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大师并没有因为跛豪的粗暴而生气,反倒好奇心加重。
“如果按照你自己所说,做了好事会得到福报,可我管你面相,你明显是遇到了贵人!”
“贵人?”跛豪瞪了蔡大师一眼,“我的贵人就是我自己,刚才那话你也有听见,我命由我不由天!怎么样,霸气吧?”
蔡大师使劲儿用手刮着下巴,摇摇头道:“你面相凶恶,不要说做自己贵人了,就算别人遇到你都要倒大霉,你说我会信你的话?”
跛豪哈哈一笑:“你这话说得好!我伍国豪这辈子就是靠凶起家!在江湖上混,边个不凶?”
蔡大师没说话,旁边石玉凤有些讥笑道:“说你凶,你反倒还吹上了!要不是我细佬,别说你以后蹲大牢,搞不好连小命都难保!”
石玉凤这话说得很大声,不但跛豪听见了,蔡大师也听见了!
跛豪想要狡辩,张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因为石玉凤说的很对!倘若没有石志坚帮他,跛豪还真就不知道自己现在混成什么样!
有了石志坚,他现在一飞冲天,不但洗白上岸,做了香港慈善大使,还靠着以德服人做上了太平绅士,把那帮和他自己一起出道的江湖人羡慕的不要不要!
蔡大师听到这话,却是眼睛一亮,急忙看向跛豪身边的石志坚。
按照石玉凤意思,是石志坚在旁边帮助跛豪,跛豪这才可以逆天改命!
当蔡大师看向石志坚的时候,石志坚也朝他看去,并且很是礼貌地点点头。
俗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虽然石志坚生在红旗下,长在阳光里,从小被灌输要相信科学,杜绝迷信!
但风水命理这种老祖宗传承了几千年的玄学文化,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有它一定的道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存在即合理!
蔡博励蔡大师看着石志坚,先从他额骨看起,然后看向石志坚眉眼,双耳,隆鼻……这一看不要紧,原本蔡大师还很沉着冷静,看是等到他看完石志坚面相之后,顿时大吃一惊,浑身一个颤抖身子不由自主朝后退了一步!模样失魂落魄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
“怎么可能?”蔡大师脸色苍白,要不是旁边有他徒弟搀扶,恐怕要一屁股摔倒在草地上。
跛豪看得清楚,还以为蔡大师在演戏,就道:“你们看看,这演技!多夸张呀!难不成蔡大师你见到了鬼?”
石玉凤也是一脸狐疑地望着蔡博励,不明白他怎么会这副模样,难道自己细佬面相不好把他给吓住了?有这夸张吗?还有,边个敢说他细佬命不好,她跛脚凤铁定和他急!
“唔好意思,刚才在下有些失态!”蔡博励好不容易稳定住情绪,也看出来大家对他的反应感到奇怪,忙开口解释道,“不过我还是想要询问一下,这位石先生……你的生辰八字是……”
石志坚怔了一下,自己生辰八字是什么时候他还真就不知道。
幸亏旁边石玉凤插嘴道:“我细佬的生辰八字我最清楚,当初我阿娘生他的时候我就在身旁,记得清楚直到鸡叫的时候他才出生!”
紧接着石玉凤就把细佬石志坚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告诉给蔡大师。
蔡博励忙聚精会神,掐指一算。
这不算还好,一算,身子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师傅,你怎么了?”旁边徒弟觉得很奇怪,今天蔡大师是不是中邪了,怎么总要摔倒?
“我没事儿,你松开我!”蔡大师朝徒弟示意道。
徒弟这才松开搀扶着蔡大师的双手,不过不敢离开太远,而是靠在身边,准备随时救驾。
蔡博励深吸一口气,原本精光四射的双眸再次望向石志坚,光芒却黯淡下来,甚至于充满一丝恐惧!
按照他的推算,石志坚不管是从面相上来看,还是从八字上来看,都是个已死之人!
可是眼前,石志坚却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不但鼻子冒气,还面带微笑,怎么看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活人!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此刻的蔡博励蔡大师对于自己一辈子所学产生了怀疑,怀疑自己是否算错?要不然怎么会出现这样稀奇古怪结果?
心神恍惚了一下,蔡大师再次镇定下来,眸子望着石志坚,用希冀的语气询问道:“请问这位石先生,此前你可曾遇到过什么奇迹?”
石志坚面对蔡博励丝毫不惧,他清楚的很,就算这位蔡大师再怎么厉害,算破脑袋也算不出来自己是何方神圣!
当即石志坚微微一笑:“奇迹?我家一直都很穷的,从小到大最大的奇迹就是我能活下来!没被饿死!还有,我阿姐对我很好,要说奇迹的话,我好感激能够做她细佬!没有她,就没有我今天!”
石志坚说的情深义重,听得石玉凤莫名感动,甚至眼圈一红,差点抹眼泪道:“你这个衰仔,讲这么做乜?搞得我心里酸酸的!”
蔡大师却不愿意就此放过石志坚,“那么能不能讲一些具体的?我也好帮你分析一下!”
石志坚笑道:“具体的?哦对了,我上国中的时候差点死掉!”
“怎么讲?”蔡大师激动起来,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突破点。
跛豪在一旁看得清楚,鄙夷道:“这老家伙好没道理!人家差点死掉,看他表情却这么激动!扑你个街!”
“事情是这样的,我上国中的时候有一次无意中得罪了街头一些烂仔,被那些烂仔拿了刀追着砍!是我阿姐---”石志坚扭脸看向石玉凤,“是她提了菜刀保护我一路,反倒追着那些烂仔斩!也就是在那次械斗中,我阿姐的左脚被那些烂仔斩断,搞得她跛了一只脚,现在走路还一切一拐!并且别人给她取外号叫做‘跛脚凤’!”
石志坚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石玉凤更是随着石志坚的话回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当时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听死去老爸的话,一定要保护好弟弟,不能让石志坚受到一点伤害,为此,就算自己被人斩死也没关系!
跛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他忍不住望向跛脚凤那条瘸腿,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泛起一丝敬意!随着那丝敬意,还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怜惜又像是心疼!
“原来她的腿之所以瘸掉是因为阿坚呀!以前我不知道还骂她作跛脚凤,没想到她本人这么伟大!好了,我跛豪男子汉大丈夫,大人不记小人过,以后就不再和她斗气,也不再叫她跛脚凤!就算她怎么骂我死瘸子,扑街佬,我也全当耳旁风!”
跛豪信誓旦旦,准备以后和石玉凤化干戈为玉帛,不再斗气。
蔡大师却不愿意放过石志坚,紧接着问:“那你呢,到底有没有事儿?”
石志坚还没开口,跛豪怒道:“你这乜鬼大师好没道理!哪有咒人有事的?你看阿坚现在不好生生站在你面前,又哪里有事?!”
蔡博励也觉得自己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妥,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好奇石先生的面相和命格----”
“阿坚的面相怎么了?”跛豪问。
“我细佬命格又如何?”石玉凤问。
“这个----”蔡博励看了一眼石玉凤和跛豪,想要开口说按照面相和命格来算,这位石先生明显是死去之人!
然后蔡博励又望向石志坚,看着活生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还冲着自己笑,蔡博励无论如何这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好违心道:“我观他面相和命格,却是极好的!”
“这还用你说?”跛豪一脸鄙夷,“阿坚可是香港青年大亨!更是华商当中最年轻最有前途新人!连霍大佬,雷老板他们都好看重他的!”
“是啊,我细佬好有出息!我们石家以后还指望他光耀门楣!”石玉凤一脸的与有荣焉。
“是啊!是啊!”蔡大师皱着眉头言不由衷,忍不住又多看石志坚一眼,心道:“如此面相,鬼神难测!如果说石玉凤和这位伍先生是逆天改命,那么这位石先生则是改命逆天!”
……
没替石志坚他们看相还好,看完相之后蔡大师难不了心烦意乱,再也无心逗留。就连石玉凤让他稍等,给他拿看风水的辛苦费,蔡大师也摆手不要,说自己还有其他事要做,带着徒弟急匆匆离开。
石玉凤没想到这位蔡大师这么够意思,竟然不要酬金!
跛豪却道:“我看这人徒有其名!算命一点都不准!不管是帮我算的,还是帮阿坚算的,都差一万八千里!他不要酬金是对的,算这烂,又怎好意思要?!”
“呐,你这个死瘸子不讲话能憋死你?这位蔡大师好有名的,连长江实业李老板都靠他算命改运!我也是花费好大力气才邀请他过来!换做别人,人家还不一定赏脸!”石玉凤很不满跛豪拆自己台。
蔡大师是她请来的,如果说他算的不好,岂不是说她石玉凤没眼光?被人骗了?
跛豪咧咧嘴,一脸鄙夷:“乜叫算命改运?那长江实业李老板输在你细佬阿坚手中好多次!这叫改了运?我看是歹命才是!”
石玉凤被跛豪兑呛的直翻白眼,“闭嘴吧你!你今天到底是过来帮我们搬家,还是过来和我置气的?想要置气你就划出一个道道,我石玉凤全部接下!”
跛豪刚想回嘴,却猛地想起之前自己心中所立誓言,于是就好男不跟女斗,不再和石玉凤斗气。
石玉凤没了发泄目标,就把一肚子火气发在细佬石志坚身上,“看到没有?这就是你交的狐朋狗友!以后少让他到咱们家来,有他没我!”
跛豪张了张嘴,实在没忍住:“咳咳,好像这栋别墅是我送你们的!”
“几多钱,我还你!”石玉凤怒气冲冲。
“不用,我只是随便说说!”跛豪急忙赔笑,生怕说错了话,石志坚误会自己。
石志坚却毫不在意,指了指别墅问石玉凤道:“阿姐,我的房间在边度?收拾好没有?你知道我这几天生病没什么胃口,可我好钟意你帮我煲的红枣银耳汤!”
石玉凤一听这话立马脸上露出笑颜,“我煲汤给你饮!”说完又瞪了跛豪一眼,“你呢,要不要留下来食饭?”
跛豪忙点头:“要得!”
石玉凤哼一鼻子,“便宜你了!也不知边个定下规矩,搬新家一定要请人燎锅底?!”
……
搬家第一顿燎锅底一直都是民俗,如果第一顿没吃好,或者没邀请朋友的话,以后就冇得吃!
石玉凤之所以邀请跛豪一起食饭,也是这个原因。
只是让石玉凤想不到的是,没等饭菜做好,胡俊才,大声雄,还有胡须勇三人就又跑了过来。
今天上午他们过去帮石玉凤搬家,最后畏惧跛豪淫威没能成行。不过这并未挫伤他们谄媚积极性,这不,又集体跑来给石家燎锅底,美其名曰,同煲同捞大吉大利!
跛豪没想到这三个兔崽子还敢过来,不过现在他也是客人,嘴上也不好多说什么。
石玉凤却大感头痛,生怕自己细佬石志坚看出些什么来。
石志坚此刻哪里有功夫管这些———他的那些女人也来了。
苏幼薇和苏妈妈一起过来祝贺,还带了一些疍家人的土特产,比如海胆,海参什么的作为礼物。
紧接着聂咏琴也来了,她是单独过来的,带来的礼物竟然是一副艺术品,非常精美的刺绣,寓意“花开富贵”。
聂咏琴这边刚坐下,柏乐蒂就来了,她也是单独过来,相比聂咏琴带来的艺术品,柏乐蒂直接带来了一套精美的银质餐具,可以冲泡咖啡,红茶使用。
三个女人一台戏,石志坚自顾不暇,又哪里有功夫去理会老姐石玉凤的私生活。
眼看吃饭的时间已到,石志坚心说应该没人过来了吧,没想到门铃声响起,管家旺财又引领两人进来,一个是陈细九,一个是丁永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