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土肥圆死了!”
徐童和张海生没有回六艺馆,而是先回到了皇驿。
确定皇驿内,郭毅等人安然无恙后,便是吃了早饭,等天一亮,这才动身赶往六艺馆。
结果等到了六艺馆才得知,古裴元死了。
一代绝顶,浑天监的监正,在昨夜看到张海生成道后,便是含笑而终,根据六艺馆的说法,古裴元走得很安详,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听到消息,徐童和张海生不免面面相视。
前者满脸郁闷,后者神情复杂。
两人的心情决然不同。
如此似曾相识的一幕,不禁让徐童想起了某位故人,脑海止不住地蹦出来了土肥圆的那张胖脸,满脸贼兮兮地奸笑,嘴上朝着自己嘲弄着:
(●'?'●)“我知道你没死,你不死,我死行了吧,还找我算账??你来打我啊,略略略略……”
“该死,这些玩易学都是玩不起么。”
徐童嘴里骂骂咧咧。
张海生则是另外一种心情。
对于古裴元这个死变态,他是有恨有敬,若不是他让自己在青楼炼心,又安排自己来六艺馆,自己距离成道,恐怕是要有很大一段时间要走。
此刻自己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迈入成道之境,还未来及的去找这个死胖子问清楚,他为什么要帮自己时,却没想到竟然对方竟然已经故去。
这实属让人料想不到,让两人措手不及。
“世子,这是昨晚世子您赢下的彩头!”
这时候六艺馆的管事,将一件东西送到了徐童面前,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盒子打开,一颗金灿灿的金色果实。
这正是太平公主留下的彩头,菩提金果。
这可是天下奇珍,据传乃是释迦牟尼在菩提树下顿悟佛法时,菩提树所生出了七颗果实之一,具体是不是真的不得而知。
但这东西确实是天竺进贡来的国宝。
只是因为土肥圆的事情,徐童心里半点喜悦都生不出来,冷着脸将东西收下来。
皮笑肉不笑地盯着面前这位管事:“这就完了??昨晚上的事情,你们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
既然古裴元已经死了,那么这笔账,就要先和六艺馆算个清楚。
“这……”管事装起糊涂道:“世子何出此言啊。”
“何出此言??”
徐童眯上了眼皮:“你们六艺馆框我入局,差点让我身死道消,这时候就想要把自己给摘干净??我自己都是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我是昨晚东道主的消息,为什么陆止他们那么快就知道了??”
“六艺馆一向如此,谁接了邀请函,谁就是东道主,我们以为世子知晓……所以才没有告知,至于那些贼人如何得知消息,此事确实是和六艺馆有关,毕竟世子诗才惊人,六艺馆提早放出消息,也是为了让我大周才子一睹世子的盖世才华。”
管事显然是早就有所应对,面对徐童发难,也是对答如流。
这样的回答,看上去像是承担了责任,可里里外外都像是在告诉徐童,六艺馆做的都是正常举动,一点责任都没有。
若是换做别人也就咬着牙,拿着东西走人了。
只是这位管事怕是不清楚,面前站着的人,可不是那些唯唯诺诺不敢大声的李家皇族,而是一名彻头彻尾的狂徒。
面对这样的糊弄,徐童看了一眼身边的张海生。
张海生自然明白徐童的意思,很识趣地往后退开两步。
这时候徐童才咧嘴露出狞笑:“对对对,是我不懂规矩,我听说只要得到六艺馆的认可,即便是到了户部、工部、都能谋得一份不错的差事对吧。”
管事闻言不知道徐童要做什么,只能如实回答:“是,六艺馆对天下匠人有考核之权,这是圣人亲赐的荣耀。”
“哦,那就对了,其实我也是个匠人,既然来都来了,不妨考核考核我吧。”
“啊??世子莫要说笑……”
管事话音刚落,徐童脸色突然冷了下来:“谁和你说笑,我就是个匠人,烧火的匠人!”
只见徐童话音落下,一脚狠狠踩在脚下的青石砖上,霎时间,魔之力激活,炽热的高温轰然以徐童为中心猛地爆燃起来……
“咦!走水了!!”
洛阳街道上,人们看着突然冒起的滚滚黑烟,不禁大惊失色。
不一会功夫武候铺就被惊动了,大铺、小铺拉车水车,提着水桶便是快速往火灾的方向赶。
只等来到了六艺馆,才发现六艺馆内黑烟滚滚,但直冒黑烟,却是不见明火。
只是黑烟滚滚,熏得偌大的六艺馆里乌烟瘴气。
就在铺头们准备带人冲进去时候,只见徐童和张海生从六艺馆的大门走出来。
“就这??还考核天下匠人??火都玩不明白,垃圾!”
徐童骂完,回头看向张海生:“跟我回皇驿?”
“不,古裴元与我有恩,而且我的任务里有一项是加入浑天监。”
张海生打算回浑天监,也算是准备去送古裴元一程。
徐童本也打算去看看。
可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怕是自己看到古裴元的尸体,忍不住对他使用拘魂术。
这个老胖子,可是把他坑得不浅,让他就这么走了,也算是便宜他了。
两人分别后,徐童便是走回皇驿去。
等他回到了皇驿,一进皇驿的大门,就看到一行阿史那一行人正站在门口等着自己。
“世子果然是有福之人,这都能活下来。”
阿史那双手抱怀拦在徐童面前,语气不善地盯着徐童。
显然还是在为六艺馆徐童拉着自己下水的事情耿耿于怀。
徐童看向阿史那,目光瞥了一眼这家伙的运气,张海生和陆止不在,阿史那似乎又觉得自己行了。
那只黄金狮子抖动着身上的金色鬃毛,开始耀武扬威起来。
甚至自己的运气都在无形中被阿史那的黄金狮子所压制。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家伙的运气,确实很强,也只有陆止这种特殊情况,以及张海生这样的变态才能稳压一头。
自己虽然挺过了死劫,运气比之前高了不少,一口悬棺腾于青云之上,棺材上隐隐有金光辐照,说明自己这段时间可能是要有好运。
可总体来说,却是没办法和阿史那的运气相提并论。
徐童眉角微微扬起,正欲开口,戴玉德戴公公就已经急匆匆地赶过来:“有话好说,切莫动手!!”
戴公公赶忙拦在徐童和阿史那面前:“两位这里是驿馆重地,有话好好说,千万别动手。”
阿史那闻言冷笑道:“公公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世子交流交流,哪里有动手那般夸张。”
说罢目光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徐童:“世子保重,咱们下次再聊!”
说完,阿史那带着人朝着大门外走去。
“世子,千万别和这些混账蛮夷计较,这些蛮夷之人也嚣张不了多久,只待朝廷腾出手来,我天朝大军顷刻间便是能让他们灰飞烟灭。”
阿史那等人离开后,戴玉德生怕世子动怒,连连开口开解道。
其实徐童还真没生什么气,听到戴玉德的话,反而是忍不住打趣道:“戴公公既知我天朝神威,又何必惧怕这些蛮夷?”
“嘿嘿,咱家虽是个不全之人,但终是在其位谋其事,若咱家有此男儿身,此生也定当投入军伍,持刀戴甲,与这些蛮儿们厮杀一场,也不失来人间走一遭。”
徐童见戴玉德眼神透出的那股向往之色,不免对这位公公另眼相看。
“公公大义,比我之前认识的那两个强多了!”
徐童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同样是太监,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戴玉德却是摸不着头脑:“世子是指谁??”
“没事,两个故友,不提也罢,哦,还有一事未请教公公。”
“世子客气,但问无妨。”
“不知道昨晚这帮蛮儿几时回来的??”
戴玉德闻言琢磨了下时间:“回来得早,大概丑时就回来了,一回来就没再出来过了。”
戴玉德说起昨天夜里的事情,倒是记得很清楚。
徐童一算时间,恐怕阿史那是在他们逃走,引走了陆止之后就匆匆赶回来了。
想来也是,阿史那昨晚也是倒霉,自以为凭他的运气可以横行无忌,殊不知却是遇到了张海生和陆止这两个变态。
还差点被徐童一起给拉下水,可想而知内心的恐慌。
“世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戴玉德见徐童沉默,还以为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赶忙追问道。
“哦,没事了,多谢公公指点,昨夜事多,莪先回去休息了。”
“世子自便,若有需要尽管唤咱家便是。”
戴玉德双手微举,转身就带着人转身离开。
徐童等戴玉德离去后,却是没有往回走,而是趁着四下没人,悄然转过身去,走到皇驿后宅,阿史那等人的居所。
看到门外的守卫后,徐童纵身一跃,身影犹如一只狸猫一般轻盈,跳过身后别院的围墙,只见后面这片院子里果真如戴玉德说的那样,已然是废弃了多年,杂草丛生。
“吱吱!!”
这时只见角落一道灰影钻出头来,正是之前徐童放出去的吉祥,吉祥在地上跳起来,扑在徐童怀里,手舞足蹈地给徐童指引方向。
待是兜兜转转,沿着小路直奔在小巷深处,便见一处不起眼的院墙角落,已然是被吉祥布置好了法坛。
“你确定,你把钉子,钉在他的床头了?”
为防万一,徐童再次向吉祥确认一遍。
直至看到吉祥点头,徐童这才放心下来,从道具册里拿出准备好的灯笼,悬挂在祭坛上面,随后又拿出那三颗狗头,摆放在桌上。
“我看你的好运气能撑多久!”
徐童两眼一眯,双手掐诀,照着师爷交给自己的咒法念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