说明让“好狗”高姆和乌索克打一架,大概率是赢不了的。
但知道这一点却也屁用没有。
因为高姆可能打不过乌索克,但海盗敢上前挑衅的结果肯定很糟。
如果海拉安排一个传奇在这里,布莱克是绝对不怕的,哪怕是布洛克斯那样的老牌传奇也并非不可战胜。
但半神
这可就是另一个概念了。
“我很好奇你选的是什么模式的荒野试炼?”
在布莱克郁闷的蹲在“热闹”的冥狱阴影中叼着烟斗的时候,他身旁的纳尔穆斯高岭小声吐槽道:
“我虽然实力一般,但好歹也是隐秘通途的成员,见识也算多一点,我从没听说过某个猎手的荒野试炼最终敌人会是一头半神
你确定你不是找错了目标?
或许你的试炼课题不是这个?”
“我现在也很希望自己找错了,我亲爱的废话牛头人。”
布莱克吐了口烟圈,又狠狠搓了搓脸,看着眼前哪怕在敌人攻入冥狱时,也睡的香甜的好狗高姆,他说:
“但应该就是它没错了,毕竟这种事讲究一个动态平衡,以我现在的能力,给我安排一个传奇野兽什么的,纯粹就是欺负它了。
唉,原来实力太强也是一种负担。”
臭海盗忧郁又很凡尔赛的说到:
“我就知道,厚积薄发这种事没这么容易的。”
牛头人亡魂很想吐槽一下布莱克这不要脸的发言,但仔细想想却觉的这个臭海盗说的也没错,均衡是自然的核心,一场不公平的荒野试炼是没有意义的。
不过,如果按照这个说法,这臭海盗居然真的有匹敌半神的能力吗?
不会吧?
“眼下这种情况,不开挂不行了。”
布莱克吐了几口烟圈,又往嘴里灌了口南海金朗姆,他恶狠狠的将自己的猫头鹰战盔扣在脑袋上,活动了一下脖子,说:
“我要把它引到冥海边上去,我和我的战兽们会吸引它的注意,高姆最大的弱点是它脑子不太好用,三个脑袋的生物经常会出现这种问题。
在我们吸引了它的注意后,你趁机去把雄鹰之矛取下来。”
“然后逃?”
纳尔穆斯眨了眨眼睛,问到:
“只要拿到雄鹰之矛你的试炼就完成了,对吧?”
“怎么可能?”
布莱克瓮声瓮气的说:
“今天不把高姆揍趴下,这事没完的!你回忆一下隐秘通途的猎手们的荒野试炼就知道了,每一个人的最终目标都和一头野兽有关。
所以我的试炼目标是高姆,而不是雄鹰之矛。
不过,那把战矛却是我取胜的唯一可能,相当于关键的任务道具了。”
“不行的。”
纳尔穆斯认真的说到:
“作为雄鹰之矛的持有者,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不是人人拿上它就是我的祖先胡恩高岭,那把战矛虽然强大,但它的破坏力还是取决于使用者。
而且你也说了,你并不擅长使用战矛作战。”
“别傻了,我的意思是,那把战矛里有七头洛阿神的祝福,不是吗?”
布莱克抽出萨拉迈尼,拄在手里对纳尔穆斯说:
“我要把它们的赐福之力抽取出来,临时强化在我身上”
“我不允许!”
纳尔穆斯听到这话顿时就炸了,这牛头人亡魂抓着布莱克的手腕愤怒的说:
“失去了力量的雄鹰之矛就不再是狩猎圣物了,你会毁掉至高岭的万年荣耀,我不允许!”
“我要提醒你一点,你们的荣耀早就毁了,而且它毁在你手里!”
海盗冷声说:
“在你遗失战矛的那一刻,它就不再是那把战无不胜的狩猎圣物了,纳尔穆斯,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如果胡恩高岭在这里,他肯定会挥起巴掌狠狠的教训你这个不开窍的后辈!一个种族,一个文明的荣耀什么时候会寄托在一把武器上?
你们的荣耀就那么廉价吗?
雄鹰之矛承载的沉重过去已经压垮了你,就算我今天不抽取那些力量,奇迹般的战胜了高姆再把它送回雷霆图腾,转交到你的后裔手里,你觉得这会是一件好事?
不。
它只会再次压垮你的后裔,塑造出一个个和你一样的悲剧!
清醒一点。
在你拿过那把战矛的时候,你就该放弃它过去的故事,书写出新的传奇,而不是躺在祖先的阴影里瑟瑟发抖!
我不是在毁掉你们的圣物。
恰恰相反,我是给高岭氏族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那把战矛的故事已经写满了它的枪身,已经容纳不了新的故事了。
你得把它们先倒出来,才能装入新的传说。你的祖先渴望看到的是你们这些后裔在一万年后还传颂他的故事,而拿不出属于自己的史诗?
对于先祖的伟业,你可以铭记,时时提醒自己不要忘记过去的荣耀,并借那些故事激励自己诞生力量。
而不是死守着它们故步自封,不愿向前。
我要是胡恩高岭,我看到这一幕绝对会当场把它掰断,再狠狠的给你们这些无能子孙两耳光。
那是胡恩的传说!
不是你的!
不是你们的!
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你还要阻止我吗?”
海盗的话说到最后已经变成了咆哮。
一方面他真的没时间来慢慢扭转纳尔穆斯的想法,另一方面,这些牛头人的迂腐也实在让海盗怒其不争。
他是先知,他知道至高岭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曾经打赢过上古之战,驱逐过死亡之翼的荣耀种族,居然会被一群崇拜死亡之翼的卓格巴尔抢走圣物,差点被打的灭族。
一万年的时光没有让他们更强大,反而让他们更虚弱。
暗影界的胡恩高岭如果知道这事,绝对要难受的哭出来了。
堂堂一代神话,怎么就生出这么些不争气的玩意。
纳尔穆斯被海盗的一番呵斥弄的手足无措,他本能的感觉到布莱克是在用这些大道理强迫他帮忙。
但大道理的好处就在于,它永远是正确的,而你无法用语言反驳它。
再者说,海盗也不只是在胡说。
被痛骂一番的纳尔穆斯高岭反而还觉得布莱克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会把它送回至高岭的,但你必须帮忙,听到没?”
海盗吹着魔法哨子,将自己的战兽们集中过来,他一边从扭曲虚空召唤自己的恶魔仆从,一边看也不看的对纳尔穆斯说:
“如果我今天失败了,这把战矛就将永远留在冥狱。除非乌兰高岭大酋长带着卡兹格罗斯圣锤,举全族之力发动一场远征,否则你们将永远失去夺回它的可能。
我也不逼你。
你不想帮忙就滚,但你的赎罪之日估计遥遥无期了。你怎么说?”
“哪里用这么麻烦,我邪恶的学徒。”
布莱克的举动惊醒了正在休眠的萨奇尔老大爷,它悬浮起来,嘎嘎冷笑着说:
“这是个讨厌的亡灵,我教你一个魔法,你就能轻易的操纵它,让它成为你的狗!”
“我挑狗可是有标准的。”
海盗哼了一声,抓起萨奇尔之颅,瞄准眼前正在沉睡的高姆,他说:
“向前来一发,消耗的生命力由我和我的战兽以及仆从们分担,最大威力,争取一发打残它!中间那个脑袋,可别打歪了。
一会帮忙别划水。
我的仆从已经带回了一头德莱尼人,这事做得好,回去就给你换身体,这次决不食言。”
“你就瞧好吧,嘎嘎嘎嘎”
萨奇尔发出刺耳的奸笑,这上下腭骨咔咔作响的头颅眼眶里浮动流光,得到了布莱克的保证,疯疯癫癫的老大爷心情不错。
它的牙齿活动着做了个深呼吸的动作,生命力汲取的流光开始分摊在布莱克和他的仆从们身上,因为要最大威力,这一次抽的尤其狠。
“轻点,见鬼!”
布莱克忍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骂到:
“一会还留着体力战斗呢,你就不能慷慨点,把你自己私藏的魔力贡献出来一点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偷偷恢复。”
“可以啊。”
老大爷讨价还价说:
“我当然可以贡献自己的魔力,但我不能白干吧?这样吧,你答应我之后帮我收集那些堕落的艾瑞达人的颅骨,我也不多要。
完美的堕落者之颅只需要十二个别问为什么,你答应我,我就贡献我的魔力出来。”
“成交!”
海盗一口答应下来,那股生命力抽取的力度瞬间减弱了一半,老大爷这次是真没藏私,它把自己颅骨里的暗影魔力也填充到即将发射的魔能冲击中。
作为死亡半神的高姆立刻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靠近。
沉睡的好狗嗷嗷叫着起身,带着一股起床气的茫然在原地暴躁乱跳。
但它看不穿布莱克的影遁伪装,只能将无能狂怒施加在周围那些不断冲出永恒战场,要和盾女们拼命的海拉加尔战士们身上。
一时间闹得人仰马翻。
“还不够,最大威力还差一点,忍着点!”
老大爷嚎叫着,海盗咬着牙做好了再被抽取生命力的准备,不过下一秒,萨奇尔发出一声疑惑的哼声。
它说:
“咦,奇怪的生命力增加了有个强大的家伙主动送来了一些生命精华,这里还有其他人?”
“别废话了,可能是那些好战的盾女。”
海盗将萨奇尔之颅举起,瞄准,甚至用上了狙击技巧。
这玩意能发射,能远程作战,还有弹道瞄准,是枪没错了。既然是枪,那狙击效果肯定是能生效的。
下一瞬,随着萨奇尔的眼眶放光,嘴巴张大,一道灼热无比的魔能冲击光束从海盗手中喷涌而出。
这一幕像极了传说中的摇手指,比如什么魔贯光杀炮之类的霸道招式。
总之,阴暗的冥狱天空都被这一击照亮开,那幽绿色的弧光如流星飞溅,让后方混乱的战场都在这一瞬安静了一秒。
至尊盾女一矛戳死一头暗影瓦格里老兵,她在自己的战熊背后扭头看去,那一道流光中蕴含的半神威能让她全身颤栗。
力量
她可以鄙夷男人,但她必须尊重力量。
“嗷!!!”
被光线重击的“好狗”高姆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冥狱。
在萨奇尔之颅最大威能的一发攒射中,锐利的魔能光束如一把切割刀,精准的从高姆的脖子上一划而过。
为了保证对死亡半神的杀伤力,这一击凝聚于一点,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海盗就是奔着要命去的。
结果喜人。
高姆中间的巨大脑袋整个爆开,就像是没了头的蛇一样疯狂乱甩着被烧焦的血肉,腥臭沸腾的鲜血洒的到处都是。
一击得手,海盗毫不停留,挥手将神力抽取仪式的材料丢在地面,纳尔穆斯高岭的亡魂冲过去,在一顿恶心的烂肉里抓起掉落的雄鹰之矛就朝着海盗冲过去。
“你们,把它引去海边!”
布莱克一挥手,自己的熊熊狼狼和心爱的宝贝小鸟,以及自己的恶魔炮灰们就在他的命令下嗷嗷叫着扑向高姆。
它们要把好狗引开,给布莱克完成抽取仪式的时间。
按照海盗以往的经验,这最少需要五分钟,他的战兽和仆从们也必须坚持到五分钟,这很难,但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等我过去!”
海盗在纳尔穆斯心情复杂的注视中,割开手掌,让鲜血滴落,他对冲出去的仆从们喊到:
“我马上就过去,别死啊,混蛋们!”
这一瞬的臭海盗算是罕见的真情流露了。
哪怕是对于那些他平时视若炮灰的恶魔仆从们,看到它们因自己的指令而奔向那恐怖的死亡巨兽的背影,饶是布莱克铁石心肠,这一刻他也握紧了指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他甚至恍惚听到了霜爪和大角的安慰
不是兽吼,是那种心灵的抚慰。
让他不要担心。
只有那么一瞬,布莱克也不能确定真伪,而下一瞬,染血的手扣住了黯淡无光的雄鹰之矛,流光飞射。
另一边,在混乱的战场里,玛维影之歌挥着刀轮,轻松切掉了一头暗影瓦格里的翅膀,她看向布莱克的方向,感受着身体里被抽取生命力的些许虚弱。
典狱长战盔之下,露出一个飒到美绝人寰的笑容。
布莱克肖,我不欠你任何东西了。
用你灼热的手追逐紧握胜利吧,海拉会在你眼前收获一场失败,一切都已注定。然后,我们在分别之前好好切磋一场。
让我看看,你一直在追求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