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街,一个月大概也只能收到七十二两,抛开给众人的开支以及跟其他青皮火并之后的医药费,吕布这里能剩下的其实不多,有时候还得倒贴。
“布哥,我们这里是最穷的,若能把偏街这边打下,那便是日进斗金。”郭哲一边帮吕布计算着帐,见吕布愁眉不展,忍不住提醒道。
“偏街?”吕布皱了皱眉,偏街自然知道,那里基本上都是暗娼所在,就是连娼馆也不算,一些活不下去的女人开的皮肉生意,一般娼馆是有官府许可的,但这暗娼却不是。
但这些女人已经很可怜了,吕布内心里,不想去压迫这些人。
“我知布哥仁义,不愿动这些女子,但布哥,说实话,有规矩其实对她们来说,也是不错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很多人欺她们无依无靠,完事了不但不给钱,有时候还会动手抢,我们若能拿下偏街,吕官人的关系,我们在偏街开间娼馆,把这些暗娼集中起来,一来算是给了她们一个依靠,二来这算是我们的买卖,这个进项一个月下来可比这三条街的进项都能多十倍。”郭哲笑道。
“要开娼馆恐怕也不易吧?”吕布皱眉道,娼馆虽然不是青楼。
“您有官府撑腰怕什么,只要交够了利钱,没人会多管的。”郭哲这三年来一直在摸索着方面的事情,在这方面倒是比吕布懂得多。
“利钱?”吕布皱了皱眉,寻常商贩给他们的也叫利钱,没想到他们也要给别人上贡?吕布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抗拒。
“布哥,想赚大钱,便需背靠衙署才行,我们如今势单力弱,想要再扩张,那些捕快衙役肯定会找上门,但若能有自家的一家娼馆,我们至少能再招五十人也无人会管,而且有自家娼馆,那财源岂非滚滚而来。”郭哲劝道。
“找何人?”吕布沉默良久之后,还是选择了接受,如今这局势给他的紧迫感很强,他想拉起一支军队来,但真正做了才发现,想要拉一支军队,没有朝廷在背后支持的情况下,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容易,自己懂练兵,但练兵需要钱粮啊,让人给你卖命也需要钱粮,一个月百八十两在寻常人眼中,那已经是绝对有钱了,甚至他爹如今有几十亩地,还有官府发放的俸禄,加起来的收益一个月都没有八十两。
但养人也同样费钱,而且是个吞金巨兽,单是这一项,就让吕布耗费了大半的精力,他这三年几乎没有一刻停止过学习,问他爹学习为官之道,自己建立的这小团体进行了明确的分工,但还是不够,分工再明确,没钱什么都是白搭,他需要有进项,更多的进项。
但惠州城内,所有的大买卖都背靠着衙署,苏家的纺织、高家的瓷器不说,城中最大的青楼和娼馆,都是衙署那些高官在背后,吕布想在偏街这边插一手都不容易。
告别了郭哲之后,吕布回到家中,青皮的事一直瞒着,但这娼馆的事情需用到自家父亲的人脉,吕布不可能绕过他爹的。
“娼馆?”吕父皱眉道:“我儿为何突然想要做这些营生?”
“要钱。”吕布看向父亲道:“父亲,这胡虏随时可能南下,朝廷的这些军队未必能挡得住,孩儿想有一些自家护院,不说打仗,但至少大灾之下,能有个防护,但想要这些,得有钱,孩儿想了三年,也只想到这一策,借父亲之便,在偏街开座娼馆,应该可行吧。”
吕父有些纠结,他不知道吕布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但想想十三年前,胡人南下,他们一家三口一路上遇到的种种险恶,他娘也是自那时落下了病根,到现在也是身体虚弱,时长卧床不起。
还有这两年朝廷的态度也挺让吕父失望的,说不定胡虏大举南下真有可能,到那时若惠州城破,他们一家凭什么自保?
自家儿子自幼喜欢舞枪弄棒,熟读兵法或许也跟如今这时势有关,想到这里,吕父终究是点了点头:“此事需与总捕去说,我与他同衙为官,也算有些交情,不过此事需得银钱。”
“孩儿此处有些。”吕布从怀中取出一百两银子放在桌上,这算是他三年来积攒下来的大半家当。
“你何来这许多银两?”吕父愕然的看着吕布,这么多钱,吕家一下子也拿不出来,吕布却拿出来了,这已经不是奇怪这么简单的事了。
“孩儿这三年在外面自己做了些营生”吕布有些头疼,如果让自家这古板的父亲知道自己成天跟一群青皮混在一起,不知会作何感想。
吕父皱眉看向吕布,吕布虽然不知如何回答,但可不代表他心虚,面对父亲凌厉的目光,吕布坦然而视,带着一脸的诚恳,我不能说,但我很诚恳,一定不是做坏事。
“罢了”吕父点点头,认真的看着吕布道:“既然你不愿说,我也不迫你,不过这娼馆毕竟是污秽之地,不能由你来建,你需寻得一人代你主持娼馆之事,以免污了名声,他日若是为官,说出去也不好听。”
就吕布这样的家庭,对于直接主持娼馆都如此排斥,更别说比他家门第高的了,可以想象这惠州城其他青楼娼馆背后,恐怕也都是不方便亲自出面的那些人家。
吕布点点头,这个不难。
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吕父带着吕布那一百两银子去找了捕头,偏街这种地方招呼的基本都是寻常人,所以才只有暗娼没有娼馆,吕父愿意做这行当,又这么懂事,自然好说话,办娼馆反倒简单了许多,吕布让郭哲出面张罗,用仅剩的银钱盘下了一块大地方,又将附近的暗娼集中起来,反正不是什么高级娼馆,接待的也都是寻常人,自然无需多奢华,吕布也算有了第一个暴利营生,而且也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暴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