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呆滞了几秒:“我不要!!”
可徐童才不理会阿史那的反抗,看着陆止:“教主今日来了,断是无让我生还的道理,晚辈也不挑肥拣瘦,只是怕黄泉路上一路寂寞,总是要个人陪我上路,这一点教主不会吝啬吧。”
“不不不,你要死,别TM的拉着我!”
阿史那连连摆手。
只是陆止倒是很大方,只是瞄了一眼阿史那:“番外蛮夷的王子,倒也是配得上给你做陪葬!”
阿史那闻言,脸都黑了,想反驳,可看到陆止的眼神,就识相地闭嘴了。
玩家不是无敌,剧本世界里这种绝顶级别的战斗力,根本不是他们能硬抗的。
于是只能将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徐童。
心里止不住大骂自己这次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自己明明有金玉玲珑球加持运气,偏偏到了剧本馆,被告知身份面具就剩下那么一个。
本以为好歹是個大国王子,结果到这边才发现,狗屎的大国,狗屎的王子,没占点便宜,先成了陪葬。
若是这件事结束,自己一定要到剧本馆,再次申请仲裁。
徐童手指在黄香上轻轻一捏,便见黄香燃起,拍了拍阿史那的肩膀:“拿稳了,香断了,腿打断,哈哈哈哈!”
“你为什么不找他做陪葬!!”
阿史那强压着怒火,将眼睛瞄向了一旁淡然品酒的张海生。
徐童看了一眼一旁的张海生,发现张海生面无表情,似乎根本不在乎徐童这些小伎俩。
不禁无奈的抖了抖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俩关系好呗!毕竟,他是愿意为我舍身取义的好兄弟呀。”
这话说的,狗都不信,阿史那更是不会相信。
可信不信又能怎么样,阿史那心里只能祈祷,陆止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混蛋。
徐童点燃了黄香,便是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我好了!”
“唰!!”
他的话刚刚出口,陆止的身影瞬间模糊起来,徐童瞳孔收紧,眼前只能看到一道残影。
紧随着扑面而来的劲风袭来,令他下意识地举起手臂格挡。
举起了自己的左臂,手臂迅速覆盖上一层黑色细腻的鳞甲,再电光火石间,迸发出铮然凄厉的金色佛光。
螭龙鳞甲和金刚印同时被他激活,可他还是小看陆止这一掌的力道有多么可怕。
“砰!”
犹如炸雷般的爆响声,令徐童左边的耳蜗里一阵嗡鸣作响,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放慢了好几倍的速度。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见到自己手臂上明显的凹痕,紧随着排山倒海般的力量顺着这只手臂涌来,哪怕徐童拼命地想要去驾驭这股力量,却发现这股力量像是脱缰的猛兽根本不受控制地涌上自己全身。
瞬间徐童整个人被拍飞出五六米远,身体像是被丢飞的皮球,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后,从地上弹起来在半空。
但这并没有结束。
下一刻陆止人影已经来到他身旁,漠然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快意,一脚踹向徐童小腹。
“砰!!”
所有人心弦一紧,巨大的撞击声,像是重重砸在了他们的心口上一样,让所有人不免提起了心弦。
“哒哒……”
碎裂的青石砖像是冰雹一样砸在地上。
面前已然是出现了直径半米的浅坑,徐童摆着一张大字躺在里面,身上被青色的鳞甲包裹着,但可以看到他的手臂,以及小腹处的鳞甲已经炸裂开。
陆止走到浅坑旁,蹲下身子,仰起头看了一眼三楼的隔间:“你看,上次你帮他们,他们这次就要杀你,你站错队了!”
三楼的隔间里,古裴元默不作声,一只手不急不慢地剥开手上的花生,拿出一颗放在嘴里。
面对楼下陆止的调侃,充耳不闻。
徐童在浅坑里扭动着身子,一个翻滚重新站了起身来,半跪在地,嘴角已有鲜血潺潺涌出。他的脸容因为痛苦而变得有些扭曲,深深地吸了口气,才斜着头看向站在面前的陆止,咧嘴呲牙露出被血水染红的牙齿:“就这!”
“嘶!!”
陆止眼底蒙上一层寒霜,抬起手掌隔空一巴掌扫下来。
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却是像是无形中有一记重锤砸在他肩膀上,徐童身躯晃了晃,膝盖硬生生地将地板青石撞破。
“好好的世子爷,好的不学,学起了渔阳地痞的本事,倒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模样。”
说着陆止手指像是在拨动算盘一样,轻轻在徐童身上的青鳞上划过,细长的指甲上发出“叮叮!叮!”的脆响声。
突然陆止的手指停下,随手指尖一挑,一枚鳞片被生生抽下来。
“啊!!”
这些鳞甲和徐童是皮肉相连,被生生撕扯下来那种巨疼,不由得让他全身肌肉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弄死他,弄死他!!”
一旁的阿史那看着这一幕,心里别提有多快意,恨不得也学着一旁张海生,喝酒看戏。
可奈何手上拿着那根黄香,实属不敢乱动,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把香烛弄断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这些鳞片可真好看,正好,我还缺了一张凉席,不知道你身上的鳞片够不够!”
陆止拿起一片鳞片放在手上仔细观摩,若有所思的向徐童问道。
“你要是早说,我就吃得胖点,还能给你多生几枚鳞片出来!”
徐童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但嘴上却还是咧着嘴,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让陆止越看越恼火。
抓起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提起来:“我不信你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着,陆止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地砸在徐童的小腹上。
每一拳无不是千钧之力,令他腹部的黑鳞炸裂。
“呕!!”
鲜血混合着碎肉,一起吐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正好吐在了陆止拳头上,看着热腾腾的血污,陆止不禁满脸嫌弃的将徐童丢在地上。
拿起桌上的酒水当水,随意冲洗了几下,这才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绣巾,学着徐童方才的模样仰起头,看着三楼的隔间:“就这??”
古裴元和木天瞳两人面面相视,木天瞳突然猛地站起身,却是被古裴元一把拉住了胳膊,摇了摇头,示意不要插手。
佛门的运气不能再长了,李正身上有佛门的大运气,不仅仅是他的两首诗词那么简单,虽然没有证据,但古裴元断定,鬼市里那件被拉出来的佛界宝物,必然是落在了这小子的身上。
否则一个连佛经都不会背的小子,凭什么修成了金刚神通??
难道佛门寺庙里那些吃斋念经几十年如一日的僧人,修行都修行到了狗身上了么??
“你真不怕源侧和你拼命!”
木天瞳转过头,问出最担心的事情。
“他不敢!”
古裴元面带冷笑的将一颗花生塞进嘴里,自己若是死了,任凭源侧把自己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自己也无二话。
可自己还活着,哪怕已经快要死了,可只要自己还喘这一口气,还能张嘴说话,源侧也不敢奈何自己。
哪怕是源侧这样的大护法,惹急了自己,自己临死前拼上这条命,给他一句誠言,也能让源侧悔到肠子都青了不可。
誠言的威力有多可怕??
据传释迦牟尼成道时,魔王波旬就曾落下谶言。
他说,自己虽然奈何不了佛祖,但他有无数徒子徒孙会在未来穿上佛门的袈裟,学起佛的模样,扭曲掉他的经文,篡改他留下的教义,再扮作他的模样,去蛊惑世人,最后搞坏它,搞臭它,直到再也没有人相信为止。
释迦牟尼听闻此话,只能无声落泪。
可见誠言成功,就算是佛祖也无法改变。
自己虽然没有魔王波旬那般的能力,可拼上这条命,让佛教来次灭顶之灾还是能做到的。
“哎!”
木天瞳叹了口气,说到底,他们这些老东西,却算计一个年轻的娃娃,这件事心里难免会有个疙瘩,只愿此事了却,自己能尽所能,给这位世子爷超度亡魂吧。
“咦!!这小子怎么又爬起来了!!”
这时候,木天瞳突然察觉到什么,转身走到窗前一瞧,果然就见地上徐童的身子晃晃悠悠从地上缓缓站直了身子。
“还能站起来!!”
陆止回过头上下打量着徐童:“有点渔阳爷们的意思了!”
“咳咳咳咳……香还没点完呢,你的时间可不多了,我要替你珍惜时间啊!!”
徐童咳出口中的鲜血,令自己的腰直起来,浑身上下都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而他头顶的运气,似乎也已经衰败到了极点。
但当他双腿站直的那一刹那,瘦弱的身躯,却是一如一座被阴云笼罩的山峦,令所有看到的人都无法知道这座山有多高,当中的水有多深。
“这个混蛋,怎么还活着!!”
一旁阿史那用见鬼的眼神看着徐童,再看了看手上已经烧到仅剩下三分之一的香烛,脸色突然一下冷了下来。
时间不多了,他想要开口催促陆止,快点动手,宰了这小子,但话到嘴边,还是老老实实地给咽了下去。
似乎是自我安慰的小声嘀咕道;“真要杀他,估计一秒就够了!”
“未必!”
然而此刻张海生突然开口,只见张海生的神情凝重,看着面前重新站起来的徐童:“难道你没发现,这家伙一直没有使用道具卡的能力么!”
听到这阿史那脑子嗡的一声,似乎是受到了张海生话语中的启发,脑海里闪电般地回忆起方才发生的一切后,才发现果真如张海生说的那样,这小子从始至终都没有使用过道具卡的任何能力,完全是在凭自己的血肉之躯在挨打。
这下阿史那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你还真是不怕死!!”
陆止的眼神依旧犀利,虽然香烛还剩下三分之一,可看着这小子满身血污的模样,陆止已经腻了。
任何顶尖的高手,都有属于自己的骄傲。
更何况是陆止这样的成道天人,出了心头这口恶气,自是不愿再继续去虐打这样的小角色。
“记住我这张脸,下辈子,别再与我为难了!”
陆止声音落下,一步间便是闪身来到徐童身旁,手掌抬起,照准了徐童的天灵盖拍下来。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
徐童空洞的眼神里突然生出一抹殷红的冷光,双臂悍然抬起横挡在自己头顶。
“无用之功!!”
陆止心里闪过这个念头的刹那,手掌已经落在徐童的双臂上。
“轰!!”
一股狂躁的劲风在两者之间扫过,所有人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袁守时更是紧紧将婉容抱在怀里侧过头去,不忍再看下去。
可当劲风扫过众人脸颊之后,人们却惊讶地发现,徐童还活着,不仅仅活着,他的双臂竟然稳如泰山挡住了陆止这一掌。
“怎么可能!!!”
阿史那身子猛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浑然没有留意到,一旁张海生满脸诧异的神情下,缓缓地伸出手掌,在自己鼻梁下一抹,只见鲜红的血水染红了自己的手,脑海中忽然闪过徐童给阿史那点香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他是愿意为我舍身取义的好兄弟呀……”